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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怎么还不睡?”先生在院里冲完凉进屋见床头还亮着微微的烛光,他走到床边,阿暮裹着被子只漏一个头。

      他坐下理了理遮住阿暮耳边的碎头发,问:“没着凉吧。”

      “没有,想等你一块儿睡。”阿暮仰着脸。

      先生闻言轻声一笑,发梢沾上的水珠落在他的肩膀上,又滚下来,顺着胸膛一路下滑。(先生只穿着裤子)。

      “怎么像个小孩子。”先生很温柔的说。

      阿暮嘿嘿一笑,带着被子往先生身旁凑了凑,漏出肩背来,他把头置在先生的大腿上,他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一眼都不想离开你,所以希望在一天结束的最后,要看着你。”

      先生本是个不苟言笑的肃穆人,但面对身下之人时,必定是要笑着又轻声细语的。又可惜先生天性话少,极罕说些什么肉麻的腻歪话。

      先生抚摸着阿暮的下巴到锁骨之间,像在搔挠一只猫。

      先生背对着烛光,说来可爱,在阿暮的视角看先生简直就是在发金光。

      暖光下即便是不英俊的男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俊朗,虽然加了这一点滤镜好像也没怎么挽救了先生过于平淡的颜值。

      他掀开被子,盖住先生,伸出手来,环住先生的腰,他把炸哄哄的脑袋从先生小腹处蹭着,他说:“我把被窝暖好了。”

      先生点点头:“好。”

      Puis, s’approchant de la poitrine de Monsieur, il retira les bras, leva une main sur la m?choire de Monsieur, et alla chercher de l’autre main l’arrière de la tête de Monsieur.

      M. Fit la même chose, et, sous la tête, il alla baiser les lèvres pleines de néctasse.

      Monsieur Regardait son amant comme le saveur de la nuit, brossé du matin, il tendait doucement sa couche extérieure de protection, il poussait son pouce à sa douceur, et au milieu de la nuit, le saveur de la nuit commen?ait à s’épanouir, et mr.

      Ah Mu likes the response from his husband. He seems to be getting better and better. Little by little, he climbs onto his husband's legs, sits straddling him, puts his hand under his clavicle, and slowly slides to his shoulder head and shoulder blade...

      先生一手护着他的背,一手摩挲着他的腰,阿暮怕痒,无声扭动着身子,阿暮觉得吻着自己的先生在笑。

      他想:“坏老头子糟的很。”

      阿暮的喉结滚动一下,分开时,烛光下的人儿多了几分媚姿,他抱着先生,脑袋抵在先生的肩上,鼻尖摩擦着先生的后颈,随后先生“咝”的一声,肩膀上的人笑了。

      “给你留个记号。”

      先生无奈笑笑:“你啊。”

      他蹭蹭先生脖子,说:“先生,我困了。”

      先生将他在床上放好,掖了掖里面的被角,吹灭蜡烛,自己躺在他的身旁,盖上被子后,他搂着阿暮,轻吻他的额头。

      “晚安。”

      爷爷,爷爷,单爷爷……”

      老单坐在摇椅里,怀里抱着一只瓷杯,他小眯了一会儿。这时一位小朋友站他身边,轻轻摇晃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喊着。

      “爷爷醒醒,我想借《西游记》看。”

      老单如梦初醒似的看了眼小朋友,然后不好意思的说:“哦哦,好好,芸芸等会儿啊,爷爷去给你拿。”

      老单放下瓷杯,扶着摇椅把手慢慢站起来,膝盖撑着的身子好像百万斤重。

      起来后拽平衣服上的褶皱,还拍了拍。

      他走到一排书架前,手背在身后,弓着腰,眼睛扫过一本本书。

      “我看看啊,《西游记》在……在哪呀,喔,这呢。”

      他把书抽出来,转过身离开,听见一声:“刷——啪!”

      什么东西跟着《西游记》掉下来了,老单回头,往地上定睛一看,是一本没了封面破破烂烂还泛黄的旧书,他把书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给,要借多久?”老单把书递给芸芸,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色的记事本,拿出笔。

      芸芸抱着书,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她问老单:“我也不知道,我想看完,爷爷知道需要多久吗?”

      芸芸是个很小的小朋友,字还没认全,以前来借也只是借些图画书,这次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谁说过这个,便屁颠屁颠跑来了。

      “看完的话,应该要好久了,那芸芸看完再来还给爷爷吧,不记你时间了。”

      芸芸喜出望外:“谢谢爷爷,给您钱。”说完放下一张十块钱,鞠了个躬,抱着书跑回家去了。

      “哎,跑慢点,别摔了!”老单跟出门冲芸芸喊,小朋友挥了挥手意思“我知道了。

      老单见芸芸跑没了影,这才回屋里,他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书,拍拍上面的土。这书应该在旧书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就随手一塞,忘记放回去了。

      他翻着仅存的几张残页,看了几遍,也没找到那句“陌生人哟……”,不过那时他是相信朝大哥的,毕竟他眼里的朝大哥博学多才。

      他又反反复复看了几眼,随后把书放回旧书架,端起杯子吸溜一口茶。

      “呸,”他喝到几片茶叶,吐回杯子里。

      “凉了。”老单看着内壁糊着的茶垢。

      他提起暖壶想要添些热水,一拎,晃了一下。

      “没了。”

      干脆再去拎一壶来吧,老单想,“顺便看看两个混小子醒了没。”

      老单回到后院,他来到无花果树跟前,摘了片叶子,细细擦试着瓷杯里的茶垢,他在树前,两个孙子在树后的屋子里,在枝叶交错的缝隙间,只能看见玻璃。

      于是他向前走去,想看看屋里的人醒了没。

      他眯着眼睛,躲着玻璃上的反光看,脑袋换了还几个位置和角度,终于在护在窗户外的铁杆旁看见了。

      突然间,他好像置身严寒里,浑身的血液冰凉,心脏的跳动疑似漏下一拍,擦着杯子的手猛然收紧,无花叶子的一片区域被捏烂了。

      老单皮肤有些蜡黄松弛,额头、眼角、鼻翼、嘴角、下巴每一处都被岁月深深刻下痕迹,此刻,他的眉和眼,全然是拧在了一起,痕迹越发深了,嘴巴微微张着,他想举起胳膊,可好像忘记了如何控制身体,四肢僵硬无力,就像个快没电的机器。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屋里,可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因为他那眼神渐渐从惶恐转成空洞,似有些无神。不知不觉间,他的肩膀开始颤抖,眼里噙着泪,他眨眨眼,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

      他看见屋里的人在接吻,就只是这一瞬间,后面的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早已不知思考是怎样的了,只是一窝马蜂,像在繁殖高峰期被捅了巢穴一样,发出骇人的号令,一拥而上,在头里面来回攻击,好似几百几千的毒针在不同方位同时刺出,太阳穴上方一阵酸胀,感觉好像含了一大口的冰。

      他无力的躲到墙角一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好像一个无辜的“罪犯”。

      又是一次这样的场景,恍惚间,他好像又一次见到阿暮和朝大哥,他们满身的土,朝大哥怀里还抱着睡着的阿暮,而在他们四周,是好多围观的人。

      老单粗口喘着气,胸口被一股无形的力死死拧紧,他感觉心脏跳的好快,身体好累。

      他伸手去掏裤袋,拿出一瓶丹参滴丸倒出一些小黑药丸,塞进嘴里。

      约莫几分钟,也可能十几分钟,老单逐渐恢复平静,他自嘲着:“大把年纪了,什么世面没见过,真是,瞧我这出息。”

      他点着一支红将,紫红的嘴唇轻轻抿住,然后支着膝盖缓慢站起,骨头之间“咯嘣”发出声来,上年纪的人连站起来都要费足力气。

      他一步步挪进里屋,拎着一个暖壶要回去店里了,刚要走出门去,听见身后的房门开了,单万松和单材田抱着一床被子出来了。

      他看见他们时莫名有一种被窥视被看穿的羞耻感,好像被敲碎了壳赤裸着被围观的龟,可自己也许没做过什么,只是不小心蹲了个墙角。

      也许是因为现在自己有些狼狈。

      他看着面前的人站在一起,同多年前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好像历史又回来了一圈。

      “尿床了?”老单见被子一片深色,左手在嘴边,夹着一支烟,不在意似的调侃。

      孙子们面容上一抹不知所措闪过,此时的他们也同老单似的,像被揪住了小辫子。

      人在极度恐惧时总要故作轻松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尽管他们并称不上极度恐惧,但也在故作轻松。

      这三个人对立一片土地上,老单年纪大了,看的多了,年轻人的心思即便再重,他也是能凭着几十年的阅人经历看出些东西来的。

      既然是同病相怜之人了,又有什么死盯的意思吗?

      他觉得好笑,可到底是哪里有意思了,他也是道不明白的,只顾着抽烟。

      他们也就同往常一样,有一没二的一话搭一话,就好像一直以来的早晨,只是那时谁也没有针对性的秘密。

      老单见不得他们了,想赶紧离开,近乎逃一样的离开,太像了,不是眉眼,而是他们之间给人的感觉。

      好像就只是一个宿醉的晚上,又打开了时光的轮回键,好像在多看一眼,就又要面对失去了。

      “记得吃饭。”他丢下一句,转身要逃走,”但逃的好慢,好像落入睡觉的狼群的兔子,想趁他们还没清醒,赶紧走,却又怕动作太大惊醒他们而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老单。”

      不希望的还是来了,不过万幸,那人只是提醒他少抽烟,老单故作轻松一笑,拂袖潇洒离去。

      心里还惦记着他的茶。

      也许他也没那么爱喝茶,只是白水味道太淡了,没滋没味,老单少时也是个放荡不羁的“旅行者”。

      人到老年,总想着剩下的日子一天是一天,也就没那么多在意的,比如老单,一天恨不得一包烟,一支烟还要喝两杯茶这样的。

      老单的童年没东西,那时真的好穷,吃饭时啃树皮,有学上时,要早起割草,放学割草,摘棉花,摘花生,挖土豆,放羊喂猪什么都要干,但有时又感觉什么都没干,后来来了朝大哥和阿暮,单兆宝一天的工作量就减少了些。

      后来没学上了,朝大哥和阿暮也有些文化,会教他读书写字。朝大哥爱喝茶,行里带着一个铁盒子,里面装了半盒多的干叶子,有一股苦苦的清香。

      朝大哥和阿暮离开的几天前,单兆宝跑去给他们送母亲蒸的野菜。

      朝大哥给他倒了杯热水,水里泡着几粒黑蛋蛋,朝大哥给杯子盖上盖子,说:“再等一会儿。”

      约莫一刻钟左右吧,待盖子离开杯子后,一阵沁人肺腑的香气四溢,朝大哥递给单兆宝,他吹开茶叶,沿着杯沿吸溜一口。

      单兆宝微微皱眉:“苦的。”

      “喝到最后就淡了。”

      后来单兆宝把茶都喝光了,也没觉得哪里变淡了,退伍回家后,他也慢慢爱喝茶了,后来他才知道,不是喝完就淡了,而是久了就习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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