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撞破 ...
-
秋染像是被沈星澜的声音蛊惑到，他试探着伸手触碰沈星澜，然后被后者抓着手腕一拽，秋染身形不稳，顺势倒在沈星澜身上，被抓住的手正好压在了沈星澜的心口上。
冷调的山中晨雾裹着秋染，他觉出来了，这是沈星澜的信息素。
秋染一瞬间愣怔，但也仅仅顿了几秒，就反客为主地亲上了沈星澜。
“沈哥为了入戏，真是豁得出去。”秋染轻笑，也毫不吝啬地让檀香味充盈着屋子。
他这回闭着眼睛，笨拙地□□，像小奶狗一样，乳牙还没长齐，莽莽撞撞，不得章法。
沈星澜闷笑出声，仰靠在沙发上，由着秋染胡乱地亲。
秋染亲累了，沈星澜还没有回应，他就有些不开心，自己吻技是差，但现在沈星澜的表现的确是让他有挫败感了。
秋染气呼呼地坐在沈星澜的腿上，把自己完全嵌在沈星澜的怀里，一边亲一边气鼓鼓地嘟囔，“你是不是不喜欢被我亲！”
山中晨雾和檀香气在空气中纠缠，沈星澜抬手覆在秋染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像是逗弄炸毛的小猫。
秋染觉得沈星澜在挑衅他，亲吻得愈发放肆，像是在发泄委屈，又像是在渴求怜爱。
沈星澜头往后仰，用另一只手钳住秋染的下巴，眼前人嘴巴微肿，还淋着水光，沈星澜轻轻拨弄了一下秋染的唇肉，视线上移，对上了一双漂亮迷蒙的眼睛。
沈星澜单手抚摸着秋染的脖颈，“找到感觉了吗？”
秋染慢慢回神，翻身从沈星澜腿上下去，“找到了。”
他起身开窗，清新的空气吹进来，最后一点信息素也散了。
沈星澜怀中一空，隐去心里淡淡的失落，“明天照着这个感觉来。”
秋染听出沈星澜话中的意思，也没打算多在他房中停留，“多谢沈哥指教。”
沈星澜抬眼，懒散道：“不客气。”
第二天这场戏顺利过了，但虹扬还记着两人现在半生不熟的关系，特意把戏中两人蜜里调油的热恋戏份往后调了。
而现在集中拍摄的部分，就是戏中楚星月和沈星澜闹掰后偶然重逢的剧情。
“有什么想法吗？”沈星澜问。
秋染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大概是……本色出演？”
沈星澜读懂秋染的潜台词，没有反驳，“嗯。”
这几日两人不仅在片场交流变多，晚上收工后也会对对戏，都是在沈星澜的房间。对完戏立马结束，对话绝不深入。
两人好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他们在搭戏上愈发默契，可离了剧组和演戏，依旧像陌生人一样。
秋染说得没错，接下来的重逢戏份，剧中人物之间的芥蒂和陌生，他们本色出演就够了。
导演虹扬招呼两人过去，简单说了下戏便正式开拍。
*
楚星月是美院的老师，同时也是一个天才画家。
暑假的时候他去海边采风，没想到邂逅了贺锦帆。虽然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但楚星月承认，在滨海小城的那小一个月时间，不仅给了他灵感，也找回了快乐。
他好像是在城市森林中拥有了自己的桃花源。
可桃花源到底是假的，他放纵一个夏天，也接受桃花源的落幕。
楚星月回归了原来的生活，又变成了乖巧温柔的美院楚老师。
还有十几天才开学，楚星月仔细梳理过新学期要教授的课程。他对教学已经驾轻就熟，写完教学计划，楚星月便被好友拉着去江湖救急。
“他们要找一双天然悲悯的眼睛，实在没有满意的，我就想到了你。”好友解释说。
楚星月之前也救过几次场，不过都是他专业领域的，帮着画几幅画而已。可这一次竟然要出镜，虽然只是露眼睛，但对楚星月来说，还是不小的挑战。
“我不会演戏。”楚星月说。
好友一笑，“不需要演戏，只需要看向镜头，就很完美了。”
工作室的导演在一旁道：“我们就要找自然的、不加修饰的，有悲悯色彩的眼睛，你很合适。”
楚星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形容，左右自己现在空闲，便答应了试试看。
之后他获得了一笔不小的酬劳，请好友吃了顿饭，剩下的钱便存在了单独的银行卡里。
而现在楚星月站在摄影棚里，不知道的是，贺锦帆就在楼上的会客室。
“贺总，这是新一期的广告策划案。”
这家广告工作室是贺氏集团旗下的，贺锦帆作为贺家的老幺，不管在家里还是在集团，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偏偏他还有真才实学，别人再是嫉妒看不惯他，也得尊着捧着。
策划案中规中矩，贺锦帆没说什么，就算是通过了。他定期来这里看看，目的不是视察工作，只是为了熟悉集团内部业务。
贺锦帆自己清楚，贺氏集团涉及领域众多，他又不是独子，再加上他不喜被约束的性格，现在他虽然在总部挂职，但集团总部不适合他，他到时候接手分公司，再捎带这个广告工作室也就够了。
“今天有拍摄日程吗？”贺锦帆问。
负责人以为他要去看小明星，忙不迭地说：“有，不过是素人拍摄，没意思得很。”
贺锦帆轻笑一声，被误会了也没说什么，“那算了。”
他准备离开，起身后又随口问：“拍什么主题的？”
负责人说：“眼睛。”
贺锦帆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楚星月那双漂亮的眼睛，会漫不经心，会失神迷乱，会挑衅，会勾引，会生气，也会哭泣的眼睛。
贺锦帆捻捻手指，转身走了。
而同一时间，楚星月看向镜头，幽幽一瞥，悲悯之中，似有万种风情。
*
“卡！”
这场戏等播出时虽是同步穿插镜头，但现在拍摄起来，依旧是分了AB两组的，而沈星澜也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都见不到秋染几次。
剧中楚星月和贺锦帆重逢后的戏份，前期同框的场次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要么针尖麦芒，要么暗流涌动。
这两个人好像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他们从初识到暧昧，从决裂到重逢，就连在床上，都透着股抵死缠绵的热烈，学不会温柔。
*
中午沈星澜这边收工，秋染所在的B组也回来吃饭。
沈星澜瞧着秋染从远处走过来，小半个月没见面，隐约觉得这人好像瘦了点。
漂亮的青年omega比酒吧初见时更显清瘦，白色T恤的下摆被风鼓起，然后被衣服主人随手掖在裤腰里，沈星澜眼前只似晃过一道白光。
随着休息室的门被关上，那道光也没了。
沈星澜一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盒饭，一边心想，秋染还真是矛盾——初见时那样轻挑，吻戏也放得开，好像经验丰富，眼下却会因一阵风耳朵微红。
经纪人注意到沈星澜的神态，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忍住，说：“星澜，看什么呢？”
沈星澜道：“没看什么。”
经纪人深知他不想多谈，可是最近她越观察越心慌，她拉过一个椅子坐下，委婉开口说：“你最近，好像和他走得很近？”
沈星澜反问：“你说谁？”
经纪人卡壳，半晌道：“秋染呗，这新人挺努力的，最近没少去找你请教吧？”
沈星澜慢条斯理嚼着饭菜，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经纪人。
这半个月他和秋染分组拍戏，开工收工时间不一样，就连中午吃剧组盒饭也不一定能碰得上。而经纪人最近并未离开剧组，这些她本来是知道的。那现在问这些话，显然是有别的意思。
沈星澜喝了口汤，淡淡地问道：“你很关注他？”
经纪人语塞，她本来想说沈星澜有些在意秋染了，可现在被沈星澜这么问，好像是自己僭越了一样。
沈星澜倒不觉得自己问得有问题，他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不过说出的话有些不近人情，“我有分寸处理好和同组演员的关系，你在这里待的有些久了，工作室需要人，明天就回去吧。”
经纪人面色一哂，她从前也没跟过沈星澜的组，现在跟组这么久其实很不对劲。只不过沈星澜没说，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待着了。
经纪人蹙眉看向沈星澜，他已经在收拾饭盒了，“星澜，你吃好了？”
沈星澜把纸巾扔进袋子里，“我去附近转转，不用跟着。”
沈星澜不喜欢被人簇拥伺候，每次进组顶多带两个助理。这一次经纪人以给工作室物色好苗子为由在影视城这边逗留了快一个月，沈星澜不是没看出反常，但他不想理会，也根本就不在意。但经纪人最近频繁打探他对秋染的态度，就让他很反感了。
他并不觉得经纪人是想把秋染挖过来，相反，他心中清楚经纪人对秋染的不喜，但是还是没想通经纪人的恶意从何而起。
沈星澜在脑中倒带回放经纪人和秋染仅有的几次碰面，临到门前闲散的步子一顿，他嗤笑出声，经纪人这是把秋染当情敌了？
他之前没往这个方向上想过，也没留意过经纪人的小心思，现在倒是因为秋染这个无辜对照组的福，把这层迷雾剥开了。
沈星澜果断转身，确认走廊外没有别的人，又回到休息室。
经纪人看到沈星澜回来，立马面带笑意，“星澜，怎么了？落东西了？”
沈星澜斟酌措辞，轻声道：“我对办公室恋情没想法，你值得更合适的人。”
沈星澜话音不高，也照顾了经纪人的脸面，这间休息室在片场一隅，是相对安全的角落。而且剧组人员都觉得沈影帝有距离感，没事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打扰，就连一旁秋染的休息室，也都是安安静静的。
所以这句话对经纪人来说，便愈发清晰刺耳。
她攥着裙摆，反问道：“你是不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omega？”
她总觉得，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女omega更适合沈星澜了。可沈星澜刚刚说，他们不合适。
一直自欺欺人的面具被扯下，经纪人憋着眼泪，“你有喜欢的人了？”
沈星澜摇头，“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任何想法。”
经纪人步步紧逼，“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我们搭档了七年，我从助理做到经纪人，你从小艺人变成大影帝，有什么不合适的？低谷高光我们一起走的，你哪个阶段没有我？怎么就不合适了？”
经纪人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道：“我不合适，那谁合适？秋染那个惯会勾引人的小妖精吗？”
沈星澜眉心一跳，彻底冷下声音，“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合适才行。”
沈星澜拿出手机，半晌经纪人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
沈星澜冷声道：“回去休息两个月吧，带薪休假，下午三点的飞机。”
经纪人心中一寒，不愧是沈星澜，从来都果断又直白，根本不给人遐想挽回的余地。
沈星澜下了逐客令，倒是自己先走了出来，这点体面，他还是愿意给的。
只是刚出休息室，就在拐角和秋染走了个碰头。
他到不在意被秋染听到了什么，也不担心他会不会泄露出去，毕竟两人虽然不对付，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秋染却先他一步说道：“沈哥下回谈正事换个地方，不然你还给我结盯梢费了。”
沈星澜承了他的好意，问道：“听到多少？”
秋染一笑，“没多少，小妖精嘴很严的，你放心。”
沈星澜沉声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诶，可别。”秋染蹙眉道：“你代替道歉算什么事啊？算了，我不跟她计较，你也不用过意不去。”
秋染一摆手，“我回休息室躺会儿，沈哥自便吧。”
秋染这一串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没有故作坦荡，也不是欲拒还迎。
沈星澜看着他的背影，盯着秋染休息室的门思考半晌，而后低头闷笑一声。
有意思，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撞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