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暗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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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场上一列身着武装制服的部队提着沉重的阻击枪，骄阳下厚实的制服下，细密的汗珠凝结成水，他们的步伐如同慷锵的烈焰，湛蓝下极致的黑色融入幽绿的草丛。
一盏昏黄的灯光融入浓重的黑幕，一个身影在黑夜中缓缓爬行，丘壑纵横的缝隙间总是滋生不一样的害虫，披着黑色铠甲的窸窣响声钻进不高的一座土丘下。
咣当——瓷罐破碎的声音。
............长久的寂静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次日的清晨，身穿西服的白发男人走向讲台，黝黑的皮肤在那一撇八字胡下竟显得有些喜庆，一脸苛责，眉头皱起一道沟壑。
“我叫荣仓一，负责剑术课程以及理论知识，这门科目学校非常看重，更看好排在102班的你们。”
他背着手扫视坐在桌前的，“102不是最好的武班，亦不是最好的文班。”
“台下各位自以为是的，”他目光凌厉，“自认为财大气粗的，身世显贵也好，达官富贵也罢，在这！谁若是反了校规。”
他停顿下来，眸子中严厉的锋芒斩向白洛，恶狠狠道：“加倍惩罚。”
乔凡蹙着眉，不做声。
“我接手历届102班，资历深厚，望日后同各位相互理解。”荣仓一瞥向角落里的白洛，暗暗握紧双拳。
他极其呆木死板的讲述剑术的起源，说起它的发展，涵盖多个领域，荣仓一口中陌生的术语懂得人少之又少。
窗外晨露顺着枝叶的牵引，越积越多，承受到力度那晶莹饱满的水珠滴在窗台的边沿，沾湿了搬起食物的蚂蚁，他的触角在潮湿中挥动，片刻站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小生物放弃诱人的食物，爬出水潭挑挑触角，踢踢腿，头也不回的爬走了。
白洛看的出神，忍不住掏出笔想钳些糖渣给这两手空空的蚂蚁，乔凡趴在一边，阖着眼打盹。
耐不住空气中昏昏欲睡与无聊的气息，饶是满面春光，精神极好的也要打瞌睡，前桌瘦瘦的银毛小子，正头一点一点像鸡啄米一般的打瞌睡。
“第二排的男生，请你站起来示范一下预备动作。”荣仓一背着手，一手拿着的是竹棍，竹面纹理细腻，可沾染了斑斑暗淡，是浓郁的腥味么。
银毛一惊，脸颊渗出几滴汗珠。
“伸手”荣仓一毫不客气的抽出竹尺，“八木先生，我可以示范。”乔凡站起身，一把按下银毛，走上台，轻挑一根木剑，手指轻点，立正身形，将木剑举于头顶，欲试砍下，又停在半空中。
他目光里冲进了冷静和嘲讽，八木心头一惊，想出口训诫桀骜不驯的新人，靠后一瞧是规范没错了。
寂静凝结的网兜裹住那把剑，荣仓一斑白的花发闪成一道黑暗的阴影。
“先生，我做的规范吗”，荣仓一颤颤嘴角，不做声，继续往下讲。
白洛低下眸子，淡色的卷发盖住眼下，专心的捣碎糖渣。乔凡轻轻用笔帽戳戳他，压低声音道：“这就是全校出了名的憋龟先生。”
“他那把戒尺可不像憋龟先生般配的用具。”白洛抿着嘴，收理了残渣。
“也倒是，我倒要让他这一年都抽不出戒尺来训人。”
午后的柔光洒下，映出一圈金色且柔美的金发，乔凡看的出神，不觉伸出手摸摸他那一头桀骜的呆毛。
“下课，请每位同学明天做好分科考试的准备，内容在学校板栏中会做详细介绍。”
卡纳院校分档制制度延续了上百年，将学生分为好中差，从各个层面阶级权势拔出一代世界精英。
金钱是门槛，权势是根基，而后无论是贫是富，努力和天赋才能拿到最后的一张结业证。
银毛感激的差点下跪，“太感激了，认识一下，我叫候温，”他激动的搓搓手，直言道：“以后您就是我大哥，您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乔凡面色倒也不是难堪，而是——嫌弃。
“你挡着路了。”凌厉的声音刺破空气，逼迫得白洛皱着眉抬起头，瘦而高的女孩正站在两张课桌间，一副不让我过去就不要你好活似的。
片刻之余，她竟红了脸，仍是傲气的一甩那条马尾径直走过去。
候温挠挠他那头乱糟糟的银发颇有无奈，“那位是学校大股东的女儿，她怎么分到咱们这来了。”
他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像她那样有钱有权，家里有靠山的准要去1班。”
“1班都是什么人物，”白洛停下手中的忙，也有些不解，若是按照这样分配那他这样的一号人物....大抵不会吧。
乔凡揉揉太阳穴，“101班是卡纳院校最出名的特工班级，有人说考上101，”他扯扯嘴角“是踏入荣誉的世界，实际上....能功成名就的活到三十岁的人少之又少。”
“你懂吗”乔凡眼中闪起一丝无奈。
特定的吗...白洛歪着头想不出缘由也便放弃了，只有候温突然安静下来，他一抹鼻子扭头往外冲。
两小时为一节大课，足有半小时的休息，可这临近上课没见候温的身影，乔凡早早摘了眼镜趴在桌上补觉。
“同学们，大家辛苦了！”开场先搏掌声，“身体为重啊，”说话和气，地中海的胖老师心中默念《教师必备小金句》中的十字真言。
“这个”他抠抠肚皮，大概是有点痒吧，“我呢....”
“报告!”一个模糊的人影跌跌撞撞冲进来，胖老师上前一探脖子，下巴上的三层下巴一下变成了双下巴，“额..这个”《教师必备小金句》里没写学生迟到了要说什么，“你叫什么啊。”
候温一抬头，对上极像大型河童加N磅的胖老师怔住了。
“我，我叫候温”他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河童老师摆摆手道：“回去吧，坐好，我就叫你迟到候了。”
同学们起哄起来，课堂一片欢笑。
胖老师颇有些得意，他也能现学现卖了，“我叫唐向，大家叫我Ms唐或是称呼我的音译名字也很好。”
胖老师走上讲台，用汉字写下他的名字，“但我不希望有人叫我向先生，我非常在意这个名字。”
“好了，自我介绍结束了，我是大家的射击老师，当然，我们不会在教室射击，可能你们的班管八木先生有告诉各位，大家会再次分班，但上课是固定的，你们的课程不一样，八木先生应该有详细说的。”
这位和气的射击老师看起来像是混工资一样，他一身背带西装拿上射机枪想象的到，那会如同小丑玩水枪一样滑稽好笑。
“不，那个老头没讲。”不知是哪位在坐下大喊，四周又起了笑哄。
“哦”唐老师从课桌下搬出一张椅子，收收他的双下巴，“好吧，我想校长应该会把我定为102班的副班管，谁让那老头一直和我是搭档呢。”
他扭扭屁股，往后坐了些，“荣仓一其实看着冷，实则没有太糟，分班呢现在是定下的，各位以后都是同学，不过聚在一起就是每周五的整理会议了。”
他挠挠头发，从背带裤口袋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个，各位同学...啊对，学校制度手册上的意思八成就是，考试为定下大家基础怎么样，然后再.....嗯...这什么将什么精神考察一类。”
他一合册子，大腹便便得站起来道：“大家不用担心，荣仓一肯定会整理好发送到各位的邮箱。”
唐老师揉揉肚皮，开始讲射击。
白洛这时候轻轻捣一捣候温，“你怎么样。”
候温低声诉苦：“刚才急着出去不小心绊了一跤，又往校医那跑，谁知校医不在，紧着我给自己包扎好了，时间过了大半，要去办正事的时候不偏不倚的上课了，教学楼真高，爬的累人。”
转眼间胖老师竟走到银毛桌前，面色严肃。
“迟到候，写检讨还是跑圈。”方才的和蔼可亲全然消失。
“老老师抱歉抱歉。”候温低下头，暗自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唐老师。”白洛站起身道：“我选写检讨，是我让侯同学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我的过错，违反了第四条有关上课纪律的校规。”
“大义凛然啊，”胖老师突然乐了，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把第四条校规抄二十遍，明天考考完试下午关寝室门之前给我。”
唐向意味深长的凝视着白洛，抿紧嘴，随后看向圆滚滚的手臂上那个粗带子老式手表。“咱们接着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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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凡足足睡了实实在在的两个小时，唐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次都特意绕过他的桌子。
“啊——”一个优雅的哈欠，“中午吃什么菜啊，哥。”候温抱着粉色的饭盒，现在白洛是他的二哥，乔凡则是大哥。
“我叫白洛，你可以叫我白同学的。”白洛整整领带，不自觉的往外靠，斜倚在玻璃窗上，探头望向楼下，忽而笑道：“这是第八层吧，也无怪乎你会迟到。”
窗沿的蚂蚁成群结队搬运糖渣，忙的不亦乐乎。白洛扯扯稍有些紧的领带，微微一笑。
候温一屁股坐在课桌上，叹道：“是啊，我没找到电梯，太囧了。”他习惯性的挠挠头发，顿了顿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似的茫然道：“我去101班，想进去来着。”巧的是摔得不轻。
“现在好些了吗？”白洛一蹙眉，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娇贵气。
唐向挠着肚子，时而抠抠屁股，抱着一摞参考书类似《好老师必备》《如何控制情绪》《和学生相处小秘诀》......
“咳咳...”胖老师打起官腔增了几分教师的严肃，可惜没撑多久他便一屁股坐在候温的椅子上和白洛唠嗑。
“小白同学，你的分度评分有些问题啊。”他从一摞里抽出一张油乎乎的纸，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袖子凭空擦擦道：“你看看，我们是说分错班了，校长直言总是讲不好改。”
白洛接起那张字迹半透明的纸，看了半天，是分错班了？!
若是白洛从前的脾气早就鼓起脸蛋，要说学校做事不严谨，论什么校风严明，此时的少年细读后欣然乐了，“劳烦老师费心了，这纸丢了吧，改什么，102不比101差。”
“哦，”唐向把纸重新夹回去，自言自语的说“这还是交换了学生的，不然102也挤不下这么多人。”
乔凡懒洋洋的从课桌上爬起来，“同学睡醒了，之前看你睡得熟，是学习学的太晚了吧，”
唐向一脸憨厚，搓搓手，向他握手道：“我是咱们班的副班管。我叫唐向，专教射击。”
乔凡愣了半晌，附和般同他握手，两人突然没什么话题。乔凡打了个哈欠，道：“我叫乔凡。”
唐向眼中突而闪起一道光，眯着眼笑着再度握紧他的手说：“好好好，日后好好努力，老师看好你。”
“对了，各位都没吃午饭吧，我请了。”胖老师豪气的拍拍胸脯。
这时候温才回过神来想起手中的饭盒，也来不及应答，匆匆忙忙冲出去，有风风火火跌跌撞撞跑回来“唐老师，电梯在哪啊？”他一头银毛杂乱无章的像一丛杂草滩。
“迟到候。拐角的指示牌上写着，左拐第三个岔口，我们一般不想挤电梯的都走右拐300米，一直往前走穿过大礼堂，旁边有一个小道，那边人应该少。”
没等他说完，候温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怕是急着给小女友送饭。”唐向抿抿嘴唇，一阵叽里咕噜声传出，他笑着抠抠脑袋道：“到点了，我就是这个点饿。”
“走，我带你们看看学校的隐藏食堂，只要穿的老成一些，就能吃到比白米饭加榨菜更好的饭！”
“稀奇了，来学校有两天了，米饭馒头吃的实在酸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暗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