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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同谋 ...
三月初一,东洲大比第二试正式开始。
第二试是以筑基境的比赛作为前段,金丹赛中段,元婴修士的比试则放到了最后。筑基赛的赛制最简单,参赛人数也最少,只一百零六人,因此赛时也最短,只有七日而已,算是开胃菜一般的比试。
且说升龙剑宗这方折了钱之休与吴畅二人,便只剩下文絮、白夕和丁一,俱是不满百岁的“年轻人”。三人之中白夕是个医修,没人对她抱有什么期望。丁一倒是剑修,可他年纪最轻,平日里也少与人对决,虽是郑和光的大弟子,不过也没什么特别亮眼之处,能进二轮比试就算是超常发挥。升龙剑宗的期望便就寄托到文絮身上——她乃是江绝意长老的嫡传弟子,入道八十余载,符咒皆通,还有几年下山游历的经验。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大比第一日,三个筑基修士都紧张得发抖,丁一更是闭着眼睛把听说过的神仙大能都在心中求了一遍,只希望等下不要太丢人。这样想着,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摇出一支签,上面写着三个字——韩梦心。
“呕——”这太丢人了,丁一不受控制地飞向半空,失重感带来的心惊混杂着胃部的痛楚,他感觉自己好像吐出了什么东西,眼神慌乱地四下扫视——矮个子的少女站在场中,右手挡在额前抬头看向丁一,接着眼珠微微侧转了一下,确认了他的落点,随即收回了目光。
“本场比试,升龙剑宗丁一对阵云楼韩梦心,韩梦心胜!”
......
“一招击飞也太丢人了吧,输云楼输得这么快,让郑师叔知道了,他当年怎么说来着?”柯莳看着被医修们抬回来的丁一,露出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丁一现在是又羞又怕,还有点恼羞成怒:“我师父只是说让我别输给高大壮,那高大壮又没来!”
“这话还是留着给郑师叔说吧。”柯莳见丁一并无大碍,便转过脸去,继续观赛。
......
第一日过去,丁一和文絮二人皆被淘汰,这两个的签运极差,一个抽中了云楼筑基期的第一人,另一个则抽中了万象宗的新秀,反倒是白夕运气不错,遇上一个回音谷的音修,先一步靠着下毒将对方撂倒。接着第二日,白夕又抽中空签,进入第三轮。正当众人抱着一种飘飘忽忽的侥幸心,以为白夕还能再撑几轮时,她在第三轮便遇到了东莱剑宗的卓令白,被人体面地“送”到了台下。
至此,升龙剑宗的筑基期弟子,全军覆没也。
“看来这次大比筑基魁首当在卓、韩二人之间。”院中众人聚在一起,纪广平同赵芝闲聊道。
赵芝将剩余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又思忖片刻,点头认可了纪广平的推断。
刘无水忽然插了一句:“南洲灵神道那小子,使一手傀儡术,又善蛊毒,颇有些难缠,未见得在卓韩之下。”
他三人意见起了分歧,便讨论起来,李神都此时又好上不少,她也看过这几日的筑基比试,便讲:“云楼的姑且不提,卓令白是东莱新一代里面着重培养的弟子,不可能没有学过应对这些奇邪之道的手段。她本身是水火双灵根,又是法修,打个南洲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只看她和云楼的谁更胜一筹了。”
“听闻卓令白早十来年就该结丹,压到现在本就是为了这场大比。韩梦心虽天赋不弱于她,却正正好小她十岁,失了这份先机恐怕难以找补。”赵芝分析了一通,李神都却道了声“未必”,众人闲谈一阵便散了,各自准备接下来的比试。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不出意料地,魁首在卓令白和韩梦心之间决出,韩梦心险胜卓令白夺得魁首。东洲十六宗出师不利,云楼先下一城。
筑基比试后的十五日是炼丹师们的赛事,这比试的围观者甚众,比筑基赛的人还略多些。丁一现在已经无事可做,便也跟着白夕前去观赛。可惜他从来不是个做炼丹师的料子,横看竖看看不出半点趣味,枯坐半日后耐不住便向白夕告了辞,沿着山路往幽静处散心去也。
东莱剑宗的景色并非如李神都所说那般不堪,此地四面是湛蓝深海,大大小小的葱郁群岛环抱着主岛,岛上又有高山流水云雾缭绕,其上草木丰茂却非遮天蔽日的晦暗光影,而是相当疏朗的景象,与升龙剑宗的寒山雪景大有不同。丁一边走边欣赏这东莱胜景,连日来烦闷沮丧的心绪也被抚平,他便不自觉地走远了些,要寻一高处,坐下来慢慢观潮水涨落。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黄昏将至,丁一才望见前面半山腰上悬着一处凉亭,正是绝佳的观潮之地,他便加快步伐赶去,走到百丈开外的近处,却见亭中早有二人对坐饮酒。丁一定睛一看,俱是相识——云楼的连阙还有自己的同门师兄庄平。
-
虽说平日里庄平往往爱跟在赵元一背后搞些博人眼球的小动作,但与赵元一不同,他实则是个喜静之人,越是有大事在身,他便越喜独处。眼见着金丹境界的比试在即,他觉得小院过分嘈杂,便日日出门走走,这附近的山水被他看遍,庄平尤爱后山这座观潮亭的僻静清凉,常常在此独坐大半日,脑中思索演练金丹比试的场景。
今日还未破晓,他又独自一人来了后山。这时的东莱岛寂静又昏暗,海浪拍岸的声音被风吹入耳中,庄平心中平静极了,连带着头脑也十分清醒。他盘算着此次大比的目标,非是排除千难万险夺得魁首,而是要比自己那几位同门的名次要排得更高些,具体来说是比柯莳略高一筹便已足够。他近来的危机感无比强烈,无论是掌门还是自己的师父赵芝,这些人的态度都越发地明确——如果不出意外,柯莳会成为未来的掌门。那他在升龙剑宗数十载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做一根未来掌门的眼中钉肉中刺吗?况且轮不到柯莳来收拾他,赵芝也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庄平再清楚不过。
但是凭什么呢?!他真想对着自己的好师父问上一句“凭什么呢?”
庄平自认为自己虽然天赋比柯莳略低一些,但同为天灵根,二人的差距并不会大到哪儿去。而无论是修炼还是处理宗门事务,他的勤勉比之柯莳都只多不少,凭什么赵芝也好、掌门也罢,这些人的眼中一个个的都只有柯莳?不过是个花架子,不过是会讨人欢心,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想到此处,庄平定了定心,只要这次大比胜了柯莳,又或者,出了意外。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海面开始泛出点金丝,云层中透出淡淡曦光,庄平来到观潮亭的台阶前,还未攀登,便瞧见其中有隐约的人影。今日真不走运,他转身欲走,寻个别处待着,背后的人影却自黑暗中点起一盏豆灯,开口相邀:“相逢即是缘,此处是眺望海上日升的绝妙之地,不知道友可否赏光,与我饮一会儿酒,共赏美景?”
庄平本欲拒绝,但东洲修士间的礼仪颇多,又逢着大比的场合,此种情境下是少不得一番拉扯推让的。他转念一想,不如应下这邀请,饮上一两杯全了礼数,再寻个由头走了便是,这样不损邀请之人的颜面,他自然就不会再纠缠。他便两步上前,拱手一礼:“道友有此雅兴,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那人见他答应,爽朗一笑,抬手引来清水洗濯酒樽,又躬身替庄平斟酒一杯,尔后挽袖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庄平道:“浊酒淡味不成敬意,道友请饮此杯。”
“道友请。”
二人皆是端坐,举杯对饮,一时间其乐融融。
这邀请庄平之人是个年轻男修,一张微圆的脸介于少年人和青年人之间,待人接物却颇为练达,举止谈吐皆有分寸,又博闻广记常有妙语,庄平觉察到这人似乎不同凡俗,便暗中提起些精神仔细应对起来。他二人很是扯了些天南海北的趣闻,庄平先是假意附和两句,到后来却真觉得找到个很对胃口的知己,聊得起劲至于忘了时间,更不记得什么观赏日出。直至午时,天气渐热,庄平才惊觉时光飞逝,与此人闲聊喝酒竟耽误了修炼正事。他颇有些遗憾地起身告别,又想起失礼之处,自己同这位知己饮酒半日,还未曾通过姓名,便拱手道声失礼,自报了家门:“在下乃是升龙剑宗小云峰第三十九代弟子庄平,道友谈吐妙趣横生,在下听得入迷,竟忘记与道友互通名姓,实在是失礼之至,还望道友海涵。”
那人听了庄平的身份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自在道:“其实我早猜到庄道友是升龙剑宗弟子,我方才不曾报上名姓却是有意隐瞒......”
"哦?道友不妨直言。"
庄平便见对面的人颇为郑重地起身一礼,口中道:“我乃是云楼中人,云楼摘星阁第二十一代弟子连阙。”
他不等庄平吃惊发问,便解释道:“连某在此处独待日出有些无趣,恰逢庄兄登临此处,便起了相邀之意,寻个玩伴。我虽在言语间猜出庄兄师门何在,却因着与庄兄十分投缘,无意点破,实在是我宗与东洲十六宗的同道们关系有些紧张,怕开了这个口,庄兄便要拂袖而去。”
庄平虽然心中暗自怀疑连阙的意图,又反思方才是否泄露了什么机密,口中却道:“我以为我二人赤诚相交,乃是无关乎身份立场的,贤弟却如此想我,真让我伤心。”
连阙见他佯怒,却是避重就轻,心下了然,自是态度热情起来,连忙道歉,又劝着庄平入座,再饮几杯。二人又叙了半个时辰,才相互道别,各回各家。
不知这姓连的出现在此处当真是巧合还是别有图谋?庄平心中疑虑甚重,面色却不显半分,只没事人一般回了升龙剑宗的住处,做了日常的功课。
次日清晨,庄平再登观潮亭,连阙早已等候在此处.....
一连四五日,日日皆是如此。二人只说些有的没的,半点不与宗门、修炼这些敏感内容有关。搞得庄平险些心中动摇,真以为这连阙就是个闲得无事干的大闲人,心想干脆明日换个地方,别和他空耗浪费时间算了。不料正在此时,一声长叹将庄平的心思拉了回来,他抬眼看向连阙,却见连阙已是微醺,抑制不住地挂起一副愁容。
“今日堪称风和日丽,此处的景致又开阔疏朗,贤弟为何唉声叹气啊?”庄平自然发问。
“乃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一时失态,让庄兄见笑了。”连阙又倒一杯酒,敬了庄平,显然是想避而不谈的。
庄平怎会放过这丝纰漏?便又温声道:“愚兄虽无能,却也愿意为贤弟分忧的,还是说,贤弟拿我当外人?”
“庄兄哪里的话?”连阙失笑,顿了顿才道:“只是心忧几日之后的金丹比试罢了。”
“事到如今,贤弟还在怯场吗?”庄平替连阙倒了杯酒,笑道。
“非是怯场......”连阙踌躇好一阵儿,才压低声音道:“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拿来和人比较罢了。”
“此话怎讲?”
“唉——”连阙又是一叹,叹过之后才道:“这话在宗门内我是没法儿说的,反倒是对着升龙剑宗的庄兄,才能开口。”
庄平知这段戏肉已至,便作出十足耐心关切的模样来,静待连阙的后话。
连阙道:“我有一位师兄,姓严,想来庄兄或许也听过他的名头。”
庄平点点头:“严约道友虽是云楼人士,我记得他出身我宗下辖的陈国。”
“正是如此,”连阙颔首,又道:“我这位师兄是天纵之才,金火灵根,善使双剑,云楼同辈之中未见敌手。如此英才是我云楼的幸事,然而对于他的同辈弟子来说,便是一桩大大的不幸。”
连阙的视线从面前的酒壶移开,对上庄平的双眼:“不巧,我与严师兄乃是同届入的云楼。”
哈!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庄平明白了连阙的意思,他心中不爽利极了,却“哎呀”一声,安慰道:“贤弟如此年少,却已入金丹境界,前途不可限量,何必为这等外事所扰呢?”
连阙故作开朗,附和道:“说得也是。”
二人便又绕开这个话题,继续饮酒观景,好一会儿,直到再无话可说的时候,庄平忽然道:“我先还以为贤弟是为了打探我柯师姐的消息,助你师兄一臂之力呢。”
“哈哈哈哈哈哈!”连阙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岔了气,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哑声道:“一臂之力?不怕庄兄知道,我时常在想,若我没这个好师兄,那便好极了。”
庄平与连阙对视着,在他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但这话庄平是不能接的,他便换了个话题,仍是说着风景,连阙从善如流,状似无意道:“东洲大比所费时日甚长,想必结束之后,贵宗的道友也要放松一番,不知将从何处返程?途中可有美妙景色?”
“听说是要过净天泉,去观碧波海的景色,届时逗留一阵也说不准。”庄平答道。
“早听说过碧波海的盛景,可惜大比之后我辈便要返程,难得见到传闻之中的美景啊。”连阙十分遗憾。
“若贤弟日后再来,愚兄自然做东,带你在东洲四处转转。”
“那多谢庄兄啦。”二人又举杯一祝,心知这却是空话了。
-
“如何?”谢知意走在前面,他手中持着一把折扇,若要细看,便见他指节发白,握得过紧。
“启禀老师,已经打探到他们返程的路线,会在净天泉的碧波海停留一阵,路线应对是出东莱过无上门,再至净天泉,最后返回升龙剑宗。”连阙仔细汇报着情报。
“那小子可察觉异样?”谢知意又问。
“应当只是以为我要打探他们大比的底牌,”连阙道:“他似乎对自己的师姐柯莳很有些不满。”
“柯莳。”谢知意以扇子敲了敲指节:“那他有和你透露柯莳的弱点吗?”
连阙摇头,推测道:“他在这方面倒是谨慎,不曾透露信息,怕被我抓住把柄要挟。”
“连阙,”谢知意忽然转身看他,眯着眼笑道:“那你便应该主动一些,让他知道我们的目的。”
“可若是万一、万一他将此事告知给了其他人......”
"你只说我们要对柯莳下手,别的就不要提了。他会选择沉默的,成为我们的同谋。"谢知意笃定道:“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于他而言,并没有透露对于柯莳不利的信息,不是吗?”
“老师,可这么做徒增变数,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留下一个与我们同谋的人在升龙剑宗,好处可大着呢。”谢知意从袖中掏出一片玉符,递给连阙:“告诉他真相之后,将这个给他,覆盖神识,免得被人搜魂。”
“是。”
-
“诚如此言,庄兄意下如何?”连阙将玉符递到庄平面前,露出可亲的笑容,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庄平恶狠狠地瞪着连阙,早知今日要听到这番话,他便不应当来!现下装聋作哑,说自己毫不知情,已经不可能。可要把此事汇报给师门?
“庄兄,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恨严约。”
“我何尝不是。”庄平接过玉符,抬手吞入口中。
“哎呀麻烦了,有个耗子窜过来了。”连阙目光一转,远处丁一慢悠悠地爬上来,不经意间,正对上他的眼睛。
“我来解决。”
这一章终于补完了,哎这个部分快点完吧,交代完就不写庄平了,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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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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