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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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露拉的火焰是美丽的。
我第一次见到她使用她的源石技艺，橘红色的火咆哮着，翻滚着吞噬每个人的身躯。
火光冲天，好像连每日昏暗的天空都明亮了一点。
不止如此，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那团本就熄灭的火又烧起来了。
她想要点燃什么，她想要烧掉什么，她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她在忍耐，但是现在她忍耐到了极限。
那一瞬间我的源石技艺不受控制，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自己会难受到不受控制，但是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杀了他们或者是烧死他们，只会害了这些村民。
“走啊！走啊！离开这里！别回来！！”奶奶朝我们喊着。
她哀声祈祷着，向上帝，向不知名的国王祈求，让我们活下去。
阿丽娜咬咬牙，说：“我们该离开了。”
塔露拉：“不行……那些可恨的纠察队还……”
我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塔露拉。”
“我们都是感染者，但是村子里面的人不是！”阿丽娜这么说着。
塔露拉的身躯在颤抖：“……你说什么？”
“我也是感染者，我也是。”
我已经发现了，但是没有说出来，阿丽娜这样善良的人本不应被这病痛折磨。
我们三个去了村子准备迁移的地点，已经建好了，但是此刻空无一人。
塔露拉和阿丽娜坐在屋子里。
我默默地走了出去，告诉她们我出去一趟，塔露拉伸手想拦我，但是阿丽娜说：“他可比你有分寸多了。”
我知道接下来是她们两个说话的时间，她们的话题我一向不会参与。
阿丽娜看得很透彻，开导塔露拉这件事她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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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靴踏在雪地上，发出声响不大，但足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塔露拉轻声说：“先生，我是……”
衣衫褴褛的感染者说：“你来这儿干什么？你这身衣服，你是哪儿的军官老爷？”
他嘶哑着声音对塔露拉喊道：“回去吧！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全被你们抢光了，你们抢不走的，还都烧了！”
塔露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混蛋，你是要杀我吗？那你就杀吧，你们这些天杀的恶鬼！”
感染者麻木到极点的神情使塔露拉浑身发冷。
“不，先生，我是来告诉你，感染者纠察队今天会来这里。”
“那让他们来吧，让他们杀了我们吧！我们在这么偏的地方建了个几乎不能住人的村子，他们还要来。那就只能让他们来了！”
塔露拉说：“先生，你可以藏好。让我和他们说话，或者……”
感染者语气有些尖锐地说着：“你又是谁？我说了，你们这种军官贵族，不论装成什么样，都只是想要我们把命————哈，你可能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你居然愿意和我们说话。他们可是连用鞭子抽我们都嫌烦！”
眼前突然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地，刚刚穿着军装制服，长着角的女性已经消失不见了。
“嗯？人呢？”感染者有些茫然地环顾，“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骗局？哎……我们的命……”
“我们的命也就这点程度。”
他轻声呢喃着。
“——对自己的命有认知也是好事。”
感染者纠察队就站在他身后，回复了他刚刚的那句话。
感染者一惊，他在发抖，浑身上下颤得厉害。
“啊……纠察队老爷……”
那个感染者纠察队以一种鄙夷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丑陋物件的语气说着：“——又穷又破，体格也很差，送军队矿场去也没什么油水赚。你是想要怎么个死法，痛快的还是慢慢的？”
感染者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老爷！你看我这样，留我一命对你们没什么坏处！”
感染者纠察队看着那感染者手上拿着的已经不能被叫做刀的扭曲物件，那刀刃向两边撇开，他说：“手上拿着武器，还在说这个？”
感染者连忙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说：“……对不起，老爷！这是刚才用来对付那个家伙的！但是她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感染者比驮兽还不如。驮兽还能装运货物，而你们活着只是浪费陛下的土地！”
感染者纠察队对那名感染者放弃尊严的哀求嗤之以鼻。
“——为什么？”
塔露拉走出来。现场安静了一瞬，只留下靴子走在雪地上的声音。
“——你是从哪来的？”感染者纠察队问。
塔露拉回答：“从很远的东方来。”
“你，你说的什么东西！……你也是感染者？”
“是。”
“我能思想，我能说话。”
“我们感染者有生有死，这生死为什么要你来决定？”
她说得很慢，很清晰，几乎是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感染者纠察队有些被戳中痛处地反问。
“如果能给我们一个安稳的场合自行死去，我们甚至都不会有这么愤怒……”塔露拉像是在对感染者纠察队说话，又像是在对那个感染者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但是，感染者兄弟，抬起头来看，看看他的眼神，看他的嘴，看他的笑！他想决定我们怎么死，他们想操控我们。也许我们的命不值几个钱。但你难道就能值一枚金币？”
塔露拉继续说着：“你们不是害怕感染者造成什么危害。不，你这辈子甚至连有威胁的感染者都没见过几个。你们只是想利用我们的命，只是想玩弄我们的性命！”
在塔露拉身后的感染者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兄弟，在他们以前的暴行里，他们有因为谁态度好就放过谁吗？有因为别人做的对就让他们活吗？”
她声音格外的冷静，但是字字句句都沾染着怒火。
“不对！他们以前让你们活着，只是因为你们还有油水可榨！当你们没了钱，没了土地，他们就会把你们一脚踢开。因为在城市里，感染者甚至都不能活下去！”
“我们感染者，怎么活，怎么死，只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
感染者看着这个并不高大的女性的背影，她很年轻。
“你……你究竟是谁？”
而感染者纠察队已经恼羞成怒，喊道：“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名字？以皇帝的名义！居然敢用歪理邪说蛊惑他的子民，我们这就处死你！”
塔露拉说：“对于兄弟，我是没有名字的，你们想怎么叫我都可以，如果一定要叫名字，你们可以叫我塔露拉。”
“对于敌人，你们根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但我的火会点燃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