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满楼（全J文，J家同人）》卫夭夭

15、第十五章

　　仁此次上京，除了每月例行公事的见过宰相光一，最主要的还是会一会这位山下少爷的舅父——一等将军泷泽秀明。
　　仁和泷泽将军算不上认识，但在接受血珊瑚以前，仁曾收到过泷泽的几封书信，大致内容无非是朝廷大员对一个商贾的关切和询问。仁原以为这泷泽将军跟一般朝廷大员一样，就是想从他们这些生意人身上捞点好处，所以遣中丸送了几份礼给他，也没当什么。直到他收了泷泽的血珊瑚，仁才意识到这位一等将军并非想从他身上贪点财物这么简单。于是在这个月与光一宰相见面之后，仁悄悄去了趟将军府。
　　军人就是军人，泷泽见到仁后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商人，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仁很讶异，但表面并未表现。他看着这位英气飒飒的将军大人，想看穿他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泷泽似乎也明白仁在想什么，接着道：
　　“你和光一宰相的交易我都知道，但我现在不干涉。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以后跟我合作。”
　　仁听了泷泽的话，心中暗自一惊。可以说，他和光一的交易并不能搬上台面，而且此事做得极为隐蔽，外人很难察觉。这泷泽将军能探查到这一步，可见对此事的追查不是一天两天。他究竟知道多少？想到这里，仁本能地升起警觉。
　　“在下不知泷泽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一个本分的商人，不拖欠朝廷一分税款，也不干有违王法的勾当。”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军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绕弯子的方式我学不来！赤西老板，你赚钱的生意不是什么秘密，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与光一宰相的交易迟早是要露出马脚的。”
　　此时，仁剑眉微蹙，他已经感觉到情势的紧张，但又不得不放手搏一搏：
　　“泷泽将军这话在下听不懂了，如果您只说在下在做生意方面有差错，或许在下还能接受，但如今牵连了光一宰相，似乎事情就大了。”仁希望报出最后的底牌，让泷泽知难而退，可是仁似乎打错了算盘。
　　“不知赤西老板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商不如政，政不如军。如今你为商，光一宰相为政，我为军，不知赤西老板还想搬出哪位救兵？哦，莫不是当今圣上？”
　　仁听了这话，心中凉了半截，赶忙抱拳：
　　“在下这些蝼蚁之事，怎敢惊动圣上。”
　　“赤西老板放心，我从不为难聪明人，而事实上，我还有事求你。”
　　“求我？不知在下能为将军办何事？”
　　“我与光一宰相政见不合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他的那些一味谄媚的做法终究会毁了我大好河山。我在边关开疆扩土多年，深知攻城容易守城难的道理，我觉得当今圣山上并非贤君，从你为光一宰相办的那些事上就能看出些端倪。”
　　仁听了泷泽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身上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下跪：
　　“将军何出这些忤逆之话！在下一介商人，不懂朝廷之事，也不够资格参与其中，请将军见谅。”
　　泷泽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道：
　　“如今你没什么好怕的，你的事我知道，我的事你也知道，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和作，事成之后，我当然不会亏待于你，封王拜爵任你挑选。你如若执意从商，我保你成为中土一代富商！”
　　仁知道，此刻是骑虎难下了。不答应是死，可答应了就是谋反之罪。如若泷泽败了，自己跟着也是个死，但如果他胜了，那么就会成为一代开国功臣，光耀门楣。
　　仁咬咬牙，道：“不知将军能用到在下何事？”
　　泷泽听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一招好棋已经布好，就看今后如何做困兽之斗了。
　　泷泽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想反！
　　仁不知道这位将军有这样的想法多久了，但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翻看历史，多少前车之鉴摆在眼前。
　　不过现在泷泽也有自己的优势：身为一等将军，手握虎符，旗下将士何止千万；而现在朝中明显分为少壮派和保守派两方阵营，前者以泷泽马首是瞻，后者的头目自然是泷泽的死对头光一。而少壮派多为兵营出身的将军，哪个手里没有个把将士，如若泷泽真的起兵，这将是他们最为有利的条件。
　　而泷泽目前最需要的是军饷，要养活这么庞大的队伍，让每个人都为自己拼命，物质供给不跟上自然不行。他当然也从朝廷那要了不少军费，但现在非战时时期，军费自然不可能丰厚充裕。但大战在即，军马、武器这些必备品哪一样不需要花钱！为了不打草惊蛇，泷泽只能另觅蹊径。
　　于是，仁成了他的银库。他当然也知道这事的危险，如果仁出卖他，把这件事告上朝廷，无论他泷泽再有多少军功，谋反之罪，株连九族。但上天还是眷恋他的，让他得知了仁与光一不可告人的交易。这也注定他喜家江山有此一劫！
　　这次泷泽与仁在将军府一聚，基本达成了协议，仁为泷泽筹措剩余的军饷，作为条件，泷泽暂时为仁保守他与光一的秘密。如果起兵成功，仁助泷泽夺了江山，他将成为一代开国功臣，名垂千古，永留青史。
　　仁从京城回到幽州后，一直在忙碌此事。突然之间要拿出这么大笔钱，不是一件容易事。仁为了降低风险，网罗了几个从赤西家走出去的家臣，共同研究此事。直到智久来找他的那个晚上，终于拟定了一个初步计划，并且把第一笔军饷筹集出来。仁决定，三日之后将第一笔钱给智久，让他送到京城泷泽那去。
　　从京城回来后就一直奔波，身体上的疲惫加之精神上的压力让仁略显憔悴。此刻，他躺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如今山雨欲来，狂风满楼，他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还能护着和也多久。自己是否也该任性一次，不管不顾后果，只听从本能的驱使。疯狂，欲望，激情，混乱，让这些危险地种子统统在这一刻发芽，让他能在最后的瞬间享受本能带来的快乐。
　　望着墙上和也的字画，仁无奈地笑笑：
　　“我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