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满楼（全J文，J家同人）》卫夭夭

13、第十三章

　　仁上京也半月有余了，算来这几天就该回到幽州。管家中丸这几日忙着收拾府中大小事宜，好让少爷回来时有个新鲜气象。
　　和也这一日与往常一样，打理好福瑞祥之后回到赤西府。进府后和也发现今晚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听小丫头说，赤西少爷回来了，和也也非常兴奋。
　　他自小在赤西府长大，虽说是少爷，但他自己却从来没把自己当少爷看过，所以整个府中仁与他关系最为亲密。这次仁上京半月有余，实属离家较长的一次，说不想念是假。
　　和也快步走进客厅，见管家中丸正在安排晚饭。仁坐在一旁，见他进来，淡淡地道：
　　“回来啦。休息一下，吃饭吧。”
　　仁不在府中之时，和也回府时间又晚，几乎不在府中吃晚饭。今日仁回来，中丸特意将晚饭安排地极为丰盛。
　　许久没见，和也觉得仁眼眸中有些许憔悴，但却仍给人精干的感觉。和也知道，此次去京，仁有很多要事，因此十分疲惫。许多问候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应了一句：
　　“嗯，回来了。”也不知这句“回来了”说的是自己，还是仁。
　　整个晚饭吃得不冷不热，两人间或有些话语，但多数是一问一答，气氛并不十分热烈。
　　晚饭过后，仁说累了，便进入后堂回房休息。和也跟他却是一句话也没多讲上。
　　和也也觉得仁这次回来，神色不似往常，还道是因为旅途疲倦，全没放在心上，也回屋休息了。
　　和也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一时无法入睡。这几日他一直在想智公子那日说的话。
　　“我应该满足的，我应该满足……”和也小声念叨。
　　和也知道今日的一切于他来说已经是几近奢华，想来如果当年没被仁捡回来，早成了山中野兽的腹中之餐，还哪来的什么赤西府二少爷！他只想平静的留在仁身边，如果能帮些忙最好，自己决不给他添麻烦。
　　自己乱想之际，忽然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他天生不好闲事，于是也不吱声。但却听见脚步声在自己门口停了，那声音十分轻悄，像是怕吵到了这寂静的夜。
　　“睡了吗？”
　　和也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仁！
　　“还没！”和也赶紧从床上起身，下地给仁开门。
　　和也见仁一身亵服，也像是刚从床上起来。和也把他让进来，点上一盏小灯，两人坐在桌旁。
　　“睡不着，找你聊聊。”
　　“哦。”和也从来不是能够引起话题的人，他静静等着仁跟他聊。
　　“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嗯，很好。”和也淡淡地说。其实这本是客套话，难道还让和也说“我感到孤独寂寞”！
　　可是仁听了和也的话后，轻哼了一声，神色显然有些不悦。
　　“是啊，很好！怎么能不好呢！”仁的语气显然不对，“都疯到绿柳轩去了！”
　　和也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我刚回来便听人说，你前几日到过绿柳轩，还点了智公子！你不是向来不齿于那种地方吗？”仁顿了顿，接着道，“本来我不想提这事，可是感觉今夜不说，这觉也不用睡了！”
　　“我是去了绿柳轩，可是智公子不是我点的，而是他点的我！”和也急于解释，可是越急越乱，有点儿口不择言。
　　仁冷笑道：“看来和也少爷的名声不小，连绿柳轩的公子都‘点’你了！”
　　“不，不……我本不是这个意思！是山下少爷要去绿柳轩坐坐，我只是陪他而已。后来又碰上智公子点客人，我也不知怎么就被选中了，只是跟智公子聊聊天而已。”
　　和也其实在府中并不真正怕过谁，即使是当年赤西老爷掌家，他也不曾怕过。所谓“无欲无惧”正是于此。但对仁他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仁在他的生命中太重要了！可以说，仁占据了他大部分有记忆的时光，亦兄亦父，似手足，似知己，具体是什么感情，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所以，他怕仁生气，尤其是对自己。
　　“怎么？你跟山下少爷走的很近？”仁对这个名字很敏感，智久替和也挡酒之事，以及当日在如璧山庄他对和也的关心，都让仁很不舒服。何况此次上京，除了与光一宰相见面外，跟这位山下少爷的舅父泷泽将军密谈，也让仁绞尽脑汁。是以和也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仁不但有些惊讶，还有些恼怒。
　　“也不是很熟悉，他来过福瑞祥，我们聊了聊天。”
　　“我不喜欢你跟他走得这么近……”仁这句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声如蚊蝇，和也也没听清楚，愣了愣。
　　仁接着道：“这个山下少爷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别跟他接触太多。”
　　事实上，和也跟智久真的不熟悉，加起来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仁的生日宴，另一次就是和也带他们去绿柳轩。但和也却很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山下少爷，因为他不但平易近人，而且心思细腻，可以看得出人心思所在，让和也大感亲切。因此，和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替他辩护起来：
　　“山下少爷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他虽然是如璧山庄的少主，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待人谦和，又彬彬有礼，不愧是大家出身。”
　　仁不知和也跟智久交情有多深，但听和也为他说好话，一股怒气不由得喷发上来：
　　“你不是说你跟他不熟吗？我看是熟的很吧！”
　　和也莫名，不知仁今晚哪来的这一腔无名怒火，自觉心中委屈，于是与仁争论起来：
　　“是你说让我多接触些名门显贵，想来幽州城内的名门望族中，如璧山庄不数第一也数第二，我也就是按照你的指示办事。如果你不愿意，我再也不接触他们便是！”
　　仁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可是他没办法。今日一大早就开始赶路，他急着回府，就因为这次出门时间太长，不知道家里这个不知冷暖的家伙能不能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容易在傍晚之前到达幽州，晚上想跟这个家伙吃顿团圆饭，可以进门就听见下人议论和也被智公子选作客人的事。按说绿柳轩本就是赤西家开的，和也去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日在绿柳轩闹得实在太厉害，又有几个爱说闲话的人在其中，弄得此事人人皆知了。所以晚饭时仁就憋着一股气，现在又听和也说这两天跟智久走得很近，就更生气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穴，仁觉得和也就是自己的死穴。不知怎么对他，他才能够明白。
　　此时，仁也不知是气是愁，他站起身来，走到和也身旁，看着这淡薄的身体，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热气。
　　他突然抓住和也的手腕，直直地凝视着他。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也直挺挺的瞅着仁。仁慢慢的松开了抓着和也的手，双手握住和也的肩膀，喃喃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然后转身走出了和也的房间，留下和也一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