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Angel》一首歌的时间

3、第 3 章

　　第二天在发布会现场Jade的手机就没消停过，待到下午匆匆折返开了公司电脑，她也愣了。

　　整张局域网据说是遭黑客入侵，系统设定的Logo桌面被统一更换为暧昧抚面图一张，虽然暗了点，但主人公之一自己再熟悉不过。

　　也就是说全公司都看见了，幸好那黑客还算仁慈，没给折腾到数字周刊那儿去。Jade镇定自若地招来总部IT迅速搞定，到集训室时恰好撞见一群集训生在那里窃窃私语，见到她则迅速作鸟兽散，眼神里满是内容。Laure和Sitar则在一边练习着形体动作，看来心无旁骛。

　　有意思，Jade笑得意味深长，那人的企图其实相当明显了，目标只有一个人。

　　只是那人真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自己是否因此需要对这个Laure的潜力重新评估了呢？

　　八选一。自宣布规则起她便料到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简直太妙了。

　　Laure在走出房间的第一刻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场，集训室里其他人的眼光让她多次疑心自己脸上是否有污垢背后是否有破损——直到她穿过办公区域时看见那明晃晃的几十个桌面。

　　人们即刻停止神色暧昧的交流，她即刻被众人眼光贴上“生人勿近”的标贴。

　　集训室里众生相：形体老师神色犹疑，两个男生沉默不语，另四个女生练着练着就粘到一起去。“真没想到她有那能耐……”“老板真的好这口？”诸如此类语句自小欣口中循风飘过，私语却有着五米外就能听见的音量。

　　Laure很无奈，同一个动作不觉练上三位数，疲乏得很。

　　Jade悠然脚步声瞬间制止风言风语，没人敢在老板面前继续造次。Laure垂目凝视自己酸胀脚踝，静静等待一场质问或是放逐。

　　出乎意料的是她什么也没说，锐利眼神只是浅浅扫过，便足以叫这里集体噤声。然后，轻巧离开。

　　翁嗡嗡于是继续，直到Sitar终于忍无可忍拍了桌子——

　　都瞎说什么！有种当面过来和我说！

　　Sitar就是Sitar，大家都服帖，只剩下箭一般怨毒眼神曲里拐弯殊途同归，射向她身后那个仿佛变成哑巴的人。

　　Laure有一秒钟茫然，然后，她觉得自己可能稍微明白了一件事情。

　　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如同梅雨天气般黏腻而令人不快，没有当面的质问，也没有行政上出于避嫌的处置方式，更没有追查动作，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要是真没发生过也就好了。Laure觉得自己变成一条在深泥里缓慢蠕动的蚯蚓，无论多么努力恐怕都逃不过被人一脚踩扁肠破肚流的下场。可她仍然无比努力地上着任何一堂课，毕竟辞了工作来的，已经是破釜沉舟。

　　她觉得自己迫切需要思考，吃饭时间是个好机会，可惜天不隧人愿。便当拿在手里却被人猛力一撞，混乱后余下的除了小蕊一计鄙夷眼神外，也就是满地的食物残骸了。

　　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进入娱乐圈前的启蒙课程？

　　集训是封闭的，谁也不能私自脱队。好吧，她想，自己恰好需要减肥。一双裎亮的男式皮鞋却出现在视野中，她抬头，是博宁。

　　他是专带他们这批集训生的艺人经济，一个温和寡言的男人。他对她说：我带你去出去吃吧。

　　不是不感动，甚至在这种情形下称为感激涕零也不过分，可Laure绝不会让自己再近一步变作标靶。

　　不用，谢谢。

　　博宁英俊面上忽然显出一丝急迫来，那，那你等一下。

　　急冲冲打一个来回，她站在原地，诧异接过他递来的饼干。高热量食物，她暗附。仍旧是抬头微笑道谢，而后一刻不停地离开。

　　他还怔忪在原处，背后却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猛然撞上Jade似笑非笑一双眼。

　　你喜欢这样的？

　　没有，这批集训生我每个都照顾。他以一贯温和掩盖霎时困窘。Jade于是狡黠一笑：没想到你的品位这么独特。

　　别这么说，其实她瘦了还挺耐看的，况且气质也比其他——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终于在她越发伸展的唇角弧度中看见了自己的愚蠢。杜绝办公室恋情，这几乎是公司最铁的一条潜规则。

　　她饶有兴味地看他，似乎仍在等待后文。他灵机一动，硬转话锋。

　　其实这次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你刚才可能也看到了。因为……你这边没有任何表态，所以她现在几乎就是众矢之的。我认为如果再不解决的话……可能会对这次集训产生不良影响。

　　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又错了，她唇际那道弧度开始以惊人速度消失不见，神情温度霎时降至冰点：你在质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

　　这种小case都搞不定还混什么圈子？Jade冷哼出声，转而面向他，收好你的同情心——或者别的什么，这事不需要你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