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少将失忆后》寡人吃辣

30、30

　　第三十章

　　经过漫长的演变，Omega的犬齿已经退化成象征意义上的特征，根本不像Alpha那般锋利。林炽，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现在，并不锋利的犬牙抵着奥古斯特后颈的腺体，齿尖分明已经刺到柔软的皮肤，却因为无法一下子咬破Alpha的皮肤组织，而不得不多次碾磨。无论是哪种性别，腺体都是格外敏感的地方。即便在平时，冷不丁地触碰到腺体，都会让人一颤。而发-情状态下，人的生理敏感度是平时的百倍，其间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林炽也是第一次标记，动作不太熟练，经过数十次的咬噬，奥古斯特的腺体已经呈现出一片糜|烂的殷红。
　　又一次的砥磨，奥古斯特眼中红色更加浓重，呼吸也愈发急促。
　　腰腹、大腿、臂腕上的肌肉全都紧绷，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没有半分方才温顺的假象。可惜，纵然他是猎豹，身躯也被林炽牢牢禁锢，双手反剪扣押，后背被林炽的右膝盖顶住按压在地。
　　奥古斯特的大脑一片狂躁，他的Omega明明就在眼前，气息也从四面八方笼罩着他，可他就是无法标记他的Omega。一直得不到安抚的信息素愈发躁动，低低的嘶吼声从喉咙处溢出，“……老婆……林——！”

　　终于，腺体被咬破！
　　信息素从林炽的犬齿注入到了奥古斯特的血液之中。空气之中，原本浓烈的酒香发酵着，苦涩的松柏香起于微末，然后在某个时间把所有酒液都包围，一点点侵入。不是给沸腾的酒液直接泼了一瓢冷水，而是悄无声息地蚕食。
　　汩汩的血液跳动，很快，奔腾的信息素安稳了下来。
　　林炽摩挲着奥古斯特的动脉，感受到奥古斯特的脉搏恢复平静。犬齿从奥古斯特的腺体移开，临时标记结束。
　　通常Omega被标记之后，发-情状态会得到缓解，与之伴随的是，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会处于虚弱状态，同时分外依恋他的Alpha。这是常规而言，显然现在并不是常规情况，林炽也无从了解被Omega标记的Alpha会怎么样，但仔细照顾总是没错的。

　　搭建简易帐篷，寻找食物，生火取暖……一系列野外求生步骤完成后，天已经黑了个彻底，肉眼可见的，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在闪闪发光，也就只有眼前的篝火是唯一的光明所在。
　　人类对黑暗的恐惧与生俱来，四周一片漆黑，隐约间还传来若有若无的瑟瑟风声。在一团漆黑间，文明的火焰坚定地燃烧着，外焰摇曳，在林炽坚毅的侧脸上舞动，在林炽明亮的眼珠里跳跃。恍惚间，天地间仅存的温暖仿佛都汇聚起来，而林炽恰好化身成了那团炽热的火。
　　奥古斯特醒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心脏疯狂跳动，心悸得几乎让他窒息，说不清什么感觉，如果非要用什么来描述的话，大概是他想靠近这团火焰，把这团火焰融入骨血，或者……他融入这团火焰。

　　林炽若有所感，转过头，看见睁开眼的奥古斯特，略一挑眉，笑道：“醒了？”
　　“……嗯。”奥古斯特起身，走到林炽身旁坐下。
　　“喏。”林炽探身从旁边拿了一串烤鱼递给奥古斯特，“好久没烤了，尝尝我的手艺？”
　　鱼肉的焦香散发在晚风中，闻起来很有食欲。奥古斯特抬手去接烤鱼，指尖不经意碰到了林炽的手。相触一瞬间，丢失的记忆迅速回笼。
　　坚硬的犬牙、柔软的嘴唇、温热的呼吸、陌生的信息素……一个又一个的片段相互交织，奥古斯特恍惚愣神，右手一松，刚接过的烤鱼落了下去。

　　眼见烤鱼坠落，林炽左手迅速出动接住了烤鱼，扭头去看奥古斯特：“小弗欧你怎……你耳根怎么这么红？！”
　　火光照耀下，奥古斯特耳根以下一片显而易见的绯红。

　　噼噼啪啪。
　　一时静不可闻，唯有木柴燃烧的声音。
　　忽然，奥古斯特转过头，与林炽四目相对，开口道：“我会对你负责。”声音平稳甚至有些冷硬，好似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可是，那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红色，银灰色眼睛里四处躲藏的柔软，却在明晃晃地泄露出他的紧张和害羞。

　　是的，害羞。
　　在林炽看来，是如少年般单纯的害羞。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林炽已经探查到奥古斯特内里是怎样的简单纯粹，就好像重重机甲防守之下的内核里，住着的其实是一个永远定格在青春的少年。
　　单纯又可爱，青涩又懵懂。
　　无关爱情，“标记”这个词语在少年眼中拥有未知的神圣，代表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所以在少年眼里，作为Alpha，他应该对Omega负责。
　　好是好，但这些都不是林炽需要的。从一开始，林炽渴求的都很简单，无非是回家二字罢了。

　　在奥古斯特的注视之下，林炽顿了下，过了一会儿，开口说：“奥斯，我知道你这么说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但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临时的反向标记罢了。”
　　奥古斯特不语，只沉默且专注地注视着林炽。
　　林炽叹了口气，漆黑的眼睛里迟疑与犹豫不停闪烁着，像是两把鼓槌交替敲击着奥古斯特的心脏。鼓声停了，林炽语气也舒缓了下来，有种厚重的温柔，“比起不受信息素干扰的Beta，Alpha和Omega其实更像是受生理本能奴役的动物。不过，像是作为补偿，Alpha有更为卓越的体质，Omega有更为敏锐的精神力。这两项特质，一个进攻一个防守，配合紧密，相辅相成，在战场上是绝佳搭档。”
　　奥古斯特：“你……”

　　林炽比了个停的手势，“奥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表述的语句为什么会有些奇怪。对于帝国而言，这样的表述的确有些奇怪，但在我看来却是普通寻常的场景。在战场上，Alpha和Omega需要紧密合作。比起副作用大、稳定性差的抑制剂，临时标记往往更安全更便捷，所以战友之间互相临时标记，再平常不过。”
　　奥古斯特，“林……”
　　林炽拍了下腿上的尘埃，站了起来，他遥望远方星空，也许繁星之中有一颗是他的荒星，他轻声说：“在人类生死存亡背景的威胁笼罩下，AO之间的那点事情无足轻重。‘临时标记’不再是暧昧的嫩芽，而是战友之间的性命相托。”
　　“所以奥斯，刚才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

　　转过身，林炽说：“本来早就应该和你说的，半年前在失忆的同时，我也想起了前二十年的记忆。我想起了我是谁，我来自哪儿。”
　　奥古斯特倏地站了起来。
　　林炽按住奥古斯特的左肩往下压，这是一个略带强势的使沉默的动作。在林炽不容抗拒的眼神之下，奥古斯特还是沉默了下来。
　　“奥斯。”林炽忽然很轻地笑了下，不是奥古斯特熟悉的总是充满生命力与朝气的笑容，他不知该怎么描述，他只知道心脏因为这个笑容而泛起绵密的痛楚。
　　“奥斯——我在帝国最好的朋友，最值得信赖的人——我想现在该重新认识一下了。”随着话音的落下，林炽犹如利刃出鞘，他忽的站起身，动作迅速，脊背挺直，双手紧贴裤缝，皱巴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变得分外笔挺，肃穆之气萦绕，恍若冷峻钢枪。

　　奥古斯特抬首，凝视林炽，心鼓擂动，鼓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密，像是不安变成现实前的最后狂欢。
　　林炽同样注视着奥古斯特，坚定平和，“奥古斯特·加洛林公爵你好，我是联邦第一军区司令部作战处处长林炽，很高兴遇见你！”
　　鼓声到了顶点，戛然而止。缓缓地，奥古斯特将胸腔中沸腾弥散的情感收束，他朝林炽露出笑容，得体优雅，“林处长，与你相识是我此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