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少将失忆后》寡人吃辣

2、02

　　第二章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宁静的浅蓝色，傍晚的阳光晕染白色的纱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唯有旁边的许多治疗仪器乖巧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林炽看似轻缓地坐起身来，实则浑身的肌肉都保持着紧绷的状态，他锐利的目光在室内又仔细地扫视了一圈：心脏监测仪、血压泵、精神稳定泵……
　　从这些仪器不难看出这里是病房，只是……
　　林炽眉头紧紧皱起，这里不是荒星！要是荒星上有条件这么好的医疗站，天天在那里哭穷的医务长做梦都要笑醒了。那…这里是哪儿？忽然间，林炽脑中迅速划过一个听上去不可思议却是最有可能的念头，他的瞳孔微微睁大，莫非这里是虫族的地盘？！

　　自联邦启动卫星计划后，林炽来到荒星执行守护任务已将近一年。其间，他经历过上百次小型战斗，从一开始艰难苟活的险胜，到后面每次从容不迫的凯旋，作为荒星的最高将|领兼指挥官，林炽逐渐成为虫族眼中的劲敌。
　　此次战役原本已接近尾声，如往常一般，林炽率领的军|队大胜。可万万没想到，在最后一场战斗中，竟然被虫族坑了一把，进入了虫族专门为林炽准备的陷阱中，整支队伍遭受重创，尤其是林炽直接带领的前锋营，更是遭到围剿。
　　为了减少损失，林炽决定声东击西，以自身为诱饵，让前锋营的其他人先脱离困境，回到安全点。这次中了虫族的阴谋导致现在严峻的形式，是他的责任。他把部下带入这样的险境，他就有义务让他们安全回去。
　　诱饵计划顺利展开，在耗费几个小时后，虫族最后还是堵住了他。在几百个虫族的包围下，别无他法只能殊死一搏。林炽记忆中最后的场景，是身边虫族的尸体成山，而自己也脚步踉跄地倒在地上，任由十几米外的虫子朝他攻击，却再也没有还击的力气。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必定是会死的。可现在，他既没有死，也没有回到荒星，那么唯一可能的情况，只能是虫族把他带回去了。
　　林炽陷入思考，如果真的是虫族，它们把他带回来是要做什么？普通虫族是思考能力低下，一般只是作为执行者。而像这种把敌军领导人俘虏回来的操作，必定是高级虫族下达的命令。这一年交手的高级虫族他都了解，如果抓到他只会直接杀了他。那么…难道是虫族又有新计划？
　　不管如何，它们救下他，定然是他身上有什么它们想要的。而这，未尝也不是他的机会？林炽心下迅速做好决定，左手下意识地想要胸口处存放机甲的吊坠却摸了个空。
　　也是，它们肯定不会还把机甲留在他身边。这么想着，林炽的脸色还是止不住地阴沉了下来。

　　外面隐约传来繁杂的脚步声，林炽的耳朵动了动，略微侧身眼睛盯向门口，快速调节表情，脸上的阴沉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平静和闲适。
　　哗啦啦进来一群，林炽略略一扫，心下诧异：这么多高级虫族？
　　虫族数目庞大，但绝大多数都只能以原型出现，只有比例不大的高级虫族，才能够化作人形。在长达百年的抗争中，整个联邦已知的高级虫族也不超过一百只。现在一下子涌入病房的就有将近十个？
　　这是来到了虫族的大后方？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它们这么看重？林炽想道。

　　大多数进来之后，都默默地跑去观察和摆弄仪器，只剩下两三个站在林炽床头。
　　林炽看向为首的那一个，这也是刚才第一个进入病房的。虫族是一个等级严苛的集体，从刚才这些虫族的行为模式来看，面前这个应该是他们的上级。林炽首先比对了下已知的资料库，确定里面没有这个高级虫族。
　　然后林炽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银灰色眼睛并不多见；没穿军|装而是商务打扮，从后面属下携带的东西来看，应该是从什么会议现场赶过来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经常杀|人，显然不是军|部的；面色严肃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挺冷漠，但进来之后既没有讯问他也没有谈条件，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其他虫族摆弄仪器，盯着监测各项身体状态的数值，间或地观察自己的状态，甚至还有些许关心。
　　简直太不同寻常了。

　　综合了一下已知的所有信息，林炽心下断定自己对于这位高级虫族……乃至虫族的某些利益集团有极高的价值。
　　随手把枕头垫在背后，林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上，摆出了一幅和阶下囚完全相反的姿态，直直看向对方银灰色的眼睛，道：“为什么要救我？把我从别克纳德星带到你们的大后方，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耗费这么多精力，是想要什么？”
　　联邦启动卫星计划后，选取别克纳德星作为卫星计划中防守虫族的主要星球。林炽等人到达别克纳德星之后，发现那里是一片荒芜，就连野草都很少。于是后来，他们就把别克纳德星称作荒星，不再去提原本的名字。
　　林炽说完后，等待对方的回答。无论是哪种，他都会得到一定信息。可预计了对方的很多种反应，可林炽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说完之后，房间里所有的低声交谈戛然而止，所有虫族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像是看什么精神病患者般看向了他——就连那只没什么表情的高级虫族，银灰色的眼睛里也满是惊讶。
　　林炽：……？

　　距离那场车祸爆|炸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刚开始的时候林炽几度病危，后来生命特征逐渐平稳，身体也缓慢恢复，一切数值基本正常，但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今天奥古斯特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林炽的脑电波今天非常活跃，像是要苏醒过来的样子。接到电话后，奥古斯特临时终止了会议，带着需要紧急批阅的文件来到了医院。
　　一个月前的事故，的确并非意外，而是针对于加洛林家族的打击报复。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林炽，而是加洛林家族目前唯一的候选继承人欧文。在林炽的保护下，欧文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可林炽却命悬一线。
　　在来医院的路上，奥古斯特设想了很多种林炽醒过来之后的情形和补偿方案，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妄想症或者失忆？”林炽好笑地盯着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虫族，方才在经历一系列兵荒马乱的检查后，这些虫族最后得出结论：他要么得了妄想症，要么失忆。
　　这些虫族是在玩儿什么把戏？
　　“噢……”林炽拖长了音，状似认可了他们的说法，下一刻陡然转了个弯，收敛了所有的笑容，眼神刺人，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讥讽道：“昨天、前天、最近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二十年的记忆，也都是逻辑连贯正常的。据我所知，妄想症不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链条。是不是我还手动帮你们排除了一种可能，只剩下了失忆？”

　　医生们被林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敢说话，纷纷向奥古斯特投以求救的眼神。
　　哪怕自核聚变技术掌握后，科学技术有了长足发展的今天，人的大脑仍然是一个神秘的领域，还有很多未知。而刚才所有的检查结果，奥古斯特都看过了一遍，确实没有异常，甚至目前林炽的健康状态比欧文上次的体检结果还要好。
　　此时，医生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奥古斯特点头，医生们松了口气，一群人呼啦啦地离开了病房。医生们走了后，奥古斯特的两个下属也走到了门口，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原本满满当当的空间，只剩下林炽和奥古斯特二人。
　　林炽扫了一眼奥古斯特，心下闪过抓住对方作为人质的念头，不过虫族身体素质强悍，他现在既没有机甲，又处于敌方大本营，即便勉强制服对方逃出了病房，之后的境遇恐怕会更糟。
　　既然如此，他倒不妨看看这群虫子要扯些什么鬼话。
　　林炽看向奥古斯特，以眼神示意道：你说，我听听还有什么笑话。

　　奥古斯特缓步走过来，坐在林炽床头旁的椅子上，与林炽视线平齐。

　　奥古斯特：“距离你记忆中的二十岁，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所以目前看来，你是失忆了，失去了二十二年的记忆。”
　　这一上来，林炽漫不经心的眼神定住了：失去的记忆比已有的记忆还多两年？？？？

　　奥古斯特：“十一年前，希恩外出游学的时候捡到了你，当时你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为了治疗，不得已使用了刚研发不久药效还不稳定的新药。可能因为这个，你失去了之前的记忆，除了名字之外，对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你都不记得。”
　　林炽眼里充满了疑惑：你们编出来的剧本都是什么？循环失忆？？先忘记前面三十年，再忘记后面二十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编吧，你就编吧，我看你还能怎么编。

　　奥古斯特：“所以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大后方指的是什么、别克纳德星在哪里，也并不清楚你以前的身份。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帝国首都的第一医院。”
　　林炽缓缓转过头看向奥古斯特，脸上满是诧异：帝国？帝国又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新发现的小行星？

　　林炽揉了揉额角，他无奈道：“行吧，按照你这么说——哦对，怎么称呼？”
　　“奥古斯特·加洛林。”
　　“好，奥古斯特，我梳理一下你刚才说的：十一年前，希恩……嗯，听起来你和他很熟的样子，方便告诉我他是谁吗？”林炽状似无意义闲谈，随口问道。
　　奥古斯特沉默了一瞬：“……他是哥哥的配偶。”
　　林炽注意到了奥古斯特突然握紧了的拳与突然的停顿，心中对奥古斯特和这嫂子的关系颇为玩味，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唔好的，十一年前希恩救下生命垂危意识昏迷的我，然后你们非常善良，刚研发的药剂一方面很难获取，另一方面用药也需要承担一定责任。你们不止救了我，让我恢复健康。这已经是很大的慈善了！
　　林炽顿了顿，他的语气略微有些古怪，说：“按照你所说的，以及结合目前的情景来看，这十一年来你们家族似乎一直在负担我的衣食住行——一个与你们毫不相干的、陌生的成年人的衣食住行。哪怕是圣母玛利亚再世，也不会这么无止境地‘善良’。”
　　林炽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奥古斯特银灰色的眼睛，朝着奥古斯特似笑非笑道：“那么亲爱的奥古斯特先生，你的剧本里是还有什么隐藏设定没有说出来吗？比如什么，我是你们家族走失几十年的血脉之类？”

　　奥古斯特没有立即回答，忽的站起身来。他看向林炽，表情格外严肃与认真：“在十年前，我们登记成为配偶。”
　　林炽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奥古斯特：“目前我们有一个孩子叫做欧文。在一个月前的爆|炸中，你为了保护欧文，将欧文护于身下，遭受到最强烈的冲击，因此受了重伤。欧文在你的保护下，一切安好。”
　　林炽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奥古斯特：“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负担一个毫无关系、陌生成年人的衣食住行。但是，你是我的omega。”
　　当即，林炽的脸，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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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冷漠无情的林炽不是冰山酷哥型，只是说他这个人内心冷漠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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