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岑桉（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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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陈先回了趟家，然后才照着定位去了宋闻他表哥开的那家酒吧。
那家酒吧开在归陈家附近那条商业街的中心，旁边是大型购物中心和各种网红打卡点，人流量十分可观。
他本来以为宋闻他们说的是气氛特别躁的那种酒吧或者压根就是夜店婉约一点的说法，毕竟以前的归陈和他们玩的时候去的都是类似的地方。
虽然是冲着气氛和人多热闹去的，不怎么碰烟酒，但吵也是真情实感的吵。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家很有格调的清吧。
门头栽着矮松树，上面挂着颜色柔和的灯，舒缓柔和的音乐从屋里传出，上方的木牌上用花体字刻着酒吧的名字。
Das wiedergefundene Paradies.
复乐园。
宋闻他们大概提前和服务生沟通过，归陈刚一进去就被酒吧的咨客小姐姐询问是不是宋闻的朋友。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被带着去到了他们所在的卡座。
酒吧建筑面积很大，装潢偏向于复古风格，有一整面墙都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种日漫，杂志，小说，CD盒和磁带。旁边的猫爬架上蜷了只胖胖的橘座，在钢琴师弹奏的舒缓钢琴曲中眯着眼睛懒懒散散的小憩，不少情侣挤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小声说话。
温馨又高级，不像酒吧，反而像是另类的咖啡厅。
宋闻他们的位置被订在了偏中心的地方，视野开阔，不仅能看见吧台和舞台上的钢琴师，还能看见来往的穿着西装燕尾服的服务生。
归陈走动的动静惊醒了小憩的胖橘。橘座爬起来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跳下了猫爬架。
“怎么样，”坐下之后宋闻冲他挑眉，“是不是很高级，很养生。”
归陈点了下头，脱了外套，往旁边看了眼，苏齐和莫骁正坐在那压着声音一起浑然忘我的打游戏。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归陈道。
“我有健康系统，他们用的父母身份证，”宋闻无奈。
“呀，”莫骁局内死了一次，等复活的时候偶然抬眼，看到了坐在卡座沙发上归陈。
“陈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莫骁开口道，随即又把视线转向手机，继续和苏齐快乐游戏。
苏齐闻言也抬头快速看了眼归陈：“小陈来了……诶骁子快切它切它。”
归陈：……
宋闻忍俊不禁。
“咱俩喝一杯吧，”他说，“祝你成功转学……还有期末加油。”
归陈：“……”
我谢谢你。
归陈接过酒杯和宋闻碰了碰，放下杯子后想了想，拿出手机给被他改了备注的岑桉发了条消息。
【Chen.:早点睡】
那边这次倒是回的很快。
【小白眼狼：正准备睡】
归陈看了一眼，锁了屏。
抬头就见宋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一脸“我就知道原来如此”的表情。
“给对象报备行程呢？”
归陈摇头：“不是对象。”
“哦，男朋友。”
“……男同学。”
宋闻用一种揶揄的目光看着他。
“我信了，”他说，“你信吗？”
归陈：“……”
“得了啊，”他跳过这个话题，“你呢，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吗？”
“还没有，”宋闻说。
原来的归陈和宋闻喜欢男孩子这件事另外两个人挺早就知道，对此也接受良好。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也都了解。
宋闻确定自己性向的时候刚上高一，沉郁过一段时间，也有段时间特别不愿意亲近别人。
后来给苏齐莫骁几个人发现了一顿开导。
“你是喜欢同性，又不是见个同性就喜欢。不就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男孩子吗，没啥好自责的，这玩意儿都是写在基因里的，想改也没法改。”
这话是当时莫骁说的，说完看宋闻没反应，当即就说你要再想不开我们几个直接陪你gay吧一日游，看看他们和你有啥不同，还能交流下心得。
当时宋闻刚想说话，就被一直站着没吭气儿的原来的归陈抢了白。
“我也喜欢男孩子，”归陈对他说。
几人目瞪口呆，宋闻愣了，张嘴想说话。
“你别多想，我不是说喜欢你，”归陈补充，“就是说出来让你放松一下，咱俩一样。”
宋闻：“……”
他深呼吸了一下，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缓过来想通了。
不就喜欢男孩子吗。
也就是……换个性别谈恋爱而已。
虽然现在想起来依旧跟做梦一样。
……
以前的宋闻其实和现在的岑桉有点像，归陈心想。
要是宋闻没原来的归陈他们几个开导，估计也会和世界剧情里的岑桉差不多。
只不过会稍微好点，有份体面的工作和安身立命的资本……
“诶，你想什么呢？”
宋闻伸出手在归陈面前挥了挥：“我不就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吗，你怎么比我妈对我感情问题还要上心。我马上十八，又不是马上八十。”
“不是，”归陈道，“刚在想别的事情。”
“他妈的终于赢了！”
旁边响起莫骁的声音，两人转头看去，正看见他俩快乐的逼逼叨叨。
活生生俩游戏疯子。
苏齐放下手机，终于能正常抬头看归陈了。
“诶骁子别玩了，”苏齐道，“赶紧的咱几个整个活，小陈一会儿还回家准备期末考试呢。”
归陈：……
没完了还？
话虽如此，还是碰了个杯。
归陈刚放下酒杯就感觉裤脚被什么东西蹭了蹭，低头看去，正是一开始趴在猫爬架上面睡觉的橘座。
“呦，这不局座吗？来视察了？”宋闻伸手逗它，“过来，哥哥给你吃冻干。”
大橘鄙夷的看了眼宋闻，转过头来对着归陈嗲里嗲气的喵了一声，蓄势待发蹬了蹬后腿，蹿上了归陈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揣着爪窝下了。
全程高贵冷艳的看都不看宋闻一眼。
归陈伸手rua了把大橘，问宋闻：“你家的猫？”
“宋昀家的小公主，被带到店里揽客来了，”宋闻道，“平时谁都不理，摸都不让摸一下。”
大橘闻言看了宋闻一眼，特别给面子的张嘴冲他凶巴巴的嘶嘶哈气，然后睁着大眼睛可可爱爱的转头冲归陈喵喵叫。
宋闻：……
归陈笑着又rua了它一把。
“还挺可爱。”
几个人好久没聚，好容易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了挺多有意思的事情，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归陈rua了下从他腿上爬到沙发上趴着打小呼噜的橘，看了眼手机，准备再待会儿就走。一抬眼就看到给隔壁桌客人端酒的小服务生看起来特别眼熟。
虽然说所有服务生都穿着酒吧统一提供的燕尾服配斗篷，但这位明显与众不同。
你见过端个酒端的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往他这边看，左胳膊架着托盘右手托着托盘，放完酒水左胳膊依旧架着的服务生吗？
归陈见过，不仅见过，一个小时前还刚给这人发了微信。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正准备睡。
好家伙。
真不愧是小骗子。
害。
归陈舒了口气，转头问宋闻：“你们这儿服务生一般几点下班。”
“啊……”宋闻整和莫骁讨论鞋子，闻言有点茫然，“有的十二点到两点不定。”
“轮班表有嘛？”
宋闻心想我哪有这个啊你问这干嘛，转念一想却突然回过味儿来了。
“有，”他说着打开手机，“我找宋昀给你要一份。”
归陈点点头，目送骗子岑桉同学僵硬的端着托盘走到吧台，过了一会儿又端着托盘往别的卡座走。
堪称身残志坚的典范。
知道世界剧情的归陈理智上非常能理解，心里却总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
不知道宋闻怎么和宋昀说的，总之那边消息回的挺快，没一会儿就把轮班表发了过来。
宋闻看了归陈一眼：“给你发过去了。”
归陈点开图片放大，果不其然找到了熟悉的人名和对应的交班时间。
岑桉，10:00~12:30，一三五轮班，周末双休。
“怎么了？”宋闻意有所指，“有熟人？”
归陈应了一声。
“叫什么？”宋闻道，“我给宋昀打个招呼，以后让早点下班？”
归陈思考了一下，说了岑桉的名字。
“岑桉啊，”宋闻有点意外。
“你认识？”归陈开口道。
“开业那天剪彩他也在，门面人手不够，宋昀就让他穿女装凑个人头。剪完彩大家一起喝了点酒，后来他说不舒服，就先走了。”
好家伙，归陈想，全对上了。
“是你那个同学吧？”见归陈没什么反应，宋闻又试探着问了句
“……是，”归陈道。
“我说呢，”宋闻低头看手机，“十二点半……现在十二点二十，你准备几点走？”
“半。”
“挺好，”宋闻看了眼么没人聊天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局游戏的俩人，“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吃饭。”
“……”归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说治愈岑桉，改变崩坏世界下的be结局是系统给他的任务。
但事实上自从见到岑桉之后系统已经很少再主动说话了，一切言行的决定者都是他自己。
岑桉是他目前为止的任务目标，但好像又不仅仅是任务目标那么简单。
有一种朦胧又有点似是而非的感情，这种感情从第一眼看见岑桉起就隐约存在，引导他做之后的每件事。
就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全凭他遵从本心。
……
归陈拿起酒杯抿了口酒，rua了下猫又看了眼手机。
还有两分钟十二点三十。
他放下酒杯，对宋闻开口道：“我先走了。”
宋闻挑眉：“拜拜。”
靠在沙发里的另外两位也在打游戏间隙和他说了再见。
“放假一起滑雪，”莫骁道。
归陈嗯了一声，拿了外套轻手轻脚的走到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站在吧台前，正和交班的服务生说话的岑桉身后，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对看过来的服务生示意没事。
岑桉在外人面前和在归陈面前确实不太一样。
此时此刻他站在别人面前，冷着张脸面无表情，说话特别有条理，气场仿佛两米八。
当然，要是胳膊没打石膏的话。
岑桉一本正经的和交班的人说注意事项和负责范围，心里却没来由是有点慌。
他着实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归陈，当时压根不敢往旁边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应该没看见吧……
岑桉对男同事说完最后一句话，等对方点头离开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转身，看到眼前的人时整个人动作一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归陈就站在他身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归陈……”岑桉小声喊他的名字，心里有点不安。
被发现了……
白天那个女孩子说的话他肯定听见了。
他会怎么想我。
…
“小岑同学。”
岑桉听见他的声音。
“好巧啊，”他说。
寒意从指尖泛上，蔓延全身，纠缠住心脏。
岑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岑桉（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