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岑桉（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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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论坛的日流量一向很大，论坛内容涉及很广，不仅有各种学习生活分享帖，还有校园八卦扒皮帖。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一篇名为《818高三年级某同学》的帖子出现在了三中论坛。
三中论坛是实名制的匿名论坛，帖主ID就叫818，首楼放了一张中景半身照，照片上的人穿着衬衫裙子，披着长头发，和身边其他穿着一样服饰的女孩一样，站在酒吧的门口对来往的客人礼貌微笑。
照片拍的很糊，看得出是随机抓拍，但依然不难看出被摄主体清秀的容貌。
正值晚上放学，有不少人在论坛遨游摸鱼，闲聊讨论，不一会儿这篇帖子就得到了许多回复。
【锅锅过过：见封进，知道是谁了，占个地儿吃瓜。】
【阿里啦：小姐姐有点好看】
【818（回复阿里啦）：不是小姐姐，男的】
【阿里啦（回复818）：啊这！！】
【818:没想到吧？今天lz扒的就是首楼这位同学】
【摸鱼总冠军：[摸鱼][吃瓜]】
【小白想养猫：来吃瓜】
【追云兮：蹲后续】
……
屏幕外的郑琦月书桌上放着翻开但是丝毫没写字的卷子，手上拿着手机，眼见帖子楼层越盖越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可不怪我，谁让你拒绝我来着……”她一边小声叨咕一边打字。
【818:如1L图，里面的“小姐姐”是个男的，名字首字母CA，在同性恋酒吧打工，出卖色相讨生活，现在看班里一个转学生有钱，天天巴巴的黏着人家，生活不检点，言行举止都很随便。】
【818:转学生学习成绩好，家境也好，她学习成绩差不说，打架斗殴第一手。不好好学习还拜金，对女生更是不礼貌，看谁有钱往谁身边凑。】
郑琦月写着写着，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从手机相册里面上传了几张不知道是谁从什么角度偷拍的岑桉和别人的图片，图片颜色昏暗，乍看上去像是他在和别人拥吻。
【818:[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818:有图为证】
她这两楼发出去后，帖子里寂静了一会儿，接着各种消息铺天盖地滚了满屏。
【追云兮：？？？】
【阿里啦：草？什么品种的傻逼？竟然在三中？】
【巫医一一：不是吧不是吧？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列式计算机：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摸鱼总冠军：这不是高三五的……那谁吗？真的假的？】
郑琦月见此露出了满意的笑，正准备回复，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敲响。
“月月？”有人在门口喊道。
“……啊，在，”郑琦月手忙脚乱的把手机藏到卷子底下，拿起笔装作正在做题的样子，“妈，我写作业呢。”
房间门被人人推来，郑母走进房间，看着郑琦月坐在桌子前写卷子，点点头，不放心的开口叮嘱：“学完习之前不能玩手机，找你聊天的人都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退步。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发微信了，说你这次成绩退步很严重……”
郑琦月不吭声，攥紧了手里的笔，郑母又叨叨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她的房间。
郑琦月拿出手机，看到了几个熟悉的ID正在补充扒皮，引导风向，评论回复正一点点被带偏。
一切都像预想中的一样。
很好。
郑琦月登出论坛，点开微信，找到备注“苏姐”的人，发了许多感谢的话外加一个红包。
“苏姐”很迅速的收了红包。
【苏姐：不客气，一个喜欢同性的小白脸而已，姐妹们叫他以后在学校抬不起头来。有时间一起出来玩。】
【七月：好，我请客。】
……
归陈一大早刚进教室，就感受到四面八方若有若无的或疑惑或好奇或不屑的打量的眼神，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刚放下书包坐下，脑海里的系统就开始滴滴滴的发出警报。
“检测到当前世界线偏离——偏离——偏离进度31%……”
“系统，”归陈在脑海中道，“什么情况？”
“宿主，”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检测到三中论坛有关于岑桉的不好的言论。”
归陈闻言皱了下眉头。
他看了眼时间，确认距离早读还有一会儿，于是拿出手机，点开学校的论坛。
首页第一条帖子便是《818高三年级某同学》，旁边还有个红色的方框，里面写了个热字。
镇楼的图片归陈再熟悉不过，赫然就是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岑桉。
他神色复杂的点进去，随便刷了两下，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划动屏幕退回了桌面。
里面的内容和猜测称得上恶毒粗俗，说岑桉是bm，鸭子。
归陈看了个开头就完全已经不想再看后续了。
他心中有了点猜测，试图证实它。
“系统，”他道，“能查IP地址和ID实名姓名吗？”
“……可以，”系统犹豫道，“查询并发送到宿主的移动终端需要点时间。”
“多久？”
“三分钟。”
归陈点点头，没再说话。
四下里各种各样的视线朝他这里看过来，他神情不变，平静的回看回去。
和他对视的同学见此都有些心虚，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去。
岑桉还没来，归陈就这么沉默的等待了三分钟。
“查到了，IP地址是花园路小区，ID实名是郑琦月，”系统掐着三分钟的点准时道。
与此同时，归陈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有个不知名的未知号码给他发来了一条彩信。
“……”归陈看了眼信息，听着系统的回答，想起昨天和前段时间郑琦月的种种言语和行为，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不过他没想到人心真能脏到这种程度，刚成年的高中生对同班同学都能这么颠倒黑白的抹黑。
“系统，”他道，“你有权限进入论坛，设置论帖子禁言吗？”
证据自然要留着，但是言论持续发酵真的没必要了。
“有，”系统道，“已为您开启。”
“好，”归陈舒了口气，“谢谢。”
“宿主不用客气，”系统道，“为宿主服务是捕……是系统的首要原则。”
归陈抬了下眼，思索了一下，没说话。
系统有很多话都前后自相矛盾，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打开手机，点进微信，发小群消息被他设置了免打扰，里面的几人正热火朝天的聊天刷消息。
归陈没什么犹豫的径自点开了和岑桉的聊天框。
【Chen.:出门了吗？】
岑桉几乎秒回。
【小白眼狼：正穿衣服呢】
【Chen.:别出来了，给班主任发个消息请个假，中午我过去找你。】
岑桉那边输入了半天，最后干巴巴蹦出来一句“请多久”。
岑桉想了一下，抬手打字。
【Chen.:两天吧，发生了点不太好的事，等解决了再告诉你原委】
岑桉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归陈就收到了张截图。
【小白眼狼：[图片]】
【小白眼狼：请了】
【Chen.:[动画表情]】
归陈正打着字，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口走廊处响起，于是删了本来要说的话，仓促简练的打了一行字。
【Chen.:早读，中午见】
【小白眼狼：中午见】
归陈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又把对方的备注改成了“小男朋友”，赶着班主任贺老师进教室之前把手机塞进了书包。
贺老师皱着眉头，步履匆匆的走进教室，四下环视一圈，开口问道：“岑桉来了吗？”
全班同学四下环视，互相张望，愣是没一个人吭声。
归陈叹口气。
“他请假了，”他道。
贺老师闻言，把目光转向归陈。
“你……”她沉吟片刻，从讲台上下来走到归陈身边，委婉的开口道，“归陈同学，和我来一趟办公室。”
“好，”归陈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揣进口袋，颇为自然的站起来，跟在贺老师身后走出了教室。
……
“归陈，你先坐，”贺老师道。
早读时间，班主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贺老师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归陈叹了口气，“论坛上面的帖子……”
“我看到了，”归陈道，“是假的，有人杜撰，岑桉什么家境，什么性格相信您也清楚，我俩什么关系我也很清楚。”
“那就好，”贺老师点了点头，有点焦虑的端起被子喝了口水，“发帖人的事情还在查——”
“不用查了，”归陈打断贺老师的话。
“我是说，”他顶着对方讶异不解的目光解释道，“我昨天找人查过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系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发给他的查IP和实名的方法的短信，保存照片之后发给了贺老师。
“是郑琦月，”他说，“证据微信发您了，您要是不信，可以等论坛管理查到后确认一下。”
贺老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点点头，叹口气道：“不用查了，我相信你。”
“……做班主任这么多年，我能看出来，郑琦月之前对岑桉有点想法。”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大概是由爱生怖吧。
“那贺老师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归陈开口问道。
“……唉，”贺老师叹了口气，“按照校规严肃处理，记大过，可能会劝退。一会儿我叫她过来，再联系一下她的家长……对了，岑桉请假了？”
“请了，”归陈道，“不过是我让他请的，他还不知道论坛的事情。”
“……”贺老师神情复杂的看了归陈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她说，“你先回去吧，后续事情校方绝对会会严肃处理的。你们是受害者，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归陈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归陈，”贺老师在身后叫住他，“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作为班主任没法干预……总而言之，注意分寸。”
归陈微妙的感受到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默了默，点点头。
“快回教室吧，”贺老师道，“帮我把郑琦月叫过来。”
……
归陈依言回了教室，按照贺老师的要求让郑琦月去了办公室。
郑琦月本来正和前桌兴高采烈的讨论什么，闻言整个人僵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什么事？”她似乎尚且怀有一丝侥幸。
“你自己知道，”归陈冷眼睨着她，懒得保持风度，“贺老师在办公室等你。”
郑琦月闻言站起来，盯盯瞅了他一会儿，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
“凭什么？”
班里同学闻声转过来，表情各异的看向这边。
郑琦月回过神来，脸色愈加苍白，小声说了句抱歉，步履匆匆的与归陈擦肩而过，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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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陈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前面的许列看着英语书，是不是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许列，”归陈受不了这种眼神，索性直接喊他回头，“你有什么话要说？”
“嗯……”许列挠头，“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论坛上的话你别信，岑桉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归陈闻言表情和神色舒缓了一点，冲许列露出一个笑容。
“我相信他。”
“那就好，”许列嘀嘀咕咕，“你俩关系毕竟这么好……”
“什么？”归陈没听清。
“没什么，”许列摇摇头，“我说，我也是。”
……
郑琦月一被叫走就是两节课，第二节课课间的时候肿着一双眼睛抽抽噎噎的回座位开始收拾书包。班里同学见此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互相转头小声的窃窃私语。
贺老师站在外面，正在和一个穿着长风衣的高个女人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身走到教室门口，喊了一声归陈的名字，示意他出来。
归陈站起来走出去，站在贺老师身旁的女人忙不迭开口道歉。
对方妆容精致，五官和郑琦月长得十分相似，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阿姨，”归陈道，“岑桉同学不在，您不用和我道歉，我们一切听凭学校安排。”
他长身玉立，表情平淡，没有低眉顺目或傲世凌人，就像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有礼的对待对方。郑母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点点头不再说话。
郑琦月收拾好了书包低着头走出教室，站到她身边，小声叫了声妈。
郑母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挤出笑意对贺老师开口告别。
“孩子不懂事，麻烦老师了，学校的处罚我们接受，这段时间给孩子物色补课机构。帖子已经让她删除了，相关损失费用我们会赔偿，明天早上也会让她过来公开道歉的，麻烦您了。”
“没关系，”贺老师笑眯眯的开口，“郑女士再见。”
郑母面上笑模样僵硬了一下，硬撑着告了别，郑琦月一起转身离开。
“归陈，”等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郑老师开口道，“政教处那边给了处分，记大过，让她公开道歉，转离本校但暂时保留学籍。”
归陈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明天早上，岑桉到场吗？”贺老师问他道。
“不知道，”归陈道，“我中午回去问问他，听他的意见，到时候给您回复。”
“好，”贺老师点头答应。
……
剩下的两节课一晃就过去了，午休放学后，归陈径自回了岑桉家。
小朋友很听话的什么都没问，他回去时正绷着张脸和题目作斗争。
“岑桉，”归陈站在房门口喊他。
“嗯，”岑桉放下笔抬头，“我今天做对了好多题。”
他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不问。
“嗯，”归陈点头，笑着看他，“来抱一个？”
岑桉闻言放下笔，走过来抱住他，顺带亲了他一下。
“归陈……”他犹豫着开口，“能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吗？”
“郑琦月在论坛里给你泼脏水，被查出来，学校给了处分，变相劝退，明天在大会上公开道歉，”归陈低头吻了下他脸颊，“要去听吗？”
“去，”岑桉道，末了又补充，“回学校学习。”
“不怕被影响？”
“不怕，”他说，“我没做坏事，没什么可怕的。”
“好，”归陈道，“一起去。”
岑桉点点头，没说话。
归陈脑海中滴了一声，系统提示他世界偏离度已经清零。
……
第二天早上，郑琦月果然如贺老师所说的一样在大会上公开道歉。
这件事本来就在论坛上闹得风风雨雨，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听说了岑桉这号人，现在反转这么激烈，又草草收尾，少不了惹人讨论。
岑桉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像是习惯了，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依旧每天和归陈同出同入，一起学习。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班里人对他的态度多多少少都有了微妙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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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陈和岑桉确定关系在一起之后，日常基本上就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但也止步于此，没了下一步的进展。
高三下学期的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就过了三月，来到了四月份。
岑桉的成绩在归陈的辅导下稳步提升，从班级倒数开始渐渐往前挪，又向前十名冲刺的劲头。
归陈每个周末都会去岑桉家里，有时辅导他做题，有时俩人靠在一起看个电影或者打打游戏消磨时间，从高效率学习中解脱出来，稍稍放松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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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陈，”四月的傍晚，岑桉吹干头发，坐到书桌前椅子上，凑过去在他唇边挨挨蹭蹭。
归陈搂住他回吻。
“我成年了，”两人挨在一起吻了很久，分开时岑桉整个人有点发软，红着脸，眼里氤氲着雾气。
“归陈，”他凑过去小声嘟囔，“我成年了。”
他们贴的很近。
春日将歇，夏日已近，少年人满心欢喜，情随意动。
两人拥在一起，呼吸交缠，同样的心意和同样的炽热。
归陈叹口气。
“我帮你，”他说。
归陈力度合理，懂得掌握节奏，岑桉靠在他怀里任尔施为。
少年人未经人事，衣衫不整的被对方用一只手掌控了全部。
岑桉轻轻攥住对方衣摆，眼前世界模糊昏花又变得清晰。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气息，归陈吻了吻他眼角的泪痣，下了床打算洗个手，顺便自力更生。
却被人从身后拽住。
岑桉眼尾还带着残红，看着他，有点紧张的呼了口气。
“我来……”岑桉跪在床上，小声道。
“想……互帮互助……”
晚风太过温柔，归陈没有，也不想拒绝。
岑桉动作生涩，但并不难捱。
眼前人是心上人，金风玉露，情难自已。
后来归陈下床，带着岑桉一起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无关风月，却又风月无边。
“归陈，”花洒淋下热水，浴室水汽蒸腾，岑桉凑到他耳边，吐露心声与悸动。
“我喜欢你，”他说，“只喜欢你。”
“我也是，”归陈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岑桉（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