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缘何》习薇

51、意外之外

　　“去找！”
　　霍茗哲没有好言，此刻他只想找到柯雅蓓，那对他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不想再说。
　　急切地奔向后院，焦急之心尽现面容，他四处寻找着挂心之人，大声地呼喊着，威虎、威豹也在一同寻找，可都无迹可寻、无人应答。
　　霍茗哲慌了，奔走在后院各个角落，如无头苍蝇似的毫无头绪，四处乱撞，心急如焚。
　　“啊！”
　　一声惊叫响起，未划破天空，但已震及霍茗哲的耳膜、触及他的心。在威虎、威豹还未辨别方向时，他已急切地奔向那方令他揪心的位置。
　　“雅蓓，怎么啦？”
　　在地下室一扇打开的门前，柯雅蓓呆立在那儿，望着里屋，眼神里充满了惊异。霍茗哲奔到柯雅蓓身前抓住她双臂心焦地询问，但柯雅蓓却未给霍茗哲任何回应，依旧睁着她的双眼直望着屋里的东西。
　　她惊异地望着里屋的模样在霍茗哲看来似呆滞，似被吓到后的呆滞。这令霍茗哲心痛无比，不禁脱口而出：
　　“把他们扔掉！”
　　霍茗哲说出这些话，表情已显得非常痛苦，像失去了珍爱的朋友一样痛心。
　　而他说出这些话，其他人都没有移动的反应，反而是有些呆住了。柯雅蓓是一如既往的表情，跟在霍茗哲身后的威虎威豹更是有些茫然，他们的少爷在说什么，那是他说的吗？他会说出这些话来？他们难道没有听错？
　　可他们的少爷此刻心内是非常着急，他一味地担心着柯雅蓓，并觉得她是被吓到了。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很自然地想到，急切地想要为柯雅蓓解除恐惧。即便那些恐惧的来源是他无比珍惜的，要他舍弃会是很心痛的事。可是若伤害到柯雅蓓，他无法不做处置，斩钉截铁地说出那些话。
　　“赶紧收拾！”
　　大吼，是想赶快驱散带给柯雅蓓的恐惧，更是发泄他对那些心爱之物的强烈不舍，也许越早解决会越少伤心。
　　“等等，你为什么要扔掉？”
　　柯雅蓓终于说话，方才她令霍茗哲揪心的呆愣，并不是故意的，的确那一刻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她是完全愣住了，但并非被吓到。
　　只是看到那一屋意外之外的画面时，她不可能还能有正常的表情。即便再怎么觉得霍茗哲有着太多的意外给她，也不可能会想到再一次的惊讶就在下一刻出现；即便再怎么知道霍茗哲多么爱好画蛇，也依然不能料到路克说他喂养蛇的地点就在这扇门内；即便再怎么想象霍茗哲对他的这些宝贝的喜爱程度，也不能真正改变她突见到这些画面时自身无法遏制地产生的惊异表情。
　　门内那特制的、精心布置的大玻璃箱，人为构造出的温暖环境，无一不透露出这里是经人用心打理过的，又有什么理由能说他不喜欢它们呢。可是，方才她听见了什么？他为什么让人扔掉它们？
　　“雅蓓，不怕，扔掉它们就不会伤害你了，我们走吧。”
　　霍茗哲心中有强烈不舍，但为了柯雅蓓，他必须这样做，而且还一直想着将柯雅蓓带离这令她恐惧的地方。
　　原来如此，他是觉得她在害怕，是想起了之前无意吓到她的事吗？他要丢弃陪他这么久的好伙伴为的只是不让她害怕吗？这纯真的男孩，都给了她多少美好。
　　“不要扔掉，我不怕。”
　　霍茗哲迟疑，不知道她说的是否真实。
　　柯雅蓓牵起霍茗哲的手，笑对着说：
　　“我不是骗你，也不是委屈自己。其实，我知道它们很可爱，它们不会随便伤害人，它们是大自然的造物，是可以和我们和平相处的，是吧？你就是这样做的，对吧？”
　　“雅蓓。”
　　不论她是否有没有在委屈她而满足他的爱好，他依然觉得感动，依然觉得她在为他着想。
　　“那你不准备带我认识一下你的朋友们么？”
　　柯雅蓓提醒霍茗哲，他已经感动得太多了。
　　开心地牵着柯雅蓓走进房间，向柯雅蓓介绍他心爱的伙伴。愉悦的心情，在那有些激情澎湃的话语、热情洋溢的介绍、兴奋万分的表情里暴露无遗，是一个仔细的向导，但却是能让亲近的人一眼看出的有如孩子般的纯真向导。
　　一个人能如他这般，多么不易，一个男孩子能如他这般，亦是那么难。
　　柯雅蓓跟在霍茗哲身后，听他讲着这里的一切，看着他那童稚般、不添任何杂质的模样，好温暖。可好景不长，温馨总有意外。
　　“啊！”
　　玻璃箱内那动物因见到主人兴奋地窜头，突来的动作将本还未有太大接受准备的柯雅蓓吓得不自觉地大叫。
　　动物那些突然的动作，是正常，对于经常喂养它们的人来说，也许还觉得欢喜。可是对未曾养过，并还存在惧意，那突然会变得格外出乎所料。并且做出本能的害怕反应，或许都花容失色了。然而更不好的是柯雅蓓那本能的反应让正津津有味给她介绍的人也惊讶到。
　　原来她不是不怕，是将惧意藏在心里。是为了他的喜好，贴近他而故作坚强，但终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状况。
　　“雅蓓，我们出去。”
　　情况已经明了，要柯雅蓓如霍茗哲一般的心态那并非一日之功是可以办到的，因为这的确是非常人所爱，他不可能一瞬间就能找到志同道合，知道她在接近他，可并不是要把她吓到。她能陪伴他，足矣。
　　“对不起。”
　　默认和霍茗哲走出温室，并不希望产生这样的结果，可是那本能的惧意她阻挡不了，勉强待下去还是折磨，只好对心爱的人表示歉意。
　　“还有地方没去呢，带你去。”
　　叉开话题，表示他根本不介意，搂住柯雅蓓一起走。
　　“老师。”
　　门口，意外地，看到霍茗哲的老师，她还没有离开，是随着霍茗哲寻来了，是她也在担心，或是她也想一探究竟，令霍茗哲如此担忧的人。
　　柯雅蓓和霍茗哲不好意思地放开对方，对着老师微笑，老师也不好意思了，像觉得打扰了他们。
　　“哦，我是怕你们有出什么问题，来看看，现在看应该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
　　“雅蓓，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其实知道为什么，也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是有些不开心，但并非就是他对不起她了。
　　“关于老师，我……”
　　“不用，我允许你有小秘密。”
　　“雅蓓，我没想隐瞒，只是……”
　　“我不介意，反正现在也知道了，你想隐瞒也不行了，呵呵。不是要带我参观么，还不准备走吗？”
　　再一次打断霍茗哲的话，不愿再听下去，或许当真相从霍茗哲口中说出，她怕她会完全不知所措，不想和他拉开这么大距离，就像会导致分开一般，所以过去吧。
　　“雅蓓，你要回去了吧？我让人送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的霍茗哲是如此睿智，他已经明白这一刻他无法和柯雅蓓自然面对，给柯雅蓓时间，他知道柯雅蓓需要。即便他真的成为她心中的非一般人物，可是他会将她抓牢的，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是她喜爱的霍茗哲。
　　“好啊，我想我妈也想我了，呵呵。我走了，下次再过来，替我和叔叔说一声。”
　　离去理由那么烂，行动也有些别扭，不难分辨这其实是一种尴尬啊。越是被霍茗哲看透，她越发觉得不敢接受，生怕会与他远离。
　　霍茗哲牵着柯雅蓓，打算安排人送她回去，其实应该是他来送的，可是现在的状况，他明白，柯雅蓓会别扭和他待在一起。他没有想到会出这些事，其实当初不告诉柯雅蓓，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但现在他发现，事情的出现不是不适合说，是会造成他们之间的差距。让她以为他是另一个他了，这就感觉换了一个人似的。
　　“去哪里？”
　　送柯雅蓓，被霍辛撞见。霍茗哲并不想言语，柯雅蓓还是亲切地回答了，不希望父子场面太尴尬。
　　“霍叔叔，我要回去了，茗哲送我。刚才还让茗哲给您说的，现在就遇到您了。我下次再来，霍叔叔，再见。”
　　“怎么就走，才待多久。臭小子，是不是你惹人生气了，赶快道歉。”
　　“没有没有，叔叔，是我自己想回去了，茗哲很好，没有欺负我。”
　　“没有就好，可是你不再玩玩吗？还有，应该改口喊我爸爸了吧？”
　　“啊，这……”
　　“啰嗦什么，人家与你无关。走，雅蓓。”
　　霍茗哲看不下去，不喜欢霍辛的言语，将柯雅蓓带走，被带离的柯雅蓓边走边对霍辛说：
　　“不好意思，霍叔叔，我先回去了，那件事我得和我爸妈谈，下次再和您说。”
　　上车的瞬间，霍茗哲突然叫住柯雅蓓，柯雅蓓刚欲跨进车中的脚收回，回望霍茗哲。
　　柯雅蓓的一身淡雅装扮，霍茗哲见到便是十分欢喜，想到柯雅蓓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情，他不自觉地紧搂住她。其实此刻他很想说那句爱她之言，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讲不出口，只是轻呼柯雅蓓之名，深深地在她额头印上他的吻，用心告诉她，他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