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夜 替代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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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莲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地面上，堆着无数相同的钥匙。
而眼前则有几根方向各异的紫色长箭在空中跳跃着，一边传来惨叫。
“啊！戴比，你屁股上还有一根！”
“咦？诶？啊哇哇哇——————好痛痛痛！！！”
拉比站在亚莲身边，和他一起对着这种莫名的情况发呆。
从刚才沫沫说了那句话，接着那两名诺亚不爽的哼了句发出紫色炮弹之后，就变成了这种情况。
照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发射了一种子弹，让所有人都戴上了种名为“欺骗眼睛”的东西，使大家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那么也就是说，这几根紫色的影箭，事实上并不是在空中乱跳，而是看不见的诺亚中的某一个，被插着箭在空中乱跳。
“沫沫……你看得见他们？”
拉比指了指那个依旧在乱跳且惨叫不已的影箭，不，诺亚，转向身边的少女。
而黑色长发的少女手握着影子做成的弓只是微微侧了下头，继续她的动作——拉弦，瞄准，射出。一双金色的眼睛中，此刻流露出愉悦的感情。是的，愉悦，就好像这样的行为是为了排解郁闷的一种消遣。
“看不见。”少女心情很好的回答道，又一箭射出，上空传来惨叫，“弓道要求精神统一，而精神统一的修炼其实跟剑术中注重周围的‘气’的要求很相似。”
“哦……”
拉比大致清楚了她的意思，望向空中隐形的两人擦了擦汗。虽然是敌人，他还是稍稍觉得被当做消遣的两人有点可怜。
刚才沫沫说的话令他有些在意。
——我会遵守规则不出老千的。
规则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顺着之前那两名诺亚所说的规则往下说而已？而且那两名诺亚似乎认识她，不像是看到她与李娜丽相同的样貌而吃惊。是以前任务时遭遇过吗……？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
“…………っ”
“沫沫！”
“……没事。”
拉比连忙扶住半跪在地上的少女，发现她的身体冰凉，而后，从苍白的手掌和捂着眼睛的缝隙中，看见殷红的液体慢慢流下。
“……血？！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让我看看！”他一把拉开沫沫的手，紧接着因自己看到的景象而愣住。
红色如同血液般的液体由眼眶，沿着脸颊的曲线慢慢滑落，一颗一颗，没有停止的趋势。而那双金色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完好得不见任何损伤。
“这到底是……？”
“啊，可能是刚恢复，有点勉强了吧。”
沫沫平静的微笑，伸手抹去那些液体，鲜红的颜色在苍白的脸上晕开，使她略微带上血色。
“……但是！”
“拉比，比起这个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钥匙。”
她打断拉比，继续拭着眼泪，猜想自己现在满脸是血的样子一定很恐怖。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想知道呢……
眼睛很痛，心脏也很痛。抽痛得仿佛这些部分不在是自己的，灵魂叫嚣着想要挣脱开来才能摆脱这种痛苦。
所幸她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应该不至于呻吟出声。
有了沫沫先前帮助标明行踪的影箭加上有兽般直觉的克劳利，亚莲他们很好的牵制住了加丝戴比，与此同时，也给了拉比从钥匙山中寻找真正钥匙的机会。
通过书翁之眼顺利找到钥匙，按预想应该前往下一扇门，却被突然合体的加丝戴比打乱步伐。
显出真实形态的加丝戴比，无论从速度上还是从攻击力上，都无法与分开的加丝德罗和戴比特同日而语。
情势几乎瞬间逆转。
尚未解除到诺亚，亚莲就被重重打飞出去，而拉比的攻击也完全没有效果。
最后，是克劳利用身体困住加丝戴比，才让亚莲他们带着受伤的几人进入下一扇门。
“放心吧，啾美助的血瓶还有三瓶。而且小克是个很能打的男人。”
走在台阶上，拉比安慰有些担心的众人。
这扇门的背后是个奇异的空间。
悬空在空气中的台阶以各种奇怪的弧度扭曲旋转，四周还漂浮着希腊式的廊柱和栏杆，怎么看无法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
“啊，沫沫……”
踏上一级台阶，沫沫停下来，回头看向叫住她的李娜丽。
身体已经停止疼痛，然而刚才那种疼痛的余波似乎仍停留在体内，令她脚步有些虚浮。先前试了试，圣洁似乎又回到了无法发动的状态。
“你的耳环好像裂开了……”
李娜丽盯着她耳朵上那对月光石耳环，顿了顿说道。
那对耳环……她记得是神田送给沫沫的，那时候，哥哥还为了这事闹了好久……
神田送的耳环裂开了，是不是预示着……
想到这里，李娜丽摇头甩开不好的猜测，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贸然指出来。
和李娜丽担心的不同，沫沫只是轻轻取下它，回了一句“嗯，刚刚就知道了”。
幸好沫沫没有胡思乱想……
松了口气，李娜丽看着自己的妹妹仔细的将破损的耳环包好，收纳进胸口的口袋中，却不想见到她身体一震，吐出一口血来。
“沫沫！你怎么了？！”
她冲上前扶住沫沫，随后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家都怎么了？
李娜丽看了看沫沫，又看向亚莲他们，发现几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一处，表情震惊。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一个巨大的屏幕悬挂在螺旋的楼梯之间，究竟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不得而知，但那屏幕中的内容——
“那……是……？”
“是这四周的景象吧。”
她听到自己怀中的妹妹说道，语调冷静。
……这四周的景象？
一时间，李娜丽无法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只有一个悬挂于空中的白色巨塔，其周围最后残余的唯一一幢建筑正在崩塌瓦解，最后支离破碎的落入望不到底的虚空。
这是这四周的景象……？
那么，神田战斗的房间呢？刚才克劳利留下的房间呢？
房间消失了……他们会怎么样……？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而此时，整个台阶剧烈的摇晃起来。
一个重心不稳，乔治从阶梯上跌了下去，千军之际，亚莲抓住了他的手臂，却连同他一起掉下去。
道化之带缠住的台阶突然崩塌，拉比伸出的大锤小锤错过机会没有抓住……
和所有热血少年漫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情节一样，此时的亚莲拉着乔治，以9.8米每平方秒的加速度作着自由落体运动。
然后，和所有热血少年漫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情节一样，一只手抓住了亚莲，两人停止了下落。
“谢、谢谢你……李娜丽。”
亚莲坐回稳定后的台阶上，仍心有余悸。若非李娜丽的黑靴能在空中移动，这次他恐怕真的难逃一劫。等等，李娜丽……？
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黑色的长发，确实是和李娜丽一模一样的脸……
但问题是，李娜丽似乎现在是短发吧……
“沫沫？！刚才发动黑靴的是沫沫吧？！”
指着眼前的少女，亚莲开始怀疑多年前师傅告诉他的、多年来一直在他心中成为常识之一的——“圣洁只能对特定的适格者产生共鸣”这条规则。
“嘛，亚莲才来教团不久，不知道也那么吃惊也是很正常的。”
拉比走到他身边把他拉起来，开始发挥自己的解说机能。
教团经常会在驱魔师的血缘者中寻找圣洁的适格者，因为很有可能有相近血缘关系的人能跟圣洁产生共鸣。而作为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之一，就是李娜丽和沫沫两姐妹。
她们是同卵双胞胎，李娜丽的黑靴能跟沫沫产生共鸣。尽管沫沫的神寂是寄生型所以无法试验，但多半它也能够和李娜丽产生共鸣。
圣洁的适格者，只是特定，而不是唯一。
亚莲很快接受了拉比的说法，因为他自己的师傅也是两个圣洁的持有者，虽说性质不太一样。
“所以……”拉比声音一沉，向来明朗的脸上显出些阴暗，“对于教团来说，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死亡了，另一个就是其替代品。”
“什——……”
亚莲张了张口，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一个是另一个的替代品……？
李娜丽和沫沫她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物品，不是么？
因此沫沫才会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一个人的存在能用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来完全代替……
“这样的说法，太过于悲伤了啊……！”
就算有替代物，对于这世界上的某一个人来说，一定会有他重要到无可取代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夜 替代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