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夜 恸哭的玛利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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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车厢中摇摇晃晃了好几个小时，唯一还醒着的只有拉比这样精力旺盛的孩子。不过他似乎也迷迷糊糊的有些萎靡。
神田和沫沫靠在一起睡着了，拉比身旁的调查员本森头一点点的打着瞌睡。
狭小的马车继续颠簸，载着几人驶向目的地。
时间倒退回五个小时之前。
在某只兔子喋喋不休的唠叨他在哪些哪些地方遇到了很多可爱女孩子的见闻中，神田脑袋微微歪向一边，斜倚在座位上最先进入梦乡。相信是和他出多任务习惯了的关系……
沫沫小心翼翼的把优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接着死瞪拉比，断绝他对自家优的一切不良念想。
说是不良念想……其实拉比挺冤枉，他只不过想把神田柔顺亮泽的长发编成麻花辫玩罢了。
因为惹不起沫沫，全部恶作剧的目标就转向了可怜的调查员同志。
所以说，调查员是项非常艰辛的工作——不但要辛苦的世界各地到处跑调查各种灵异事件，出现恶魔的时候是最容易死亡炮灰中的炮灰，还要面对某些驱魔师的戏弄。
本森的脸早就被画成星星眼版恐怖少女状。由于小路的不平加上瞌睡时头上下晃动的关系，线条极其扭曲，眼睫毛直接从眼皮一条线拉到额际，原来应该是樱桃小嘴的地方变成了锯齿型血盆大口。
中等长度的头发也经过拉比的精心改造后，成了黑人经典的小辫子。
应该说，拉比对于辫子有一种强烈的的执念么……？
出于对他技术的肯定，沫沫问他会不会法式的。
然后，一番折腾后，沫沫漂亮的黑发被编成了美丽气质的法式辫子，拉比同学则因其高技术要求而累得有点精神不振。
其实编法式的比编黑人辫子简单些，只是一个是出于乐趣，一个则是有审美需要……劳累程度当然不同。
此行的目的地是里尔的罗布雷希特庄园，是地处偏僻山区的庄园。从英国到法国的火车只用了三个多小时，却因道路未经重整而只能花好几个小时乘坐马车到达那里。
里尔是法国北方最大的城市，拥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至中世纪的弗兰德斯伯爵领地。
从任务资料上看，罗布雷希特庄园的主人，菲利普•德•罗布雷希特是勃艮第公国的贵族后裔，佛兰德领地女继承人玛格丽特三世与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二世的直系子孙，自称为“罗布雷希特四世”。在已是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法国被共和政府统治的现在，这些古老的贵族相当一部分都没落了。
《灯下圣母》——“恸哭的玛利亚”即是他的收藏品之一。这幅画的作者不明，但由于其细腻的笔触，柔美饱满的调和之美以及所显现出的“神迹”而闻名于收藏家中。
车外，“吁——”声混合着马匹的嘶鸣声，车轴滚动的频率减慢，最后，颠簸停止。
门被拉开，略显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
“欢迎来到罗布雷希特庄园，黑色教团的诸位。”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
车内的两人发现，此刻沫沫周身的气场突然一变。
她轻轻将手放到来人递出的手上，仪态优雅的下车。
身穿早在阅读过任务资料后换上的深蓝色连衣裙式小礼服，搭配她的姿态表情，此刻的沫沫如同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
看着和那位迎接他们的青年用不明的语言轻笑交谈的沫沫，神田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
“她在用法语同他致以初次见面的问候，措辞是用一种古代贵族标准……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礼仪……”拉比在旁解释道，自己有几分疑惑。
沫沫，是考姆伊和李娜丽的妹妹，真真正正的中国人吧……？
“沫沫殿真厉害……”调查员本森听到拉比的说明感叹。
“啊，抱歉各位。我是拉瓦尔•德•罗布雷希特，祖父大人因有病在身未能前来迎接，希望你们能够见谅。”
淡金色马尾的俊美青年向一步，身体上部向前微倾十五度，而后恢复原状。
拉比和本森有点拘谨和尴尬的回以微笑，神田保持双手抱臂的姿势没有反应。
之后，拉瓦尔引着几人走向主宅。
跟在后面的拉比转头小声对另外几人说，“这类情况我最头疼了，交涉这种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虽说是“交给你们”，但实际上指的就是交给沫沫。
贵族都有所谓的荣耀，并不能指望像神田这样无口冰山的家伙摆出亲和有礼的笑脸和他们谈笑风生。万一触犯了禁忌，到时候回收圣洁的事有可能会变得困难重重。
作为调查员的本森是美国人，很难理解那些繁复的礼仪而且不懂法语，而明显清楚法语的拉比放弃，这担子只好落到沫沫身上。
还好，她似乎很适应这种情况的样子。
在缺乏阳光的里尔，即使笼罩在阴暗中，罗布雷希特庄园依旧无损其恢弘气势和华美外表。
前庭中点缀着18世纪的雕塑群，喷泉中央的雕塑是人身鱼尾手持水瓶的海洋女神忒提斯，神色生动逼真，可见出自名家之手。
植被的布置独具匠心，庭园与台阶、房屋之间的过渡柔和，完全看不出人工和自然的界限。
主体被深红色覆盖的客厅华贵典雅、金碧辉煌，传达出庄重威严和低调奢华的韵致，摆放的家具繁复精美，或镀金或装饰瓷片。
厅中的老人走上前身稍前躬致意。
沫沫双腿略微屈膝两手稍提裙摆点头回礼，另外一人面无表情，两人干笑。
“黑色教团的诸位，未能远迎还望见谅。我是罗布雷希特庄园的主人罗布雷希特四世。”老人十分和蔼的笑着，眼角的皱纹深深折起，声音里显出几分虚弱。
众人提出想要观赏一下他的藏品《灯下圣母》后，罗布雷希特四世抱歉的告诉他们这幅画只有在显示神迹的时候才能参观，如果急着想看的话，请先在庄园里住上几日，过几天便是例行显圣的日子。
感谢过老人的邀请后，神田、沫沫和拉比三人交换了下眼色。他们都没有错过在罗布雷希特四世平稳笑容下一闪而过的锐利。
用过晚饭后，几人集中到拉比的房间。
“你们怎么看？”沫沫恢复成平时的风格，最先问道。
“那个老人似乎没那么简单。”神田回想起提到“恸哭的玛利亚”这个词时罗布雷希特四世神色的细微变化。
“对啊对啊，光是画只接受特定时间参观这一点就有些牵强。他好像在隐瞒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知道。”拉比比刚才吃饭时轻松了许多，想必那种气氛让他备受煎熬。
“那么这几天暂时在庄园内好好调查吧，现在连圣洁在的具体地点都不清楚。”沫沫提议，另外两人点头同意。
拉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有点奇怪，“为什么没有恶魔出现过？有圣洁在的地方不是都会有很多恶魔来抢夺吗？”
淡淡扫了他一眼，神田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你真是个笨蛋”，无奈外加不太耐烦的说，“难道你没注意到么？进入庄园之前，它的外部整个被笼罩在巨大的抗恶魔结界之中，普通的LV1、LV2恶魔根本进不来。恐怕也是这次圣洁的特殊效果之一。”
“诶、诶？沫沫也知道吗？”拉比意识到自己被鄙夷了，急忙想找个同伴。
可惜沫沫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点鄙视——不清楚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五感之外的感觉不够敏锐，也不能全怪拉比……
这种感觉，可能还和心境有关。
“啊哈哈哈哈……说起来，为什么沫沫会说法语而且还懂得社交礼仪啊……？”一边抓着头发傻笑，拉比一边努力的转移他们的注意。
这个问题，沫沫不太想回答，不过她看到神田脸上的疑惑，便慢慢开口。
“以前，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住在梵蒂冈的教廷，除了接受驱魔师的训练以外，还接受过语言和礼仪等的课程，毕竟参见教皇是需要严格的规范。”沫沫开朗的笑着回答，眼中却深不见底，“他们都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份哟~”
“嘛、与其说是天份，更确切的说是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吧……”用另外两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喃喃，她闭上眼睛，防止情绪不受控制的外露。
还没有遇见优的时候，那种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除了训练与课程，还有因为金色眼睛而受到的异端调查……
李娜丽被囚禁在教团总部逼迫成为驱魔师，而她却因为发动圣洁破坏恶魔而接受异端调查……
当年，黑色教团给她们的赠予还真是多呐……
“不好意思，长途跋涉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沫沫微笑着告辞，打开房门走出去。
神田嘴唇微抿，他敏锐的感觉到，沫沫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一直都有些反常。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夜 恸哭的玛利亚(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