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聚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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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雨行几乎住进了训练室。
并非是因为城市里大小污染就此断绝，社保局的大家都乐呵呵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而是开工资发奖金的那老头说了，江雨行是特别聘请的顾问，B级以下事件不用过问。
B级事件少有，A级更是难得，所以江雨行很闲。
江雨行的枪已经耍得很熟了，为了应对人类的险恶，他还翻起本不乐意看的枪谱，学习诱敌、惑敌的招式。
可惜闻炤陪练了没几天，就被发配去别的城市出差。
江雨行只能摇其他人。
于梦来了一次，一开始还能陪江雨行练练，但全身被江雨行的“死球”们爬过之后，哭着喊着逃了，说什么也不再来。
老孟也应邀和江雨行打过几场。
他是霸王途径的升华者，天赋点在枪支操控和鹰眼预判上，尤其擅长重火力压制。江雨行和他打得还算过瘾，但他领着一支执行小队，事多且杂，不容易抽出空。
然后江雨行把郗玉年拉了进来。
郗玉年是非在编人员，没法像闻炤那样以“友商”身份访问社保局系统，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江雨行干脆把他设置成了自己办公室的助理。
但在训练室里打久了，江雨行开始觉得没意思。
这样的对战，得控制力量，不能下手太重，更不能下死。
连血都见不了几滴。
连自己新造出的球到底能有多大威力也试不出。
再这样打下去，江雨行觉得自己可能要控制不住。
于是不再申请训练室。
时间一天一天往后走，工资和奖金一起发了下来，足足有50万。
他还得到了郗玉年售出神骸后的分成——得知那堆骨头究竟是什么，郗玉年没敢全部出手，只往黑市上寄卖了两小块，扣除手续费后，净赚400万，按照一开始说好的55开，给了江雨行一半。
江雨行有了足够饲养一个人类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资金，也厌倦起人类的上班生活，干脆利落地翘了班，喊了一堆外卖煮火锅。
地点在阿福丧葬用品店。
店里那张不大的方桌旁难得四面都坐着人，摆在中间的电磁炉吃力地负担起一口比脸盆还大的锅，菜盘子围了一圈，有牛肉羊肉猪肉鱼肉，丸子虾滑毛肚黄喉。
已经要堆不下了，但螃蟹和梼杌还在源源不断从厨房往这里送菜。
而有了两名辛勤干活的仆宠，不死鸟和人类们乐得自在，捧着手机在游戏里大肆玩耍。
但江雨行表情不怎么好。
这狗游戏的轻功太难用了，他又又又又把自己摔死了！这根本不是游戏，是折磨人的勾使！
本就不多的耐心迅速告罄，江雨行狠狠摁掉软件，冷漠下线。
店门口出现一个往里面瞎张望的人。
江雨行扫了一眼，没理，把手机丢到一旁，专心等起桌上那口红汤白汤兼备的锅烧开。
倒是已经加入了这个家、连除了0的数量之外其他区别并不大的天地银行冥钞价格都能张口就来的郗玉年，冲着外面说：“你好，你是游客？来找厕所？”
苍理市是旅游城市，龙尾关是旅游城市里的一条旅游街，除了凌晨、清早和夜深，街上都游人如织。
而外面那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手上腕表名贵，身上衣料考究，一看就是哪家出来的少爷，不可能是来买纸钱花圈的。
他走进来，将坐在桌旁的四人扫了一遍，甚至还看了几眼伪装成猫、蹲在柜子顶上甩着尾巴舔爪子的隗，开口：“我找江雨行。听说他住这里，你们谁是？”
口吻并不友善。
郗玉年眯起眼：“你谁？”
“呵，我叫嬴旋，洛阳嬴氏的嬴，是被杀死的嬴序、断了一条手臂的嬴霄的堂弟。”来人说道。
他的来意很清晰了。
在场的帅烽和路维奇也知道江雨行和嬴家人在疫境里发生的事。帅烽当即丢开手机，路维奇嚯的起身：“这里不欢迎你。”
“剑宗、猎人……”嬴旋的视线逐一从郗玉年等身上扫过，最后锁向江雨行：“你的能量波动更像是灵官，看来江雨行就是你，我要向你发起挑战。”
这话一出口，他背后如同琴盒一样的箱子开启。
而电磁炉上的锅也开了，咕噜噜地冒出一串迷人可爱的气泡。
江雨行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拿起筷子，夹起毛肚，遵循七上八下的原则将其烫到微卷，再往蘸料里一滚，送进口中！
味道鲜美！
然后烫起第二片。
“江、雨、行！”嬴旋怒了，将琴盒往地上一竖，七八柄轻盈小剑从中飞出，呈弧形排到他身前，发出清越鸣响。
铮——
“牛哇，这可是剑宗传承里只有天才能够学会的飞剑流！”郗玉年跳起来，睁大眼睛一副震惊模样。
“呵，用不着奉承。”嬴旋冷笑，“江雨行，来战！”
他身上又有金光一闪。
江雨行顿住筷子，重新向这个人看过去。
是这人衣服和腕表发出的光芒，不刺眼，也没有多耀眼，充盈着的力量很柔和，和灵官的生域有几分相像。
再仔细一看，这个人似乎也不弱。
他略加思索，把烫好的毛肚晾进碗里，又小心地把碗往桌子里面推了点儿，以免不甚掉下去。
起身对嬴旋丢下一句：“速战速决。”
嬴旋抓起剑盒：“呵，就怕你哭着求饶命！”
江雨行去了后院。
小院和初来的时候没有不同，一个水池，一口水缸，和一片荒废了的花土。他熟练地把凉晒在空坝上的衣服和架子收起来，视野变得开阔许多。
是个相对而言适合打架的地方。
“你居然不拿武器？呵，很自大。”嬴旋见江雨行在这里走了几乎一圈，但仍旧两手空空，又是一声冷哼。
飞剑依然呈扇形排列在他身前，并未因他的走动而掉落、失控，而他也一直摆着那副倨傲的贵公子姿态，连环视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小院，都不愿低下头。
江雨行站在飘着荷叶的水缸旁，轻轻歪了下脑袋。
嬴旋：“我从不胜之不武。”
“哦。”江雨行重新走回前屋。
他的枪不在这里。
那东西太长，根本装不起来，而且就算装起来了也过不了地铁安检，所以他从来不带出社保局。
但对手是他目前还没遇到过的流派，值得尊重。所以回到后院时，他手里多了把拖把。
刚从厕所拖把桶里捞出来的，布条那头滴滴答答带着水，也不知道是谁偷懒，没有晾干。
江雨行握住拖把杆，像耍枪那样在空中一绕，顿时水花四溅。
“你怎么这么恶心！”嬴旋的脸立刻黑了下去，气得连飞剑也跟着一抖。
江雨行：“是你自己要求的。”
说完不再废话，向前一步，悍然挥出拖把。
他出拖把如电，却没能抢到先手。
飞剑又一次鸣响，比先前更加激越，转瞬围住江雨行四周，甚至连头顶上也悬了一把，堵住向上的突破口。
然后朝内一收，剑尖齐齐刺向他身体！
江雨行矮身避开，错步之后再借一记旋身，拉近和嬴旋的距离，将拖把头劈向他本人！
用鸟爪子想也知道，对付这种敌人，应该直接攻击他本身。
嬴旋没有躲，金芒瞬息间在他身前织成一道屏障，随着拖把挥舞流泻而出的幽黑气劲稳稳挡住。
但他脸色难看得要死。
五指成爪狠狠一抓，操纵起撞作一团的飞剑们，恨恨向江雨行杀去。
江雨行回身横扫，带水的拖把将飞剑们避退，再于转身之时向上一扬，向下一劈！
死域贴在嬴旋脚底开启，两条幽黑的藤蔓旋转而出，缠上嬴旋身体。
——这是从闻炤的缚咒上得来的灵感，将二重死域的攻击性削弱，转化为缠人的束缚！
这个世界并非游戏，升华途径也并非游戏里固定了攻击模式和发展方向的职业，踏上传承，只意味着拥有了这一脉最显著的天赋。
一切的进攻都是基于对灵性能量的调配，一切都自由。
鬼咒能够自由地创造独属自己的咒术。灵官也能，把唤起生机的生域变成攻击！
江雨行背后升起一团刺目耀眼的白球，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带着粗糙的毛边，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嬴旋暗叫不好，急忙唤回飞剑，斩断脚下死气腾腾的藤蔓，连退数步脱离死域，打了个响指。
繁复而雍容的花纹自他的腕表上蔓延升起，缓慢又迅速地将嬴旋整个人笼罩在内。
这一看就是高等级的防御，江雨行甚至从中嗅出了上位的赐福。
但就如同灵官的死域不会区分敌友，防御屏障也不阻拦来自敌方的生机和生命力。
江雨行的白球没有受到丝毫足挠，极度丝滑地越过花纹屏障，照着嬴旋的脸砸上去！
灵官的生域是正面能量的释放，江雨行的白球却是反向压缩，而能量一旦压到极点，必然迎来——
爆炸。
砰！
漫天白光爆裂在嬴旋当头，他当场翻起白眼，先是手抽搐了几下，然后是脚。
吃到的buff过于富含生机，以至于大脑过载，不清醒了。
防御也在瞬间崩溃。
这还不算完。
下一刻。
咚！
拖把头稳准狠砸上嬴旋的脸。
江雨行乘胜追击。
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拖把布条顺着嬴旋额头鼻梁还有嘴唇滑过，嬴旋再也无法忍受，呕了两声，大瞪着眼倒下去：“你……”
无数黑球爬上嬴旋的身体，利落地夺走刚才赋予其的生息。
哐哐哐哐。
飞剑一把接一把掉落在地。
脆响动听。
江雨行收回招式，把拖把往地上一杵，满意点头。
他的新球很成功。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聚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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