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红白双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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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之中，饥山学艺。
正一殿。
“柯湫小弟，你的记忆力不如我呀，等会儿师傅抽背，想不想要我提醒你一下呀？”元风神气十足，翘腿斜坐，瞧着柯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要，我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如果…你自愿的话，我不介意…”
“哟嚯，小弟弟背着我偷偷学习了呀，这句话老师可没教过，嗯，想让我提醒你也可以，叫哥，要甜一点，要比白砂糖甜，比冰糖淡。”元风想都没想提要求。
柯湫别过脸，用《正一经》盖住头，嘴里嘟囔着口诀，“八卦风水诀五十六字：乾三连西北开天，兑上缺西方双泽，离中虚南方真火，震仰孟东方四雷，巽下断东南无风，坎中满北方六水，艮覆碗东北齐山，坤六断西南八地。”
元风瞧着柯湫神态，大为泄气，扭头道：“要求可能是有点高，这样，你下课背我回屋，我勉为其难帮你。”
“一言为定！”柯湫撂开书，一掌拍在元风手背上。
太阳点点从头顶下移，夕阳光投射至殿内，眼看就到了岭山道人抽背的时间。
“应丘，培元，你二人谁先？”岭山道人乎的从二楼下来，坐在柯湫两人眼前。
“应丘先。”元风起身坐在岭山道人身侧，方便小动作。
岭山道人正坐，问：“先天八卦卦序口诀。”
“先天八卦卦序的口诀是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五巽、六坎、七艮、八坤。”柯湫勉强背诵完。
“理论依据。”岭山道人再道。
“理论依据：‘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射…”柯湫卡顿几瞬，得元风在岭山道人身后对嘴型，再道：“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对于元风的小动作，岭山道人自是知晓，再道：“风水诀。”
“风水诀…八卦风水诀共五十六字：乾三连西北开天，兑上缺…西方双泽，离中虚南方真火，震仰孟…西…不对，震仰孟东方四雷，巽下断东南无风，坎中满北方六水，艮覆碗东北齐山，坤六断西南八地！”后头几句一气呵成，算是有惊无险背完了。
“培元，先天八卦卦序。”岭山道人侧问元风。
“呃…先天八卦卦序的口诀是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
柯湫紧瞧着元风，岭山道人抽背的这些元风倒背如流，不出一会儿，元风完美背出，殿外响起钟鸣，随着《早晚功课经》的默诵，一天的课便结束了。
两人抱着《正一经》告别岭山道人，瞧着岭山道人消失眼底，柯湫步子加快了些。
“诶！别跑呀！我刚帮你了，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我要告诉喻叔！”元风赶忙追上柯湫，柯湫跑的乐乎，本也只想逗逗元风。
元风摁住柯湫肩膀，强行一跃上背，柯湫反手将《正一经》甩给元风拿着，两手挽着元风双腿，加速奔跑。
“小狐狸背媳妇喽！”元风高呼。
背着跑了好一段，柯湫累的松开元风，瞧着柯湫累像，将书塞进柯湫怀里，柯湫自知元风要干嘛，配合的张开手，趴在元风背上。
柯湫笑着也来了句，“小白兔也背媳妇喽，哈哈哈哈。”
随着柯湫话音一落，周围景象渐渐扭曲，柯湫只感觉被元风背了许久，往日几分钟便能回到的屋子现在怎么都走不回去。
元风头不曾回，柯湫趴在元风背上良久未说话，柯湫未言，元风也未言，元风原本火热的身躯一点点变凉，一点点…变凉。
“元风，元风？哥？哥？”
柯湫呼喊元风的名字多次，那声音在柯湫心底激荡，柯湫越发心急，直至元风身躯冰冷，眼中景色依旧是元风背他回屋。
这种场景持续了千百遍，柯湫一次又一次未叫醒元风，元风的身体从暖转寒，暖再转寒，直到……
…………………………
“儿子！儿子！”
一股声音在柯湫心里回荡，柯湫只觉得那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是何人在唤他。
“…谁…”
乍然间，柯湫猛的苏醒，眼前的怀抱中躺着一具干尸，干尸喉咙处闪着绿芒，抬头的那一眼，只有无尽的白。
白色彼岸花落满死之结晶，丧鸦的身形被定，随着柯湫清醒，丧鸦挣脱了束缚。
“主人！”丧鸦移动靠近，见元风模样，丧鸦鼻子一吸，无声走向柯溪，探得心跳正常，抱着柯溪放在柯湫边上。
柯湫神情麻木，眼中无神，一红一白双瞳，九条狐尾随意散乱。
“哥哥，风哥，哥哥，风哥…”
柯湫嘴里重复着这两个词汇，丧鸦眼中垂落一滴泪，跪在柯湫跟前，抱紧柯湫，呜咽道：“呜呜…主人…”
多日后，柯溪苏醒，在丧鸦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元风之事他从丧鸦嘴里听说了，无声的陪着柯湫，得丧鸦日日捏腿按肩，柯溪的恢复一日千里。
外头，元风的事传遍了陵鱼族，这些日子柯溪同柯湫说了好些话，只得来柯湫一个回头，等柯溪再好转了些，轻轻转移开柯湫怀里的干尸，哪料柯湫醒觉，抱的更紧了。
“弟弟，小泥湫？你跟哥哥说会儿话啊，你这样下去不行，小泥湫，还听哥哥的吗？不是说哥哥的话让你往东，你绝不往西吗？你清醒一点，既然他能复活我们，那也一定有办法复活他。你想不想他活过来？”柯溪劝解道，回想起柯湫与元风的往事，柯溪心疼不已。
“想。”柯湫难得回道，言语依旧无任何波澜。
“那你松开他，他这个姿势睡觉不舒服。”柯溪欲伸手抱开元风，这次柯湫没有拒绝。
柯溪抱着元风放平，下一瞬，眼前场景突然变化，柯湫三人被挤出死之结晶，死之结晶化作巴掌大球体，落在柯湫眼前。
柯湫额头稍痒，一息间，一颗珠子从他眉心流出，柯湫一把抓紧，那是元风的守心玉魂。
柯溪托住死之结晶，交到柯湫手上，百步之外，一朵碧玉莲花袭近，他们都认得，是创世莲。
莲中一道光线射出，将三人吸纳了进去。
“爸爸，妈妈。”柯溪见着柯喻夫妇轻唤了一声。
柯喻夫妇赶忙走近，柯湫昏迷时冥冥之中听到的声音有了源头。
元风父母左右观着，未见元风，倒看见柯湫一手托着一物，近看的更仔细，是死之结晶跟守心玉魂。
“小湫，风儿呢？”元风妈妈轻问。
柯湫双目空洞，眼瞳已恢复正常颜色，盯着死之结晶，傻笑道：“风哥睡着了，他就在这里面，等他睡醒了…我叫您。”
“冥王离世，冥界将临厄难。”异帝直言，振袖间，创世莲在死生之海极速穿行，白泽目光流转，紧瞧着柯溪。
“您…您说是…风儿？”元风妈妈大惊失色，得异帝点头，元风妈妈精神一猝，倒在元闯怀里。
柯喻夫妇听闻噩耗半晌没缓过神来，求证般看向柯溪，柯溪微微点头。
不出一炷香时间，创世莲窜出死生之海，少顷，踏进冥界与厄海的交界处，躲过一阵风暴，抵达冥界。
冥王的力量没有得到传承，冥界天空的守心玉魂将黯淡无光，守心玉魂维系冥界结界的稳固，眼下，灵魂之海波涛汹涌，摆渡人退回幽冥两岛，犼族之人镇守地狱岛。
须臾，异帝控制创世莲在地狱岛降临，几人从创世莲里回到冥界，白泽留在创世莲，瞧着异帝神态，他似是对冥界熟悉，直勾勾的盯着天空上的守心玉魂。
说来奇怪，当初他曾对柯喻说从未去过冥界，现下这模样，哪像第一次来？按多年前选拔十二神官来看，犼族也在他的选拔范围中，若犼族一直生活在山海观还能说得过去，但显然，犼族居于冥界时间不短了，难道有其他隐情？不得而知。
“完了。”元闯轻吐气，冥界的反应告诉他，元风的确不在世了。
异帝眉头紧蹙，盯了眼柯湫手上的守心玉魂，那是上一任冥王的守心玉魂，冥界大乱将会打破天地间的阴阳平衡，好不容易稳定的两个世界经不起再次动乱。
“柯湫，有个办法能让你见到元风，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异帝行至柯湫跟前。
说起元风二字，柯湫回魂般抬头，眼睛颤动不止，道：“愿意！怎么做！？”
“继承冥王的位置，那颗守心玉魂有元风的冥王之力，又在你体内温养多年，你试着把守心玉魂吸纳进眉心的泥丸宫，吸收守心玉魂的力量。”异帝简单引导一番。
所谓冥王之力，等于地狱道的力量。
这颗守心玉魂自十五岁过年那天夜里，元风交给柯湫之后从未取出，这是第一次如此有实质感的握在手里，元风的力量与守心玉魂连接，冥王之力的载物也是守心玉魂，元风已死，守心玉魂的冥王之力正一点点消散。
元闯眼角滑落一滴泪，抱着元风妈妈离去，道：“我带她去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你们了。”
望着元闯落寞孤寂的背影，柯喻夫妇自责不已。
作者有话说第454章 红白双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