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死生秘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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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下午。
元风昨日夜里服用了妈妈递与的催睡剂，靠在死生之树上安静睡去，直至元风妈妈将他唤醒，此刻，柯湫身躯正躺在他跟前，还有丧鸦，也到了。
清醒的那一瞬，元风折身跪在柯湫一侧，颤颤巍巍抱起柯湫身躯，撇眼看向妈妈，眼下，只有妈妈与丧鸦，外加自己与柯湫身躯。
“你姨母刚送他们过来，按理说除了非族人与死尸，活人进不了内海，就算是喝了我们的血也不行，他的体质特殊。”元风妈妈道。
丧鸦张口：“干爹干娘跟哥哥，还有你父亲，我和他们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进来。”
“他们被困在死之结晶外面了？”元风抬头望天，或许父母都在瞧着他。
丧鸦再道：“他们被陵鱼族带回去了，干娘让我嘱咐你，照顾好自己。”
元风定了定神，目光移向妈妈，道：“可以开始了吗？”
元风妈妈递给元风一颗血红丹药，动身道：“把这个吃了，跟我来。”
元风服下丹药，顿时，一股血腥味冲击鼻腔，元风喉咙干辣，片刻后，一股凉意沁入喉咙，抵消那股辣意。
丧鸦起手道：“可以…让我抱主人嘛，虽然我不能为他献上身体，但我…想做些帮助主人的事。”
元风轻轻点头，帮着丧鸦把柯湫身躯弄到他背上，道：“别叫主人，叫哥哥。”
“…好。”
遁着元风妈妈脚步，丧鸦背着柯湫身躯靠拢，元风两指扯嗓子，心头略有紧张，元风妈妈慎重扶住柯湫身躯，让他躺在地上。
元风妈妈靠近元风，食指在其喉结处一点，那枚生之结晶熠熠生辉，再三叮嘱道：“以前练习只吟唱一遍，真正的死生秘要需重复将死之秘要来回吟诵上百遍，等你感觉与死之结晶完全建立了联系，再吟唱柯湫熟悉之歌。柯湫的灵魂碎片全数进入死之结晶，再唱生之秘要，助他灵魂重组，魂魄归位，这段时间里，你要一直保持清醒，一旦你睡着，仪式就会中断，而你…轻则神智全无，重则丧命…”
“昨天晚上你说过了，…你们靠后。”元风眼神坚定，此番，只能成，不能败。
元风妈妈忧心忡忡，复活柯湫不比复活元闯那般，元闯灵魂完整，而柯湫魂魄散于天地…
元风定了定神，昨日妈妈已经告知于他，柯湫身躯现所处死之结晶中央阵眼，此处被陵鱼族先辈大能刻画法阵，需以纯净的陵鱼族鲜血启动，显然，元风自身血液不纯。
元风俯下身，摸出一玉瓶，开瓶倒出鲜血，围着柯湫身躯倒了一圈，丧鸦与元风妈妈站在死生之树下远观。
忽的，柯湫身躯之下显现出几个大圈，一层层往外扩，水漾纹在圈内互相交织，最终，形成一道复杂的阵法，血红大阵内黑雾缭绕，蓝色天地瞬息大变，所见之处一片红。
丧鸦欲使空间之力查探，奈何神力如何强劲，也无法窥得阵内丝毫玄机，元风妈妈注意力转到一旁焦躁不安的丧鸦身上。
“别急，你一路上赶过来，先休息一下，我守着他们。”元风妈妈安抚道，表面上看起来淡定，实则内心担忧之极。
“啊…哈啊……噫…嚱…吁…”
不消片刻，耳边传来元风的声音，如梦似幻，听者陶醉，尽管这是具有索命之效的死之秘要。
阵内，元风喉结冒着绿芒，升空三五米高，而柯湫身躯，被森森黑雾包裹，腾空近八米，衣服崩碎，全身半兽化，九条雪白大尾垂落一地。
死生之树拔高百米，树荫笼盖大阵，随着时光流逝，枝头叶片由繁到疏，由疏到无，再是轮回。
……
不知天地轮转，今昔是何日。
按照一个春夏秋冬为十二日的算法，现是春末，死生之树的树枝上换完新叶，丧鸦不眠不休守了近半个月，元风妈妈时而出入死之结晶，通报元风与柯湫的情况。
救一个平常人，需三天不眠，而元风，已近半月未休，若是他停下了，阵法就会消散，天地会恢复成原本的颜色。
“弟…”
一日，丧鸦正沉浸于元风的死之秘要吟唱中，而边突响柯湫声音，丧鸦以为那是幻听，可下一秒，元风的歌声转变…
“牧笛扬，放牛郎，骑牛把家还，爹捕鱼，娘织网，小鱼一筐筐，爷爷庭院编竹篮，奶奶坝下洗衣裳，邻里谈笑话桑麻，听得一声牛悠扬，知是牛郎往家赶。”
“日已落，月已升，爹娘灶前忙，爷奶椅上靠，牛郎喂老牛，鸡鸭朝笼赶，炊烟袅袅起，牛郎盆中坐，饭后抓青蛙，邻家女娃找牛郎，约定明日去玩耍，日日月月复年年，岁岁朝朝，牛郎已娶，女娃已嫁，儿女结亲家，老来回首往事，一声长叹。”
“牧笛扬，放牛郎，骑牛把家还，爹捕鱼，娘织网，小鱼一筐筐，爷爷庭院编竹篮…”
这番，元风声音再次强硬了些许，只要柯湫魂魄未聚拢，他就得一直重复这首放牛歌。
阵内，元风幻作本体，身体如同干尸，眼珠凸显，血丝占满眼球，喉咙的生之结晶硬生生的吊住他一口气，若以常理论之，元风只凭意志也无法坚持半月不吃不喝不眠。
阵内，元风的意识与死生之海连接。死之秘要最大的作用唯与死之结晶共鸣，死之结晶与生之结晶的力量归于元风一身，集两股力量，元风得与死生之海吸纳天地间的魂魄，死之秘要结束，预示柯湫的灵魂碎片尽归死生之海。
此下吟诵的放牛歌，招引死生之海内柯湫的碎魂，碎魂无有意识，只凭着某种联系游荡。
“日已落，月已升，爹娘灶前忙，爷奶椅上靠，牛郎喂老牛，鸡鸭朝笼赶，炊烟袅袅起…”
歌咏四五遍时，丧鸦眼中突的闪过柯湫的一魄，只眨眼间便瞧不见了，而天外，元风妈妈徐徐飘落，站在丧鸦边上。
“快了，死之秘要要花费的时间最长，一旦与死生之海建立联系，除非仪式结束，不然不会中断。”元风妈妈脸上难得一笑，陵鱼族中亦有先辈尝试死生秘术，无不败于第一步，与死生之海建立联系。
元风的声音透彻死生之海，死生之海内游离的魂魄似是有了吸引，争先恐后蜂拥死之结晶，这股声音同样影响着陵鱼族生存的那方空间，海王殿前潮水翻涌，空间动荡不休，这种感觉，只有上一辈的族人有所知。
柯喻夫妇同柯溪奔向陵鱼族女王住处，此刻，正是夜里。
陵鱼族女王似有所知，坐在客厅等候柯喻三人，得了通传，柯喻几人进入女王寝殿，随后不久，元闯也到了。
“莫急，这是好事，几位先坐，死之秘要成功，说明他已将那位故友的魂魄容纳入死生之海，不出三日，魂魄尽入死之结晶，他便可吟诵生之秘要，接下来，只要等那位故友清醒，…可外甥他…不完全了。”女王道，不完全之意指的是记忆，或许还有其他情况，元风吟诵死生秘术的时间史载最长，至于更严重的影响…不得而知。
听上去简单，可实际上每熬一息都会痛苦万分，得陵鱼族女王开解，柯喻等人退去。
四人聚在元风房间。
苏芷抱着枕头坐在沙发边，柯溪低着头，柯喻站在窗边，望着下面的夜景，元闯径直向柯喻走近，心中怀揣着元风之事，想找他聊聊。
“亲家，你们去休息吧，再过几个时辰该天亮了。”元闯轻拍柯喻肩侧。
柯喻回过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柯湫跟元风两个孩子可喜欢过年了，去年那个年没赶上，今年应该来得及吧。”
眼下接近元宵节，陵鱼族不兴过年，这方空间没有过年的气氛。
“元风…我知道他们感情深，我见过他妈妈当年复活我之后的模样，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比惨死的鬼魂更要可怕，像一只兔子一样，天天竖起耳朵，听到风声就跑。她当年复活我只用了三天，我躺在死之结晶动弹不得，她看到了死之结晶地面倒映出的样子，吓的她从死之结晶窜了出去，我不知道她游了多久，等我恢复，被她姐姐派人送出了死生之海，我们一直在找她，我找了她两年，在一处阴沟里找到的，她被人囚禁了，她…元风…我不希望元风也受到那样的屈辱。”元闯回忆间几经崩溃，头往后仰，眨巴眼，试图风干泪水。
柯喻安慰道：“外界有异帝在，元风不会变成那样的。”
元闯淡淡摇头，两指摁住眼睛，擦去泪痕，道：“回去休息吧，柯湫那孩子我挺喜欢的，你还反对我儿子跟你儿子在一起吗？”
柯喻无奈一笑，微微晃头，道：“最开始听我儿子说要跟你儿子在一起，我是拒绝的，后来元风的表现确实不错，我知道他喜欢我儿子，我老早就不反对。”
“我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儿子从小思想独立，他喜欢的，只有没有大毛病，我都支持，柯湫确实不错，应该能成为一个好儿媳。”元闯摸下巴道。
柯喻撇眼道：“我儿子娶你儿子，你儿子是儿媳妇。”
“不对！我儿子才是娶！”
作者有话说第439章 死生秘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