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页 ...
-
丽娜见我答应得那么爽快也是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这一丝惊讶就变成了玩味，她并没有多问，只嘱咐了01送我到实验室门口后就关掉了通讯。
我揉揉微酸的嘴角，这才彻底地放松下了从通讯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我在几年职场宫斗里锻炼出来的警惕心告诉我，这个外表火辣大方的金发美人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一旁的01等那道蓝光完全散尽后，就慢吞吞掰开了它的肚子，把那个球一样的投影器塞进去之后又像关车后盖一样很用力地把自己的铁肚皮盖回去，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我目瞪口呆地看整个过程，刚刚还比较沉重的心情瞬间消散，此时的我只觉得01应该来一瓶上好的润滑剂。
但01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在收好投影器以后就飞速地准备执行丽娜一分钟前下达给它的指令。
它把显着呆萌表情的冷漠电子脸转过来对我说:“0250，请跟我来。”说完就准备打开它的小马达启动向导模式。
说实话它可能比我在每月1号上班前两个小时写月度总结报告时的效率还高。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皱皱巴巴的睡衣睡裤，沉默一秒之后开始尝试和01商量:“噢我亲爱的01小绅士，能否让我换一身得体的衣服再去面见伟大的银博士？”
01可能很受用我这样的浮夸表演，电子脸上的表情从‘0.0’变成了‘^.^’，然后开启了五分钟的倒计时模式。
这么一丝不苟？我喜欢。
五分钟后，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在01的带领下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6室的大客厅还是那么空旷，我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三扇紧闭着的房门，余光却无意间瞥见自己的那扇门上出现了一个穿着裙子的小人图案。
我惊了一下，下意识停了脚步回头仔细看一眼三天前还是一片白板的房门，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深刻的沉思。
难道是有人在这三天的某个时候悄悄钉上去的？
我猜测着，忍不住又盯了几眼另外三扇门上的奇怪标识——莹蓝色鱼尾、黑金色长着尖牙的云朵和嫩黄色鸟窝，目光一移，还有我门上穿着骚粉色裙子的火柴人。
嘶……这些标识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还有这个火柴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摸着下巴苦思冥想，还没思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返回来的01扯了扯衣角，一低头就对上了它的圆眼睛，满满的谴责几乎要从电子屏里溢出来。
“……我刚刚系了个鞋带。”
我第一反应就是心虚地撒了个谎，然后尴尬的发现刚刚太急了索性就没换鞋，从出门到现在都是趿拉着一双兔子拖鞋。
这双兔子拖鞋永远不会知道它的主人此时有那么的尴尬。
“好吧。”我认命的把一只手伸给它，“那你就牵着我吧，这样我就不会走着走着就掉了。”
01转头看了看我的手，卡顿了十几秒，就在我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卡机了的时候，它才慢吞吞松开衣角抓住了我的手指。
它只有四根手指头，像四根短短的电缆线一样缠在我的食指和中指上，凉凉的。我怕它抓不住，就弯了指头回握住它。
正好被01牵着就不用看路了，于是我低头开始继续思索刚刚没想明白的问题。
我门上的标识是一个火柴人……恰好可以对应我人类的身份。
由此类推——鱼尾标识对应鱼，鸟窝标识对应鸟，至于那朵长着尖牙的云……总不能是对应一朵凶悍的云吧？
我被自己神奇的脑洞惊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都穿书了，又觉得世界上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很快就释然了。
你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个多么神奇的同事系列。
但我肯定在哪里看到过我房门上的那个标识，好像是能在穿书之前我原本的那个世界里经常看到的……
我苦思冥想。
这时电梯停下，发出了‘叮’的一声，电梯门应着尾声缓缓开启。
想到了！
我猛然抬头，脑子里仿佛也有一声‘叮’响过，突然想到这火柴人和我原本那个世界里经常可以看见的一个图标简直一模一样。
淦！
这不就是女厕所门前的那个图标吗？！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然而人机的悲欢并不相通，01丝毫感觉不到我突然间的垂头丧气，牵着我径直走出电梯后就把我的手交给了笑眯眯站在实验室门前的丽娜。
那时01郑重的像是一位家长准备把自家第一次上学的熊孩子交到幼儿园老师手里。
幼儿园老师丽娜十分欣然地接过我的手，目送着满电子屏欣慰的01离开后，转头就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避开她的眼神，拒绝被按头当熊孩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麻木着一张脸，“01其实是怕我丢了。”
说话过程中我试图抽出手，却被丽娜一张手包了个密不透风。
我抬头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沉默了。
她丝毫不在意我诡异的表情，上前把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按上门边的密码屏，转头看向我:“现在很多机器人都有了简单的情绪，因为它们的程序里被输入了一串特殊的情感代码。”
特殊的情感代码？也就是说01刚刚的行为不只是执行指令的需要？
我忍不住惊讶的看向她，意料之中地和她对上了眼。
她轻眯着眼送来一道秋波，同时把按在已经显出绿光的密码屏上的手收了回来。
“不过01倒是个例外，它‘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情感代码呢。”
丽娜垂眼看向我和她紧握着的手，轻轻地像是在叹息:“哪个人会去主动牵机器人冰冷的手呢？”
这时实验室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她说完后就主动放开了我的手，抬脚走了进去。
“进来吧，博士可不喜欢别人让他等太久。”
我把手收回来仔细打量了几眼，磨蹭了几秒才慢吞吞跟在丽娜后面进了实验室。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里的机器人也是有情绪的。01其实不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它只是还没有学会怎样去拥有感情而已。
…
我就知道银是个玩不起的 。
就像丽娜说的那样，他不喜欢别人让他等太久，按照他这次的说法，就是已经为我准备好的仪器因为我的磨蹭需要再消一次毒。
暗指我磨磨蹭蹭，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资源。
事实上从丽娜通知我过来、到现在银怪里怪气阴阳我的这一刻，才过去15分钟不到。
但银这个说法又着实让我哑口无言，万一真的有某些金贵的实验器材需要十分钟消一次毒呢？
我隐忍的看向丽娜，却只得到一个爱（xing）莫（zai）能（le）助（huo）的眼神。
虽然很想和他讲道理，但是深谙职场保身规则的我聪明地选择了闭嘴，以‘此时无声胜有声’巧妙应对了上级的阴阳怪气。
别人顶撞老板没的只是钱，但我不一样，我没的很有可能是命。
银冷嗖嗖地瞄了一眼满脸乖巧的我，下巴微抬，朝着不远处一张不锈钢铁床点了点，示意我去上面躺着。
我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那张不锈钢铁床在实验室里的强光下显得十分闪亮，看上去就很冻人。
我很怕冷，但还是咬紧牙关躺了上去。
果然，就算是隔着一层衣料，贴着铁床的背面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再加上实验室里的温度本来就要偏低一些，导致我的正面也没暖和到哪里去，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发颤。
早知道这样，我还穿什么短袖加破洞牛仔裤？！
“我能提个意见么？”我在丽娜俯身过来往我脑门上贴一些类似于电线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哆哆嗦嗦开口，“下次能给我铺张毛毯不？你们也不想看我冻死在这上面吧。”
当然如果没有下次就更好了。
丽娜：“唔，以前在这上面躺过的人可从来没说过冷。”
“……”
我向上翻白眼看她：“他们都是自愿躺上来的吗？”
丽娜回身又拿过来一把带着小夹子的电线，一根一根往我身上夹。
她惊讶的看我一眼：“原来你是自愿的？”
……我还真不是。
但是我不能说实话，毕竟我名义上的主人还在这些电线终端的那台‘液晶电视’后面听着呢。
“我当然是自愿的啦！”
我转着眼珠悄咪咪往银那边瞄了一眼，说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我很荣幸能为人类的未来做贡献。”
我假装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自信又熟练地展示了我的拍马屁技术。
银原本专注看屏幕的动作顿了顿，微微歪头对上我偷瞄过来的视线，一双漂亮的狭长双眼突然一眯，成功把我的眼珠子吓了回去。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时，他忽的哼笑一声，清俊眉眼完全舒展开来。
“丽娜，可以了。”
“博士看清楚了？”
“显而易见的特殊怎么会看不清楚。”
银的声音里难得透着这样明显的愉悦，丽娜双眸一亮，略显激动的转过身看向他。
“那实验……”
“还差得远。”银走过来居高临下注视着我，“不过我已经看到了她身上最关键的一样东西，原本的检查不需要了，你只要做最后一步就好。”
“明白。”
被夹得像只毛毛虫的我根本不敢动，在银过来的时候就紧闭着眼默默挺尸。
我不知道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太长，我现在只希望能早点搞完，离开身下这张冰块一样的铁床，回到我温暖的被窝。
我甚至还想念起门上那个穿着骚粉色小裙子的火柴人。
丽娜只用了一分钟就把夹在我身上的所有夹子取了下来，并且还好心的把我从铁床上扶了下来。
因为我的腿被冻抽筋了。
“omega的身体是出了名的娇弱。”
丽娜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你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omega，但娇弱的基因还是没有改变呢。”
我虎躯一震。
穿书之前，我的女同事找我拧瓶盖，我的男同事找我掰腕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娇弱。
我欣喜又感动，直到上一秒还怜惜我娇弱的丽娜没有一丝犹豫地掏出了一支有着粗大针头的采血针。
我在大学时曾经有过一次献血经历，当时负责我的护士小姐姐说我是她见过的献血志愿者里面哭得最惨的一个。
却没想到丽娜手里采血针针头比献血时用的针头还要粗一些，我看了一眼就开始狂飙冷汗，手臂某处隐隐作痛。
虽然我之前也被银扎过一次，但是突然被扎和自己亲眼看着被扎完全是两种情况啊！
我用手背疯狂擦汗，娇弱的问：“我可以不……”
“不可以哦。”丽娜笑眯眯地温柔打断我，“乖，我轻一点，不会很疼的。”
“……”
我勉强的苦笑了一下，明白自己是躲不开这一劫了，只能祈祷着这个新身体对痛感不要那么敏锐。
但有些时候，越不想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