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仙魔大战曲终时 ...
-
颜卿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卫公：“你知道什么的是不是？”
卫公看着他，欲说未说，半晌，却终究只是摇头，轻叹：“师兄，师傅有令！”
颜卿看着他，听着，终究只是无奈一笑：“是啊，是师兄太为难你了！”
颜卿长舒一口气：“关于三界的事你可以不必过于担心，天君已号令天界众仙应召，况凤儿打算再造幻狱……”
“幻狱？”卫公满脸疑惑，“幻狱已被识破，再造一个又有何用？”
“之前是岚儿施的，如今换凤儿，不同的人所造幻境大相径庭，也许会有用。”
卫公有些震惊和怀疑，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可是，会有用吗？……”
话落，颜卿走出房间，抬头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忽明忽暗的月光内心汹涌，岚儿回来了，凤儿要走了，颜卿感觉自己数千年来未曾动摇的心此时再难自持……
***
魔界的动作很快，幽夜的手下们带领着妖魔们四处挑衅，攻击天界，最终的目的就是找出现今天君的所在，天君并没有躲避，他下天书一封送往魔界，邀幽夜于十日后决战于天魔两界的交接混沌处，只是要远离凡世。
幽夜倒也是很爽快，他想要统领三界，并不是毁灭三界，于是直至决战之日，仙界终回到暂时的和宁。
而就是在决战前的夜晚，凤儿再次于梦中，见到了幽夜。
“怎么样？小丫头？现在过的可还快活？”还是青云崖，还是凤凰树，只是凤儿和幽夜彼此都知道，这不过一个小小幻境罢了。
幽夜依旧抱臂倚着凤凰树，看凤儿一人呆呆的坐在石台之上，望着远方的云海翻滚，金光炫烂。
“没什么，依如往昔。”凤儿没想过幽夜还会找她，幻狱已开，她对于幽夜来说不过是一界不起眼的小妖罢了。
幽夜冷笑一哼，有些幸灾乐祸：“你快活还是不快活我是不知道，我只是猜测现下你的仙上应当是挺快活的，毕竟她朝思暮想的神女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凤儿感觉心里有些堵，应付的微笑一声：“应该吧。”
“怎么？吃醋了？嫉妒了？”幽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凤儿身侧，撩衫坐在她的一边，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要抓狂了？”
“不会。”凤儿轻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但依旧真诚的回答道，“伤心是有一些，嫉妒也有一些，但不会抓狂。”
幽夜听着只不禁将头后一仰，两臂撑着身后的石台，依旧坐着，修长的双腿往前随意一摆，口里哈哈笑了起来：“你骗人吧你，好徒儿，你撒谎的技艺还是不行啊，要不要为师教教你啊？”
“你有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呢，幽夜？”想来，这竟是凤儿为数不多的直呼他的名字。
幽夜的笑声戛然而止。
“如果有的话，你会明白我说的意思。”凤儿屈起双膝，胳膊环住膝盖，下巴搭在胳膊上，双眸平静的望向远处的云海，“如果有的话，你会希望那个人活的好，活的开心，脸上永远是笑的，心间永远是甜的。他受伤时身边有人照顾，他难过时身边有人安慰，虽然你愿意拿自己的所有去换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可是，世事哪能都如你的愿呢？如果真的无能为力，那么你就会想，至少他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也够了 。”
幽夜没有说话，沉默，不一会儿，鼻子间冷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你一定不会明白的。”凤儿继续道，“你活得那么不羁，没人能够束缚住你！”
\"那是自然。\"幽夜冷硬的回答道。
“幽夜，”凤儿转眸看向他，“你为何会想要统领三界呢？”
“没什么。”幽夜把头转向云海，双眸里倒映出那里的仙光幻影，“一个男人，活一世，总该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不然岂不是白生一场？”
凤儿听着，却并不附和，只淡淡反问：“我听说你的父亲是在三千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里去世的？”
幽夜瞳孔猛的缩紧，可只一瞬，他又挑挑嘴唇，转过头，恢复他不羁的模样：“为父报仇？好徒儿，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多情！”
话落，幽夜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坐在石台上仰面看着他的凤儿：“好徒儿，今天已经和你聊的够多了，我这次再来见你不过是想和你说一句，明日，一定会是属于我的胜利，念在你是我幽夜唯一的关门弟子，到时如果你想投靠我，我这里会给你留一席之地的。”
凤儿听着，只微弯眉眼，灿然一笑：“那凤儿就先行谢过了，凤凰树精师傅。”幽夜摆摆手，留下一个不羁的笑颜已然消散不见，凤儿却依旧呆呆看着他刚刚消散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凤儿也要对不起了，凤凰树精师傅。”
夜色中的凤儿在此时猛然睁开双眼，她望着头顶的星矢流云，脚下的广袤大地，微微发怔，阵已布好了，只等明日催发仙力激发幻狱，凤儿想起梦中的种种，今夜，怕是要无眠了。
***
仙魔大战日，风云四起时，双方对阵，仙与魔立在天与地相接的混沌虚空。天君与众仙立在阵前，而凤儿就在颜卿和飞尘等的保护中藏于阵后。
幽夜在众妖魔的簇拥下懒懒飞到阵前：“天君陛下，你我倒是头一次见面。”
杨戬大喝：“无礼小辈，也敢与天君说话？”
幽夜嘴角一挑，一个放肆的冷笑。
天君冷肃开口道：“你父亲是天界手下败将，你不过是重倒他的覆辙！”
幽夜闻言却懒声答道：“可我怎么听从幻狱中出来的前辈说，三千年前，若不是有元尊助力天宫，天界现在怕早已连渣都不剩了！”
“你！……”众仙怒色。
幽夜话落，懒懒挥手向身后的妖魔大君道：“还等什么？赢了，三界就尽在我们手中！”
一声落，妖魔大乱，疯狂进攻，众仙迎敌，仙魔大战开始，仙力、妖力、魔力，于混沌中使风云变色，天地突变。
仙魔大阵暂时安全的阵后，凤儿在疯狂的使仙力催发幻境，其实凤儿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只小妖，根本难以催发如此强大的幻狱仙术，她现在，不过是在借用上古女娲神器里面的仙力，只是，这仙器也需催发才可使用，她的凡体乃神器所铸，自然与之相通相成。
幻狱阵法被催发至三成，凤儿猛的口吐一口鲜血。
“凤儿！”颜卿担忧的看向她，“还撑得住吗？”
“她有神器助力，自然撑得住的！”巫紫岚也在他们身旁。
“主人，这里太危险了，飞尘带您离开！”已经有一些妖法强大的妖魔趁隙冲到这阵后，飞尘向巫紫岚施礼，要带她离开。
“飞尘，你不必担心我，我无事。”巫紫岚安抚飞尘。
却在这时，一只猫妖猛的破空自上方袭来，巫紫岚猛一回头，却已看到颜卿的身影，替她挡在了身前，可那猫妖为避颜卿，竟猛然落入凤儿的方向。
凤儿未曾想到，猛然一惊，手中催发的阵图闪了闪，那猫妖一双黄色的眼珠猛然瞪大，大叫道：“天！这是幻狱！”
“不好 ！”凤儿心中一急，如果它喊了出去，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那猫妖转身欲逃，却有另一个人影一闪，只听一声哀嚎，猫妖已然灰飞烟灭，凤儿抬头，看到陵英带着一些天兵赶来：“凤儿，父君命我带人来保护你！”
“谢殿下！”凤儿不便施礼，只能轻声道。
陵英面露担忧的看着她：“凤儿，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如此苍白，连头上都满是汗珠。”
“我没事。”凤儿此时其实已经感觉面前视线模糊，可她强撑，猫妖虽死，可接下来还会有妖魔冲进来，她必须尽快。
凤儿再次催动神器，口中‘哇！’的再次涌出一口鲜血。
“住手！”仙魔正打的如火如茶，不知哪里传来的一个声音，根本未有人理会，可下一次，那声音便似绞了神力，破空传来，“颜卿，凤儿，你们住手！”
听到两人的名字，颜卿他们皆十分诧异的望过去，却看到是卫公自远方向他们奔来。
“丫头，你还不快些吗？大战还在继续。”巫紫岚此时催促凤儿，凤儿急忙凝神继续催发。
却不想急急奔来的卫公看到此景更是满头急汗：“凤儿，不要再耗命去做什么幻狱了！”
颜卿迎上卫公：“卫公，你怎么来了？”
“没有用，没有用的！”卫公冲进阵后向凤儿急记摆手，“凤儿，你停下，这样下去，不止你会身亡，这幻狱哪怕真的成功了也不会有半分的用处！”
“你在说什么？”颜卿走到卫公身边，连前阵的天君都在此时抽空走了过来，“你是何人？何以扰乱大战？”
卫公却不回答，只看向颜卿：“师兄，我再说一次，凤儿这幻狱即使成功了也不会有半分的用处。”
“为何？”颜卿直视着他。
“师兄，”卫公惨淡目光回视着他，“因为凤儿就是我的师姐也是你的师妹，巫紫岚啊！”
一句话，如惊涛骇浪，众人惊诧，连颜卿都是满目震惊。
“卫公，你在说什么？”凤儿不自觉停了手中的仙阵，呆呆的看着卫公。
“你说什么胡话？”飞尘走上前来，“主人不是好端端的就在这里，你何以会说凤儿是主人？”
“罢了罢了！”卫公好像依旧在和自己的内心做斗急，面容苍白的看向面前一脸惊讶的颜卿，“师兄，你不是一直追问我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为何会全然不记得吗？师傅有令，不许我说，可如今牵涉师姐的仙体，我不得不说了。”
卫公面容惨白，开口道：“师兄，三千年前，你与师姐相恋，师傅对此本无异议，可师傅却也同时掐算出这是你们二人飞升上仙共同的劫数，是情劫，两人共同历劫，全身而退者几乎不可能，于是师傅便背着你们二人，将师兄你的情根陨灭，情根一灭，师兄登时飞升，得成上仙，却也丢失了关于师姐的全部记忆。而师姐，师傅知她情根深重，索性将其三魂七魄打散，三魂种入碧霞琴，七魄化为五彩凤，只等因缘际会重来人世。”
“可……”颜卿同时也是满目惊诧，他呆呆的看着身后的巫紫岚，“那这个岚儿……”
“师兄，”卫公继续道，“三千年前师傅先陨灭的是你的情根，你忘记了师姐，可是彼时师姐却并不知情，师姐便错以为是你负了她，满心愤恨，怒化心魔，师傅后来打散师姐的魂魄时，便有一缕魂魄随心魔长封幻狱。”
一番话，如历历在目，字字诛心，凤儿呆住了，她只觉得天地都不真实的在她面前旋转一般，世事颠倒。
“胡话，你在说胡话。”那个被卫公称之为心魔的巫紫岚忽而满面怒容，手下催发仙力直直向凤儿冲了过来，“有你在就是碍眼，没有你，我就是真正的巫紫岚了。”
凤儿手中还残留着她准备催发幻狱的仙力，却未成想巫紫岚猛的会向她直冲，此时的凤儿并不懂如何战斗，看着向她猛然靠近的巫紫岚，只是本能性的以周身仙力对抗，却不想待那巫紫岚近身，凤儿才猛然惊觉，她所催发的仙力，和自己所催发的完全相同，她，就是巫紫岚。
身后的碧霞琴在此时猛然从她的身后飞出，而与此同时，当年于青云崖上飞过的五彩凤凰也鸣叫着现身，二者仙光大作，心魔巫紫岚便在那仙光中渐渐消散，化作一缕光束渐渐散入进凤儿的身体。
那一刻，凤儿的身体渐渐漂浮起来，脑中她似一下子涌入翻江倒海的记忆。
山门前，她与颜卿初相识，彼时，她不过是仙识未开的小神女，颜卿也是一脸呆萌的小道士。
青云崖上，她弹琴，颜卿舞剑，琴瑟和鸣，爱意融融。
魔界大乱，她和颜卿皆面临飞升之困境，可颜卿却突然对她视而不见，冷若冰霜。
颜卿成功渡劫飞升，将代表山门助力仙魔大战。她却得到师傅的命令，命她织幻狱收妖，彼时望着冰冷辜负自己的颜卿，她心中想着，不若就这样连自己也关进去，也算万事皆休了。
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的脑中，心中一点点铺开，织就……凤儿失去意识的同时，容貌却也在悄然发生变化，她的容貌变美，肌肤变白，黑发更长，流海儿间那一抹红色长发灵秀妖冶，长裙更长，裙尾绣大片大片的凤凰花。
卫公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凤儿：“师姐，她，终于渡劫成功，成为上仙了。”
凤儿却在此时已失去意识，缓缓从空中坠落，颜卿抱住凤儿。
周遭的战争却是愈演愈烈，天君一脸急色：“如今幻狱失败，这些妖魔，可要如何收伏？”
所有人此时不禁是一凛，凤儿不能造幻狱，天君的必杀还没用出来就败了，难道天界真的要就此和魔界来个你死我活？
却不想就在此时，天空中有另一道声音似滚滚天雷响起：“这么多年了，这场劫到底还是没能避开，仙魔之乱到此也该为止了。”
那声音似绞了仙力，震的整个战场上所有的妖魔神色大变，纷纷停下手中的打斗，而颜卿、卫公听到那声音也不禁都是神色大变：“师傅？”
元尊于那天雷般的声音过后缓缓出现，而他的身旁，竟是手持招魂幡笑的娇美的上古神女华，她的声音一如往昔，如泉水般冷冽而动听：“罢了，罢了，也都闹够了，也该与我同去了吧！”
“糟糕！”幽夜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他急速命令所有妖魔撤退，可还未等命令响遍整个战场，华手里的招魂幡已然化作千万只，每一只招魂幡飞到一只妖魔身边，幡身一摇晃，妖魔已然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仙上，这些妖魔……”飞尘惊呆的看着战场上突然一个个消失的妖魔。
颜卿却也满目震惊般恍然道：“上古若渊，跳出三界，只闻有人入若渊，没人听过有人出若渊……难道，它竟是神女华自上古就织就好的一处幻狱？”
如此想来，这神女华的仙力简直令人咋舌。
幽夜望着身边的妖魔一个个消失，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元尊，却不想被元尊以另一道仙雷劈晕，收入结界：“这幽夜虽是执念深重，但本性不坏，我来助他渡过执念。”
元尊话落，望向阵后的三个徒弟，淡然道：“你们如今才算真的功德圆满，师傅终于可以放心的走了。”
话落，已然与神女华一同消失于仙光之中。
浩劫之后的战场，一片残破，却也是一片宁静。
凤儿在颜卿的怀中缓缓醒转，颜卿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凤儿，可觉得还好？”
却不想此时已变了模样的凤儿，在迷茫间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轻抚上颜卿的脸庞，脸上是灿然一笑，丹唇轻启，缓声道：“颜卿，你该叫我岚儿的。”
颜卿亦笑了，原本冰冷俊美的侧颜此时渡上一层柔光：“对不起，我忘了。”
一句话，是三千年的悔悟，三千年的情劫。
一滴晶莹的泪水自巫紫岚眼角缓缓坠落，她轻声开口：“颜卿，带我回巫娥山吧，我想念姜滢，想念百狐园，亦想念那里的凤凰花了。”
“好。”颜卿温柔的将她的抱起，“你想去哪儿，我便陪你去哪儿。”
飞尘此时已幻化回仙鹤的模样，颜卿抱着巫紫岚飞上飞尘的背上，仙鹤翅膀扇动，引来一阵仙光大作，转眼前，已载着二人飞入世外韶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仙魔大战曲终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