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那位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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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滞。
五条空没有回应，他仔细地审视眼前这位导师，见对方仅是以老师的身份真诚地说出这句话后，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夜蛾老师，在未踏足日本时，我便深思过这个问题——”五条空迎上夜蛾正道深邃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铿锵有力道：“抱歉，我不会改变主意。”
他费了一把劲才得以进入咒术高专，在未获得相等的回报前，五条空可不准备离开。
顿了下，他浅笑着说道：“关于上次的测试，夏油同学大概是没看清楚。”
夜蛾正道闻言，目光瞬间微变。
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五条空下意识摸向衣袖，刚想取出那把特级匕首时，指尖刚触碰到衣物、动作蓦然僵住，他忘了自己早已把匕首送给伏黑甚尔。
“虽然看不到诅咒，但我隐约能感应到它们。”五条空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脸上没有露出异样，继续解释道：“至于您所说的没有能力祓除它们这点——”
“您说得对。”五条空笑着颔首。
“对于咒术界来说，我确实是废物。”
无论是被五条悟、五条家主亦或是老橘子们歧视、暗讽下，五条空依旧能维持着浅笑，情绪冷静得让人细思极恐。
夜蛾正道听到这里便知道不妙，刚想开口打断五条空：“不……”
他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五条空道：“老师，您知道天与咒缚吗？”
天与咒缚。
夜蛾正道是知道的，他瞬间明白了五条空的意思，那次的事看来也不像是夏油杰所说那般，只是他依旧不赞同对方留下来。
“空，你的身体情况——”夜蛾正道酝酿了下措辞，尝试用温和的词语道：“不适合做咒术师。”
“嗯，是的。”说起这个话题时，五条空忽然沉默，连眼神中仅有的一抹光彩也黯淡下去，好半晌后，他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关系，我这副身体大概还能支撑个几年。”
“我想在这几年时间里，完成我的心愿。”
“老师，在此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
“后悔的是，从来没参与过。”
看向这位满脸认真的少年，夜蛾正道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良久后，夜蛾正道才叹息一声。
*
*
走出办公室后
里梅推动着轮椅，黑衣人立刻撑伞跟上。
“医生在这之前警告过你，只要好好休养，活20年不是问题。”里梅冷冰冰道。
好好休养。
这句话，五条空听了不下百次，然而他不想好好休养，整天躺在病床上，被医院仪器围绕，身旁挚友笔记本、手机和书籍陪伴的生活，他已经受够了。
凭什么只有他在承受痛苦？
“20年太久了。”五条空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他脸上却露出浅浅笑意，温柔道：“以目前发展来看，十年便够了。”
到时候，他大概27岁了。
这副身体也撑到极限，到时候还得麻烦那位。
里梅面无表情提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在他的目的达成之前，里梅不会允许五条空这么轻易死去。
*
上车后
里梅取出笔记本递给五条空，道：“现场直播。”
今天是第五天，里梅亲手把管家送进了局子里。
五条空接过笔记本放在大腿上，看向电脑荧幕里的画面，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与此同时，五条宅
宅院大门被记者包围的水泄不通，副管家指挥着仆人们拦住这些记者，不让他们一窝蜂冲进去。
今天，军警收到一份神秘的犯罪证据，在确保这份证据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们立刻采取行动前来五条宅逮捕犯人归案。
没想到军警前脚刚捉到管家，记者就像是闻到食物香味的苍蝇般，全都涌了过来。
副管家联合仆人把这些记者全部赶走，只是依旧有几个不死心地躲藏在暗处，准备守株待兔等待五条家的人。
五条家，东京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种丑闻自然是要播放出来给观众欣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怒吼伴随着巴掌拍在桌面上的声音骤然响起。
惊得不远处的仆人们脸色苍白。
书房内，五条家主把军警递交上来的逮捕令狠狠拍在桌面上，脸色铁青，紧盯着匍匐在下首的家族内部成员。
“大、大哥，我们也不清楚……”五条家主的弟弟——中年男人吞了口唾沫，满头汗水，他也顾不得擦拭，赶紧解释道：“刚刚那些军警冲进来就把管家捉走了。”
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而这还未完，当发现一群记者出现在五条宅大门外后，中年男人顿时顾不上军警，只能先让仆人们拦住记者。
军警的速度极快，在未得到五条家主的同意，便雷厉风行把人带走了。
这不单只不把五条家放在眼里这么简单。
“大哥。”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五条家主，道：“这事不简单，我们必须要立刻和管家撇清关系，不然这事一旦传出去——”
他不敢想象五条家即将迎来的暴雨，尤其是还有两家在等待着看他们的笑话。
家族，除了拥有出色的继承人之外，更是最注重名声。
“这事我会处理。”五条家主深吸几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怒火，眼神阴沉：“你现在立刻去搞定那些记者，绝对不可以让他们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五条管家遭到军警逮捕归案。
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接踵而来的麻烦难以预料，五条家主一想到这点，顿感额头刺痛。
管家和五条家的牵扯太深。
等全部人离开后，书房里安静下来。
五条家主拿起那份逮捕令，微微眯起眼，掩饰着眼眸里一闪即逝的戾气。
军警显然掌握着重要证据，不然不会直接前来五条家逮捕人，管家这次估计脱不开身了。
管家对于五条家忠心耿耿，家主不担心他会出卖家族，只是——
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五条家主大脑逐渐冷静下来，刚坐下，心脏里瞬间传来一阵抽疼，他连忙打开抽屉取出药丸、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这事得查清楚！
只是，中年男人的动作慢了一步，记者虽然没从五条家得到任何情报，然而却有神秘人把资料发布到他们的邮箱里，没一会儿，关于五条管家遭到逮捕这事便传到其他家族耳里。
“还不够——”看了一会，五条空关上了笔记本，眉宇舒展，可见他此时的心情还不错。
“暂时先这样，不然五条家会注意到你。”里梅提醒道。
五条空没有应声，他侧头看向窗外，风景瞬速略过，眼神逐渐染上一丝戾气。
一切都在照着他的剧本进行，唯独差了点东西。
他没有愉悦感。
*
回到住宅区时，便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左别墅大门前，突然多了两辆黑车。
隔着玻璃窗，只见他家大门前站着两个男人。
两人似乎是在对峙着。
黑发男人身穿白大褂、手中拿着手术刀，对面的银发男人身穿墨绿和服外披黑风衣。
“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武装侦探社福泽谕吉。”里梅道。
这两人在买房子时，都不观察下周围的邻居吗？
闻言，五条空道：“报警。”
*
报警？
里梅有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蓦然对上五条空认真的神色。
显然，这不是在开玩笑。
里梅没有动作，道：“我不赞同。”
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一旦让军警出动，估计会引起无数麻烦。
想到这里，里梅拒绝了五条空。
对于里梅的反对，五条空一点儿都不意外，他饶有趣味地欣赏对方的表情，好半晌后，才笑着道：“里梅，我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让你报警——”他意味深长道。
里梅自然不会把这句话当真，他跟随在五条空身边将近十年时间，早已能分辨得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顿了下，五条空轻声道：“他们好像快要打起来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里梅应了声。
碍于有两人站在大门前，轿车只能停靠在不远处。
原本正在对峙的两人，在听到轮椅滚动声，下意识侧头看过去，便见白发袈裟少年推着轮椅走过来，身旁跟着两个撑伞的黑衣人。
两人眸光瞬间凝起，视线缓慢下移、看向坐在轮椅上，身穿黑和服的白发少年，见他戴着口罩，露出来的额头透着些微红肿。
少年身子单薄，像是被风一吹便能被刮走。
病弱少年。
只一眼，两人心里对于少年便有了个大概印象。
“日安，两位先生。”五条空似乎没察觉到他们的打量，朝两人礼貌地笑了笑，指着前方的别墅，满是歉意道：“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两位先生挡在我家大门口了。”
听到这话，两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怔了下。
两人碰见到对方时，情绪都有点起伏，差点忘了他们还站在别人家大门口前。
福泽谕吉当即向他颔首致歉：“抱歉。”
谁能想到他刚在这个地区买下一栋别墅时，森鸥外竟然也会在这里买房子，而且两人的宅子距离还靠得极近。
要不是今天遇见，估计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然而，福泽谕吉既然买下了，就没打算因为森鸥外这人而搬走。
刚好，森鸥外也是这个想法。
他打量着这位少年邻居，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笑眯眯道：“真是抱歉。”
五条空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温和道：“我刚搬来没多久，先前便想去拜访两位，可惜先生们都不在家中。”
“今天难得碰面，两位可要到我家中坐坐？”
“抱歉，今天不大方便。”福泽谕吉重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脸部紧绷透着一股严肃，道：“下次再来打扰，我先告辞。”
他像是不想多逗留在这里，说完，便转身离开。
福泽谕吉离开，五条空的视线落在了森鸥外身上。
刚好森鸥外也有事情要处理，要不是突然间遇到福泽谕吉，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礼貌地拒绝了五条空的邀请、并约好下次一起享用下午茶后，森鸥外转身回到了别墅里。
柏油路上，瞬间只剩下他们几人。
“看来两位都挺忙的。”五条空注视着森鸥外消失的方向，颇有点可惜的感叹了声，眼底笑意却加深。
里梅重新推动轮椅走进别墅里，说道：“森鸥外刚接手港口Mafia两年多，内部似乎还有人在不满他。”
所以，森鸥外几乎都在忙着解决内部纷争，再加上外来的问题也不少，麻烦接踵而来，让这位首领忙得基本无法好好休息。
“至于那位福泽谕吉，似乎不是很喜欢社交。”
五条空的势力并未入侵到这两大势力里，里梅能够调查到的只有某些小部分情报。
走进客厅后，五条空在沙发坐下。
里梅接过黑衣人递来的温水，摆放到玻璃桌上，然后屹立在五条空的身后。
拿起杯子抿了口后，五条空食指轻点在手机荧幕上，沉思一会后，吩咐道：“里梅，从酒库里挑出一瓶红酒送给森先生。”
酒库里收集了世界名贵酒类，随便取出一瓶送人绝对不是问题。
至于福泽谕吉——
想到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情绪变化——
茶，是最适合对方的饮料。
“我记得前不久有人送了我一罐玉露茶？送给福泽先生吧。”五条空道。
里梅面无表情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茶？”
“没关系，对于这两位得稍微拿出些诚意。”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玉露茶，五条空没有太多的心疼感，毕竟这茶能换来等价的交情，对他来说这笔买卖不亏。
顿了下，他接着又道：“唔……那瓶92年啸鹰红酒送给森先生吧。”
92年啸鹰红酒。
啸鹰酒庄不接受订货，必须要在官方网站上的等候名单留名，最快也得等待几年时间才能轮到自己。
想到酒库里仅剩下的几瓶啸鹰红酒，五条空没有任何舍不得。
酒没了，可以用钱再买回来。
交情却并非是用钱就能买回来的货物。
里梅轻点头，转身从酒库和茶库取出这两样物品，便前往左右两个邻居家。
既然五条空要和这两位交好，便不能安排属下送过去，得由他亲自送过去才能展示出重视程度。
没过多久，里梅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五条空的视线从电视荧幕上转移到他身上，轻声问道：“他们喜欢吗？”
话音落下，五条空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森鸥外对于你的红酒感到很喜欢和诧异。”
“福泽谕吉同样表达出喜意。”
前者情绪较为外露，而后者内敛，只是里梅火眼金睛、大约能看出他们当下的心情。
说完，他转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走出来，递给五条空，转而说起最新情报：“五条家那边传来消息。”
说到这里，里梅停下来，仔细注意住五条空的情绪：“五条家主心绞痛，吃了药丸，目前看来没啥大碍。”
“心绞痛？”五条空顿时对有些没兴趣了，他放下游戏柄，喝了口温水，喉咙里的痒意微压下去，屈指轻点在膝盖上，浅蓝眼眸里暗流在涌动。
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还有点不足够。
按照剧本，这次损失掉管家这位左肩右膀后，五条家主必定会头疼好几天，除了家族内部的琐事、他得在几天内找到新任管家重新接手一切事务外，还有外面满天飞的各种谣言。
要想让五条家继续保持先有的盛名，五条家主只能选择放弃管家。
不知，管家得知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里梅道：“死不了。”
“嗯。”五条空仰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天花板，呢喃道：“要是他这么快死了，谁还来陪我玩。”
里梅：“五条悟陪你玩。”
五条空倏地看向他，浅蓝眼眸里残留一丝诧异，大概是没想到里梅会说出这句话，随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哈——”
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
两天后
早上，八点半
五条空重新回到咒术高专上课。他拒绝了夜蛾正道的提议，选择继续留在高专里。
毕竟这里是他剧本中的舞台之一。
里梅推着他来到教室，拉开大门，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DK难得没迟到，此时正趴在桌面上刷手机，当听到轮椅滚动声，两人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见到了坐在轮椅上、脸色似乎更加苍白的少年。
五条悟的表情顿变，唇角紧抿成直线，道：“五条空，你可真是不怕死的。”
出了上次那件事后，这家伙竟然还想继续留在高专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
五条悟眉头紧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那位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