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王竟是基建狂魔》竹叶椒

5、第 5 章

　　一个光头走到前面来，瞪着眼睛从上到下把他打量过一遍，见他只是有些害怕，没有吓到打哆嗦，才凶神恶煞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有没有看到一个异能者和一个半变异者经过？”

　　裴南辛小心翼翼地用食指点在刀刃上，扯着笑说：“有话好说。”

　　他没敢用力，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力气就大得出奇，就怕一不小心又把人家的刀给弄坏了，到时候估计这群人能追着他砍。

　　“少嬉皮笑脸的，问你话呢！”离他最近的一个瘦成条的男人把刀刃戳得更近了。

　　裴南辛往后退两步：“我是出来做任务的，路上遇到丧尸，我打不过，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幸好这里还算安全。我饿了好久，没有找到吃的，就想用这个果子充饥。”

　　他指了指摔地上的红果子树枝，然后又无辜地说：“我刚才只看到有一匹马跑过来，没有看清楚上面有多少人，至于那是不是你们要追的人，我就更不知道了。我眼睛不好，看不太清楚。我饿着呢，哪有时间管人家闲事。”

　　“我的马！”光头咬牙切齿地问，“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两个少年是往东边跑的。

　　裴南辛眨了眨眼，然后手往西边一指：“往那边。”

　　西边就是沙地的那个方向。

　　光头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但那个瘦条男人马上说：“老大，那边过去是斩城啊，这人不老实！”

　　裴南辛又往后退几步：“我骗你们又没有好处。”

　　光头哼了一声，随便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就去西边看看。”然后又指出几个人，“你们去东边，剩下的跟我留在这里看着。马好久没喂了，那两人一个还伤着，肯定跑不远。”

　　布置完手下，他又转过头来，打量裴南辛。

　　裴南辛面色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嘀咕丧尸是不是又在用老爷爷散步的步子过来。

　　不过，人被这么一分散他倒是压力小了些，原地只留下光头还有另外三个人看着异能者和半变异者，这几个人他对付起来没什么难度。

　　就是东边……那俩小孩自求多福吧，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见光头一直不说话，裴南辛就挪到砍下的树枝旁，折下一小枝红果子，问：“你们要吃吗？”

　　光头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

　　裴南辛不明所以，低下头把一颗红果子摘下来，余光扫过全场。

　　光头和他小弟的表情都很奇怪，那些还被绑着的异能者和半变异者则都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在光头和其他三个人的注视下，裴南辛咬了一口红果子，嚼了几口，咽下去。

　　忽然间，他耳朵动了动。

　　来了。

　　他举起红果子问：“你们真的不吃？”

　　光头咧开嘴对他笑了一下，又马上变脸，狠戾道：“把他抓起来。”

　　三个小弟马上把裴南辛围起来。

　　“诶诶诶，”裴南辛把手里的红果子一丢，举起砍柴刀，“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凭什么抓我？”

　　他的声音很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

　　“呵，凭什么？”光头拿出一截绳子，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就凭你是异能者。”

　　那两个被绑起来的异能者往裴南辛这里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把头低下来。

　　异能者？

　　裴南辛懊恼，怎么忘了他现在是能使用异能的，早想起来这事就更好解决了。

　　他又往光头后面瞄了一眼，还有两百米，丧尸们走得悄无声息。

　　足够了。

　　他一一看过围着他的三个小弟，最后直视光头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异能者？”

　　“你孤身一人做任务，还能躲开丧尸就已经够可以的了，而且你还吃了焰果。普通人饿了，从来不吃焰果。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光头解释道。

　　他的几个小弟都很吃惊——那事之后，他们老大什么时候对异能者这么好脸色过。

　　裴南辛反省一秒，他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全。

　　而后，他举起手里咬了一半的红果子，继续问：“焰果？这个？”

　　他不经意地又瞥了一眼后面的丧尸。

　　帮手到了，异能可以撤了。

　　就在这个时候，光头拿着刀甩着绳走向裴南辛，恶狠狠地说：“你不配知道。”

　　突然，被绑起来的人里，不知道谁虚弱地喊了一句：“丧尸群！”

　　光头停下脚步回头看，顿时脸色大变。

　　三个小弟惊恐地喊出声：“老大，那么多丧尸！”

　　“闭嘴，跑！”光头再顾不上裴南辛，提刀就往前跑，跑之前还不忘冲异能者和半变异者那边喊，“你们给我拦住他们！”

　　裴南辛望着他们的背影眨眨眼，去了西边，还好。

　　他跑到那群异能者和半变异者旁边，将他们手上的绳子割开：“快走。”

　　然而那群人一动不动。

　　他们都木愣愣地看着丧尸，眼里毫无光彩。

　　已经有丧尸越过他们，朝着光头逃跑的方向追过去。有些丧尸慢慢地接近他们，停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为所动。

　　裴南辛意思意思地把几个丧尸打倒在地上，又冲他们道：“你们快走啊。”

　　一个异能者的眼珠子动了动，缓缓地转过头，手颤抖着抬起来，一个小得如同玻璃弹珠一样的火球打向裴南辛。

　　裴南辛惊愕地往旁边一闪。

　　然而那个小火球擦着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打在了一个丧尸的胸口上。

　　丧尸停下来，抬起一只只挂着一点点肉的手，拍了拍胸口，转了个方向跟着丧尸大部队走了。

　　小火球只在他身上燎出一个黑色痕迹，什么伤害都没造成。

　　这回丧尸群跑得倒挺快，丧尸群一走，原地只剩下裴南辛和七个模样凄惨的人类。

　　那个异能者用出异能后，就失力地趴摔在地上。

　　裴南辛跑过去把他扶起来：“这里危险，腿受伤了大家先互相扶着走，安全了再休息。”

　　那个异能者几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不……不用……”

　　他推了推裴南辛：“你……走……”

　　裴南辛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人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往太阳穴砸。

　　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终止自己的生命。

　　快得裴南辛根本来不及拦，像是把最后的力气都用在这件事上。

　　一只手抓上裴南辛的小臂，裴南辛怔怔地看过去，是那个火系异能者。

　　他罕见地无措：“你们……”

　　异能者看着他的眼睛，眼睛一片死寂：“离……离普通人……远一点……”

　　他才刚说完，另一只手就砸上脑袋。

　　裴南辛赶紧把他那只手拉开，然而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个异能者摔下来，石头从他手中滚落。

　　血流了一地。

　　裴南辛看着他们的尸体愣了许久。

　　不应该的，丧尸王及丧尸才应该是人类的对立面……

　　他们怎么互相残杀了呢。

　　*

　　裴南辛抱着最后一捧树枝回来，放在那七人的尸体上。

　　拿出打火机，先点燃细小的树枝，小火苗燃着细条，爬上叶子，又蔓延向粗一点的枝干。一阵风吹过来，火势更大了。

　　东边传来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

　　裴南辛没有回头，依然盯着熊熊的火堆：“你们怎么回来了？”

　　异能者少年把受了伤的半变异者从马上抱下来，走到裴南辛身边：“只追过来了三个人，我怕他们……我回来看看情况。”

　　没人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火焰。

　　火熄了，原地只留下黑乎乎的炭，风吹过来，那些黑炭就顺着风的方向移动，慢慢散开。

　　裴南辛看了一眼兄弟俩，去旁边把红果子树枝拿起来，抬脚就走：“前面有个小溪，你们去喝点水吧。”

　　异能者少年抿了抿唇，牵着马跟了过去：“我叫于嘉，这是我的弟弟于话。”

　　裴南辛只应了一声：“嗯。”

　　到了溪边，于嘉先给弟弟喝够水，才自己慢慢喝起来。

　　看他们差不多了，裴南辛把红果子递给他们：“能吃，不会死人。”

　　于嘉犹豫地接过来，看裴南辛咽了一口下去，才敢把果子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问题，才又拿起一颗给于话：“弟弟，你吃。”

　　裴南辛问：“你们原来不吃焰果？”

　　于嘉一边喂于话，一边回答：“因为这果的颜色红得诡异，大家都叫它焰果。焰果是出现丧尸后才长出来的，我们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人还说这是诅咒果……我们一般是连碰都不会碰的。”

　　裴南辛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异能者？”

　　“因为……”于嘉咬了咬嘴唇，“因为普通人见到我和弟弟不是这种态度。”

　　“就只是因为对待你们的态度？”

　　于嘉重重点头：“嗯。”

　　裴南辛垂下眼，又问：“……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过了许久，于嘉才回答：“李哥他们……他们的身子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再挨他们几顿打，也……谁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们……坚持不下去了。”他一顿，又道，“我们在那些普通人眼里就是异类，是怪物。要是能活谁不想活，但是这样活着，有时候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高兴了就打，高兴了可能也打，遇到丧尸的时候，半变异者和异能者都是被推在前面的。

　　要是他们死了，那些人也不可惜。

　　于话一把将于嘉的手扒拉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又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于嘉轻拍他的背，轻声道：“只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裴南辛问：“你们就不反抗？”

　　他声音像系统一样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于嘉视线落在于话的伤口上：“反抗没用的，异能几乎没用，而且他们人多。反抗了，被活活打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蚁多咬死象。

　　裴南辛心梗得很。

　　这个操蛋的世界。

　　他看向抱在一起的兄弟俩，于话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察觉他的目光，于话露出一个笑，嘴边一个小梨涡旋开。

　　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裴南辛又转回头，望着树枝发呆。

　　“你们打算去哪里？”

　　于嘉轻柔地在于话头上碰了碰，说：“去黎明城，在那里我们的处境会好一些。”

　　他怀疑裴南辛是许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隐居人，对外面的状况一点都不了解。没等裴南辛问，他就继续解释，“因为黎明城城主的弟弟是异能者，所以那边会对普通人约束一些，异能者和半变异者也能……能有点人样。”

　　“黎明城？”

　　“嗯。”于嘉说道，“我……我之前做任务被他们带着去过黎明城一次，虽然那里的人对异能者和半变异者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但是比起斩城……”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已经是我们的福地了。”

　　裴南辛垂下眼皮，问：“你知道怎么去吗？”

　　“知道的，一直往那边走就是黎明城。”于嘉手在地上画了几道，“北边是越关城，西边是我们刚逃出来的斩城。”

　　裴南辛皱着眉问：“那南边呢？”

　　“南边没有城。”于嘉耐心道，“南边是丧尸聚集的地方，有望不到尽头的丧尸群，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过来的。要不是因为这次任务的奖励丰厚，光头他们也不会来。”

　　顿了一下，于嘉又小声地说：“他们这趟带了这么多异能者和半变异者，就是想……想让我们替他们挡丧尸的。”

　　裴南辛点点头。

　　于嘉没有多留，在他看来，越早到黎明城就越安全。

　　见裴南辛没有要问的，于话也休息好了，他就带了一些红果子继续上路。

　　送走了两兄弟，裴南辛回到木架子上躺着。

　　没有叶子遮挡，太阳光能直射到他的眼睛。他直视太阳一会儿，终究还是被刺得闭上了眼。

　　太阳西落。

　　裴南辛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阴郁也随着这口气散了。

　　其他三个城还是要去看看的，就是去之前得先打好基础。

　　他冲着天上喊：“儿子，出来。”

　　没有动静。

　　他又叫了一声：“BW系统。”

　　这回系统有回应了：“裴工，你找我？”

　　裴南辛不由笑出声：“你和你这名儿倒是合适。”

　　系统语调平板：“……裴工，我真的很忙。”

　　裴南辛坐起来，终于问出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我能驱使丧尸，是需要为丧尸做什么吗？”

　　“不用。驱使丧尸是你的权利，建城才是我希望你尽到的义务。”

　　“那丧尸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意志，没有生命。非要说的话，他们是我目前平衡这个世界的NPC。”

　　裴南辛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系统叫了他一声：“裴工？裴工我——”

　　“我知道，你很忙。”裴南辛道，“不孝子。”

　　“裴工你只是——”

　　裴南辛马上打断他：“我知道，我只是你好多个爸爸里面其中的一个。”

　　系统：……

　　见系统话都说不出来了，裴南辛心情好了一点：“南边哪里适合种地？”

　　“一直朝南走，看到山的时候再往东，看到河流就能停下来了。那里是目前土地状态最好的地方。”

　　裴南辛眨了眨眼：“那我得走多久？这听着距离就不近，你能给我弄匹好马来吗？”

　　没有回答。

　　“系统？儿子？”裴南辛从木架上跳下来，“又不打招呼就走，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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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毁灭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