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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异世 ...


  •   “安娘,这些药制好了,给你张叔送到药堂里去吧,这换季,来看病的不少。”
      “好的张婶,我这就去。”

      转眼间,陈遇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小半年了,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她本来是个律师,打拼了几年,事业也渐有起色。靠着父母的首付买了一套房,自己买了一辆车,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普普通通的人生,平平淡淡的生活。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本是个开心事,在辛苦加班两个星期班忙完手上的事情后终于迎来自己的年假,要说多期待就有多期待。

      然而朋友临时被工作套牢放了她的鸽子,稍稍影响了一些陈遇安雀跃的心情,可依旧抵挡不住她要冲出这座城市的愿望,她开上车按照原来的计划出发,踏上了一个人的旅途。

      一路向西越过秦岭,路上的景色都在不断变化,特别是从兰州到敦煌的路上,蓝天上一丝云也没有,红日朗照,黄沙连绵,再加上时间累积而成的历史厚重感,让陈遇安新奇不已。

      有的时候,开很久才能遇到一辆车,目之所及,都是戈壁沙砾。这里,天会和地平线相接,陈遇安有时会觉得,天地间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有一种古意般的苍凉旷达。

      可命运无常,人呐,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西北辽阔,公路在戈壁延伸,周围景色都差不多,在加上一路开车的确疲惫,陈遇安开着开着犯起困来,然后颠簸、旋转,意识到车祸的瞬间也没了意识。

      陈遇安醒来就在张大夫的药堂,花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意识或者说灵魂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而她对这个人以及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来的这段时间,陈遇安也慢慢了解到这里的风土人情似与中国古代无二,但却嵌不进任何她所熟知的历史朝代,也许就是某个平行世界。

      她也大概摸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荒漠边的一个城市叫凉州,若两个世界的地理位置大致相似,那这个凉州大概接近自己出车祸的地方。她不禁猜测,是不是在同样的地方她与这具身体的主人同时发生意外,阴差阳错,她来到了这个世界。

      每想到这里,陈遇安都忍不住想自己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车祸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是已经死了还是这具身体的意识与她交换,到了她的身体里。如果真有可能,她希望是后者,这样爸妈还能有个念想,不至于太难过。

      收留陈遇安的张大夫一家在凉州城经营着一家医馆,张大夫和张婶无儿无女,收了个徒弟叫冯远生。

      冯远生幼年失怙,母亲一个人带他,甚是辛苦,积劳成疾,每次来找张大夫看病都得东拼西凑。张大夫看他们娘俩可怜,而冯远生甚是聪慧,就将冯远生收做了徒弟。没过多久冯远生母亲顽疾不愈,去世了。虽说是徒弟,张大夫和张婶也把冯远生当儿子养了,去年还给他娶了城里开染坊家的姑娘郭静兰,儿子都快出生了,一家人日子也和和美美。

      张大夫和冯远生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回了陈遇安,张叔说她可能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身上的伤不轻,特别是头和腿上的伤,躺了三天才醒。

      陈遇安才醒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她听不懂这里的话,也不知该怎么办,跟她说什么都摇头,张大夫一度以为她摔伤了脑袋成了个傻子。

      她受伤的时候的时候全靠郭静兰和张婶照顾,之前陈遇安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他们都认为是重伤失语。张婶和郭静兰轮着来,慢慢教她,说给她听。

      后来陈遇安的伤渐渐稳定,也能大概听懂这里人说话了,张婶和郭静兰问她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会摔下悬崖,陈遇安都说不记得了,她也确实不知道,干脆装失忆。张婶说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文书信物,只有随身的首饰和身上的一个玉佩。

      张婶慈爱细致,郭静兰善良勤快,陈遇安很喜欢她们。郭静兰大着肚子,冯远生和张婶心疼她,也不让她干活了,她闲着无趣,便常常来看陈遇安。一边给孩子做着小衣小鞋,一边陪陈遇安说话。陈遇安叫她兰嫂,郭静兰热情健谈,也有耐心。许多事情陈遇安都是从她这里听来的。

      陈遇安知道了郭静兰家生意不错,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都很疼她,从小没受什么苦。她们家生病都来找张大夫看病,也就认识了冯远生,两人情投意合,便理所当然成了亲。

      陈遇安伤势渐好,或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张婶闲谈时说她的家人没准会在此处寻她的,走动反而可能错过,加之边关本就不太平,他们也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就在此处,养好身体,再寻家人也不迟。陈遇安确实也没地儿可去,便在此处住下了。张婶希望她平平安安养好伤,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唤她安娘。安娘,倒也和她原来名字相配。

      陈遇安走进医馆,外面几个病人在候诊,冯远生正在后面药堂抓药,她略微点头算是和相识的街坊打招呼,便往里走去。

      张叔张婶都对外说陈遇安是来投奔的张大夫远亲,着实是因为她的出现勾起了街坊极大的好奇心,张婶怕心怀不轨之人来冒认她的家人。究其原因,除了考虑到她记忆全失,没有辨认的能力,还有估计就是这副皮囊。连陈遇安都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生得不错,鹅蛋脸,皮肤白皙,五官明艳,特别是那双眼睛,深邃灵动。

      边城人质朴热情,大多数人打量她的目光也从不刻意隐藏,陈遇安有时觉得,如果人的眼神有能量,有的人的目光大概可以把她烧穿。为了躲避街坊的探究,她便刻意隐藏,降低存在感,出门有时穿男装。这里北接突厥,街上常有人做胡服短打,她的装扮倒也不稀奇。

      “冯大哥,上午忙么,怎么没看见张叔和阿吉。”

      “安娘来啦,是拿药材来么,你放柜子旁吧,一会儿阿吉回来理。师父带着阿吉出诊去了,还好,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冯远生自幼跟着张叔学医,浸染了医家的和气,说话总是带着笑意。阿吉是医馆药童,打理这医馆的杂事。

      “我左右无事,张婶也教过我,我一会儿来弄就行。我先帮你抓药,你去接诊吧,病人等着呢。”

      伤好之后,陈遇安便跟着张婶打下手,白吃白喝她也确实过意不去,可张婶他们总挑最轻的活给她干。
      随着兰嫂的肚子越来越大,张婶免不得要在家照看着她,医馆这边就顾不过来了。陈遇安时不时来这边帮忙,张婶他们也未再阻拦。

      “冯大哥难道怕我抓错了不成。”
      陈遇安轻笑,看向冯远生,冯远生也不好再推辞,笑了笑,说着“安娘抓药,我自然放心。”便走向外间。

      日头见西,张叔和阿吉才回到医馆,冯远生也诊完了病人。张大夫六十上下,花白头发,常年出诊采药,被西北的太阳晒得黝黑。

      冯远生给张叔端来一杯热茶,“师父,喝口茶歇一歇吧。”
      张大夫接下,问道:“今天来医馆的病人多吗?”

      “最近冷起来了,患病的人比往常多了些。不过有安娘帮忙,倒也不算太忙。”冯远生答道。

      “让安娘回去吧,安娘,放着让阿吉理药吧,你的伤刚好不久,别太操劳。”
      张大夫提高音量,对陈遇安说完又转头对冯远生说:“你和安娘一起回吧,回去多陪陪兰娘。我等刚刚出诊的一个病人拿完药,也回去了。”

      陈遇安从药柜后伸出脑袋,对着张大夫笑到:“张叔,我前段时间骨头都躺痛了,现在正好活动筋骨,我巴不得多动动呢。您和冯大哥先回去吧,我这里也快里完了,您把药方留着,我呆会儿抓好了等人来。再说兰嫂想吃街头的米糕,他家白天做工,日暮出摊,还有一段时间,我到时候正好去买。张婶做了羊肉,让阿吉今天去吃饭,我就和阿吉一块回去 ,张叔您和冯大哥先回去吧。”

      被陈遇安噼里啪啦倒豆子似地一说,张大夫不由得笑道:“难怪你兰嫂总喜欢拉你解闷,好吧,若是日暮你还没回来,就让远生过来,阿吉陪着你,我也放心一点。”

      “张叔、冯大哥,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吧。阿吉,张婶让我带了油饼,去吃点吧。”
      “真的啊,安姐,你不知道可把我饿坏了。”
      阿吉少年心性,一听有吃的,撒开腿跑去找了。

      陈遇安收拾完,按张大夫留下的药方抓了药,就和阿吉坐在药堂前,等着人来取药。哒哒的马蹄声停在了医馆前,高大的人影映了进来。
      陈遇安站起来,问来人:“请问是云来客栈的病人来取药的吗?”
      “嗯。”对方点点头,没有说话,一身商人打扮,腰间配了一把弯刀,刀柄上镶了块绿松石,在黑衣间十分抢眼。那人接过药后便走了出去,翻身上马,驭马而去。

      “阿吉,今天你和张叔看的这位病人是什么人。”陈遇安转头问阿吉。

      “好像是跟胡人做生意的商人,似乎有点水土不服。安姐,我还没来的及跟你讲,这病人规矩可大着呢。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家眷,有什么好避讳的,也不给观面,帐子也拉的死死的,伸一只手出来把脉。刚刚那个人也戴着帷帽什么都不说,只有一个人稍微正常点。”

      “这个人是他家人吗?”
      “不知道,跟我们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听说都是在一起做生意。明天还请张叔去复诊。”

      “那些人说话可有口音?”陈遇安追问着。
      “听起来倒是本地口音,安姐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如今边境动荡,现在天又要冷了,胡人生意怕是也不好做了吧。”
      弯刀是胡人用的刀,可凉州本就是通往西域的要道,胡人倒也常常见到。

      “安姐你忧心这干嘛,人药也取了,咱们快关门,回去吃羊肉吧。”
      阿吉说着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哼这小曲,蹦蹦跳跳地去收拾。陈遇安摇了摇头,也轻轻笑了,拿了东西,带着阿吉去买米糕,回家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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