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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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总是祁跃最不清醒的时候。
祁跃单手握着车把，右手揣在羽绒服兜里，脑子放空地骑着。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口哨，祁跃刚想回头，就看到林司鸣就骑着自行车从旁边超了他。
作为一个礼貌的新晋打工人，祁跃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早上好”。
林司鸣的车超了十来米，然后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但是林司鸣并没有锁好车马上走，而是直直地站着，好像在等着祁跃过去。
祁跃硬着头皮慢慢把车溜过去，左手捏了刹车，把车停在林司鸣的车旁边，然后又把车给摆整齐。
“真能单手？”林司鸣平静地问。
“真的能，一路上都是这样骑过来的。”祁跃忍不住证明自己的顽强，但说完又觉得自己很刻意。
林司鸣点点头。
“那挺厉害。”
祁跃抿住嘴，感觉林司鸣的语气很像在糊弄他。
“走吧。”
祁跃浑身尴尬，跟着林司鸣慢慢往公司走。
上天仿佛是要捉弄他，一路上祁跃都没有遇到能够打个招呼然后顺势脱离林司鸣的同事。
而且由于担心单手骑车影响速度，祁跃来得比平常早，此刻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祁跃站在林司鸣旁边，四下张望着。
再来一个人。
祁跃祈祷。
再来一个人吧！
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祁跃希望的火苗渐渐熄灭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过来：“等一下！”
祁跃心里一喜，赶紧按开电梯。
一个棕色卷发的女生站在门口——
很眼熟。
祁跃想了一下，是上次祁跃去找林司鸣时，跟祁跃说话的那个同事。
“诶！是你们俩！好巧啊！”女生笑着打招呼。
祁跃笑着点点头。
然后，就陷入了三个人的尴尬场面。
祁跃无所适从，于是用左手别扭地拿出手机假装处理工作事务，解锁之后，手机还停在自行车关锁的界面。
一个弹窗跳出来：
【骑行完毕，分享好友，两人都得红包】
祁跃顺手点开微信，然后把红包分享给了林司鸣。
“啵唧啵唧！”
林司鸣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个活泼的提示音，吓了祁跃一跳。
林司鸣瞥了祁跃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您的好友祁跃给您分享了一个骑车红包，立即点击领取。】
林司鸣连着点了一下，成功领取了祁跃送出去的5毛钱红包。
然后女生突然说：“林司鸣，你今天怎么骑车上班？周五在停车场看你车没开回去？”
场面安静了一秒。
祁跃细细品味这句话：周五在停车场看你车没开回去？
周五的画面一幕幕在祁跃脑海中闪回。
从带着林司鸣找共享单车，到给林司鸣开热点，再到超林司鸣车，再到给林司鸣手套……
祁跃恨不得把消息立刻撤回。
但是点开链接，祁跃就看到一行喜庆的大字：
【恭喜！好友贝贝领取了您发出的0.5元红包，0.2元骑车红包已经存入您的账户！】
……
“车坏了。”林司鸣说。
与此同时，祁跃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贝贝：谢谢好友祁跃。
祁跃想起那天在电梯里，林司鸣分明是想去负一层的。
“不会吧，哪坏了？你那车坏了修得不少钱吧？”女生有些惊讶。
女生的话仿佛有回音一样，呈环绕声在祁跃耳边播放。
祁跃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烧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还没去检修。”林司鸣淡淡道。
“噢，这样……”女生喃喃。
叮。
电梯门终于打开，为祁跃送来了新鲜的空气。
“再见。”祁跃微微点头，快速挪到了工位上。
早会时间，老大看到祁跃的手，详细确认了一下会不会耽误工期。
祁跃心里没谱，但是嘴上自信：“不会的！”
然而嘴上再自信，手上的速度也跟不上来，因为固定带的存在，敲击键盘的速度慢了好几个档。
祁跃认真评估了一下因为手伤而拖慢的速度，决定手好之前，每天主动加班到10点。
公司有规定，每天9点之后下班，公司可以报销员工的打车费，但是光是等接单就要快四十分钟，祁跃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骑单车。
以前祁跃从来不会关注别人的下班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梯里的尴尬事件，祁跃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林司鸣的下班时间。
林司鸣7点就会准时走，早上也基本都准时上班。
所以只要早上早点来，晚上晚点走，基本上就能准确地错过林司鸣。
晚上10点，除了技术部，其它部门基本都走光了，而技术部除了祁跃，还有几个赶工的同僚。
祁跃收好电脑，坐电梯下楼，越来越近过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周围的商场都挂上了闪耀的外饰，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这样的氛围，让祁跃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晚上自行单车少，抢车的人也少，祁跃背着背包，慢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锁，然后骑车回家。
晚上的祁跃比白天还稍微放松一点，因为早上总担心遇到林司鸣，还怕被交警拦下来教育会迟到，晚上通常只有他一个人，路上冷冷清清，刚好让他放空。
但是这天晚上，祁跃还是被拦住了。
拦祁跃的是一个短视频账号的制作小组，小组要拍一组主题为“奋斗在M市”的视频集锦，看到祁跃右手打着固定带，左手握着车把，在10点半的寒冷夜色里骑车的身影，觉得特别合适。
几个人冲在祁跃前面，吓得祁跃以为自己要被打劫，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除了背吧里的一把雨伞和一只左手手套以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还是停了下来。
制作组围上来，不由分说地对着祁跃开始采访，于是祁跃莫名其妙地就被动开始回答。
采访者：“请问，你来M市多久了？”
祁跃：“一年。”
采访者：“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祁跃：“是的。”
采访者：“为什么在这么晚骑车回家？”
祁跃：“因为我住得比较近。”
采访者无语地愣了几秒。
采访者：“为什么会下班这么晚呢？”
祁跃：“因为我手脱臼了，所以干活儿比较慢。”
采访者：“这么晚下班，能够睡几个小时呢？”
祁跃认真算了算自己早上还要提前起床的时间，答道：“睡不够8小时。”
……
第二天，祁跃上班的时候，就发现周围人看他的视角非常奇怪。
“祁先生，你火了。”周月凑过来，神经兮兮地说。
祁跃反应了几秒，隐隐约约觉得跟那个采访有关。
周月给祁跃发了一个视频，正是祁跃被采访的那段，祁跃的脸被吹得苍白，仓促地左手刹车，为了便于重新起步，整个人就跨在单车上也没下来，采访的过程也十分赶鸭子上架，感觉祁跃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样，除了采访片段，片头和片尾还反复播放了祁跃在寒风中骑行的身影，显得凄凉又好笑。
“原视频本来配了一个特别煽情的音乐，还配字\'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但是人家关注点压根不在那上面，你也看着不怎么崩溃，就有人给你剪了个cut。”周月倾情解说。
祁跃想，丢人就丢人吧，过了今天没人记得他是谁。但是往下看一眼评论，竟然都是些帮他说话的。
“请立刻让这位祁先生休息，睡满8小时！”
“点开前我还想是什么奋斗逼扰乱打工人秩序？点开后，这位祁先生，你长得好看你想怎么加班都可以。”
“好了你们不要采访他了，我老公急着回家陪我呢，回家晚了我该生气了。”
“楼上不要瞎说话，就因为你，我老公在旁边哄了我半个小时，睡眠时间又少了半小时！”
“祁先生考虑换工作吗，来当我老公，干活儿多慢都可以，只是加班时间长一点。”
“要是把共享单车换成马，这位祁先生就像是夜奔的骑士，有人能P个图吗？”
祁跃看得有点羞涩，本来以为自己成了一个人间笑柄，但是一瞬间收到这么多虎狼之词，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周月：[图片]
祁跃点开一看，居然还真的有人给他把共享单车P成了马，P图水平还不怎么行，边缘歪歪扭扭的，看着怪磕碜的。
祁跃：……别这样
过了一会儿，林司鸣也发来一张图片。
祁跃点开，从姿势和长相看，是手绘版的他。
穿着黑披风的他，鼻梁高挺，头发遮在眉前，他的身下，是一匹高大的骏马，比周月发的那张看着帅气飒爽多了。
祁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该理发了。
祁跃轻轻笑了一下，点击原图，然后把这张图保存了下来。
然后祁跃想了想，把周月发的那张发过去，说道：比这张好看多了［扶额］
贝贝：那谢谢夸奖了。
祁跃莫名其妙，夸奖什么，又没夸他？
但还是回复：嗯嗯。
祁跃去上了一个厕所，又重新点开和贝贝的对话框，反应了几秒。
这是林司鸣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