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桃花烬成灰》杀错永远不回头

14、居然遇到一个校草

　　对当年还相对纯真，追求纯粹感情的我来说，和J的发展在我心里，从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我们相识在一场饭局上，一场他的领导请我家吃饭的饭局。我是座上宾，他是随从陪同。

　　那是一个高档会所，我跟着父母刚进入包间时，便看到了一个高直笔挺的青年站在门口迎我们。开始我还惊叹，不愧是出了名的高级会馆，连服务员都这么仪表堂堂俊朗潇洒。而当校长从沙发起身相迎，寒暄时介绍了一两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位青年才俊是跟着校长来参加饭局的职员。

　　我向他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以示礼貌，便和父母一起入座了。

　　短暂的热场后，饭局开始。

　　我们各自就座，只有那位青年走到坐位边，调整好座椅先请校长入座后，才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当时我并未注意这些，但是我那洞察力超群又记忆卓绝的母亲却看在了眼里。

　　母亲当时没说什么，也并不在意，只是当后来J开始追我后，这一幕却被母亲从记忆中翻了出来。

　　“我那会儿心里没觉得什么，但只要想到他以后可能是我女婿，我就觉得，太卑微了。”母亲如是说。

　　但我不以为然，首先这种礼仪是自古就存在的，其次下级对上级的殷勤，求人办事的讨好，这种场景比比皆是。我理解他们，并不会因此看轻他们。

　　饭局开始后，校长这才向我们正式介绍了J，学校外宣处处长。而我也才真正打量起圆桌对面的那位青年。

　　不可否认，他长得高大骏逸，笑容明朗，一身板正的深色西装衬得身姿更加挺拔端正，还带着一股风流，不愧是校草级的，难怪被校长放在了对外宣传部门，校长朗声大笑，作为学校的门面怎么能拿不出手呢。

　　他声线醇厚，嗓音包含磁性，吐字清晰，字正腔圆，从进入大学开始就是学校各个会议晚会的主持人。在整个饭局上J表现的进退得宜，长袖善舞，人情达练，懂得察言观色，不管什么话题都接得上。

　　真是个能说会道的大帅哥。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长得是真俊，但不戳我。

　　这次聚会，也是父母想帮我扩展下人脉，有一些合作可以商谈。校长答应得很痛快，并把事情都交代给了J，让我以后有什么细节可以和J详谈相商。

　　一场饭局下来，宾主尽欢，走得时候，J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过了几天，我准备好了材料，就去了学校。到的时候J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了。他领着我来到办公室，先把部门人员介绍给我，接着又带我参观了学校。可以看出他接待这一块儿的确专业过硬，风趣幽默，言谈举止都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出众的外表，走到哪都能收到学生关注的视线。

　　之后我又去了学校几次，因为已经认识了负责我项目的相关工作人员，于是就没有提前联系他。毕竟他是整个部门的处长，有很多校内校外的活动工作接待什么的，也是很忙，所以就没想着打扰他。

　　“Q你来啦，快坐。”小凡用办公室的饮水器接了杯热水给我，“处长马上过来，你先喝杯水歇歇。”

　　“谢谢，我不是来找J处的，你在就行，这是我又补充的一些资料。”

　　“好的我看看啊，你先坐一会儿。”

　　不一会儿J就推门而进。

　　“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呀。”J笑容可掬看着我。

　　？？？不是已经有对接的专属人员了吗。

　　“这不是怕你忙吗，”我客气客气。

　　“再忙你来了什么事也得靠后挪。”他走到柜子里拿出一包包装高大上的茶叶冲倒起来。“来，喝杯茶暖暖，路上冷了没有。”

　　“开车来的不会冷啦，不用麻烦，我有水了谢谢，”我举杯示意，“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小凡在就行。”

　　“这可是我珍藏，一般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尝尝喜不喜欢？”他递给我一杯，“你的事就是重要的事。”

　　行，我只能再次感叹，不愧是搞公关的，就是会说话。

　　“呵呵，”我礼貌的轻笑两声，“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就这么你捧我我吹你的闲扯起来，直到办完事他送我送到楼下车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来的，而他一般也不在办公室，但每次去学校，总是能见到他。

　　来回了三四次后，J开始单独约我出去了。因为工作原因，我也当是交个朋友，赴约过几次。

　　J特别细心体贴，我偶尔提过的东西他总是能记住，比如某天在电视上看到个美食节目，电话聊天时随口说起了，第二天他便定好位置约我去尝尝。吃饭时一切都帮你安排好，菜色环境口味无一可挑剔，总是给人很舒适周到用心的体验。有些油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就变得很舒服，一些刻意的举止，他做得就很自然。和他聊天永远不愁找不到话题，不会陷入尴尬。我每每都暗叹校长这个外宣处长选得真绝了。

　　除了多个朋友，还因为身份原因，我也一直以为是校长交代他跟我搞好关系，方便合作，所以也就没多想。

　　那天我又去学校，到的时候他依然不在办公室。我和小凡说了没几分钟，果然又见他从外面匆匆而来。

　　和小凡谈论完工作，几人寒暄了一会儿，我起身时表带不知怎么断了，手表掉在了地上，捡起来时发现表盘有一点点花了。但也没在意，本身我就不怎么戴表，只不过那段时间爸爸给了块新表，我也就新鲜几天而已。

　　“摔坏了吗？”J看我拾起表问道。

　　“没事儿。”我擦了一下，随手塞进大衣兜里。“我走了啊，有啥事随时联系我。”我跟小凡还有办公室其他人员打了个招呼便和J一起出门了。

　　J每次都送我，我已经懒得客套了，要送就送吧，待客礼仪嘛，我懂。

　　过了两天J又约我出去，说是找到一家很好吃的素食馆。我前几天有说起喜欢素食。

　　等待上菜的时候J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我面前。

　　我用眼神询问他。

　　他露出和煦地微笑：“上次看到你表坏了，这两天去商场买东西时看到这款很适合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

　　我知道你想跟我搞好关系，我也愿意和你做朋友，但……这不合适吧？

　　“啊？这不好吧！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我赶紧推还他。

　　他也太细心了吧！这谁能想到啊？直到那时，我依旧没有往追求方面想，不是我笨也不是我茶，而是从小就有不少人，因为家庭身份或者其他目的接近讨好过我，况且我当时刚开始工作，父母也帮我牵了不少线，正是开展交际网的时候，J和我又有工作上的交集，校长交代他跟我打好关系多亲近一点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之前根本没有往男女关系方面想。

　　J打开盒子，一块典雅精美的女士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是我喜欢的设计，J在抓人心这方面有一套。

　　喜欢的确是喜欢，但收是肯定不能收的。

　　牌子我认识得不多，但就这造型包装的，又是在大商场，没个几千块钱肯定下不来。吃顿饭，打个保龄球，唱个K什么的，请也就请了，不管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也不计较那么多。但这几千块钱的礼物，无缘无故的，我可不敢收。

　　“拿着吧，上次你在我的地方摔坏了表，那自然是我的责任，不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他说的一本正经，如果不是眼里溢满笑意。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啊，”我哭笑不得，“真不用这样，我真不能收，这能退吗？”

　　“买都买了，人家也不给退，我也没有其他女性可以送。一块表而已，你就收下吧，要是不合适的话你就请我吃顿饭看个电影好了。”他笑得很磊落，话说也很自然，像是随手送个街边小摊的小玩意儿似的，倒显得我大惊小怪。

　　你推我退的来回几次后，从小被母上大人耳提面命谆谆教导绝不能占人家便宜的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这表多少钱？”

　　“没有多少钱。”他风轻云淡地说道。

　　“有□□吧？万一坏了还能去修换。”我继续下套。

　　他噎了下，才从袋子里拿出□□。“保存好单据，一年之内坏了都可以去免费修。”

　　我接过□□，看了下三千出头。从袋子里拿出钱包，幸好平时上街都会带几千块钱。J看我正在数钱，一把按住我的手，笑容里带着尴尬：“Q你这样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啊。”

　　我抬眼看他：“这礼太重了，就当我买了。你要是不收钱那我也不能收你的表。”

　　那时他一个月工资也就四五千，他家在地市级只是个普通工薪家庭。不是没有朋友送过几千块钱的礼物给我，但他们都是各种二代，是在可承受范围内，而我也回了同等价值的回礼。可对于J来说，那块表的确贵重了。

　　“一块表而已，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J虽然笑着但眼中带着认真。

　　我叹了口气，收起了钱，从包里拿出一张本地最大购物商场的两千面值购物卡，“既然是朋友，礼尚往来才有来有往不是，这购物卡你总得收吧，这是我底线啊，不能再退了。”说完就塞到他手里不容拒绝。

　　“你要是不收以后就别再约我吃饭了，朋友不是这样做的。”我一脸严肃地威胁他。

　　他盯了我片刻，笑着摇摇头，总算收下了：“行行行，怕你了，我收还不行吗，看你说得这么严重，还要跟我绝交啊？”

　　菜上来了，味道确实不错，解决完礼物的事，我们也是吃得满意相谈甚欢，毕竟他很能找话题，还都是我感兴趣的。

　　中途我去了个洗手间，其实是跑去买单了，不然等会儿去洗手间的就是他了。

　　果然，快吃完的时候他也去洗手间了，回来时脸臭臭的。

　　“你怎么把单买了？”

　　“上次你买，这次我请，不是应该的吗？”我眨眨眼。

　　“你啊是一定要跟我算这么清吗？”他无奈的笑道。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收拾好包，准备离开了，故作俏皮道：“我这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友谊。”

　　“那下次可别跟我抢。”

　　“好好好，走吧走吧。”下次？下次也别想，至少把剩下的表钱还清再说。不是我斤斤计较，我是觉得他是因为工作才和我打交道的，并不是单纯的朋友，所以我不想欠他什么。

　　和学校的工作进行到了一定的阶段，我打算回C国寻找合作伙伴并处理一些事物。离开的前一周他们部门组织了一次聚餐，邀请我参加。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我和他们部门的成员也都比较熟悉了，就答应了。

　　我先到了学校去找校长谈了一下工作的事，中午的时候J知道我在校长办公室便去找我了，并邀请了校长。校长知道中午有聚餐，正好也有空，就和我们一起去了。

　　有校长的大驾光临，整个部门都很是兴奋。校长是中年人，也很平易近人，能年轻人打成一片，整个饭局的气氛很是活跃。

　　校长坐主位，J坐在校长一侧，我坐在校长另一侧。

　　校长那天不知怎么了，总是把我和J拉在一块儿，跟我一个劲儿夸J多么年轻有为，才貌双全，办事能力出众，在学校出彩夺目很多女生喜欢什么的，开始我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但后来什么好男人，会照顾人，体贴细心，慢慢变成相亲似地走向了，拉红线的目的太明显，我也不好再接什么话，只能嗯嗯点着头，真是的，都没法装作听不懂了。

　　渐渐的我不敢再去看J，余光却能看到J一直在看着我。——本来普通的聚餐，竟吃成了鸿门宴。

　　好在校长也是人精，看我笑容淡了，也就适可而止，转移了话题，我也继续装傻。

　　一顿饭下来，食不知味，我知道跟J应该是到头了。

　　不，只要他没说出来，我就当不知道。

　　聚餐的地方离学校很近，饭后回到学校后我没有再上楼坐坐，跟大家道了别直接开车走了。

　　下午的时候J又给我打电话，我握着手机，担心他要说什么，犹豫要不要接，直到铃声断了。

　　J发来短信：【明天还来学校吗？】

　　我不好立即回，这不就说明刚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吗？等了一个小时才回复：【不去了，这几天要整理回C国带的材料，比较忙，等从C国回来再去学校。】

　　J：【走之前想吃什么？】

　　我：【这次回去就半个月，等回来再说吧。】

　　J：【好吧，那回来后联系我，我带你吃好吃的。】

　　接触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毕竟还有工作。我回复：【好的。】

　　虽然没有见面，但每天还有电话短信，他一直没捅破什么，我也不好自作多情。

　　就这样一直不咸不淡的联系着，直到我从C国回来，正好赶上H1N1爆发，不幸的是我所乘坐的航班，有人中招了。

　　本来已安全降落，准备下飞机的所有乘客都被强制要求停留在机舱内，几个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把我身后相隔了几排的两位乘客抬走了。

　　我抽了抽嘴角，不会这么倒霉吧？

　　又等候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家才陆续下来，乘坐机场巴士来到了入境处。登记，填表，医护检查，一整套下来后，被要求回家后必须自我隔离7天，有任何不适需马上上报。

　　回到家后父母早已给我收拾好房间，全身消毒后，就开始了一周的禁闭生活。

　　J知道我回来后，联系了我。我们讲了一些工作的事，又随便聊了些闲话家常。

　　“还要一周才能见到你啊。”他笑道。

　　“为了大众的安全，就自我牺牲一下吧。”我装作没听出他话里地失落，玩笑道。

　　“闷不闷？可以找我聊天，我随时奉陪哦。”

　　“并没有，”我正色道，“其实我很宅的，只要给我足够的食物，我可以一个月不出门，房门。”

　　“噗———”J轻笑出声，“这么宅啊，还怕你寂寞呢，正准备24小时全天陪聊呢。”

　　“呵呵。”他以为我说笑，其实我是认真的，如果把食物端过来，我甚至都不愿下床。

　　过了三天，J又问我感觉如何。我说好得很，除了有些想念外面的美食。他又问我想吃什么，我随口说道等隔离时间到了第一时间就要去忠和街那家凉皮店吃麻辣烫，那家是我最爱，吃了几十年都不腻，一段时间不吃就超想。说到好吃的，那是我心头好，忍不住跟他推荐起来，我把那家店推荐给我所有的亲朋好友，是它的死忠粉。

　　“地址在哪儿？”

　　“忠和街xx号，消防队对面，店面很小但真的强推！”如果不是那点可能的心思，我是很乐意带他去尝尝的。作为吃货是很喜欢和别人分享美食的，如果对方也觉得好吃，会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好，下午买了给你送过去。”

　　？？？？我蓦然瞪大眼睛，“别别别别别！”惊得我差点被口水呛着。

　　“我还在隔离呢！你不要来我家啊！”我赶紧阻止他，“我现在不吃啊！真的不吃！你千万不要去啊，也不要来！”口气十分强硬，已经语无伦次，因为我知道我稍微一犹豫他肯定就会那么做。

　　“你放心，我不进去，就放在你家门口。”

　　“那也不行！没必要，真没必要！”我也急了。那就更不行了，跨将近一座城的距离给我送碗麻辣烫，还连面都不带照的，又不是外卖小哥。这要真是男朋友我还能感动下，可我明知你的意思也知道我的决定，就更不能接受你的任何付出和好意了。

　　“千、万、别、买，别、来！”我一字一字道，态度十分坚决。

　　连讲道理带威胁的讲了十分钟，并答应他隔离结束后再带他一起去吃，才止住了一场跨城送温暖的事故。

　　又过了几天，我总算解禁了。和J如约去吃那家小饭馆。J说来接我，我以为他开学校的车，就说不太好，我去接他吧。他才告诉我他买车了。

　　我坐上他的车，是银色大众，型号我不清楚，我对车不感兴趣，就连知道的一些品牌也是大多是因为我家开过的，型号性能什么的更是不关心。

　　“怎么突然买车啦？”我扣好安全带随口问道。

　　“接你出去怎么能没车呢。”他朝我露出一个浅笑。

　　“……”我的手瞬间僵住了，哽了一下，你这样我没法接话了。

　　什么意思？千万别说是因为我买车啊？承担不起这么大的锅好吗？

　　气氛凝滞了一下，J又笑道：“我平时事也多，总是用学校的车不方便，自己买辆车方便许多。”

　　早说嘛，吓死我了。

　　我又恢复了行动力。

　　“车还行吗？颜色可以吗？”

　　“挺好的。”我客气地恭维道，其实根本就不懂。只知道跟我开的不能比，但我肯定不能说实话啊。

　　车上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J突然蹦出一句：“我报了在职考研。”

　　“嗯？”我抬眼看他，“你要考研？”

　　“是啊，在准备了。”

　　“可你不都工作了吗？况且你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精力吗？”是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居然要考研。

　　“以前觉得学历够用了，不是那么重要，”他开着车忽然转头看着我，目光饱含深意：“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想再提升一下。”

　　我怔住了，心砰砰狂跳……你这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意思吧？仓皇回避他的视线，低下头：“挺好的，人要不断进步吗。”

　　完蛋，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该来的总会来。

　　真是连麻辣烫都不香了。

　　J那天把纸戳破了，我婉拒了他的追求。但他并没有死心，我的工作也还没结束，还是会见到面。

　　那天回家后，妈妈发现我情绪不高，就问什么事。我跟她说J跟我表白了。妈妈问我怎么想的，我递过去一个心累的眼神儿，没有回答反问她：“你同意吗？”

　　“不行。”母上脱口而出，随即又找补一句：“你爸也不会同意。”

　　“那不就得了。”我嗟叹一声，仰身向沙发后躺去。

　　妈妈坐到我身边，开始跟我苦口婆心地分析：“这孩子长得是一表人才，对你我看也挺细心听话的，家世虽然普通但我和你爸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主要是这学历，你也知道我和你爸最看重这个，最差也得是个二本吧，你当年要是考不上一本可是要赶出家门的，他这学历真得拿不出手啊。”

　　父母这辈子活得就是个面子，我太了解他们了。

　　怪不得J突然说要考研，估计他从校长那里打听到什么了。

　　“我早就看出他对你有意思了，之前跟你说你还不信。”母上一副「又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

　　“我那不是以为他是为了工作吗。再说了，”我坐了起来，“妈你觉得他是真喜欢我吗？还是喜欢我的家庭？”

　　“你的家世背景肯定有加分，他要找了咱家那对他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的。”母亲坦然自若地说道，“但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能一辈子听你的对你好，家世差一些，帮他一把也没问题。”接着话锋一转，“但学历真是过不去的坎儿。”

　　父母在乎的是能不能拿出手带得出去，学历长相和人品，但我在乎的他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爹妈。

　　当时我太年轻，被各种纯爱故事荼毒的太极端，现在想来，那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清醒。

　　很多有钱的男人怕女人图他的钱，不少漂亮的女人怕男人只爱她的貌，但喜欢一个人本是就是图对方什么。一穷二白无才无貌对你又不好的，又有什么值得你愿意和ta在一起的呢？结婚，总是要图些什么，图得越多，反而越不容易分开。

　　那时我坚定的认为他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家。

　　所以排斥抗拒。总怕别人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看在家庭的份上才追我。以至于在之后跟D相亲时，我下意识的隐瞒了一些。没想到D也做了隐瞒，只不过我俩瞒得正好相反，以至于在表面上看起来居然还挺门当户对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后来经历了多年婚姻生活才想明白，你妈永远是你妈，过来人看得就是比你透彻清楚。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一辈子对自己好，管他是不是因为喜欢，有没有真心，至少日子不会过得那么辛苦。找个男保姆，总比伺候对方一家老少做牛当马还得不到真心的强。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回C国办事的前一天。那时和学校的项目刚结束，我也不再去学校，有十天半个月没见到他了。

　　“听说你明天又要去C国了？”

　　“嗯。”我刚做完美容，发现手机好几个J的未接电话，还是回了过去。

　　“这次多久？”

　　“不好说。”

　　“你在哪里？方便见一面吗？我有个小礼物送给你。”

　　“不用了吧，我明天就飞了，今天比较忙。”

　　“很快的，我去找你，就见个面一两分钟就行，只是送个小礼物。”他快速说道，“是马家木梳。你上次不是说头发老是静电吗，这家梳子质量很好，防静电，用起来很舒服的，你带到C国用吧。”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那一刻我真感动了。

　　年少时我是「黑长直」死忠党，长发过腰，异常爱惜，曾有一次弟弟抓乱我头发爆揍到他哭爹喊娘，母上都来替他求情。常年披散着长发，偶尔用簪子流苏点缀一下而已，所以比较难打理，穿衣时经常会静电。有一次在学校出办公室穿大衣时，头发起电四散，搞得我有点尴尬，便自我解围式地吐槽了一句，还不是跟他说话，只是他在旁边。

　　不管是否出自真心，这份细心触动我了。

　　而且J诚恳请求的姿态，说出那些类似的话，又让我想起了16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我也是这么卑微执意的请求见W一面，哪怕只有一分钟，一面。

　　我心软了，便说了地址。等了二十分钟左右，J到了。

　　站在美容院门口，看着他拎着一个别具一格的小袋子向我走来。

　　“这家梳子很出名，给你专门订做了两把，款式不同，看看喜不喜欢。”J含笑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打开，一把木梳一把牛角梳，样式很特别，还带着檀香，“我很喜欢。”

　　“那就好。”他的笑容让我说不出的难受。

　　我看着他，觉得过意不去，又垂下眼。“大老远给我送个梳子，不值当的。”

　　“能见你一面就很值得。”心思说开后，他对我说话已不再委婉掩饰。

　　我没法回应他，只好再次道谢，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这次回C国，我就遇到了去C国旅游的D，我的第一个正式男友。

　　和D确定恋爱关系后，我又回到了Z市。J又联系了我，约我几次出去吃饭，我跟他说了我有男朋友了，他依然坚持约我。有一次我正和D视频，就收到了J的电话，拒绝了他的邀约，D知道后居然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他，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吐槽J明知我有男友还要约我，还是吐槽D让我赴约的奇葩脑回路。

　　再后来，我订婚了，J也就没再联系我。只是有次和学校一个同事联系事务时听说，J把车卖了，车是他贷款买的。研究生的事也好像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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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我到另一个公司实习时，遇到了一个同事，得知她也是J学校毕业的。

　　“我之前的工作就是跟你母校合作。”

　　“这么巧？你有认识的人吗？说不定我也知道。”

　　“小凡，阿真，”我说了几个，她都摇头，我顿了顿，又道：“J。”

　　“J啊！这我知道！我们的校草么！他可帅了，后来还留校了，我上学的那会儿不少女生讨论他呢哈哈哈。”同事大笑，能认识同一个人她觉得挺兴奋的。“你也认识他啊！真巧！你们熟吗？”

　　我弯了弯嘴角，浅浅一笑，“工作上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