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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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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苏九鸢也不装文艺了，打开油伞撑了起来。
但是又懒得用手拿，就把伞放在头顶上，盖着伞闭目养神。
“冷不冷？”云衔月回身问道。
那人听到云衔月在问她，慢慢抬起油伞，伞下探出一张小脸，笑意盈盈。
大雪簌簌，一袭红衣沾半身风雪，苏九鸢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积雪：“不冷，你走得累不累？”
云衔月手中也撑着一把油伞：“我不累，这山路我经常走习惯了。”
长阶漫漫，白雪茫茫，阶梯两旁的参天雪松随风轻轻摆动树枝，时不时抖落下一些雪块，走了许久都未到尽头，风雪倒是越来越大。
苏九鸢起初还有些新鲜劲，现在全是腻烦：“这山还得爬多久呀？”
“远着呢！你安心躺好吧。”
两个石头人行动笨重缓慢，走一步缓三步，云衔月也在旁边晃晃悠悠，半点都不心急的样子。
躺得腰酸背痛的苏九鸢提出要下来走走，云衔月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我怕你到时候一路滑到山脚下又得重新爬。”
“......”
苏九鸢耍起小性子，扭过头不理她。
*
行至长阶尽头风雪已停，一梦浮生的风雪从没定性，想下就下，想停就停。
一梦浮生并没有大门，一片参天雪松中留下一条蜿蜒小路，一小童正在扫路上积雪。
小童瞧见小道尽头站着一身月白长袍，定睛一看：“师姐！”
云衔月点了点头，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童闭了嘴，走上前对着她揖了揖手。
那躺椅上隐约露着一点红色，油伞上也覆着一层厚雪，上山前云衔月偷偷对着苏九鸢使了个术法，防止她挨着冻。
这会儿苏九鸢倚在躺椅上睡得正香，伞盖住了半个身体。
小童指了指躺椅：“师姐，这是哪家的贵人？”
“将军府的小姐，同我一起上山修炼。”
她小心拿开盖在苏九鸢身上的伞，交给小童收了起来，那人斗篷扎得紧，只露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鼻头也冻得微微泛红，竟像个粉雕玉琢的年画娃娃。
看她一般睡姿，任谁也舍不得叫醒她，云衔月轻手轻脚打横抱起她。
那人觉着一丝温暖，就往云衔月怀里缩了缩，半张脸都埋进她的怀里。
在一梦浮生云衔月从不与人亲近，对待师兄弟们礼数周全，态度却也清淡疏远，她心里清楚别人只因云泽洲十九公主的身份才对她客客气气，嘴上师姐长师姐短，背地里骂她一个踏月杂种有什么资格来修仙。
蜿蜒小道上弟子来来往往看到这番景象，一时间八卦声四起。
“师姐手里抱的是谁呀？”
“没见过呀，也不曾见过谁穿过这般艳丽的红袍。”
......
耳边一阵吵闹声，苏九鸢不由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看像四周。
映入眼中的是云衔月的侧脸。
开口是慵懒娇嗔的鼻音：“十九你怎么抱着我呀？到了吗？”
云衔月看了眼怀中：“嗯。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路过的弟子只见云衔月怀里探出一颗脑袋在四处张望，那人头发有些散乱，一双睡意未退的双眼四处乱晃。
“这些人都是谁？都看我做什么？”
云衔月装作若无其事，往四周瞟了一眼：“都是我的师兄弟们，他们没见过你难免有些好奇。”
“他们看得我有些紧张呀！好害羞呀。”苏九鸢说完又把头埋了回去。
紧张个屁...云衔月在心中暗道，谁不知道你脸皮厚得没边。
“师尊！”
一白衣女子出现在她们面前，约摸二十五六的模样，长眉入鬓，一双灵气狡黠的狐狸眼，一头银发用一根琉璃簪子简单绾起，她就是一梦浮生之主锦舒。
锦舒此时手中拿着封书信，一边拆开茶看一边匆匆往山门外赶，忽闻有人喊她这才抬起头来：“衔月你回来啦？”
又瞧她怀中还抱着一人问道：“这是谁呀？”
“师傅，她就是将军府的小姐苏九鸢。”之前云衔月已经修书告诉锦舒过要带一人回来。
锦舒花了点脑子想起云衔月提起过这人：“我记起来了。但是她怎么了？”
云衔月心不跳脸不红地扯了个谎：“她头一次来还没适应这儿的天气，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你赶紧把人带进去休息吧！我现在还有点事。”说完加快脚步往山门外走去。
“好，师傅。”云衔月低了低头恭送师傅出门。
西南角的院子是云衔月的住处，离山门口有些距离。
到了卧室云衔月把苏九鸢往榻上一丢，开始装模做样地揉了揉肩膀：“你发展下去可不行，会被论斤卖掉的。”
在床上滚了一遭，苏九鸢坐起身来，飞过一记白眼：“十九殿下家财万贯还缺我这点卖身钱？”
“缺不缺是另一回事，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
自从云衔月认识苏九鸢后，一张嘴就跟着她学坏了，损话张嘴就来。
苏九鸢侧卧在榻上：“我刚偷偷看了你师尊一眼，一点都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凶狠强悍，倒像是个天宫仙娥。”
传闻中百年前一梦浮生还是块荒凉雪地，凶兽穷奇盘踞在此，还时不时下山为祸百姓，没想到锦舒以一人之力打得穷奇毫无还手之力，取其首级挂于城门口，从此锦舒落个穷奇鬼见愁的名号。
“都是别人谣传，我师尊她面慈心善，弟子们也都喜欢她。”云衔月积极为自己师傅正名。
山间寒冷，屋中点着好几盏火元灯将房间里烧得温暖如春，苏九鸢嫌热脱了斗篷横躺在榻上，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我饿了，十九。”
“我去食堂打点饭，你在这里等着。”
过了许久，云衔月提着食盒回来放在桌子上，：“我们这饭菜有点寒酸...随便吃一下吧。”
何止是寒酸，喂猪都嫌弃。
一碗白菜豆腐汤，白开水里加了白菜梆子和豆腐，一盘青椒炒青椒，两只焦色带黑的大鸡腿。
“这就是第一仙门的伙食？”苏九鸢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你们这烧饭大师傅是仙主亲戚吗？”
苏九鸢心想自己用膝盖做出的饭都比这好吃一百倍。
云衔月说道：“烧饭师傅之前是只兔子精，师尊看可怜就把他捡回来，不怎的他就成了厨房师傅。”
“你们没有反对过吗？”
云衔月叹了口气：“没有，你说他一只兔子精无依无靠的，多可怜呀。”
尝了一口鸡腿是苦的，青椒是齁的，只有汤还有点咸淡。
俩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喝了几口开水豆腐汤，又吞了点米饭就算是对付晚饭了。
饭后又累又困，苏九鸢半梦半醒间听到肚子又在响，刚吃的那点不顶饱，躺下就消化了。
苏九鸢实在撑不住饿：“十九你吃这个是怎么活下来的？”
“饿上两顿再去吃。”
苏九鸢竖了下大拇指：“狠人。”
没过一会儿，苏九鸢就饿得在床上打滚，哭着喊着要饭吃，云衔月被她闹得没招了，带着她去了厨房。
此时烧饭师傅已经回去休息了，厨房没人，俩人悄悄溜进厨房。
厨房里食材倒是不少，苏九鸢起火烧饭，云衔月门口盯梢，俩人分工合作。
一会儿功夫，一盘地三鲜加上一盘红烧鸡翅就完成了，香味扑鼻。
“你流口水了！”苏九鸢看着云衔月的嘴角说道。
“你都流地上了。”云衔月也不甘示弱。
“别比口水了，赶紧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