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真实幻影》黑足猫

9、第9章 互相坦白

　　完成契约仪式的黄濑很快变回人类的模样，帅气的脸上露出发自真心的开心笑容。

　　稀里糊涂顺势完成契约的绿间看到他那样的表情，不由心头一软，想要责问黄濑擅作主张的话也就这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刚刚结束的战斗令绿间心有余悸，空气中还残留着吸血鬼留下的血腥气味，让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拖着黄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黄濑表现的异常兴奋，一直喋喋不休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我可不想变成狼人的说。”
　　“小绿间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强迫你变成狼人的。”
　　“还真的可以变啊喂！”
　　“只要接受了我的馈赠就可以哦~”
　　“别轻易把脸靠过来啊混蛋！”

　　……

　　在绿间和黄濑离开后不久，从树林上方“刷刷”地飞出两道身影，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看了一眼现场残留的血水和灰烬，冲着红黑头发的搭档说道：“这里刚刚有两名吸血鬼死亡，初步判定是一个C级和一个E级。”

　　戴着老虎面具的高个子颇为意外道：“我们在接到消息后就立马往这里赶了，是哪个小组的人抢先一步，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

　　狐狸面具的少年摇了摇头，湛蓝色的双眼扫视四周，平静无波地分析道：“不像是我们的人，现场没有圣光或者圣水残留的痕迹，而且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应该只有我们两个才对。”

　　“会不会是猎人协会的自由猎人做的？”

　　狐狸面具少年仔细观察血水时发现了一些线索，推断道：“有可能，这个吸血鬼是被秘银杀死的。”

　　“真是的！”老虎面具的人有些不高兴地埋怨道，“那群自由散漫的家伙做事就不能干净些吗？现场不处理干净居然就这样离开了，要是被普通人发现了怎么办！”

　　“也许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吧，最近吸血鬼活动的异常频繁，可能有些顾不上了。”狐狸面具的少年没有附和伙伴的牢骚，声音淡淡道，“我们也要快点赶往下一个地点，火神君，那么就麻烦你了。”

　　“知道了，交给我吧。”

　　火神大我——也就是戴着老虎面具的红黑发男子，摊开右手掌心，一团红色的火焰腾地从他的掌心冒出，他向前挥动手臂，火焰便一分为二地飞了出去，将地面上的血水和灰烬眨眼间燃烧一空。

　　“处理完了，我们走。”

　　迅速处理完现场的两人身形掠起，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得知绿间的幸运物被野猫叼走了，刚刚晋升为“同伴”的黄濑凉太自告奋勇地要当他的保镖护送他回家。

　　身心俱疲的绿间也懒得跟他抬杠，而且缺乏幸运物的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身边能有一个人陪伴的确可以让他感到安心些。

　　将绿间送到家的黄濑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厚脸皮地跟着绿间来到他的房间。

　　刚进房门黄濑就神经兮兮地催促道：“小绿间你快点去把医药箱拿来。”

　　绿间满脸拒绝：“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疗伤啊，”黄濑很自然地坐到他的床上，笑的一脸狡黠，“你也不想被父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吧。”

　　“呃……”

　　被戳中软肋的绿间认命地依言照做，从客厅里取出家里的临时医疗箱，回到房间后他想起黄濑划破的掌心，于是开口道：“把手伸过来。”

　　黄濑乖巧地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让绿间产生了一种在训狗的错觉。

　　“不是这只手，是受伤的另一只！”

　　“你说这个啊，”黄濑笑着举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处一片光滑什么伤口都没有，他略显得意道，“这点小伤早就好了，我好歹是个狼人，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

　　“你先前还说自己是人狼！”

　　“哎呀小绿间你不要这么拘泥嘛，狼人和人狼都是混血，叫哪个都无所谓，更何况‘狼人’才是大众更容易接受的叫法吧。”

　　“……算了，你没事就好。”

　　绿间脱掉校服外套，卷起衣袖检查自己酸疼的手臂，果然肿了，青紫的颜色看上去有些吓人，只凭普通人类的身体去挡吸血鬼的攻击还是太冒险了，好在他活了下来。

　　他不免有些羡慕黄濑可以快速恢复伤口的体质，不过让他成为狼人还是免了吧。

　　黄濑从医药箱里取出消肿的药水和纱布，一丝不苟地帮助绿间处理伤势。

　　绿间双臂都有伤只能僵着不动任黄濑包扎，闲来无事之际又想起先前那个突如其来的仪式，黄濑当时那个过于谦卑的姿势让他忍不住和主仆契约联想起来，作为被珍视的一方，绿间十分感动没错，可是他并不赞同黄濑这种自降身份的做法。

　　虽然绿间嘴上一直说着嫌弃，但他其实一直是将黄濑视为朋友的，而朋友之间的关系理应平等，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黄濑带来任何束缚和压力，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个契约，今后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小绿间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好高兴！”黄濑两眼放光作势又想要扑过来。

　　“给我正经点，不要想着逃避，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绿间一拳砸在了黄濑的脑袋上，让他大脑强制冷静下来。

　　“也没什么啦，”黄濑捂着脑袋老实交代道，“顶多就是以后你的吩咐我必须得执行罢了。”

　　签订契约的后果比绿间想象的还要沉重，他怒从心起地吼道：“你是白痴吗？怎么可以随便就签订这种契约，难不成我要你去死你也要去吗？”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了，”黄濑依然笑的一脸轻松，“只要不违背我们种族的天然戒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去做哦。”

　　他顿了顿又说道：“而且我相信小绿间你是不会做出伤害我的决定的，这样来看其实也没什么不良影响嘛。”

　　绿间久久地凝视着黄濑那双澄澈的眼睛，没有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丝毫开玩笑的成分，顿感挫败道：“真是败给你了。”

　　这份全然的信任让绿间心头一阵感动，安心感油然而生，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不想让黄濑看到此刻表情的绿间急忙扭过头，岔开话题提醒道：“手，停下来了……”

　　黄濑了然一笑，低头继续手中包扎的动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房间里的氛围却并不让人难受，今日的遭遇拉近了他们彼此的距离，他们相处起来比往常更加轻松自在。

　　狼人是一个与孤独为伴的种族。

　　过去的狼人生活在森林里，即使变身成狼也不会和真正的狼群一起活动。彻底融入人类族群中的现代狼人，为了不被人类发现而受到歧视和迫害，大多都是离群索居，默默地生活在社会的边缘。

　　而黄濑凉太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得更加卖力地伪装自己，开朗和自来熟是他最好的保护伞，既可以让他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孤僻，也阻隔了旁人去了解真实的他。

　　黄濑一直渴望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而绿间就是他做出的选择，绿间能够接纳他狼人的身份让他感到十分的庆幸。

　　或许在绿间看来他们签订契约后的地位并不平等，但黄濑却对此甘之如饴，甚至觉得他才是赚到的那一方，此时黄濑的内心一直暖洋洋的，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黄濑处理完伤势后发现绿间仍然扭头不愿意直视他，试探地问道：“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绿间连忙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板着脸严肃道，“有些问题我还想问你。”

　　“你问吧。”黄濑乖乖坐好，一副等待班主任提问的乖宝宝形象。

　　自从知道黄濑的身份是狼人之后，绿间回想起早晨的事情不禁发现了一些疑点，于是问道：“早上你为什么追问是谁给我的手镯，有什么不妥吗？”

　　黄濑思索了一番，认真回答道：“秘银是一种很罕见的物质，通常是由炼金术冶炼而成。而那个血珠散发出的气味十分浓重，应该是由高等级的血族精血凝练的，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拥有的东西。”

　　绿间拿起已经断开的手镯端详着，上面破碎的血珠仿佛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他疑惑地皱眉，相田先生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

　　“小绿间你之前是不是跟猎人有过接触？”

　　事到如今隐瞒已再无意义，绿间坦率地点头承认。

　　“在哪里？什么时候的事？”

　　于是绿间将前几天夜里发生的袭击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濑，包括他失忆忘记了某个人的事情。

　　黄濑恍然大悟：“难怪早上你的反应有些奇怪，这么说我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

　　“身为狼人的你难道也不能抵抗血族的咒术吗？你的血可是轻易地杀死了一个血族的说。”

　　黄濑无奈地摇头，苦笑道：“狼人和血族一直是敌对的两个种族，我们互相都有杀死对方的能力，我的血对于吸血鬼来说是毒药，反过来亦如此，所以血族的咒术对我依然是有效的。”

　　线索在这里中断，绿间对此毫无办法，也许他应该主动出击，去寻找相田先生问个清楚。

　　如今遮蔽器损坏，缺乏应对手段的绿间担心血族还会继续袭击他，这样会给身边的家人朋友带来危险，也许他应该离开家里到外面避一避。

　　黄濑看出了绿间眼睛里的担忧，遂提议道：“呐，小绿间，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一起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