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真实幻影》黑足猫

12、第12章 世界毁灭的预言

　　京都，在一栋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摩天大楼顶层，一间内部装修极具传统日本风味的榻榻米房间内，赤司正在下一盘与自己对弈的围棋，明明是一个人，两边阵营的棋路却迥然不同，一个谨慎，一个霸道。

　　观战许久的桃井五月闲极无聊，便用能力“幻镜”凝结出一面镜子，镜面闪烁间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送绿间回家的黑子哲也。

　　Lucky，哲君没有在出任务，可以好好欣赏他帅气的脸蛋了！五月内心小小地欢呼了一下，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

　　“五月，”正在下棋的赤司忽然唤她，“我记得你的能力每次只能在一个人身上做标记，那个少年是谁，值得你这么重视。”

　　“他叫黑子哲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类。”五月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来，好比获得新玩具的孩子向父母炫耀时那样得意，周身仿佛飘满了桃色的爱心，“明明那么弱小却非常的有正义感，看到我被一群坏人围住就立刻上来帮我解围，威风凛凛的样子十分帅气。他还将自己中奖的雪糕送给我吃，非常的体贴温柔！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矛盾又神秘的男性，一不小心就沉迷进去了，哎嘿~”
　　五月说到最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好意思地扮了个鬼脸。

　　赤司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棋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是那么喜欢扮演弱者的游戏……既然你那么在意他，为什么不将他转化成你的氏族？”

　　“这个……”五月纠结地对着指尖，抬眼和赤司对视一眼又飞快将视线收回，支支吾吾道，“黑子其实是圣堂的猎人。”

　　赤司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将棋子落了下去，并没有追究五月和猎人交往的打算，淡淡道：“继续沉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把观察标记撤回吧。”

　　五月有心想拒绝，但又不敢忤逆赤司的意思，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将附在黑子身上的标记收回，然后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生闷气。

　　这时，棋局终了，白子胜。

　　赤司抬手捂住左眼，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改先前的强势语气对五月说道：“可以麻烦你将标记放到另一个人身上吗？”

　　五月被用敬语请求的赤司吓到，抬头惊恐地望着他：“没问题，你想放在谁身上？”

　　“刚才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个绿发少年，可以做到吗？”

　　和煦如风的话语将五月熏得飘飘然，她连生气都忘记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这就去东京，保证完成任务！”

　　桃井五月离开后，赤司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臂，嗤笑道：“难得赢了我一次，你就提出这么个要求？”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绿间，难道你打算出尔反尔吗？”同样是赤司在说话，语调却能让人听出微妙的不同来。

　　“血族不像你们卑鄙的人类一样喜欢背信弃义，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说到做到。”

　　“虽说如此，能够时常确认他的安全我才会真正放心。”

　　真祖赤司将棋盘复原，重新执起一枚黑色的棋子下在了棋盘上，颇有深意道：“这样真的好吗？你让他出现在其他始祖的视线里，可算不上是一步好棋。”

　　赤司眉心微皱，执白子接上，淡淡道：“我会继续赢你的。”
　　“……我还真是被你小看了呢。”真祖赤司放下黑子，轻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第二个让我觉得不无聊的人。你的挑战我接下了，尽力去挣扎吧，我拭目以待。”

　　此时，正准备出发去东京的桃井遇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青峰大辉和灰崎祥吾，打招呼道：“阿大，小灰，你们回来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双臂枕在后脑上的青峰颇为不满道：“太弱了，连一个可以称得上对手的家伙都没有，真没劲！”

　　“真是的，”五月不高兴道，“我问的是结果，不是你的感受！”

　　“啧。”青峰啧了一声，不屑回答。

　　拿青峰没办法的五月转身望向灰崎，灰崎单手插兜，流里流气道：“有我和大辉出马还不小菜一碟，那个圣堂分部不超过一刻钟就被我们攻破，除了一个滑不溜秋的杂鱼逃跑了以外，其他人都被一网打尽。”

　　五月振奋道：“很好，这样京都里猎人的钉子已被全部拔除，你们快过去把消息汇报给赤司君吧。”

　　青峰皱眉，不悦道：“由你去汇报不就好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阿大，你又来了。”五月颇感担忧地看着青峰，“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你不要总想着去忤逆他，更不要当面挑衅他，他和我们不是一个层级的。”

　　青峰有些不忿，但更招架不住五月的眼神，举手投降道：“我明白啦，我不主动去招惹他总行了吧，反正我不想去汇报，你让灰崎去！”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晃荡过去。

　　“阿大，你要去哪里？”五月不放心地喊道。

　　“睡觉！”似是终于受不了五月的唠叨，青峰发动能力，一个加速消失在两人面前，“没事别来烦我！”

　　五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灰崎歉意地笑了笑。

　　“要我去汇报也没关系，”灰崎耸了耸肩，饶有兴致地盯着五月，“不过你能告诉我你这么急匆匆地出去是要干什么吗？”

　　东京，圣堂总部，秘密会议室中。

　　圣堂执事真田直人将京都战况汇报完毕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目光灼灼地看向在场的几人，等待他们发言。

　　会议圆桌旁坐着的几人皆沉默不语，其余几人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位老者，他正是圣堂的最高领导者——大主教白金耕造。这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眼睛里沉淀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他也是是猎人们的精神领袖，只要这位前传奇猎人还在位一天，猎人们的脊梁就不会断。

　　白金主教左手边第一位是圣堂的司祭奥菲利亚·洛伊，一个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女人，银白的长发如水银铺地般散落，精致的五官犹如上帝最杰出的创作，玩偶似的面无表情，没有人可以从她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里看到任何情感流露。

　　顺次往下坐着的则分别是猎人协会会长中谷仁亮，副会长相田景虎，圣协学园校长白金永治。

　　白金耕造沉吟片刻，叹息道：“血族始祖销声匿迹多年，没想到一复出便闹出这么大动静。”

　　中谷仁亮不甘地捶桌道：“如果阿列克斯还镇守在京都的话，凭借她A级的实力还可以拖住他们等到我们前去支援，或许……”他的两位好友都丧命于这次的被袭中，情绪显得很是激动。

　　相田景虎不赞同地摇头，打断他道：“不说阿列克斯无法同时对抗两个A级始祖，她现在视力受损，战力早已达不到当年水平，即使在也只是让战损更大而已。”

　　白金永治眉头紧蹙，插话说：“现在不是谈这些假设的时候，还是商讨一下接下来的策略吧。这次袭击爆发的如此突然，血族是想向我们宣战吗？”

　　“帝王从沉睡中苏醒，燃起复仇火焰，千年前埋下的混乱种子，在鲜血浇灌下成长，届时整个世界将会被嗜血的暴徒吞噬，黑暗之花盛开。”

　　白金耕造语气低沉宛如吟诵诗歌般朗诵了这一段话，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点头说道：“没错，这是奥菲利亚前几日得到的预言，原本召集大家过来是想和你们探讨这个，没想到京都那边会先遭到毒手。”

　　众人怀带敬畏与悲伤的目光看向面无表情的奥菲利亚，难怪此时的她给人感觉更加接近死物，原来是预言再次发作了。

　　奥菲利亚的预言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可不管哪一种，每一次预言术发动都会损耗她的情感和理智，等于变相地损耗她的生命。没有人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司祭的，他们只知道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起，她就是如今这个模样。白金耕造曾断言，最多再有两次预言过后，奥菲利亚的神智就会彻底泯灭。

　　因能力而无法衰老的奥菲利亚就像是一部记录了猎人历史的活体书籍，她亲眼见证了猎人的苦难与崛起，她的预言一次次挽救了猎人颓唐的局势，如今他们却只能看着她走向消亡而无能为力，内心除了悲凉便是叹息。

　　还剩一次预言机会，奥菲利亚的生命便走到尽头。

　　“居然是毁灭世界的预言……”相田景虎收起他在外时表现出的轻佻态度，极其严肃道，“那么，预言应验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白金耕造缓缓摇头：“没有确切的时间，只能将范围缩减到3年内。”

　　“如今掌握的信息太少，我们能够与始祖抗衡的战力有限，如果不能把握住对方的动向，就无法制定相应的对策，是集中力量决战还是分散力量各个击破现在都是对方说的算。”白金永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敲击着桌面向猎人协会会长问道，“那个血族怎么样？能从他嘴里问出始祖的详细信息吗？”

　　“你是说铁心伯爵木吉铁平？”中谷仁亮摇头，不抱希望道，“尽管他是一个爱好和平的血族，和我们有合作关系，但是你想让他背叛种族那是不可能的，那家伙有他自己的坚持，动摇底线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谈话进入了死胡同，众人皆愁眉不展。

　　“说起来，”相田景虎摸着下巴犹豫地开口，“我之前遇到一个有趣的小鬼，他被疑似始祖的血族袭击后活了下来，却丢失了大量记忆，他的记忆或许是个关键。”
　　上次他想让绿间过正常的生活，绿间却主动想成为猎人，如今猎人面临的局势岌岌可危，他不得不考虑所有的可能性，不是顾及个人感受的时候了。

　　“什么？这么特殊的案例怎么没有人向我汇报？”身为信息搜查官及指挥官的真田直人不满地叫嚷起来，“那个人是谁，我现在就派人去将他保护起来！”

　　相田景虎连忙摆手安抚道：“别急啊，我已经让他加入圣协学园学习，早晚会成为我们的人，那个家伙的潜力很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战斗苗子。你说是吧，永治？”

　　“就是你做担保参加入学考验的那个少年——绿间真太郎吗？”白金永治想起相田丽子交给他的报告书，的确是对那个少年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如果培养得当，未来他们或许可以多一位A级的金牌猎人。

　　相田景虎点头道：“没错，绿间因为中了某种高级血咒术，遗忘了一些事情，我想那些记忆就是跟那个始祖相关的重要情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帮他尽快提升力量，让他早日突破记忆封锁。”

　　“明白了，”白金永治拍板道，“既然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学生，那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会让原泽他们特别关照他的。”

　　白金耕造总结道：“尽管我们不知道血族此次掀起战争的目的和世界毁灭的真相是什么，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一切迎接战争到来的准备。”

　　接着一个个指令从他口中发出。

　　“真田，你通知其余各个分部全部开启结界，做好防御，通知锻造部门加大武器生产，医疗部门的药剂也要准备充分，另外尽快联系政府高层，给他们提前做好预防工作，谨防血族渗入，必要时可以向他们请求武力援助。京都那边先不急着夺回，多派些人过去调查，务必查清血族的真正目的。”

　　“是。”真田直人连忙将要点一一记录下来，作为指挥塔中心，他需要联络的人很多。

　　“中谷你负责联络协会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游散猎人，将他们尽量聚集起来，不能给敌人有各个击破的机会，一旦战争爆发，统一调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中谷仁亮颔首应道。

　　“至于相田，目前我们的高端战力稀缺，只有你行动相对自由一些，麻烦你将阿列克斯找回来，可以吗？”

　　“交给我吧！”相田景虎明白，目前能够独自在外行走且不惧怕始祖偷袭的人只有他，因此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

　　白金耕造最后将目光看向白金永治，温和道：“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圣协学园交给你打理我一直很放心，里面的学生是我们的种子和希望，你一定要守护好他们。”

　　白金永治郑重道：“我明白，我会守护并督促他们成长的。”

　　白金耕造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声不响的奥菲利亚身上，内心止不住地叹息，声音低沉道：“但愿我们永远不要走到使用最后一次预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