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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偏执太子 ...

  •   听了这么好的曲子,广平郡王一杯接着一杯,此时也有些微醺,道:“元休,你干什么哭丧着脸,来来来,陪我喝酒。”

      元休是三郎名讳。

      被点名喝酒的三郎眉头深锁,道:“今日叫哥哥来此处,原本是想着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所以找了家院之外的地方,但刚刚看到这位婉儿姑娘遭遇,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对是错了。”

      张旻进来,听到自家主子如此说,连忙安慰道:“我打赏了些钱,姑娘应该不会被妈妈责骂的,公子不必太过自责了。”

      广平郡王实在有些不明所以,放下酒杯,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叫我来,又是为何事。”

      赵元休从袖子里面取出一张地契,交予广平郡王道:“二哥请看,这是哪里的地?”

      广平郡王接来一看,酒已醒了一大半,到:“这不是三叔……”

      赵元休打住,压低声音道:“如今他已经被爹爹定罪,斥令我们不能与‘三叔’相称,二哥慎言,应该称之为‘涪陵县公’。”语气中全是无奈和自嘲的意味。

      广平郡王道:“是不是涪陵县公出什么事情了?”

      他们的三叔就是官家的弟弟,如今已经从魏王贬斥出京,被降为涪陵县公了。

      赵元休:“不会,这些东西显然是有心之人,故意在此时放出来的,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广平郡王更是忍不住提高声音道:“且不说三叔是否真的犯了罪,就论血脉亲情,道德伦常,怎么就连一声‘三叔’都称呼不得了。”他镇定了眼,看着赵元休,却只看他也拿眼睛看着自己,瞬间闭嘴了。

      这不是废话吗,在禁中,爹爹是如何发怒,是如何无情的斥骂,这些都是两人够经历过的,兄弟二人在心里觉得这事情不对,可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儿子指责君父的道理,他们觉得再怎么不公,再怎么无情,却又是不敢违逆的。

      广平郡王只能将话题转回来,问道:问:“这是怎么发现的?”

      赵元休道:“这就是刚刚的婉儿哥哥前日被骗,那骗子所出具的定金就是这份地契。”

      广平郡王知道了原来此女是因为这事情才被波及,也猜到此事并不简单,问道:“原本这三……涪陵县公近日来已经没有什么风声了,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东西,只怕不止这宗事情吧?”

      赵元休点头,道:“二哥不愧是在开封府里经办多年事物,我猜想这事情也不止这么简单,还好当日是我正好遇到此事,否则……若是太子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起来呢?”

      一说起太子,这两兄弟都显得十分紧张,语气和声音不自觉的就压得极低。

      广平郡王问道:“那你查了没有,到底是不是有人为之?”

      赵元休此时心力交瘁,对张旻道:“你来说吧。”

      张旻拱手,道:“前日知道这事情以后,公子当场扣押了告发的人,可是第二日的绸缎庄子里,又搜到一张地契,还在另一家当铺里,看到了涪陵县公当年贴身佩戴的一把短刀,贼人手法干脆,都用高价引诱,在用这物事当定金,有些上当收钱,却有的没有损失,我想,贼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散播这些东西,至于那被骗的,也应该是顺手做的。”

      广平郡王听闻,还未说话,赵元休先忧心忡忡的叹气道:“唉,只怕如今东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涪陵县公的东西,就只怕哪一日,被太子瞧见了,那……只怕是又要闹的个天翻地覆呢。”

      广平郡王也叹气道:“是呀,还记得涪陵县公刚被贬黜的那日,太子竟然在文德典上直接将发冠给甩到地上,披头散发,不能样子,还说‘天家既是无情,自己这个太子不做也罢’,躺在文德典,最后还是让人给抬出去的,至今想来,我都还背脊发凉呀。”

      回想起当日场景,赵元休也是心惊,又因为事情委实谨慎,于是让张旻去隔间外守着,才对广平郡王道:“自那日以后,禁中就说太子得了佯狂病,闹腾了小半年,眼看着这些日子病情有所好转,上个月爹爹还去看过,都已经说好了大半,这要是再用这事情刺激到太子,恐怕太子又要不好了。”

      广平郡王道:“你与太子是亲兄弟,娘娘怎么也应该劝着他些才是,怎么就会因为涪陵县公的事情就闹到这种地步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的经就更难念了,想到这里,赵元休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太子大哥不只是为三叔喊冤,实则是兔死狐悲,觉得自己也很可怜,更是觉得天家无情。”

      “二哥可还记得前朝后唐主君,那位写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千古一问的君主。”

      “我何尝不知,我们都还见过他呢,那时候再被软禁在吴王府,最后也是死得可惜,他也是生不逢时,他还说若是只是一个平常家里,他定能金榜题名,才满京师。”

      赵元休颓然,一手撑着头,歪着桌案,道:“二哥可知他这李后主是怎么死的?”

      广平郡王摇头。

      “他是被三叔,用毒酒毒死的。”

      广平郡王一脸惊讶:“这……”

      “三叔虽有说,可是大哥却是知道,当年他十三岁,原是去找爹爹讲诗,可是就听到爹爹吩咐三叔用毒酒刺死李煜一事。三叔十分为难,出来便在一树下哭泣,大哥佯装不知,问三叔什么事情,三叔当时只说了一句‘飞鸟尽,良弓藏’。”

      广平郡王不知此事,自然听得格外认真,道:“这么说来,当年三叔也知道会有今日之事了,那爹爹说他又谋反之心也不算冤枉。”

      赵元休点头,道:“三叔是一早就知道,可是当时的大哥却是不相信,他选择相信爹爹,相信天家也是有亲情在,所以一直不认可三叔的定论,知道后来,他……”

      广平郡王:“哎,太子这性子,说好听是真性情,说不好听些,这就是太天真了。”

      赵元休原本就不胜酒力,今日喝了好些酒,如今是心神俱疲,道:“不管怎么样,如今,二哥且帮我看这些,切不可让这些三叔旧日的东西进了太子宫。”他说完,就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实在支撑不过,便混混睡去。

      广平郡王叫张旻进来,送赵元休上了车,目送车远去,转头上了自己的车架。

      “这帮废物,叫他们办事,竟然还真的去骗人钱财,惹出这么些麻烦,做事这么不干脆,你去处理了吧。”广平郡王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语气十分平静。

      马车缓缓前行,马夫一边驾车,一边回答道:“是。”

      “如今既然已经被赵元休知道了,他一向跟太子走得近,若是太子再发病,爹爹定然会以为这是他挑拨的太子,哼,管他什么嫡子,这嫡子一个偏执,一个懦弱,大宋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就完了。”广平郡王一睁眼,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

      赵元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他觉得头痛得紧,好半晌才回想起昨日的事情,哎呀,那姑娘,我怎么就忘了,我现在要赶紧去把这个事情办了。

      他急忙叫来张旻,道:“你与我快去,将昨日那叫婉儿的姑娘给赎身,她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怎么能因为我的私事害了她一生呢。”

      张旻拱手,不答,还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又低下头笑了。

      赵元休不解,问道:“你笑什么?赶紧去套马呀!”

      张旻实在忍不住了,道:“公子吃醉酒了也叫着婉儿,这就醒来就又急着叫我去找她,我看公子这是那个……那个人们常说的少男怀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赵元休一脚踹上去,道:“你个死奴才,胡说什么,还敢编排起我来了,你看我打不打你!”

      张旻笑着躲开,道:“公子莫急上火,我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给你办妥了。”

      赵元休一头雾水,道:“我吩咐你什么了,你就给办了?”

      张旻笑咧咧的道:“自然是替婉儿姑娘赎身的事情呀,公子昨日回府,一路上就在跟我说呢,赶车的、伺候的下人都听到了,我不答应,公子还跟我急呢。”

      这话说的委实夸张,赵元休是迷迷糊糊叫着婉儿,喝醉酒的人都是随心说话,旁人未必能懂他们说什么,可是这张旻是谁,他就是吃这碗饭的,万事都要替主子想全了,要想的比主子还要多,这样主子才能对他贴心,离不开他呀。

      赵元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想着既然已经帮她赎身,心中总算安心不少,坐下端起茶婉,问道:“这样变好,那以后这怎么安顿她,吃住可短缺,这你可有想到。”

      张旻一脸坏笑,举起右手,做样子般的给自己一巴掌,那力道,估计可以打死一只蚊子,道:“唉,怪我,我这没有想得周到,我想着公子要自己跟婉儿姑娘安排,所以就没有先……”

      赵元休又将茶碗放下,道:“既然如此,那也就去套车,我们这就去吧。”

      张旻知道自家主子还没悟过来,假装道:“去哪里呀?”

      “自然去找婉儿姑娘。”

      “婉儿姑娘就在后院的厢房里等着公子传她呢。”

      赵元休这才明白,原来这张旻一直说的是帮婉儿赎身,然后接到了自己府上,这不是就……不就是让婉儿伺候他的意思嘛。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人家可是还没有亲近女子的纯情少年,这,怎么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万一人家姑娘不愿意,这不是成了抢占娘家女子嘛,这万万不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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