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恋》滢**柳

6、第六章：冷漠的丈夫

　　本来，平时的日子弓军对青芳就很平淡，平淡的犹如对待一碗白开水，只是一种人生的需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弓军年轻时的恋爱投入的太彻头彻尾了，他爱云青爱的死去活来，由于爱得太真、太深，好象把所有的感情全部用绝了。从此对女人只有性别的感受，再无情意绵绵，他也再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的情感了。他本来性格就孤僻，又恋爱失败，再加上和青芳结婚后一直没有陔子，他心情极其苦闷。
　　后来青芳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很健康。他就暗暗担忧自己身体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他不愿去证明。
　　好几年过去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陪一个朋友去省医院看病，他才独自偷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他的精子统统全为死精子，没有生育能力。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老半天站不起来。
　　他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句话。他只咬牙切齿地痛恨，痛恨苍天对他太不公平。他的痛苦眼泪已不能做载体，他的怨恨无法言表，他对生活的反抗只是用冷漠和冷酷。各种痛苦和烦恼交织在一起，无法言诉地折磨他，他的冷酷就又升腾为跋扈和蛮狠。稍不如意，愤怒就燃烧着他把拳头砸在青芳身上了。
　　他真的不是痛恨青芳，他也知道青芳没什么缺点，但他十分想发泄，只是为发泄，仅仅是一种没出息男人的表现。
　　那他爱青芳吗？当然不爱！在他心目中，世上没有一个像云青那么出色的女人了。云青面貌漂亮、身材犹柔、嗓音甜美，她一撒娇，让人心神全醉。
　　每当想起云青，他就咬牙切齿，要不是父亲早死，他一定会多上几年学，何苦去接父亲的班去“下了井”呢？要不是“下井”，云青怎会离他而去呢？为了给弓家生出后代，他和青芳结了婚，结果自己却……
　　不！不！不会生也要生出自己的孩子，决不能让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地笑话他不是个男人。
　　这一切莫大的哀痛能和谁说呢？只有那天求孔宏伟替他生子时略略泄出一二。除此之外，他只能独自静静地承受，承受不住时，心理就变得出奇的扭曲，性格也就更加孤僻畸形。他的感情也好象对云青倾囊而出了，身上流淌的鲜血，只是生命存在的象征，没有多少甜情密意，他整天脸色沉冷，不苟言笑。他的生活犹如一滩死水。
　　弓军工作的确很忙，也很累，每天一下井就是十几个小时，回家来除了大吃就是大睡，几乎什么渴望也没有，只盼青芳能早些生个孩子。
　　他自己说不清喜不喜欢孩子，但是母亲盼望早生孙子。她老人家两眼几乎是整天观察青芳的各种生活现象，生理反应。从母亲渴望的眼睛里看出许多的急不可待。
　　弓军和青芳的夫妻生活也就更加目标化，更加应付差事，也就更加让青芳失望和烦心。
　　婚姻的确也是一种命运。有的男女相爱的恨不能溶为一体，在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却出了意外，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了；而有的人根本毫无瓜葛，却因为偶然的因素，竞轻而易举地就成就了一桩婚姻，一生一世都难以分开。
　　其实婚姻的一纸溥溥证书，承载了男女双方对生命的承诺，它不仅特别沉重，而且也是一种彼此专利的证明。

　　在另一层面上，也更是一座牢狱。

　　如今，青芳怀了孩子，也不见他有什么喜悦表达出来。他整天更加很少说话，不和青芳讲他的事，也不向她打听她的事。他对她的喜、恼、哀、乐从不放心上，对一切也是淡然视之，每天总是沉默，一味地沉默，嘴巴紧闭着，他说出的每句话才是真正的金口玉言。
　　青芳觉得弓军就是一座古老的没有门窗的老房子：阴暗、潮湿、寒冷。
　　他难道成了被人抽空了感情的人壳？也许他爱云青爱得太深了，受得伤也太重了，需要一段恢复期吧。可这恢复期也太长了呀，多少年也没见他有所改变啊。
　　青芳性格温柔、随和，但内质里却带着农村人朴实的倔强、坚毅，别看她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是个不屈不挠、从不放弃、轻易不言失败的女人。既然已经结婚，自己还是依旧喜欢他，那么无论是多么困难，她也要下定决心做个好妻子。
　　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吧。只要用情真意切的爱去感化他，他会改变的。
　　青芳哪里知道，每个人都不是老天爷的半成品。
　　除了他爱你，他愿为你改变他自己才行。
　　弓军没有感觉青芳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爱云青的哪种“热能”了，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可能是老了，对情呀爱的淡了吧。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于是他也就更加放心的“我行我素”了。
　　青芳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弓军赶面条，弓军最爱吃她做得面条。
　　晚上下班回来时，青芳早把茶水冲好热在火边上，不冷不烫，他猛灌一气，舒服通透。刚坐到沙发上，青芳就端上来面条来了。
　　弓军姑姑的儿子庆龙来蹿门，见了，羡慕得简直疯了：“哥呀，你真有福。上辈子你做了多少善事啊，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弓军不冷不热的说：“那不过是一个女人份内的事，有什么了不起的。”
　　庆龙又对青芳说：“嫂子，别再惯着他了，他不懂好歹。”
　　弓军不满地说：“怎？我还得感激她？感激涕零？”
　　庆龙指着弓军的鼻子怒怒地说：“你这人没个良心。嫂子也要上班的，小学老师很辛苦的。她知道你在井下吃不好饭，抽时间给你赶好面条准备好。她是班主任啊，事多的很啊。你这个没德性的怪物。青芳以后别总侍候他。”
　　他向弓军不满地瞅瞅，走了。
　　青芳也无言了，她心里感到莫大的悲哀，在这五年的日日夜夜里，她把爱一笔一画地写在每顿的饭菜里、每夜的等待里、每一杯的茶水里、每一句的问候里，可是，他却毫无感觉，他浑身冒出的总是一股逼人的寒气，让人感到心凉。
　　如今青芳不得不对自己说：只要有了孩子，弓军会改变的。
　　于是，她把满满的希望，又重重地泼洒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象快要息了的火，正冒青烟时，被人吹了几口强劲的风儿，火焰又熊熊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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