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恋》滢**柳

13、第十三章：母爱无敌

　　小红走后，青芳不知该怎样面对弓军了。多少年共同的生活都了解不到他内心深处，他的确是太阴太暗了。可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青芳的内心深处开始了塌方，象唐山大地震一般，房屋、树木、村庄全部颠覆了。她想到了离婚，第一次这么想，而且是非常决绝。可是孩子呢？一对可爱的儿子，弓家决不会给她的。可是青芳这当个母亲的，就是舍了命也不会舍下自己的孩子啊。怎么办？
　　女人，其实要比男人坚强许多，尤其在忍耐力方面更甚。沮丧、难过之后，还得象唐山大地震过后的唐山人一样，必须克服困难，重振家园。
　　青芳思来想去，为了一双儿子，只好委曲求全。她忍着心痛，语重心长地对弓军说：“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我原谅你这一次。你以后必须正正派派好好过日子。”
　　谁知弓军双眼一瞪，吼：“你说什么？你原谅我？我求你原谅了吗？我让你原谅了吗？你满可以不原谅，你爱原谅不原谅，无所谓。”
　　青芳的心“噗通”一声掉进冰窟窿里，一个劲地朝哪深不可测的冰水沉下去，沉下去。这个男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几乎没有人味了。青芳很少发脾气，她温静如水，善良如阳。仇恨、绝望、发泄、愤怒、复仇等等东西，在她人性的角落里躲藏着、蜷曲着，被温弱的表层覆盖着，谁也看不到。此时此刻，这美好的表层被捅破了一个大口子，愤怒和发泄首先喷腾而出，一瞬间让青芳也失去了理智。她指着弓军的鼻子怒颜破口：“你还是个人吗？你简直是个畜牲，畜牲！”
　　“你骂谁畜牲？你敢骂你老子畜牲，扁死你个X！。”弓军气得咬牙，拳头不由握了起来。
　　“我骂你了。你想干么？” 青芳气极了，扬起脸毫不示弱地说。
　　“想干这个！”
　　弓军一拳打来，青芳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痛起来，鼻里，嘴里红彤彤的鲜血流出来。青芳感到天眩地转，站不稳了，只好扶住墙壁。
　　两个孩子正在床上玩，看到爸爸打妈妈，妈妈被打得满脸是血，他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孔彩云正在厨房收拾东西，她听到孩子大哭小叫，闻声赶过来，看到夫妻俩打架，大骂弓军几句，一个一个地把孩子抱到了她的卧室。
　　人类打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猿古时代？更早？人打人是为发泄不满，也是为了征服对方。不是有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人的都不是君子？还有俗话说：找大男人吃馒头，找小男人吃拳头。弓军比青芳大整整七岁，又怎么样呢？她从没感觉到弓军对她的疼爱，却领教了他不少的阴、冷、狠、坏、毒。
　　青芳瘫倒在床上呜呜痛哭，这眼泪不是眼里流出来的，是从心里往外渗，往外渗。她脑子里各种散杂的思维，缠绕的乱七八糟。她的哭声宣泄着她所有的委屈；也宣告着她多年努力的失败；也明示了她哪“有了孩子他就会好”的理想破灭。但是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爱情是两个人的心灵渴望，渴望互相给予关怀、温暖、帮助、性满足。如果一方失去了渴望，或者从来都没有这渴望，那么他就不爱你了，或者从来也没爱过你。无论你多么爱他，多么想祈求他爱你，无论你做出多大的努力，也是白费力气。爱是强迫不来的，爱是双方的需求和渴望；是双方的付出和索取。如果是单方的付出，单方的索取，那索取的一方是绝对不爱付出的一方的。有的时候，因为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优点也会变成缺点，而一个人很爱另一个人的时候，缺点也会变成可爱的欣赏点。

　　青芳想到这些的时候，真是已经太迟了。
　　女人的忍让，不能无限制；女人的宽容，不能无止境；女人的软弱，不能成常态。青芳平时对弓军的忍让、宽容，成了鼓励。他深深地吃定了她，对她施暴的第一次，事后还悔悔的，可是如果暴力使用一次后，不去痛改前非，就会暴力成瘾，永无止境。如今有了儿子，弓军更是肆无忌惮。他知道青芳爱子如命，无论怎样对她，她也只有忍受这一招了。
　　人的可恶有时无法估量，弓军是个内心狠毒、阴暗的人，若遇到一个泼辣无赖的女人，也许还可以毒攻毒，制他一制。而青芳的所有的美好品德，在这儿却成了致命的缺点了。人心的恶毒，在亲人面前也一样要使用。
　　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就变得极其无私。而青芳的无私更到了对自己“自虐”的程度了。为了儿子连性命都舍得，何况人格，尊严，她什么也在乎了，只要有儿子，她就可以牺牲一切。这就是中国的母亲，伟大的母亲，也是愚腐的母亲。

　　儿子森森、淼淼越来越大，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让找年轻的女人做保姆，免得节外生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做保姆，青芳只好请假，再请假。而学校的工作又不同于别的工作，青芳是班主任，很多工作离不开她。校长要她赶快来上班，否则就让她辞职，让别人干。
　　看看蹒跚学步的两儿子，再看看累得瘦了很多的婆婆，青芳一咬牙，决定辞职。于是和弓军商量，弓军冷冷地说：“不上，不上吧，又不挣几个钱。有什么可惜。”
　　决定辞职就和决定剁掉一根手指一样的疼痛难过。青芳的心里忍受着千刀万剐般痛苦，无可言喻、无人可诉，可无可奈何。她想到了孔宏伟，可是他正考研究生，不想打扰他。
　　最后她还是抖着手写了一封辞职书，让同事捎到学校。她没有勇气再踏进哪她深深热爱着的工作园地，她无法面对那些深深爱着她的学生。
　　辞职后，青芳做了专职的保姆，天天忙得昏天黑地，不知黑天还是白日地做家务。她不敢让自己有点空闲时间，她怕想到工作的事情。她表面看，很平静，可内心却象经历了大地震的地面千沟万壑，痛苦万分。她更加瘦得皮包骨头了。
　　女人的天性就是捍卫家庭。有了孩子，她们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人的潜能是无法估量的，人的适应能力更加强大，最悲惨的、最荒谬的、最痛苦的、最无奈的统统都能适应。什么样的生活走来，人都得迎着它走去，无论愿意不愿意。无奈是很伟大的，他能帮助人们适应各种艰难困苦。如果这人是母亲的话，更是无坚不摧，攻无不克，因为母爱是无敌的。
　　看着一天大似一天的两个可爱的儿子，青芳尽力安慰自己：失去工作也许也值得。
　　当俩个孩子同时搂着她的脖子，争先恐后地在她脸上死劲亲的时候，她欣慰地笑了，只要有儿子，失去什么也无所谓。
　　至从青芳辞职后，弓军只要有时间，就更加安心地享受着轻闲的日子，打扑克、打麻将，玩钓鱼，尽情寻找着人生的快乐。他和青芳越来越井水不犯河水了，青芳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一个女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婚姻是世界上最大的赌博，许许多多的人都勇敢地成了赌徒，赌注是人一生的幸福，既是赌博，就有输有赢。但是每上这个赌场的人，只想到的是赢，谁也不想输，输只是无奈的接受。
　　青芳无言地接受了生活给她的所有东西。
　　一家人的生活看似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