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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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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下一瞬,师折云竟然听得盛临泽“哦”了一声。
这盛临泽是当真信了他的说辞?不可能,除非盛临泽撞坏了脑子,那么盛临泽究竟在盘算甚么?
盛临泽对上师折云沉沉的目色,无比真诚地道:“我可怜的折云失忆了,定是我未能保护好折云的缘故,对不住。”
这盛临泽连我是如何失忆的都不问?
师折云不得不怀疑这盛临泽正闲来无事拿自己取乐。
盛临泽往前一贴,被师折云躲过了,却也不恼,随后感叹地道:“折云虽然失忆了,却还记得我唤作‘盛临泽’,果真对我情深似海。”
师折云顿时一阵恶寒,好一会儿再次问道:“本尊是否已与你有过肌.肤.之.亲?”
盛临泽盛情邀请道:“折云不如自己分辨罢。”
话音未落,师折云便瞧见盛临泽探过手来,欲要解他的腰带。
他立即拍开了盛临泽的手,与盛临泽四目相对,淡淡地道:“你答是不答?”
“疼得很哪。”盛临泽可怜兮兮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
师折云并未用力,不是舍不得,而是没力气。
“不答便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一自己业已怀上了盛临泽的骨肉,流了便是。
而后,他指着铃铛,命令道:“解下来。”
如今师折云分明只是鱼肉,自己才是刀俎,为何自己依然觉得师折云乃是遥不可及的折云仙尊?
盛临泽低低地叹了口气,继而俯下.身,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师折云的足踝。
师折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烫了,回想起来,其实方才盛临泽掐他的下颌,亲吻他的额角与眉眼之时,他的身体亦发烫了。
是了,他现下这副身体对于盛临泽贪得无厌。
盛临泽口中所谓的“情趣”想必一字不假。
他难不成得罪过《病弱仙尊珠胎暗结》的著者,著者出于报复,才将他写得羸弱不堪,还给他添了诸多见不得人的癖好?
介于他素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得罪人并不稀奇。
陡然间,一股又一股的热气拂上了他的小腿——是来自于盛临泽的吐息。
他身子骨一软,恨不得紧紧地黏住盛临泽。
为了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快手抓住了一根栅栏,手指紧绷,骨节发白。
栅栏冰凉,而他的双手则火热着,他一方面觉得热度有所缓解,一方面又觉得冰火两重天,以致于一身的肌肤敏感得难受。
盛临泽暗暗地瞟了师折云一眼,入目的师折云甚是动人。
见盛临泽慢条斯理地解着铃铛,似乎能拖延至天荒地老,师折云催促道:“你这手指是残疾了不成?”
他用的是不耐烦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引.诱盛临泽。
他委实不喜欢这副时时刻刻准备与盛临泽交.欢的身体。
盛临泽心跳失序,抬起首来,朝着师折云勾了勾手指,笑意盈盈地道:“我这手指灵活得很,折云要再试试么?”
师折云不明所以,试试?怎么试?但从盛临泽的神态判断,大抵与风月之事脱不了干系。
再试试,所以自己这副身体确实与盛临泽有过肌.肤.之.亲了?
盛临泽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师折云的足背,被师折云瞪了一眼后,才利落地解下了铃铛。
紧接着,师折云居然看见盛临泽低下首去,亲了亲那对铃铛。
盛临泽觉察到师折云的视线,冲着师折云笑了笑:“余温犹存。”
面前的盛临泽总是令师折云浑身不自在,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盛临泽讨喜些。
但那个盛临泽满手血腥,死不足惜。
盛临泽转而珍之重之地将铃铛戴在了自己足上,又臭美地问师折云:“折云好看么?”
师折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敷衍地道:“好看得很。”
“这对铃铛沾染了折云的气息,自然好看得很。”盛临泽扫着师折云的一双足踝,“还是戴在折云足踝上更好看些。”
师折云不喜欢盛临泽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遂申明道:“本尊并非断袖,不管本尊与你先前是何干系,从今往后,望你离本尊远一些。”
说罢,他并不理会盛临泽是甚么反应,匆匆踏出了教他生厌的金丝笼。
由于他全然不知如何返回原本的世界,只能先去他隐居的观翠山再作打算。
然而,他的身体却不愿离开盛临泽,强烈抗拒着他这个主人。
他双手握拳,走了十余步后,竟是走不动了。
“折云。”他听见盛临泽唤他,其中充满了怜惜。
不过他不为所动,拼命驱使着不听话的身体。
盛临泽手中抓着那片染血的衣袂,拦住了师折云的去路:“折云,你呕血了。”
“嗯。”师折云并不否认,“闪开。”
盛临泽端详着师折云,认真地道:“折云要去何处?我跟折云走。”
师折云矢口拒绝:“去见不到你之处。”
“我……”盛临泽委屈得双目含泪,“折云前日还对我投怀送抱,为何突然翻脸无情?”
师折云没好气地道:“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闪开。”
盛临泽登时哭了出来,与此同时,小心翼翼地揪着师折云破损的衣袂:“折云,你别不要我。”
师折云怔了怔,在原本的世界,他与盛临泽见过不少回,起初几回,盛临泽一见到他,便落荒而逃,后来,据闻盛临泽生吞活剥了教养其长大的上一任魔尊,修为大增,至此,毋庸再落荒而逃了。
他与盛临泽交手过很多回,可从未见盛临泽哭泣过,盛临泽一向面无表情。
即便是气息奄奄之时,盛临泽亦是面无表情。
而今贵为魔尊的盛临泽却哭得双眼发红,说出去,定然没有活物会信。
这时,他忽而想到盛临泽好像才三百余岁,年幼自己许多。
但那又如何,他并不想被盛临泽跟着。
于是,他一字一顿地道:“本尊不要你,闪开。”
盛临泽吸了吸鼻子,索性抱住了师折云的双足:“要么折云留在这儿,要么我跟折云走。”
“无赖。”师折云叹了口气,挣脱不了,不得不盯着盛临泽道,“松开。”
“我不。”盛临泽将师折云的双足抱得更紧了些。
师折云无奈至极,出言讽刺道:“盛临泽,你当真是全无身为魔尊的体面。”
那个爱讲排场的盛临泽怎地被著者写成这副模样了?不知作为原型的盛临泽倘若知晓了,会不会将著者抓来,剥皮抽筋,教其不得好死?
“我要体面做甚么?”盛临泽仰望着师折云,“折云,容许我跟你走。”
盛临泽这副模样使得师折云想起了自己尚未拜入仙门前,常常向自己摇尾乞食的那尾野犬,黄色的皮毛黯淡无光,手感粗糙,却会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唤它“大黄”,而是俗气地唤它“元宝”。
那时候,“元宝”是他惟一的玩伴,他每日都会偷偷地将自己的吃食分给“元宝”。
那时候,他一直盼望着自己快些长大,待他长大了,赚了元宝,便能让“元宝”吃饱喝足,不必再遭人驱赶。
可是后来,“元宝”为了保护他,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元宝”的身躯软绵绵地倾覆下来,混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松开,本尊不需要你。”他并没有因为“元宝”而对盛临泽心软。
“我需要折云。”盛临泽清楚得很,要将师折云留下最好的法子不是哀求师折云,而是与师折云欢.好,师折云必然会有所反抗,但师折云反抗不了多久,毕竟师折云这副身体正渴望着他的碰触。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
按照这话本的设定,师折云是决计离不开他的,可他还是害怕得微微打起了寒颤。
他心悦于师折云,好容易有了与师折云亲近的机会,绝不会坐视师折云离开。
盛临泽的颤抖通过双足势如破竹地传入了师折云的脑髓,师折云居高临下地瞧着盛临泽,忍不住揉了揉盛临泽的头顶心。
盛临泽心生欢喜,见师折云露出慈悯神色,乖巧地顺着师折云的手势,磨蹭着师折云的掌心。
是了,纵然师折云无心于他,但他乃是芸芸众生之一,只消他表现得卑微些,可怜些,慈悲为怀的折云仙尊便会心软。
殊不知,师折云想的却是这魔头的手感较“元宝”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