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平行向你》凤雀

7、[今]第四章

　　七.

　　斯垮罗的脸色很难看。
　　白兰到了，巴利安的人都不怎么认识，很随性的坐在房间里。贝尔飞了把刀当是打招呼，但他看向白兰的眼神有些怪，什么呀，看不到他的眼睛不是么，杞人忧天什么呢。
　　因为贝尔没有笑。

　　“xanxus，出了什么事了？”白兰问。
　　“没有没有，BOSS已经醒了哦，而且身体没事的，九代技术很好的。”鲁斯利亚笑得很暧昧，说的话很痞，上前随意的拍了拍白兰的肩。
　　“够了，吵什么吵！”斯垮罗的叫声让鲁斯利亚的动作为之僵住，“白兰，老大他忘记你了。”

　　什么？
　　对不起，我没听清……白兰说，连斯垮罗的大嗓门他也听不清，“是你说的太响了，我听不清。”

　　贝尔站起来，走向阳台去了，玛蒙跟着他走了。

　　“老大，BOSS，xanxus他忘记你了。其实被冻了八年，有这种现象也是正常的。就算不冻八年，以那个时候他打架的激烈和受伤的严重，这些后遗症存在的可能性也……”斯垮罗发现他自己变得婆妈，竟然解释了那么七七八八。

　　“忘记我，还记得你，对吗？”白兰不要听解释。
　　不了解，不知道又算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但我没想到你的灵魂会忘记我。

　　“是的，记得我。还有这里的每个人，记得彭格列，九代，门外顾问……”

　　“唯独忘了我！”
　　白兰很狼狈，回想起来，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蠢最狼狈的时刻，他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忘记了的，是他曾经天真的岁月，而你，只存在于他最干净的那段时间里！”

　　原来如此，在他最黑暗的日子里，自己不曾帮助过他，不在他的身边，甚至没有过联系。
　　斯垮罗说的累了，列维递了瓶水过去。

　　鲁斯利亚还站在白兰身边，白兰不说话，但斯垮罗此时示意鲁斯利亚可以说下去了。那么安静的气氛，让人觉得容易坏，容易碎。
　　“斯垮罗都和我们说了，存在于xanxus大人最快乐的岁月里是多么令人感动和美好的事啊。而且，你把boss救出来，我们很感激你。你是米鲁菲奥类的BOSS吧。”

　　对啊，是米鲁菲奥雷的BOSS。
　　鲁斯利亚一句话让白兰克制住所有的感情，嘴角吊了吊，想开口，被喝完水的斯垮罗打断。
　　“xanxus一定为你的记忆里只存在他的无暇岁月感到高兴，而不是让你看到他不堪的日子。白兰，还要看他么？”
　　白兰点头。

　　——“白兰，xanxus见么？”
　　“好啊。”
　　白兰在又见到xanxus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斯垮罗会一直来找自己，又会多事的提出让他们见面。
　　白兰的眼睛是紫色的，颜色冰冷却神色温暖；xanxus的眼睛是红色的，颜色是热的，神色是冷的。

　　“好久不见。”说话很礼貌，礼貌的有距离。
　　这一点，有的人懂，有的人不懂。
　　粗鲁不一定是拒绝，礼貌不一定是亲近。（这是后话）

　　“恩啊……”xanxus算打了招呼。
　　生疏止于那四目相对的一刻，街道上有婆娑的树影，树影密了，洒在人身上的便不是树影，而是从叶缝里泻下的阳光、金色的。
　　然后那个黑发的，和这个白发的四目相对，白兰率先笑了，伸出手，走到了xanxus的面前。

　　“请多指教。”
　　黑手党没有指教。
　　xanxus的眼睛眯了眯，眸子的血色能被眼前人的发色冲淡，他很艰难的扯嘴角。
　　平时他笑起来明明是那么可怕，斯垮罗靠在xanxus身后的树干上。

　　放弃扯出难看的表情，xanxus把手递给了白兰，手指的触感与一般人的握手不同。除了家族必须和打斗，xanxus很少和别的人肢体接触，更别说是掌心相对的牵手。
　　掌心温暖的像会化开一样，他的手很细很滑，却紧紧地拽住了伸过来的手。然后，在那相交的瞬间，拉着xanxus在人行道上飞奔了起来。

　　xanxua旋转180°被拉着飞奔，却不好意思分开两人紧牵的手，扬起的灰尘飞了斯垮罗一脸。
　　“喂！混蛋！”斯垮罗见着他两的情形也放松开来，大叫着冲上去，似追逐二人。

　　“白兰，为什么要跑？”xanxus问。xanxus回头，吐了吐舌头：“因为斯垮罗在追啊。”
　　可是，不是因为我们跑了他才追的么？
　　为什么又是他追了我们才跑的了？
　　白兰不顾xanxus还在沉思疑惑，只是把手更紧的拉住，更快的跑，知道一瞬间，xanxus明白了，淡淡的笑了，跟着白兰，跑到了夕阳的尽头。

　　夕阳在他红色的眼里越发艳丽。

　　斯垮罗推开走廊里的门，华贵到连开门也没有声音的房间，地上是厚厚的绒毯，床上躺着个人，只穿着衬衫，开着领口，露出脖颈和锁骨的皮肤。
　　没有开灯，窗外的晚霞很深的映入房间，映在房中人的眸子里。
　　晚霞有夕阳的红，也有那深红与蓝天调开的紫色。

　　“xanxus……”白兰开口，那人斜眼，只瞥一眼，却不做声有回了头，看向墙壁，本来雪白却被霞色沾染的墙壁。

　　——“白兰，我爱你。”
　　什么是爱，白兰闻不到，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
　　他从不奢望有人去爱他，他的笑容是温暖的，如太阳，却是对着每一个人，如此虚伪。不对，从什么时候起，对着他，他们，他的笑容便真实了！

　　作为黑手党首领，强硬不是有用的办法，越硬越易碎。
　　温柔，可以是表面；笑容，不必要吝啬，说话可以是虚假，所以不要去相信任何人，但却要把任何人当朋友对待。

　　表面的对待，不是心灵的对待。

　　朋友，只是见过面的人。

　　“对不起。”白兰还是在笑，手牵着xanxus的手，“我不懂。”
　　淡紫与深红相映，顶多出现迷醉的荡漾色泽。xanxus的嘴同他的人一样，外冷内热，都是第一次，是笨拙的却心跳的厉害。

　　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
　　看得到荡漾的色泽。
　　听得到他伏在身上的呼吸。
　　摸得到手心的温度。

　　两个孩子，一个把一个压在黑巷子的墙上。
　　“我想和你做。”xanxus在白兰的耳边说。
　　“你还没发育好。”白兰难以理解自己会冷静的回答这种话。
　　“我知道，可是凯说，喜欢一个男人就要先做……再培养感情。”xanxus难得调皮地引用别人的话，“不过……那是喜欢，不是爱。”
　　“主要还是因为你没发育好。”

　　白兰几乎可以在黑暗中看到xanxus皱眉的样子。

　　“那等你认为可以了，记得第一个找我，然后告诉我爱我。”
　　凭什么我必定会爱你？白兰想问却没开口，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还小，又是米鲁菲奥雷的下任boss，而对方是彭格列九代的儿子，他怀疑自己会放纵的答应下来。

　　那个人询问的小心却又坚决，第一天告完白便这么引诱，白兰不是想玩他，可还是不明原因的开口：“你会等到我认为可以吗？”
　　“会。”
　　“我是指，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哦。”
　　“只要你不违约，不忘记我，第一个找我。”

　　这不，还是要两情相悦么，白兰叹气，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不愧为彭格列九代的儿子，不，是不愧为xanxus，算的很精啊。

　　“好，我知道了。”
　　走出箱子，白兰在前头，xanxus在后面。

　　天空好辽阔，永远可以庇护人类，却无法被人类触摸。所以，他说他像他的太阳，在天空上，在一起。
　　哪里，那只是外人的感觉而已，不论是客观还是主管，太阳与天空差的都很远。

　　太阳有升起落下。

　　白兰有一天说要走了，不知道多少年。
　　xanxus无话可说，那个如同笑话一般的两个人间的约定，当距离远了，再好的朋友，甚至亲人都会生疏的。
　　何况亲人有的血的羁绊，他们没有；他也不信什么灵魂的羁绊，这些宿命很虚伪。
　　他只有笑，不是白兰教给他的灿烂笑容，笑得很响，很苍凉。

　　现在，想好了我爱你，那个约定还在么？白兰看到眼前冷漠的眼神，却说不出半个字，那他在梦里也念的三个字吐不出口，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说的出口呢。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只是不会再像过去一样行动了，而这八年，白兰也变了，长的比这个实际上还只有16岁的人大了。

　　xanxus很心烦，他不是九代的儿子，他发动了叛乱，他被囚禁了八年，睁眼看到斯垮罗的样子让他难以置信，随之是无比的屈辱感，他不想输。
　　至于那个斯垮罗，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说的不认识的人，他完全没兴趣。除了刚开始对那个名字有些敏感外，他完全麻木了，最后不得不把那个啰嗦的斯垮罗扔了出去。

　　更心烦的是，气氛变了，在这个只有自己的房间里，不论是斯垮罗贝尔还是任何一只巴利安进入都不会改变的房间里，当xanxus一眼看到进来的人时，房间的气氛就变了。
　　与其说是气氛、气场，不如说是心境，只是xanxus体会不到什么叫心境。
　　白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又把手伸到了xanxus面前。身体机械地想握住那只手，甚至想把那个人的全部刻进灵魂，让xanxus觉得可笑。

　　条件反射般的升至空中的手，却有了意识地打掉了眼前伸出的手。明明不握就可以了，却因为自己莫名升起的受而顺势打掉；明明不握就可以了，却因为看着甚烦而要打掉。
　　打掉了什么，心更痛。
　　“啪……”的一声很响，与当年握住手后，两人的笑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