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棋魂]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碎心红

237、第三十六局棋（下中上）合一篇

　　虽然受到扳老师和大老师的许多照顾，但是像这样作为对手互坐两边还是第一次。两个小伙子内心忐忑，坐的纹丝不动；两位老师却胸有成竹，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同时进入了战时状态。
　　班衡。
　　朱大勇。
　　请指教。

　　即将要与高手对战的兴奋感让时初段都在战栗，俞三段的表情更是严肃到了郑重的地步。虽然这两位师长没有像方绪/白川那样夸夸其谈，但是两小只感觉到了确实是成倍的压力。为了双人赛已经在努力培养默契的两小只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向两位老师鞠躬致谢。

　　少年组执黑，中年组执白。在棋局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能预测到棋局的走向和结局。

　　除了落子声和呼吸的声音，棋局是静默的。中年组老辣稳固，少年人锐意进取，能够交流的只有彼此的眼神。落下这一子的时候微小的得意，和队友心思一致的暗自的欢喜。中年组是心领神会暗带笑意，少年组就是我拱一拱你，然后连连点头表示OK。下到精彩处，中年组挑个眉毛，少年组互相送个微笑。中年组觉得胜券在握，得意隐在眉梢眼角；少年组觉得发挥超常，看彼此都忍不住满脸带笑。

　　御用宠物小猪嘴儿咯咯咯咯的喝着自己的清水嚼着自己的米粒儿，金乌西走，阳光斜射。中年组是志得意满；少年组嘛，时初段脸上冒汗，折扇使劲摇，俞三段的眉头也显而易见的皱了起来，陷入了长考。

　　老师们面面相觑，只要微笑等待就好，时初段心急如焚，唉声叹气。俞三段犹豫再三，才最终落子，可惜被班老师轻松化解，压力便到了时光身上。俞三段忧心忡忡的看看时光，再看看扳老师，没想到看起来笑的和善的这位前辈，棋路竟也如此高超。

　　大老师不动声色的化解了时光的补救，俞三段只能是负隅顽抗了。可是班老师瓦解了他的挣扎。时初段摇着扇子，委屈的嘴都要挂上油瓶。一子落下，对面的老师们都要忍不住扑到嘴边的笑意了。两小只越挣扎，他们就笑的越得意。到了最后，他们已经可以美滋滋的笑出声音来了。没办法，纵然是天之骄子，万中选一，现在毕竟还稚嫩着呢不是吗？

　　无力回天了。时初段收起了扇子，即使心中十分不甘，但是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补救了。俞三段也看出来了，他清澈的瞳仁一动不动的盯着时光，想要传达的意思非常明显。时光同学看着无奈的俞亮同学，心知他们无路可走了。认输吧，时初段甩头努嘴示意，还能怎么办呢？

　　两小只不约而同的从鼻子里呼出气来，这种手感棋感配合的也算默契的对局却输了，实在是很大的打击。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必须要有失败者的态度。于是他们屏气凝神，主将出马，说我们输了，副将行礼，痛痛快快鞠躬。

　　两位老师笑的无比畅快，孩子们败不馁，不急不躁，这种心态最好，这才是要去参加国际大赛应有的姿态。心态，和棋力同样重要。再说棋，这棋下的也可圈可点的呀！

　　你们其实下的挺好的！

　　大老师的脸上放着红光，孩子们下得好，他们下的更好呀！
　　那一招春江花月满堂红，有点意思啊！

　　大老师用拳头拍扳老师的力道，可比时光同学小拳拳锤俞亮胸口的力度大多了。被搭档吹捧的扳老师投桃报李，笑语回敬。
　　你，铁拐李下天梯都出来了，我还敢拖你后腿？

　　哟哟哟，这是生嫌自己表扬的不到位啊！大老师笑骂，你看，德性！

　　时初段和俞三段两脸懵的看着两位老师互相调侃，连见多识广的俞三段都不知道这两位在说啥，更别说也不过是刚刚从围棋小白进化到围棋大白的时初段了。

　　老师们，这些术语可没教过我！
　　是过于高深我不配吗？时光同学不由得有些自我怀疑了。

　　老实敦厚的扳老师笑而不语，耐心出面解释的居然是大老师。
　　这是我合扳老师我们自己命名的棋形和下法，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得懂。

　　时小猪包的遗憾就差写在脸上了，听名字又是满堂红又是铁拐李的，还以为是老师们压箱底的大绝招呢！没想到，绝招是绝招，内功心法是加密的呀！

　　你们多加练习，将来啊，也有自己的路数。

　　这是一个钻研的方向，时初段点头受教。他和俞亮的目标，不就是希望能把对方的棋当成自己的棋来下吗？

　　扳老师在大老师后边做补充，分析为什么少年组的两小只失利。
　　如果论个人实力来讲，我们已经不是你们的对手了。

　　哎呀，被表扬了。时小猪包羞涩搓着大腿叹气，他的两位老师实在是太爱他了才会这么安慰他。俞少门主要冷静得多，毕竟作为北斗杯的主将，他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和冷静。

　　可是刚刚和两位老师下棋的时候，真的很强。

　　那是因为我跟大老师一块儿教了十多年的棋，还有呢，我们也经常跟别人一块下双人赛。

　　听起来还是时间和经验的累积啊，其实我们两小只现在的时间不是那么宽裕的。我们现在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了，可是默契的程度还是亟待提高的。

　　这个双人赛和这个单人赛不同。一个人下，你可以信马由缰，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但是两个人下，那出错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大老师语重心长，两小只若有所悟。双人赛选手之间的配合也许才是制胜的关键，毕竟是靠这个来决定到底1+1是大于2还是1+1是小于2。他和俞亮就是被小于的那一批吧！

　　你不能因为自己下了一步坏棋，你就懊恼自责；你也不能因为你的搭档下了一步臭棋，你就心生埋怨，对吧？

　　扳老师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你说归我能不能我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啊，切，你想内涵什么？

　　大老师乖乖的把手收回去，假装自己确实是在对学生谆谆教导。
　　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要互相的信任，互相的包容。

　　这无疑和两小只得出来的结论一致。两小只的眼神一碰，互相心里都认同大老师的话，方绪九段和白川老师全都精准的踩在了大老师说的雷点上，也不怪他们最后输给两小只。

　　我跟扳老师，我们俩打打闹闹这么多年，表面上看起来谁都不待见谁。但是实质上，我们，非常，在乎，对方。

　　为了让两小只充分地理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大老师毫不藏私的阐述了自己和班老师之间的感情。奈何话一出口，自己先觉得牙酸。定睛一看自己老友，果然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嫌弃？不用扳老师吐槽，大老师自己就把自己吐槽了一个通透。
　　说的有点太肉麻了是吧？

　　扳老师哈哈哈的笑，作为含蓄的中国人，尤其是他们这个年级的中年男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把友情啊亲情啊这些挂在嘴上。今天能听朱大勇说这么一遭，不枉费他十几年受这个大猪嘴的荼毒挤兑啊！

　　看扳老师和大老师发自内心的笑，时初段表示有点，好吧，是很羡慕。他不由得跟着两位老师微笑起来，然后他不自觉的看向旁边的俞亮。果然俞三段也笑的灿烂，恰到好处的看了过来。

　　总之一句话，我们哥俩儿下的呀，这叫，有感情的围棋。

　　这种说法未免太过玄妙，时光很难理解。有感情的围棋，像扳猪二位老师一样十几年的同事爱，还是像方绪白川一样同吃同睡的兄弟情？总觉得，用这种感觉来定义自己和俞亮之间的孽缘有点不够，但是差的是哪一点儿呢，时光同学又说不上来。他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主将，就见俞亮同学好似很有感触的点头。难道是俞亮比我的理解力要高？

　　回去好好想想。这也不是听两句劝马上就能明白的。

　　是得好好想想。想不出来我还可以问嘛！两小只垂头思索的功夫，时初段忽然问了俞三段，哎，那咱俩也打打闹闹不少年了吧？他抬起手臂，压在了俞三段的肩膀上，婴儿肥的小圆脸靠近俞亮，近到能数清楚俞亮的睫毛。

　　这么问是想是想让我说点啥？俞三段假做思考的抬眼仔细想想，问时初段你也挺在乎我的吧？

　　切，小气！时初段嫌弃的搡俞亮一把，明明是你比较在乎我。
　　行行行行！
　　在乎你在乎你，最在乎你了行吧！

　　两个人闹成一团，扳老师和大老师看他们这样，就觉得更加放心了。

　　我相信，你们呢，也能下出像我们一样，有感情的围棋。

　　扳老师说的两小只心生向往，大老师却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们能教你们的。已经很有限了。你们要去找，更高的棋手。

　　两小只四目相对，的确，他们能从大老师和扳老师身上学到的，并不是棋力，更多的是他们两个磨合的方向和相处之道。这得靠他，们领悟了。他们由衷的感谢老师们的指教。

　　行，滚蛋吧！
　　大老师下了逐客令。

　　这一局棋不光是两小只受益匪浅，中年组的两人也是感慨颇多。大老师看着这两个孩子青出于蓝，尤其是时光，还是他和班衡教出来的，他老骄傲了！老欣慰了！老高兴了！

　　骄傲，欣慰，高兴。扳老师笑的跟朵菊花似的，然后顺势把大猪嘴给绑上了。
　　那就多干一年！

　　大老师当即那脸就拉下来了，他现在不喝酒，喝果汁。捧着一简陋纸杯果汁，他就把扳老师给拒绝了。
　　干不了！你编的剧本啊，我演不了了！我还没结婚呢，哦，又是儿子，又是闺女的！一会儿又进监狱一会又出车祸了！你怎么不想我点好呀你怎么！

　　大老师毫不留情的揭露怼的扳老师哑口无声，关于大老师酗酒车祸儿子去世女儿少管所的事迹一届一届在弈江湖流传，并且衍生出各种版本，罪魁祸首恰好就是看起来童叟无欺的扳老师。直到现在，扳老师仍在试图强词夺理。
　　我给你想了一个多好的人物设定呀！一个中年男人，在家庭中遭受重大打击，然后靠喝酒来抵抗痛苦。再把自己对子女的爱转移到自己热爱的围棋事业上，多励志！

　　这人设简直完美啊，扳老师手背一拍，双手一摊，他这故事编的天衣无缝啊！
　　你知道有多少学员被这个感动的落泪！

　　哦呵呵呵！
　　大老师被扳老师给逗笑了，这也就是班衡进入了围棋事业，这要换一个事业分分钟是个狗仔标兵八卦王者啊！
　　我喝酒那是因为我好这口儿！和痛苦有半毛钱关系吗？嗯？你这么一瞎编，别人都不敢给我介绍对象了！

　　唔！
　　扳老师嫌弃的拒绝这个指控。
　　我不给你编也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啊！

　　不管怎么说，围棋棋坛盛产光棍汉这个事情是真的。围棋是一个不大的圈子，阴衰阳盛，严重失调，有几个能像沈一朗和洪河似的，未成年呢先陷入爱情了？正经八百有老婆孩子的不就是只有俞晓暘老师和林厉老师了吗？如大老师，方绪，俞亮之流，有了一生之敌如班衡，方绪，时光等人，平凡的感情可能就不适合他们了，吧？这不大老师就被扳老师坑了吗？

　　你……
　　大老师刚计较了一个字，就被扳老师笑的谄媚的哄了回来。

　　呵呵呵呵，我下回给你改一个好点的设定，你别不干了！

　　大老师确实不是在拿乔，他是确实有点退意。
　　去年就不想干了。也就冲着这帮兔崽子对我的爱戴，勉强留了一年。

　　扳老师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清醒啊，大勇！
　　对你？

　　嗯！

　　还爱戴？
　　扳老师觉得大猪嘴你没喝酒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扳老师眼里的嫌弃被大猪嘴老师理解错了含义，作为弈江湖最受爱戴的老师，他当然要对自己的好搭档表示一下同事爱。

　　我说这个你别高兴！你姓班，对吧？

　　扳老师认真的点头，想要听听到底大老师是怎么得出这个惊悚的结论的。

　　学生们就你扳老师。

　　嗯！

　　我姓什么？姓朱。学生们叫我，大~老师！
　　大老师把那个大字喊得铿锵有力，无比自豪。于是扳老师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大老师兀自感觉良好，洋洋得意。

　　什么是大老师？对不对！

　　扳老师笑的快要喘不上气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搭档是在搞笑了。
　　你真不知道这名字的来历吗？

　　大老师的自信就是这么爆棚，不是扳老师暗示个一句两句就能回过味的。

　　大老师，随便拿掉哪个字都可以，啧，老师，大师，大老！

　　这是何等的傻白甜啊？人到中年了，自己不但要为学生操心，连老师也要一并操心吗？扳老师简直要惆怅了。
　　我提醒你一下啊，有一道著名的死活题……

　　大老师无辜的眨眨眼睛，眨眨眼睛，眨眨眼睛！

　　扳老师哈哈的笑出了声，就见自家搭档的脸由晴转阴，黑如锅底。这帮兔崽子们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恼羞成怒的大老师好险来一个大变活人，但是依旧倍感屈辱。

　　走了！

　　你干嘛？哎呀行了行了，外面没人了！
　　扳老师赶紧拉住了自己搭档，生怕他跑了。

　　撒手撒手撒手！
　　大老师这里子面子全掉光了，这可太尴尬了。

　　好了好了！
　　扳老师拉着大老师不放，无比崇敬的给大老师垫台阶。
　　你在孩子们心中就是大老师，大老，大师，快坐！

　　被哄回来的大老师磨牙，磨着磨着，自己就跟自己妥协了。
　　要不，再留一年？

　　听到这话的扳老师心头一热，无言点头。留下好，留下最好。

　　你别再给我编了啊？这回，我要做回自己！
　　大老师看着天，对自己的教学生涯，依然满是憧憬。他是热爱这份工作的，一如他爱围棋，他爱孩子们。

　　你人都留下了，怎么编排都一样。
　　好，听大师的！

　　扳老师拿着纸杯敬上，大老师傲娇的拿起纸杯，果汁代酒，未来依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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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方绪/白川：反面教材时请勿随意cue，捧一踩一大可不必啊小亮/时光！
小剧场：
时光：如果不是同事爱，如果不是兄弟情，那要如何定义我和俞亮的感情呢？
俞亮：时光，我给你讲一个古早笑话吧！清明河图，锄禾当午，城春木深，俞亮时光。
时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