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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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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白月一走就是三天,老妈也在他耳边骂了三天,骂他出去不关门窗,连鸟笼子的门都开着,害得她亲爱的狗儿子,鸟宝贝儿都跑了。冯羽不能解释,只好把所有责备全盘吃。自己心里又牵挂着不知在何处的狐仙,加上自从听了那白妈的话,总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每天都过的神情恍惚,可每每听到窗外鸟雀扑翅的声音都会紧张起来张望许久。
第四天夜里,躺在床上望天花板,天气已经转热,他又想起过去区白月为保护自己曾做的一切,更加的辗转难眠,索性爬起身,打开窗子透透气。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丝风也没有,冯羽靠坐在窗台上,脑海中又浮现起区白月经常以这个姿势坐着看风景的身影,把窗台上那个妖狐的抱枕搂在怀中,却又闻到上面狐狸独有的菊花香气,就这样尽自想着,思绪烦乱却都是与那狐狸有关的事情。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才分别了三天而已,却像是过了三百年,冯羽闷想着,也对,不管是以狐狸的形态,还是人的样貌,从十岁到今天的这十年里,自己从来没有离开区白月三天这么久过,等它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待它。可转而又想到那天它与那乌鸦大叔“比翼双飞”而去的情形,胸中却是莫名地窒闷,虽然知道它那是去疗伤,只是……狠狠地把枕头勒在怀里,一张嘴噘在枕上,想着如果那狐狸精回来,自己一定要装的若无其事才好,如果一激动,肯定又要被它乘机嘲笑……
他这边一张表情丰富的脸又在那里自顾自一会儿嗔,一会儿笑的样子,却被不远处樟树上的一对金眸看在眼里,它此时若不是狐狸的样子,定然要嗤笑出声来。
“我说小月月,你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发花痴啊?”鸟儿栖在它肩上“你不马上回去是对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去,你才是‘花痴’正宗”翻它一个白眼,冯羽是花痴,是傻瓜,可是这都是它区白月才有权利骂的,别人要是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言辞,它区白月断然不会放过。
帝青很无奈,因为自己是从伏羲那里接过了一届“花神”的担子,现在被说成是“花痴正宗”也没有办法:“小月月,你总是帮着他,大叔粉伤心的……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啊?”
区白月又何尝不想立刻回去,但是想到一旦回去了,那冯羽的危险就又开始了,就还是有几分犹豫,而且它心中还有一件极害怕的事情,不敢就这么堂皇地面对他。它还在踌躇的时候只见坐在窗前的冯羽突然跳下来,冲着自己的方向“啊!”地大叫了一声,差点吓得掉下树去的狐狸一想不对,这个四眼戴着眼镜都看不出多远,现在不戴眼镜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躲在树上的自己,于是定睛一看只见那小子只是对着自己的方向清嗓而已……
看他深呼吸三次,气蕴丹田,两手撑住窗台:“区白月!快给我滚回来!不然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冯羽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在老妈的骂声中,冯羽觉察到院外那棵樟树上似乎咕噜噜滚下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了吧,这么灵验……
“冯羽,你,你,你想怎么样……”丛树上跌下来化回人形的区白月觉得自己是爬着来到窗前的。
冯羽看着那黑影连滚带爬一般跌倒自己窗外:“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区白月想,难道三天不见,这小子的脑子里就浸水了不成“冯羽?”把手在他眼前晃晃,难道真的傻了?
冯羽没有戴眼镜,看不太清那人长相,不过眼前人分明是一头如墨的漆黑短发,身上也不是菊花,而是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可这人的声音又确确实实是狐狸:“区……白月?”
“臭小子……你傻啦?”大鸟也扑着翅飞下来。
冯羽转身,走到床边,戴上柜子上的眼睛,再转身,没错,虽然头发变了,味道变了,可那双金色的眸子和眸子里的东西没有变:“你……回来啦……”原本默练了不知多少遍的台词,居然一句也没想起来。
“嗯……回来了……”男人笑着,身后夜空中的乌云散了,跑出一弯皎洁的白月,恰似那人此刻脸上的笑颜……
“冯羽你是不是真的发神经啦!”
“没什么,天太热睡不着,我冲个凉!”
浴室里的冲水声掩盖了老妈后面的责问,过不了多久淋浴房里响起一声声惨叫和断断续续的求饶,隔着蒙蒙的水汽,只能模糊地看到里面赤条条的两个人。
“冯……冯羽……求求你……不要……啊!”
“浑蛋,我让你在外面疯!”
“不要啊……好痛啊……”
“要我停手,要我停手你不快点回来!”
“啊……啊……”
冯羽继续手不留情,死命揉搓,手下的那个人早已连连惨呼,不能自己。冯羽拿起摆在地上的瓶子打开了就往手上倒,下面的区白月一惊:“不要啊……这都第四次了……求求你,不要了……”
大叔在外面连连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残忍……”
冯羽拧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泡沫:“想不到,这植物染料这么难洗……害得我用掉半瓶洗发精……”
区白月哀哀地抱着恢复银白色的脑袋:“你快把我头皮搓下来了你知不知道……”
“废话!哪有你这样怕洗头怕洗澡的(虽然似乎犬科动物都怕),明天我妈看到她心爱的小白变成黑黑白白的奶牛狗,被打得还不是我!”冯羽边说边翻找着是否有漏网的黑发“我说你因为粘了血污剪短了我还理解,干吗要染发!原本的颜色不是很好看吗?”
“你以为我想啊!”区白月狠狠地说“还不是那死乌鸦,种那一院子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趁我卧床的时候,说什么一洗就可以洗掉的……”
“死鸟!”两人异口同声骂了一句。
“哈……秋!”青鸟打了个喷嚏“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