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1971》路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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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4
　　慧善突然爆笑，笑的大家都想骂她，在这个当儿，正当全家人陷入茫然无措的当儿，她竟然不合适宜的傻笑，多多妈毫不意外的喉她，“又傻笑！多大了还不长点心眼，就会傻笑。”
　　慧善仍是笑的止不住，捂住肚子，“妈！我大姐居然叫小林，毛孩就毛孩嘛，叫小林，妈你知道么，这是让你叫呢！”
　　多多妈眼珠子嗖嗖地射向慧善，愤怒地，“还傻笑！这有什么可笑的，他姓林，我叫他小林，有啥可笑的，快别笑了，都啥时候了，还只会傻笑！你要在郑建伟家这么笑，郑大妈不说你没家教才怪！”
　　慧善指着大姐，强忍着笑，“妈，小林倒是没什么，我主要是笑大姐，她居然让你叫他小林！这里面有涵义呢，毛孩当了厂长啦，你再叫他毛孩不好听，所以才让你叫他小林呢！”
　　原来如此！
　　多多歪着脑袋望着二姐，谁说她脑子笨啦？
　　多多妈被孩子们在正事面前总跑题的毛病气的不轻，面上乌云密布，暴雨将即，“智善你也是，我哪里能叫惯他小林，毛孩也没什么难听的，他不是说一回院里来听见人们叫他毛孩很亲切么。”
　　智善着急了，“妈！他现在都成孩子爸了，毛孩是小名，听着有损形象，你又叫不惯他的大名。”
　　多多妈对智善还是忍着，毕竟好长时间才回来一趟，“我改不了口，你就将就着听吧，还有，你，智善你嫁给他怎么变了个人，凡事都没自己的主见了，什么事都听他的，这点可不好！”
　　妈的话可说到多多心坎里去了，就是，大姐真立不起竿来，人嫁给他就罢了，连思维也嫁给他了，纯粹成了林毛孩的附属品！
　　“我哪里是听他的了？他不也是咱家的人么，多一人多一份主意，这也是回了大院给他面子。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我说了算，我根本不听他的！”
　　慧善、多多鼻子一哼，得了吧，就甭自己糊弄自己了！
　　一直沉默的为善听不进一句大家的闲扯，腾的站起来，撂下一句，“我刷牙去！”
　　她这一提醒，多多、慧善也跳起来，“刷牙去！”
　　留下多多妈与智善两两相望。
　　慧善三八两下刷完，为善摇头，嘴里含着泡沫，“二姐，你这太快了，至少要三分钟，才能将牙刷干净。”
　　慧善涮着牙缸，“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我刷不刷干净，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也是看着老妈发愁没办法才躲进来，你还以为我真的是刷牙来了！”
　　多多学着三姐的样，有条不紊的刷着，瞧了二姐一眼，“二姐，你这人还挺有眼光的，一语道破天机，大姐那人也真是，一点骨气都没，那个林毛孩夸夸其谈的，我看着就烦，可大姐还时时带着他，主意也要她拿，你说她是不是活的太没自我了！她以前就这样？”
　　生下多多没多久，大姐就走了，她对智善没什么概念，可也听过大姐的一点耳闻，说大姐长的漂亮，聪明，最像父亲，可有一点就是懒。
　　还有一点馋。
　　那时家里穷，总吃粗粮，大姐掀开锅盖，一看到是窝头，就说不吃，宁肯饿着也不吃。
　　若是吃饺子，她一人能吃三十个。
　　不像二姐，不管是窝头还是饺子，都要吃撑了才罢。
　　大姐聪明，多多一生下来，爷爷瞧着是丫头，非嚷着给人，那时为善哭着喊着要留下，大姐撺掇着慧善做为善工作，爷爷不会给钱，谁将来洗尿布，那时的大姐高瞻远瞩很有老大持家风范嘛。
　　可眼前的大姐与传说中不一样啊，颠覆了多多对她的认知！
　　“喂！还没刷完啊，老妈叫出来开会！”智善倚着门框过来叫人，“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快点吧，为善，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妈都快为你的事愁死了，你还不出来，慧善！你刷刷完了假迷三道的不出来，多多你也快点。”
　　多多委屈的说，“大姐，三姐的事，我是小的，不便插嘴吧，要不我去刷锅吧？厨房里还有一大堆活呢。”
　　慧善点头，“去吧，别一会都不干，又是我的事。”
　　智善扯住多多的臂腕，“妈叫都过去，你听妈的还是听她的？你这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再不济我也是老大，听我的也不能听她的。”
　　慧善撇嘴，哟哟哟的怪叫，“你是老大，你有个老大的样吗？爸爸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儿？切。”
　　智善被噎住了，总拿这个说事，有意思么。看在她有口无心的份上不计较了，妈妈现在为为善的事焦心就甭添乱了。
　　多多妈刚刚与智善商量了一会，俩人最终达成共识。
　　智善答应妈妈，与她站在一个阵营里不同意为善找文松。
　　多多妈欣慰，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当为善听到妈妈决绝的命令后，绝望的跳脚，“妈你怎么这样？你不是挺喜欢文松吗？”
　　“我刚才问你大姐，她也说不行，智善你说说。”多多妈倚仗长女来说服为善。
　　“为善，听了你和文松的是，说实话真的觉得意外，你咱们疗区大院的骄傲，更是咱路家的骄傲，妈妈没儿子，可她一点也不遗憾，因为你，你比儿子都强，现在你非要找文松，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下嫁，你的书白读了，没结婚前把爱情挂在嘴边，其实过日子你就明白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物质基础哪里的爱情。”
　　多多忍不住插嘴，“说不定文松将来能发财呢？”
　　“就他的木头能发财笑死我了。”慧善嘴吊的老高，打死她也不相信文松能成气候。
　　“你们都别说了，我决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不管什么配不配的，我和他合的来，在一起开心，我觉得幸福就行了，妈，你就别管了。”为善决心已下，“当初妈你不是听姥姥的话嫁给我爸，可你觉得跟着我爸幸福吗？”
　　多多妈气的嘴唇哆嗦，“你说的啥了？你是想气死我吗？供你上学读书供成白眼儿狼了？还拿我和你爸说事，你这孩子忤逆啊，我和你爸怎么不好了，过日子免不了磕磕绊绊，吵架也很正常，我告诉你，你要找文松……”多多妈嘴唇泛白，“那我就去找钱大妈跟她作伴去！”
　　多多吓的跑到阳台上，看了看自家楼房，二楼虽不高，跳下去也了不得，她跑回来劝为善，“三姐，这事再议吧，妈都气成这样了，你还真不怕她跳楼啊，我可怕了，钱大妈就死在我怀里，甭提多可怜了，她最后疼的都后悔了，大院的人谁不笑话小绿，为了一个拐子气死她妈。”
　　“多多，你别吓唬我，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文松不是拐子，在我眼里他是最完美的人。”
　　“妈，这事别说了，快中午了做饭吧。”慧善向智善挤眼。
　　“妈，大过年的，别伤心了，咱们一起做饭吧。”智善会意，毛孩从不让厂里的职工闲着，就怕无事生非。
　　饭后，慧善叫多多出去买对联。
　　小镇地摊上摆满了年货，慧善看也不看拉上多多直奔小巴车站，“去哪儿买啊？这就有。”多多纳罕。
　　“进城。”慧善拉着她上车。
　　“一副对联还进城，没必要吧？”眼皮犯困，多多打着瞌睡，二姐真讨厌，午觉也不让睡。
　　“睡睡就知道睡，没见妈妈气的连饭都没吃？妈妈那么伤心，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妈妈白生了你了，多余！”当初就该给人，把我累死累活带大一点也不懂事。
　　“咱们去城里妈妈就高兴了？”好像你多孝顺，你孝顺为什么不嫁给文松，你要是当年嫁给他，哪里还有今天这么多事，想来想去，罪魁祸首就是你！
　　“怎么蔫了，不说话了？”车里没几个人，多多到头就睡，慧善哪有睡意，睡不着就找多多聊天。
　　“既然多余不要说话就当我不存在，别叫我成么？”
　　“不行，一会你得帮我找人？我对省城不熟悉。”
　　“找谁？”
　　“文松。”
　　“……”不是吧？二姐疯了，找旧男友，为善的现男友，真是疯了，太疯狂了，我不能去，多尴尬啊，“我不去。下一站下车。”
　　“路多多，你敢！”慧善面目狰狞，眼冒凶光！
　　“你放开我啊。手劲这么大，疼啊。”手被慧善箍的紧紧的，被挟持的无法动弹，上了贼船了。
　　“你怕啥？我去找他，你在边上站着就行，熊样！”
　　你的那臭脾气非把文松吃了不可，来势汹汹，讨伐而来，文松哪能招架？
　　俩人在广场下车，慧善不认路，问，“多多，邮政大厦在哪？”
　　“火车站。”早下了一站，多多郁闷死了。
　　“在火车站那你不早说？”还得走好大一截路呢。
　　“你不早问，拽着就下车，也不说去哪？”
　　“我不是说了找文松。”
　　“文松在哪我又不知道！”就会发脾气！毛毛糙糙的，一点也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