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1971》路沐涵

71、071

　　071
　　为善的话音未落，全家人都瞪大眼睛，石化般静等她揭开谜底。
　　为善反而有些拘谨起来，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回去，“妈，我想先问问你，我回省城的大学当老师好不好？”
　　多多妈的脑子还在纠结三女婿是谁的问题上，一下懵了，大脑停顿了半刻，才回道，“人往高处走，虽说你不在的日子妈妈天天想你，可妈不能自私，为了自己毁了孩子的前程，你是咱家的骄傲，将来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你长本事了，还能罩着姐姐妹妹点。当老师没什么前途吧？我还是想着你能进机关最好是大机关。”
　　妈妈对她寄予厚望啊，恐怕她要让妈妈失望了，为善静了一秒，答道，“妈，学校已经派遣我回省城了，省城的理工大、农大都要我去当老师，我正犹豫去哪所大学呢。”
　　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多多妈伤心失望，忍着心中的怒火，快过年了，还是不要发脾气了，孩子刚回来，沉住气，“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法子，你是不是为了对象回来的？”
　　为善深吸一口气，说吧，早死早超生，“是，妈妈，我听多多说，二姐当年找的文松你很喜欢他，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多多妈不知为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斜睨了慧善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为善脸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二姐又不喜欢他，我再喜欢也做不了你二姐的主，别翻陈年旧帐了，你快说你找的对象是谁吧？”
　　为善又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吧，反正迟早都得说，妈妈不是明确表态她喜欢文松吗，口吻都带着无奈，说明她对文松还是念念不忘的，“妈，那我说了……”
　　慧善早不耐烦，气咻咻的嚷，“快说呀，兜圈子干嘛，还把我牵扯进去，都怪多多，大嘴巴说什么文松的事，他要好，多多你嫁给他！”
　　多多不假思索的还嘴，“我嫁就我嫁，我觉得文松将来结了婚肯定是顾家的好男人！”说完，多多冲着慧善吐舌头，“哟！”
　　慧善伸手要抽多多，多多跑开。
　　多多妈瞪了瞪慧善，又不满的扫了眼屋里乱跑的多多，“消停点，别闹腾了，听听为善找了个啥人？”
　　为善拉着妈妈坐到沙发上，“妈，那人就是文松。”
　　多多掐着臂腕，慧善拍打脑门，俩人面面相觑，确定不是做梦。
　　多多妈往前探了探身子，嗫嚅着问，“你说的是谁？”
　　“文松。”
　　“你再说一遍。”多多妈不愿相信，心在颤栗，声线抖动。
　　有股强大的气压逼近，为善第六感觉不秒，闭上眼睛，大声说，“我找的对象是文松，妈妈喜欢的那个文松！”
　　“不——”多多妈捂住耳朵，间或又去推搡为善，不停地排山倒海般的推搡，为善的小身板快散架了，“不是，孩子你肯定是骗妈妈的，不要开这种玩笑，妈妈不喜欢你们学你爸爸，动不动就撩逗妈妈，你说你是开玩笑的，你快说啊！”
　　为善快哭了，“妈，你咋啦，你不是喜欢他么，多多说你很喜欢他，我以为你会高兴呢，为啥你会生气？”
　　多多妈仰着脖子，手捂着胸口，缓了半天，“为善，妈不同意，你和他吹了吧。”
　　慧善见状跑过来，帮妈妈舒气，“为善，你真滑天下之大稽，开国际玩笑，你怎么能和文松搞到一块，快散伙吧，别说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读了那么多年书读成傻子了！”
　　多多又过来关心的看着母亲，思绪万千，不知该说什么，文松是挺好的，可是三姐要是找上他，就不好了，总觉得玫瑰配了狗尾巴草，太不合适了。
　　为善惶惶然，心疼妈妈，想安慰又无从下口，二姐的话实在堵心，“二姐，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说我和文松搞到一块，明明我们是找到一块，说搞那么难听。”
　　慧善呸了一口，“凑乎着听吧，你都把妈气成这样了，还想着你的感受，有啥难听的，搞对象搞对像，你不是和他搞对象来着，那不是你和他搞到一块了，我还以为你找了个什么显赫人物呢，原来是找了块木头，你就是想找木头，也找个金丝楠木、黄花梨，好歹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找来找去找回来了，找了块不值钱的白杨树，早知这样你还读那么多书有屁的用，浪费家里的钱！趁早散伙啊！”
　　为善懊丧不已，有反对声她能承受，八级地震山崩海啸始料不及，求救的看向多多，多多眼睛眨巴眨巴，轻轻摇头。
　　多多给妈妈倒了杯白开水，慧善服侍妈妈喝了，多多妈指着为善，“刚才的话就当你没说过，你和他不可能，长痛不如短痛，散伙吧！”
　　为善的眼泪就像黄河水泛滥成灾，“妈，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么，二姐没和他成了，你还气的不行，为什么我找了他你反而不愿意了？”
　　多多妈幽幽的叹着气，恨为善读书把脑子用坏了，一丁点的人情事故都不晓得，这样子的为善很危险，读书是为了过上更高级的生活，如果偏离了这个目的，那读书还有什么用！
　　“你二姐找文松，那就好比丫鬟嫁给了少爷，是高攀，而你找了他就好比小姐嫁给了长工，是下嫁，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翻不清！”
　　慧善听了急了，“妈！有你这么比喻的嘛，为啥我就成了丫鬟，为善就成了小姐！你这不是为了抬举为善而打压我啊，妈，你这么说话太不公平。”
　　为善帮腔，“妈你这样说话太功利，有人祝贺里根妈妈说她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他妈妈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同样很优秀，他正在地理种土豆，在母亲的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多多妈气的眼冒金星，指使多多，“去把你大姐叫来，咱们全家商量一下，看为善能不能找文松。”
　　多多耷拉着脑袋，心情郁郁。
　　当小的就是跑腿的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躲不过跑腿的命运，而且还是往毛晨江跑，只不过那会是去平房，如今换成楼房。
　　待她进了毛家，一家人围着饭桌，独不见大姐，毛孩热情招呼她坐，她哪里有心思，探头探脑的找大姐，毛孩冲着厨房喊出系着围裙正做饭的智善。
　　原来大姐的地位就是保姆啊，多多对毛孩的不满飙升。
　　“妈叫你回去一下，商量个事。”
　　“什么事啊？急了八慌的，等你姐吃了饭再回家吧。”一直坐着未开口的毛云凤离桌，仔细端详着多多，“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多多颔首微笑，简单问候。心理嘀咕哪里是等我姐吃了饭，分明是等我姐做完饭吧。
　　智善将围裙解下，“妈，我去去就来，粥已经熬好了，你们自己盛吧。”
　　“你还没吃呢。”毛云凤攥住智善，关心的拦着。
　　“我回娘家吃吧，我妈等我呢。”
　　“哎，什么事啊，多多，是不是城里房子的事？”毛云凤追问。
　　“可能是吧。我妈没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多多还是懂的。
　　“等等，我也过去，买房子是大事，我给你们出主意。”毛孩风卷残云扒完饭。
　　“我也去。”长长爱凑热闹，哪人多往哪走。
　　“不是买房子的事，女人之间的事。”多多才不想让毛孩掺合进来，他听到指不定怎么笑话呢。
　　“哎，走吧，我吃完了，长长你在家里做作业，别瞎跑。”
　　林田海不想让孙子总在女人堆里，他哄道，“爷爷一会带你去南湖滑旱冰。”
　　长长放弃了去姥姥家的念头，满心期待的问爷爷，“真的吗？”
　　“当然。”
　　毛孩跟着多多姐妹出来，他才不忌讳女人的事，他自诩是路家的长女婿，是路家的顶梁柱，凡事都得由他把关才成。
　　“大姐夫，你不用去，你去了我们不方便。”多多直不愣登的对毛孩说，希望他能有眼力见，适可而止。
　　“多多！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姐夫说话呢，他也是为咱家着想，他见多识广，能为咱家出谋划策。”智善不满的戗多多。
　　多多被戗的无言以对。
　　毛孩夸夸其谈，“多多，我在你家就好比航船的灯塔，就好一列火车的车头，有我给你们把方向，绝对不会走弯路。”
　　多多妈见了毛孩眉头皱的更紧，又不好说什么，那眼神问多多，多多耸肩，没办法，人家死皮赖脸的要来，这就是你的乘龙快婿，狗皮膏药黏着撕都撕不下来。
　　毛孩一进门，为善溜进卫生间。
　　家里的空气凝滞，妈妈眼圈红红的，智善还以为妈妈是为买房子的事发愁，忙安慰道，“妈妈，没事，家里钱不够，我姐给你们。”
　　毛孩粗声训斥智善，“说什么呢？”
　　多多妈轻声细语对毛孩说，“家里不会用你们的钱。”
　　毛孩笑起来，“妈，你多啥心呢，智善没脑子不会说话，妈你想买房子，我全力支持，钱我出，说什么借，多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