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47、extra.02

　　离开北欧之后，他们蜜月的第二站选在了高加索地区。
　　不同于北欧梦幻童话的风格，这里是真正的无人区，充满了原始野性的粗犷。远处高耸巍峨的山脉与天相接，万里无云的苍穹蔚蓝如海，孤鹰在宛如银镜的湖面低空掠过，恢胎旷荡，阒然无声，天地一片苍茫。

　　“乌云在我脚下俯顺地飘逸，透过乌云，我听见喧响的瀑布，峥嵘赤裸的层峦在云下耸立。”布鲁斯用俄语说，这里海拔太高，空气稀薄，呼吸比在平原地区费力很多，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克拉克，换回了母语，“普希金的诗，我只读到过，但没有亲眼见过。”
　　“看来我选了个正确的地方。”克拉克拉住了布鲁斯的手，“我带你去周围看看。”
　　“好。”

　　于是克拉克熟稔地将他打横抱起。
　　“……我自己能走。”
　　“谁说我们要用走的？”克拉克缓缓飞向空中，“你说的，‘乌云在我脚下’。”
　　布鲁斯无语地说：“今天没有云。”
　　“那我们可以直接看到瀑布。”
　　布鲁斯：“……”

　　克拉克是对的，在高空俯瞰延绵的山脉，更能感受到自然的壮阔与瑰丽，他们飞跃高山，穿过氤氲的雾海，好似与大地之灵温柔地相拥。微风拂过脸颊，像是天空留下的深情而又慈爱的一吻。
　　克拉克抱着布鲁斯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木屋旁，这里有个独立的草坪院落，断崖边围了一圈栅栏，中间放着实木餐桌，角落里还堆着干燥的柴火，四周群山环绕，山顶堆积着常年不化的积雪，如同世外桃源。
　　但这周围根本没有人可以上来的路，显然并非是当地人用来度假的居所。
　　布鲁斯疑惑地看向克拉克。

　　“我为你建造了这个。”克拉克说，“大概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布鲁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怎么……”
　　他震惊得几乎失语，这个木屋不算大，一些细节很粗糙却不简陋，反而充满了未经修饰的质朴美感。

　　“其实还没完工。”克拉克接着说，“本来是打算庆祝结婚纪念日的，但蜜月假期打乱了我的计划……看来我得想个别的惊喜作为礼物了，真是令人头疼。”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温和的爱意，诉说的每一个词里都饱含了深沉的情愫。
　　布鲁斯感慨地说：“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二好的礼物了，卡尔。”
　　克拉克问：“那最好的是什么？”
　　布鲁斯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慢慢的，克拉克回过了神，他的表情从疑惑变为了了然的惊喜。
　　“那是我的荣幸，布鲁斯。”
　　布鲁斯装傻道：“我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答案。”克拉克吻住了他。

　　“我前两天拿了一些水果放在……”克拉克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布鲁斯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水果好像没了。”
　　克拉克带着布鲁斯去了木屋后面，放水果的篮子被丢在了地上，还有吃剩下的果核残渣，以及无数凌乱巨大的爪印，一片狼藉。

　　“棕熊干的。”布鲁斯哭笑不得，“看来从冬眠里醒来，把它饿坏了。”
　　“我很庆幸我锁了门。”克拉克把篮子捡起来放在一旁，拉开大门的栓扣，“不然我们今天得去森林里打猎了。”
　　“得了吧，别用你的超能力欺负小动物。”
　　克拉克耸耸肩。

　　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基本的桌椅还有床，以及一些简单的炊具。
　　靠墙的地方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冷藏柜，克拉克从里面拿了一大块新鲜的牛肉，说：“一半用来烤，一半用来炖，怎么样？”
　　“一向由你决定。”

　　两人把炊具搬到了院子里，克拉克从屋后拉来一根水管，开始清洗食材。
　　布鲁斯问：“这里还有水？”
　　“是山上融化的雪水。”克拉克说，“我在上面建了一个蓄水池。”
　　布鲁斯惊叹了一声，说：“看来我拥有了一个全能型的丈夫。”
　　克拉克大言不惭道：“我以为你以前就发现了。”
　　布鲁斯白了他一眼。

　　布鲁斯虽然不擅长烹饪，但切肉还是没问题的，于是自告奋勇地来帮忙。而当克拉克把足有两英尺长的烤串签递给他的时候，他完全傻眼了。
　　“请问我们是要吃烤肉，而不是要去参加击剑比赛，对吧？”
　　“俄罗斯风格。”克拉克把签子摆在桌上，“这里的型号就是这么大。”
　　钢制的签子直径有小拇指那么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布鲁斯说：“可以理解，这里是高原，他们需要吃更多的食物补充热量……我们两个的话，一人一串就够了？”
　　克拉克点头说：“好。”

　　布鲁斯切着肉，克拉克则把劈好的柴火搬了一些出来扔进了炉灶里，正当布鲁斯以为他要去拿打火机的时候，就看到克拉克射出了热视线。
　　柴火瞬间被点燃了。
　　布鲁斯：“……”

　　“怎么了？”克拉克问。
　　布鲁斯无语地说：“……我第一次知道热视线还能这么用。”
　　好吧，他忽然想起在北极的时候，克拉克还用它来热毛巾，现在点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热视线很方便。”克拉克摸了摸下巴，“要不然你以为我的胡子是怎么刮的？”
　　布鲁斯：“……？”
　　他一直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谢谢万能的热视线。

　　另一半的牛肉也被切成了小块，克拉克先用黄油煎了一会儿，才下锅煮。
　　“高加索的传统做法，这样更香一些。”克拉克说。
　　这里的海拔太高，即使水开了，温度也不是太高，低温慢煮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肉质的鲜美，但缺点是烹饪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克拉克还炸了一些小洋葱和番茄，一起扔进了锅里慢慢炖。
　　他调好了腌肉的酱料，跟布鲁斯一起用刷子一层一层地刷在了烤串上，动作极其耐心。

　　“想吃土豆吗？”克拉克问，“我们可以烤一些。”
　　布鲁斯问：“你确定我们两个能吃完吗？”
　　克拉克无所谓道：“不着急，慢慢吃，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布鲁斯妥协了：“好吧。”

　　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起烤肉，克拉克用刀切了表面的一小块给布鲁斯：“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于克拉克日益精进的厨艺，布鲁斯当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他擦了擦手，回忆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远离都市的生活了，上一次还是大概十年前，我去加拿大打猎。”
　　在农场长大的克拉克种过田，后来游历到阿拉斯加跟过渔船，唯独没正经打过猎，便好奇地问：“猎什么？”

　　“熊。”布鲁斯答道，“控制生态平衡，减少熊的数量，让驯鹿更好地繁衍，他们政府每年都会要求职业猎人杀熊。温斯顿的CEO那时候在跟我谈一笔生意，就邀请我去了。”
　　克拉克问：“惊险吗？”
　　布鲁斯反问道：“你觉得呢？”
　　克拉克笑了，猎一只熊对于蝙蝠侠来说恐怕是最为轻松的任务。

　　“其实没什么意思。”布鲁斯如实道，“我们基本上没出什么力。那个猎人养的几只猎犬很有经验，它们发现了熊的踪迹，将它困住，然后猎人开枪杀熊，我们只要跟在后面不添乱就行。其他人都觉得很刺激，毕竟原始森林，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我倒觉得不如现在跟你一起在这里烤肉有趣。”
　　克拉克说：“重点是跟我在一起。”

　　“卡尔，我们终有老去的那一天，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到那时，我就想跟你住在这样的地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这已经是布鲁斯最为炽热直接的表白，它跨过了漫长的岁月，直至生命的终结，那是圆满却又伤感的离别。
　　“不，不要提那个词，亲爱的。”克拉克吻住了他，“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两人吃完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后气温骤降，克拉克去帮布鲁斯取了件大衣。
　　“去林子里走走？”克拉克提议说。
　　布鲁斯问：“这附近有什么？”
　　“这里的东南方正对着第比利斯。”

　　那是格鲁吉亚的首府，在当地的语言中代表了“温泉”。
　　布鲁斯反应过来：“你是说这里有温泉？”
　　克拉克点点头：“一起去看看？”
　　布鲁斯没有理由拒绝。

　　在无人区的原始森林里徒步，尤其是在野兽苏醒的春季，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就连布鲁斯也不会轻易踏足这片人类禁地，但他身边站着的是克拉克，他的名字就代表了绝对的可靠与安全。
　　事实证明克拉克选的地方是一个绝佳的居住场所，他们只走了二十多分钟，布鲁斯就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道，再接着他便看到了氤氲的雾气从前方飘来。

　　“到了。”克拉克说，他松开拉住布鲁斯的手，朝那处温泉走去，回头说，“我先下去看看。”
　　这处温泉的水温应该不低，四周全是蒸腾的水汽。
　　克拉克下去后很快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布鲁斯等了一会儿，也没看见他出来，疑惑地走近了两步，但水雾太厚，他根本看不清温泉里的景象。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卡尔？”
　　没有回应。
　　他是在开玩笑吗？布鲁斯心想。
　　于是他又等了半分钟，再次叫了克拉克一声，然而这次还是没有动静。
　　“卡尔？”布鲁斯蹙眉，他凝神注视着氤氲的水面，说，“这不好笑，如果你没事的话，就给我出来。”

　　“卡尔，卡尔！”布鲁斯又喊了他几声，仍然没有收到回应，顿时紧张起来。
　　然而他刚脱下厚重的大衣和靴子，就被一股力量拽了下去。
　　布鲁斯当即一个肘击准备脱离对方的桎梏，可那人却十分轻松地化解了他的进攻，反倒钳住了他的胳膊，反手将他压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中间内容不让写。

　　布鲁斯确实是被克拉克抱着回去的。
　　明天就是蜜月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都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放纵一把，以至于结束时布鲁斯膝盖抖得几乎站不起来。
　　打湿的衣物已经不能再穿了，克拉克去了一趟孤独堡垒，拿来了新的给布鲁斯换上。
　　回到木屋后，他疲惫地躺下，才发现床上方的天花板是镂空的，盖着一块巨大的钢化玻璃，浩瀚的星河尽收眼底，流淌着无声的浪漫。

　　“好看吗？”克拉克躺在他身边，邀功似的问他。
　　布鲁斯点了点头。
　　“这是从湖边别墅得到的灵感，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的。”克拉克说。
　　“谢谢你，卡尔。”布鲁斯说。
　　他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像是害怕时间如手中的细沙般从指缝中悄然溜走。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克拉克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说，“睡吧，布鲁斯。”
　　“我不需要你这样，卡尔，比如穿越多元宇宙，那太冒险了。”
　　“一点也不，我和巴里完成得其实很轻松。”克拉克否认道，“我还没跟你说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吧？”

　　于是克拉克把他第二次杀掉毁灭日的事迹告诉了布鲁斯。
　　布鲁斯一言难尽地问：“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未婚夫？”
　　“是啊，怎么了？”
　　“……你真的应该去阿卡姆治治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