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38、chap.38

　　克拉克以为他们终于能休息一段时间了，起码不用整天严阵以待，毕竟比那条时间线强大得多的毁灭日都已经被他们联手解决。
　　但布鲁斯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组建联盟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比如各种章程拟定，还有和联合国接洽各类救援行动。

　　这些日常事务繁琐得让克拉克望而生畏，但更让他惊奇的是，布鲁斯居然能把每件事都处理得游刃有余。
　　比如说联盟运营的经费，布鲁斯争取到了来自联合国的拨款，并且数额不低。
　　克拉克就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
　　布鲁斯奇怪地问：“……难道所有的费用都由韦恩集团来出吗，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噢，抱歉，布鲁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

　　布鲁斯拍了拍超人的脸，说：“你当然不用考虑这些，你的任务是拯救世界，超人先生。这也不是蝙蝠侠的工作，他得保护哥谭，这是布鲁斯·韦恩需要去操心的事。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代理人，也是正义联盟的经纪人。”
　　“以及我的男朋友。”克拉克抱住了他，亲吻他的眉心，“所以我不希望他太辛苦。”
　　“但这就是生活，尤其我们还是超级英雄情况下。”布鲁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卡尔，我又收购了一家保险公司。”
　　克拉克“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用来赔付我们造成的破坏……你不会以为光靠卖玩具就能抵消这一笔支出了吧？”
　　克拉克只是笑，这方面他完全不懂，对金钱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回道：“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帮帮忙，做一些克拉克·肯特能完成的工作？”
　　“当然，你上次的那篇报道就写得不错。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每次在稿件里这么夸自己，不会脸红吗？”
　　“噢，布鲁斯，你要是知道人们是怎么形容超人的，就不会认为我写得夸张了。”克拉克注视着他，蔚蓝色的双眸像浩瀚的大海，充满了平静的温柔，“说起这个，你猜我前几天找新闻素材的时候刷到了什么？”
　　布鲁斯配合地问：“刷到什么了？”

　　克拉克说着话，跟他靠得越来越近，鼻尖几乎相抵，嘴唇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气氛愈发暧昧缱绻。
　　“超人在意大利餐厅门口抱着布鲁斯·韦恩飞行的照片，有人问他，他是不是爱上了他的代理人。你觉得超人应该承认吗，韦恩先生？”
　　布鲁斯正欲回答，就听到门口传来几声尴尬的咳嗽。
　　他回头一看，是阿尔弗雷德。
　　克拉克立刻松开了他。
　　布鲁斯：“……”

　　“希望没有打扰你们，韦恩老爷，还有肯特少爷。”老管家话是这么说，但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什么歉意，“您要的正义联盟章程文件初稿已经好了，是不是可以通知其他两位成员来议事厅开会？”
　　克拉克疑惑道：“开会？”
　　“我还没告诉你，明天或者后天，我打算召开正义联盟的第一次会议，讨论一下这份章程的可行性。”布鲁斯走到门口，接过打印好的文件，阿尔弗雷德送完东西后便掩上门离开了。
　　克拉克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帮忙联系戴安娜和亚瑟。”

　　“不过除了这个，会议上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定下来。”
　　布鲁斯把初稿递给克拉克，克拉克接过之后，立刻翻了一遍，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便看完了近百页的文件，然后又还了回去：“太详细了，我没什么意见，布鲁斯……另一件事是什么？”
　　布鲁斯：“……”
　　有时候布鲁斯是真的想揍他两拳。

　　“确定正义联盟的主席，团队的领袖。我们需要一个领头的人，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的。”
　　克拉克有些意外地问：“那个人不是你吗，布鲁斯？是你成立了联盟，而且大家都愿意听你的。”
　　他想起了解决毁灭日的那天，布鲁斯将他推到前面，让他跟军方汇报情况。那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布鲁斯想要退居身后的意思，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出来。

　　“这个联盟是因为你而成立的，卡尔，你才是我们这个团队走到一起的原因。”布鲁斯不假思索地说，他看着克拉克，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而沉稳，“也是我做这件事的全部动力。”
　　“可是……”
　　克拉克想说什么，却被布鲁斯打断了：“我可以给大家出谋划策，但你更适合当那个做决定的人，而不是蝙蝠侠。比起我来说，人们更喜欢超人，你的形象要更加正面，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能想象得出蝙蝠侠在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吗？我可做不到。而且，对于以后要加入的新成员而言，超人显然要比蝙蝠侠更有威慑力。所以只能是你，卡尔。”
　　他说得理由太过充分，以至于克拉克根本无法反驳他。

　　“我相信戴安娜和亚瑟也是这么认为的。”布鲁斯拉住了克拉克的手，“我也同样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还记得你跟佐德的争执吗？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个词，你有长远的目光，宽广的胸襟，还有始终不渝的善良，你会成为一个最好的领袖。”
　　布鲁斯从未如此夸赞过克拉克，他的情绪向来是含蓄而内敛的，少有直白的时候。一番话下来，说得克拉克耳朵都红了。
　　“我错了，布鲁斯，你比那些超人的粉丝更会夸人。”

　　——
　　无论是打败佐德，还是解决毁灭日，亦或是从无到有组建联盟，都没有难倒布鲁斯，但他却为一件事焦虑得寝食难安。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
　　那就是感恩节快到了。
　　他答应了克拉克，要去堪萨斯跟玛莎一起过节。

　　虽然克拉克跟他说，不用带什么东西，可他总不能空着手去。
　　他开始准备问阿尔弗雷德，但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况且老管家免不了又要数落他一番，他不想受这个气。
　　于是感恩节前夕，布鲁斯直接给阿尔弗雷德放了假，让他回了英国。

　　布鲁斯自己思考后的结果是，感恩节当天，他往后备箱里放了好几瓶浮夸的黑桃A，然后告诉克拉克，肯特家的房贷不用再还了。
　　克拉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帮我们家还清了贷款？”
　　“没有。”布鲁斯说，“我把那家银行买下来了。”
　　克拉克：“……？”
　　即使他是超人，但他还是感觉压力好大。

　　肯特家离大都会不算太远，即使中途有一点堵车，两人还是早早地到了。
　　玛莎听到了汽车引擎声，出来迎接他们。
　　这是布鲁斯第二次正式拜访她，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从朋友到男朋友的转变。
　　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玛莎的那一刻，他又紧张了起来。
　　尽管玛莎还是那么好说话。

　　玛莎热情地拥抱了他们。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布鲁斯！”
　　“我、我也是……”
　　布鲁斯的手足无措逗笑了克拉克，玛莎见状拍了一下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收到了来自蝙蝠侠的瞪视。
　　克拉克举手投降，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妈妈？”
　　“你可以去把柴劈了，克拉克。”
　　“好的。”克拉克从善如流。

　　玛莎和布鲁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去厨房忙碌了，布鲁斯见状跟了上去：“需要我帮忙吗？”
　　“有的，谢谢你，布鲁斯。”玛莎笑着说，“你来帮我把火鸡的油刷了吧，要刷得均匀一些，我去准备派。”
　　有了事做的布鲁斯明显放松了很多，玛莎看出来了，问：“这是你第一次做吧？”
　　“啊，是的，我几乎没有下过厨。”
　　“做饭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烹饪出美食会感觉很幸福，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试一试。”
　　“好的。”

　　两人在厨房一直聊着，跟玛莎说话很好地缓解了布鲁斯的紧张。玛莎跟他说了很多关于克拉克小时候的趣事，包括他找到一块破旧的红布围在肩上当披风的事。
　　“他是那么特别。”玛莎感慨地说，“我很高兴克拉克能够遇到你，布鲁斯。他第一次带你来的那天，跟我说，你能真正地理解他。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孤独下去，但他身边有了你。”

　　她说得布鲁斯有些惭愧。
　　那时他对于克拉克的感情完全是建立在死去的那个超人之上的，并非像克拉克自己想的那么纯粹。
　　好在他跟克拉克如今已经互表心意，他不会再辜负他的爱和信任。

　　用完晚餐后，克拉克提出要带布鲁斯出去走走。
　　冬日临近，堪萨斯的夜晚透着凉意，但克拉克牵着他的手，帮他驱赶了所有严寒。
　　头顶是浩瀚的星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夜晚的静谧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平和、安宁，仿佛一切的烦恼和浮躁都已然远去。
　　浮云朝露，山高水长。

　　“布鲁斯……”克拉克忽然停住了脚步。
　　布鲁斯以为又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救援，刚准备问，却见克拉克单膝跪了下来。
　　布鲁斯当场愣在那里，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克拉克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他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小盒子，举起来递给了布鲁斯。
　　上帝啊……布鲁斯已经完全傻了，他没想到这个求婚会来得这么突然。
　　难道我也要结婚了吗？他恍惚地想。

　　“原谅我，布鲁斯，我其实很想在很多人的见证下跟你求婚，但那样不行。所以我决定放在今天，我准备了很久……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现在全忘光了。你瞧，超级记忆也有失灵的时候。”克拉克替他打开了那个略显朴素的小盒子。
　　布鲁斯以为他会看到一枚钻戒，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荧荧的绿光——那是一枚氪石戒指。

　　打开盒子后，克拉克看上去明显虚弱了一些，他接着道：“我想过买钻戒的，可是我觉得钻石对我来说并不稀奇，我可以徒手捏，一百克拉都没问题。但是它不一样，我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最有诚意。”
　　那是超人唯一的弱点，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布鲁斯？”
　　布鲁斯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时空，认识了还没有成为超人的克拉克，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和他相爱，成立联盟……包括他最担心的毁灭日之战，克拉克也好好地活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走向了正轨。
　　他的心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打开了，他会以一个截然不同的心态来面对未来的生活。
　　他和克拉克在一起的生活。

　　他接过了盒子，拿出了那枚氪石戒指，温声道：“是的，我愿……”
　　“不，布鲁斯，别答应，不！！！”
　　布鲁斯话音未落，就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同时回头，一个穿着黑色超人制服的克拉克惊慌失措地从天而降，他伸手去抢布鲁斯手里的戒指，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将它拿了起来。
　　“不！！！”穿着黑色制服的克拉克企图抱住布鲁斯，但他的手臂却从后者的身体穿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个虚影。

　　布鲁斯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又看了看两个克拉克。
　　而后那枚氪石戒指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布鲁斯消失了。
　　就像他从未存在过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