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25、chap.25

　　超人吃软不吃硬。
　　布鲁斯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假如他们意见不和，那不管他说再多的理由都是无济于事的，克拉克固执的程度简直跟他不相上下，就像当初他说的只要喊一句“卡尔”，他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无论布鲁斯如何反对，这个执着的氪星人仍然独断专行。
　　不过只要布鲁斯稍微服一句软，克拉克就跟无力招架似的迅速败下阵来。
　　屡试不爽。

　　这一回也如布鲁斯所料，克拉克的态度立刻软化了，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显得十分纠结，甚至连耳尖都泛着微微的红色。
　　单纯的小镇男孩。布鲁斯心想。
　　他显然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克拉克内心便已经汹涌澎湃得仿佛经历了一场六级海啸。他也不会知道，克拉克到底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当众拥抱他的冲动。
　　布鲁斯眼中单纯的小镇男孩，早已经在他不经意的攻势下彻底沦陷了。
　　可能他并非是一厢情愿。超人是这样想的，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

　　“好吧……”克拉克最终松了口，“我们是一个团队，你说过的。”
　　布鲁斯“嗯哼”一声表示赞同。
　　“我知道你做事永远都比我考虑得要周全，布鲁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小心一些。”
　　布鲁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闻言点点头：“佐德要我去，无非是想牵制住你。放心吧，我知道该做什么。相信我，他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的。”
　　克拉克失笑。

　　“你们商量完了？”两人交谈的间隙，一旁的斯万维克终于插上了话。
　　“嗯，什么时候出发？”布鲁斯问。
　　斯万维克看了看表，说：“随时可以，佐德说我们准备好后，他马上派飞船来接。。”
　　布鲁斯转头对克拉克道：“你想什么时候去，卡尔？”
　　“现在就可以。”克拉克说，“不过用不着坐他们的飞船，我自己带布鲁斯上去。”
　　布鲁斯：“？”
　　斯万维克：“……”

　　“走吧，布鲁斯。”克拉克很自然地单手搂住他的肩。
　　“嗯。”布鲁斯双手插在兜里，应了一声。
　　他发现斯万维克的表情从刚开始就有些一言难尽，他猜出大概是为什么，故意问：“有什么想说的吗，将军？”
　　斯万维克无语地跟在他们后面，说：“……没什么，我只希望下次你们交流的时候能说英语。”
　　布鲁斯憋着笑，敷衍道：“下次一定。”

　　斯万维克将两人送到指挥中心外面的基地，一众军官和士兵目送着他们离开。
　　众目睽睽之下，布鲁斯忽然回过神，让克拉克就这么带他飞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
　　“嘿，卡尔……”
　　布鲁斯刚开口，却被克拉克打断了：“站稳了。”
　　“喂！”
　　布鲁斯根本来不及阻止，克拉克就像几个月前那样，轻车熟路地用红披风包住了他，轻轻松松地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布鲁斯：“……”
　　“抱紧我，布鲁斯。”克拉克说。

　　布鲁斯的脸几乎贴在了超人厚实的胸膛上，即使他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他也能想象出斯万维克那群人的表情。
　　布鲁斯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能不能换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姿势吗？”
　　克拉克不解道：“可我会飞得很快。”
　　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仿佛在反问他：这哪里不正常？
　　布鲁斯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是又找不到证据，一时间也无法确定。

　　再一次同超人飞行，布鲁斯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之前是新奇占了一大半，但这一次却多了并肩作战的踏实感。克拉克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他真的拥有了一个团队，今后他再也不会孤军奋战了。
　　他和克拉克互为彼此坚实的后盾，在必要的时刻会给对方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克拉克说得没错，他的飞行速度比以往都要快，似乎还没有半分钟，他就来到了佐德飞船的前方。
　　飞船停的位置不低，但在克拉克生物力场的影响下，布鲁斯并未感到有什么不适。
　　佐德亲自出来迎接了他们，而这也是布鲁斯第一次与这个氪星将军正面接触。

　　“我原本打算接你们上来的，卡尔·艾尔。”佐德假惺惺地说着客套话，“这么稀薄的空气，担心这位人类先生会受不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克拉克带着布鲁斯在舰体甲板上缓缓降落。
　　佐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圈布鲁斯，玩味的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
　　布鲁斯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了一阵，佐德才挪开了视线，对克拉克说：“跟我来。”

　　克拉克抬脚跟上，布鲁斯却用手肘碰了碰他。
　　克拉克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对方。
　　减少呼吸。布鲁斯用唇语告诉他。
　　他的这个提醒让后者心领神会——他曾经跟布鲁斯说过，他刚来地球的时候，因为不适应这里的空气，差点因为哮喘死掉。没想到布鲁斯记得那么清楚，还特地提醒他氪星飞船上的空气与地球上差异很大，用减少呼吸频率的方式来避免对肺部的刺激。
　　克拉克回忆起他打坏弗奥拉呼吸机的那一幕，默契地对布鲁斯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明白了。
　　事实上他有些庆幸，假如不是布鲁斯提醒他，很可能他自己都已经忘了这个细节。

　　在他们即将进入飞船的时候，一位氪星军官示意他们先等一下，克拉克和布鲁斯对视一眼。
　　在军官转身的时候，布鲁斯偷偷往克拉克手心里塞了一个圆柱形的小装置。
　　克拉克疑惑地看着他。
　　布鲁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是个微型氧气罐。

　　紧接着，克拉克看见布鲁斯从兜里摸出了一枚戒指戴在手上，不过他没发现上面有什么机关，但眼下也不太好问布鲁斯那是什么，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
　　氪星军官从旁边取了一下呼吸机套在了布鲁斯脖子上。
　　“我们飞船上的大气成分不适合人类，因此你需要戴上一个呼吸机。”
　　克拉克下意识深呼吸了一下。

　　进入主舰体后，两人便看见佐德站在大厅内等着，而那位氪星军官则准备带着布鲁斯去另外的地方。
　　克拉克伸手阻止道：“去哪儿？”
　　氪星军官看向佐德。
　　佐德说：“我有事需要单独跟你谈谈，卡尔·艾尔。”
　　“没关系，卡尔。”布鲁斯冲他点点头。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克拉克才收回了手，但在布鲁斯离开后，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
　　佐德说：“不用紧张，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这是以布鲁斯的听力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没一会儿氪星军官便压着他来到了一个密闭的舱室内，拽住他胳膊，像对待一个物件似的，粗暴地把他往地上一扔。
　　氪星人的力量实在太大，布鲁斯踉跄几下，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他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挑眉嘲讽道：“这就是你们氪星人的‘不会怎么样’？”
　　氪星军官白了他一眼，随即关上舱门。

　　布鲁斯在这个档口迅速观察了周围，这里与北极的那艘飞船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旁边的操作台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摸了摸随身带着的主钥匙，心想得找机会夺取飞船控制权。

　　氪星军官从旁边拿出了一个蜘蛛形状的仿生节肢机器人，布鲁斯推测这该不会是什么获取情报的仪器之类的，毕竟佐德想要宝典，就不会放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他屏住呼吸，在氪星军官即将要把机器人放在他后颈的瞬间，他打开了手上戒指的盖子，顿时绿莹莹的光四散开来。
　　氪星军官猛地后退了几步，瞳孔急剧收缩，他双膝颤抖着，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跪倒在地。

　　“氪……氪石……”军官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而后他竟然强压下不适，一把掐住了布鲁斯的脖子。
　　糟了！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了墙上，后脑狠狠地撞了上去，痛得他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
　　这枚氪石的纯度还不足以让氪星人丧失行动力。
　　因为这并非天然的氪石，而是布鲁斯自己合成的替代品。

　　从北极回到哥谭后，在筹建瞭望塔的同时，布鲁斯还在忙着处理氪石的事。
　　地球上并没有氪星的碎片，他去堪萨斯看过，载克拉克来地球的那艘小飞船，别说碎片，经历了长时间的宇宙飞行后，甚至连粉末都没有剩下半点。
　　好在他还记得与氪石有关的数据，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终于合成了一小块类似属性的石头，将它做成了戒指，以备不时之需。
　　但这块人造的氪石还是跟天然氪石有很大差距。

　　好在幸运的是，布鲁斯明显感觉到这个氪星人的力量被极大幅度的削弱了。
　　果不其然，他一用力便挣脱了对方的桎梏。
　　氪星人的超能力被压制住后，基本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可言。即使双方在蛮力上仍然不是一个量级，但这对于布鲁斯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位氪星军官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类在上了飞船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两人缠斗在一起，布鲁斯戴着戒指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地往他身上最薄弱的几处砸了下去。

　　布鲁斯赢得并不轻松，在搏斗的同时，他还必须要注意呼吸机不被破坏。
　　终于解决掉氪星军官后，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他左膝刚撞在了地上，整条腿都几近失去了知觉，但他不敢拖延，单脚蹦着来到了操作台边，将控制主钥匙插了进去。
　　布鲁斯喘着粗气，背靠着操作台，缓缓坐了下去，恢复体力。

　　“又见面了，布鲁斯。”
　　看到熟悉的立体投影，布鲁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乔将飞船的大气成分调整成了地球的模式。
　　“卡尔那边怎么样了，乔？”布鲁斯摘下了呼吸机问，他额角有些痒，伸手擦了擦，发现粘了一手的血。

　　乔沉默了大概一秒的时间，回复说：“不太好，他现在超能力所剩无几，被抓到了手术台上。”
　　“怎么会这样？”布鲁斯不解道。他明明提醒了克拉克，也给了他氧气罐，在佐德来之前还训练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是哪一点他没有考虑到？
　　“在弗奥拉回来后，佐德发现了黄太阳的作用，他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两人在打斗的过程中，卡尔吸入了一些氪星成分的空气。”
　　布鲁斯：“……”

　　这是他回到过去带来的后果吗？他们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可佐德也比原本时间线的强了很多。
　　兜兜转转，这半年多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缘木求鱼，徒劳无功的。布鲁斯自嘲地想。

　　“他的位置能让阳光照射到吗？”布鲁斯问。
　　“不能。”乔回道，“但大气成分改变后，他恢复了很多，暂时没有危险。”
　　布鲁斯起了身，回收了操作台上的主钥匙，雷厉风行地对乔说：“带我去找他，乔。”

　　与此同时，临时指挥中心内，一名少校正向斯万维克汇报：“长官，刚刚侦测到两个从外星飞船发射出来的不明飞行物。”
　　“拉近看看。”
　　“是，长官。就是这两个。”
　　“重新定位I4卫星再拉近距离看看。”
　　那是两个快速前进的飞船，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斯万维克当即判断出氪星人是趁超人不在地球上时发起了进攻。
　　这同样也是布鲁斯提醒过他的，令人费解的是，佐德的每一步动作几乎都被他预判了。
　　他当即拨通了电话：“指挥官，今日的口令是三叉戟，我们发现两艘外星飞船侵略性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