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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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万维克的动作很快，布鲁斯和克拉克刚吃完饭，就接到了他的消息。
　　与布鲁斯预计的一样，国防部约克拉克明天上午去单独谈一谈。
　　不过克拉克有些不情愿。
　　布鲁斯笑着问：“你在担心说漏嘴吗？”
　　“不。”克拉克想说，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但他忍住了，只道，“我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也不知布鲁斯是否相信了他的话，回道：“我可以送你过去，在车里等你。”
　　克拉克点头：“好。”

　　“明天上午的谈判大概率会谈崩，说不定他们会让你共享氪星科技。”布鲁斯说着，走到工作台前，输入了一串关键字，国防部主要官员的资料逐一出现在了屏幕上，“即使斯万维克站在我们这边，这些人不见得。”
　　“我知道。”虽然克拉克并不关心政治，但每天看新闻多多少少对局势也有所了解，那些政党之争，利益纠葛他见过不少。
　　布鲁斯说：“我还以为你觉得所有人类都是好人。”
　　“怎么可能？虽然我是氪星人，但我好歹在地球上长大。”

　　对啊，他在地球上长大。布鲁斯忽然感慨地想到，当克拉克帮助了人类那么长时间，人类反而来审判他后，他依旧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他不仅仅是在保护人类，更是在保护自己的家。
　　所以在他去世后，有媒体探讨说超人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一时争论不休，曾经反对超人存在的民众也一改常态，去他的纪念广场献花悼念。
　　可克拉克不会去考虑值不值得，这是他自然而然的选择，用是否值得去衡量他的行为，实在过于肤浅与狭隘了。

　　“布鲁斯？”
　　克拉克忽然喊了他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克拉克问。
　　“没什么。”布鲁斯掩饰地说道，“只是推测一下佐德可能采取的战略。”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很有道理。”克拉克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布鲁斯跟他说的那些，“就算佐德这些年来没有损失人手,但也仅仅只有那么几个氪星人，他应该不会盲目向我开战，最有可能是先找我合作。”

　　一边是地球，另一边则是自己的母星。布鲁斯沉吟一会儿，问：“卡尔，你不用管我怎么想。假设，我是说假设，佐德并没有进攻地球，你会跟他合作，把宝典交出去吗？”
　　克拉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不会。佐德最终的目的是重建氪星，所以他要拿到宝典，并且找到一个宜居星球。虽然宇宙那么大，但即使直到氪星毁灭，也没有找到另一个合适的地方，说明并没有那么多选择。地球对于他来说唾手可得，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所说的走向与布鲁斯所经历的大致相同，换而言之，克拉克将佐德的动机分析得极其透彻。他忽然想知道在大战发生之前，克拉克都经历了什么，便问：“所以你怎么想？”
　　克拉克有些犹豫，但在布鲁斯的注视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其实我不想跟佐德将军开战，布鲁斯，我这么说可能你会不太高兴，但我确实这么想。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让他离开地球，并且不再觊觎这里，尽管我知道这不太可能，不过我会试试的。”
　　他说完，认真观察着布鲁斯的表情，像是担心他生气。

　　然而布鲁斯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释然地说：“我能理解，卡尔。”
　　所以已经去世的那个克拉克，极有可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了结了佐德，形势逼迫着他不得不在氪星与地球之间做出抉择，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没有人知道。
　　世人只清楚超人打败了佐德将军，那场战斗造成了几千无辜民众的丧生，没有人愿意了解，在这背后是超人放弃了自己的母星。
　　那一役后，超人成了宇宙中仅存的氪星人。

　　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呢？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推测出的东西。布鲁斯再一次懊恼地想，假如自己当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剧发生了？
　　布鲁斯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我不是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相信你，卡尔，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克拉克松了口气，说：“谢谢你，布鲁斯。”

　　想到大战后一片狼藉的大都会，布鲁斯提醒他说：“如果你跟佐德将军开战，记得远离都市，尽量把他引到无人区。”
　　“我会的。”
　　“卡尔，记住，你不是孤军奋战，我们是一个团队。佐德是我们共同面对的第一个挑战，也许比起你来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
　　“不，布鲁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或许是觉得两人谈论的话题太过严肃，布鲁斯话锋一转道：“不，有件事我可帮不了你。”
　　克拉克果然下意识问：“什么？”
　　布鲁斯理所当然地说：“还记得你的请假理由吗？你跟佩里说你要去跟一个独家新闻，过几天交不了差，我可帮不了你。”
　　“布鲁斯！”克拉克显然慌了，如果不是布鲁斯提醒他，他还真忘了有这回事，可眼下他去哪里找新闻？虽然拯救世界很重要，但是保住自己的饭碗也同样重要！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要不你跟露易丝·莱恩合作，写一期佐德将军的专题，你只需要提供给她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剩下的让她自由发挥，这样会减轻你很多工作量。”
　　“我自己写！”
　　布鲁斯：“……”

　　克拉克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总是在他面前提到露易丝，他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跟她并没有太多交集，也不存在会被误会的情况。
　　同样，布鲁斯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那个时空克拉克和露易丝爱得如胶似漆，现在却仿佛形同陌路，甚至克拉克还在处处提防着她。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第二天一早，布鲁斯按照约定的时间将克拉克送到了国防部指定的一个基地，不出所料，布鲁斯被拦在了外面。
　　克拉克本想带他一起进去，但被布鲁斯回绝了。

　　这个基地主要的建筑都位于地下，克拉克在进来之前就全部透视了一遍。大概这里是个指挥中心，有些房间用的是防核打击的门，材料中含有铅，导致他看不见里面到底有什么。他能确定的只有这里布置了大概一个团的兵力，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新式武器，都藏在地下蓄势待发。
　　国防部在忌惮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并不在乎。
　　可克拉克不确定，这些政客和将军会不会将布鲁斯作为谈判的筹码，所以他才想让他待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别那么紧张，他们会带我去会客室的，别忘了，我可是布鲁斯·韦恩。”
　　是啊，他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身经百战的蝙蝠侠。克拉克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思忖再三，才跟来接应他的少校说：“我能看到基地的所有动向，如果布鲁斯有什么意外，我会随时终止谈判。”
　　布鲁斯讶异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心想超人也会威胁人吗？

　　如布鲁斯所说，这次谈得并不顺利，克拉克一进去就被铐上了手铐，宛如审判一样被拉进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房间内其中一面墙是单向镜，克拉克看到镜子后面站满了人，包括斯万维克。
　　克拉克转头，目不转睛地与斯万维克对视。

　　“他好像能看见我们。”
　　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克拉克给予了他肯定的答案：“是的，我能看见你们所有人。事实上，我的视线可以穿透一切我想穿透的东西，整个基地对我来说是透明的，你们的安保对我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说着站起了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手铐崩开了。
　　紧接着，他看到镜后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克拉克起身，朝着斯万维克的方向闲庭信步地走去，一边说：“假如这副手铐能带给你们足够的安全感，我会把它戴上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会与人类为敌。”
　　在他靠近的时候，克拉克注意到，几乎除了斯万维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为什么要信任你，超人先生？”斯万维克问。

　　克拉克平静地说：“因为我想跟你们合作这件事，并不是一个请求，我不在乎你们是否与我站在一边，我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佐德。老实说，我会选择与人类谈判，完全是因为布鲁斯·韦恩。我是为了他才留在地球的，将军，希望你们能明白，被动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没有选择。”
　　他与斯万维克昨天下午见到的那个超人判若两人，他在布鲁斯身后低调又内敛，但在这里却是咄咄逼人、锋芒毕露的。

　　超人是在告诉他，地球之所以还安全，完全是因为布鲁斯的存在。斯万维克领会到了他的意图。
　　对于人类来说，超人是无坚不摧的，可他同时也拥有软肋。通常来说，软肋便是弱点——可那是布鲁斯·韦恩，是他们无法掌控的位于社会阶层塔尖上的人。
　　他说得没错，他们没有选择。

　　“那么你希望我们怎么做，超人先生？”
　　克拉克回忆了一下乔告诉他的星球侵略战术步骤，道：“一周内，通知所有你们能指挥的军事基地，全部进入备战状态，战术方面你比我专业，将军。我所希望的，是你们不要轻易相信佐德所说的任何话，坚定自己的立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靠近地球的时候，一定会传讯息跟你们说，只需要把我交给他们，他就会与人类结为盟友。”
　　“他不会的。”斯万维克说。
　　“我说了，这方面你比我专业，将军。他会让你们放松警惕，然后直接改造地球的重力场。”

　　斯万维克知道他在影射什么，也听出他的嘲讽，只道：“你好像很了解人类。”
　　“当然，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很多，别忘了，我来自氪星。”
　　“我们会慎重考虑的，超人先生。”

　　等超人被带出去的时候，布鲁斯正坐在会客室看报纸，看到克拉克出来，还有些意外。
　　两人都不愿久留，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你出来得这么快，”布鲁斯一边开车一边问，“结果如何？”
　　“还不错。”克拉克一脸轻松道，“他们提的要求我一个都没答应。”
　　布鲁斯怀疑地问：“那是谈崩了？”
　　“当然没有。”
　　这下布鲁斯的目光更加难以置信了。

　　克拉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他们。”
　　布鲁斯愣了半天，笑了起来：“你学坏了，卡尔。”
　　克拉克无所谓地耸耸肩，岔开了话题，说：“对了，布鲁斯，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去找玛莎？”
　　“嗯。”
　　“好。”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
　　一周后，佐德飞船。
　　“将军，您发出的视讯信号被拦截了。”
　　佐德一脸诧异，还没等他开口，操控台的人工智能便播报道：“检测到武器威胁。”随即飞船摇晃了一阵，显然是被击中了防护罩。
　　佐德愠怒道：“是什么？”
　　人工智能停顿了几秒，回复说：“佐德将军，是人类目前威力最强的武器，核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