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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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搜索了所有国防部近期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告，其中有一个坐标在北极附近的疑似克拉克。
　　他看了看报告提交日期，怀疑有可能是克拉克刚学会飞行那天，不小心离飞船太远，被雷达捕捉到了踪迹。不过卫星捕捉到的影像非常模糊，只有一个深色的影子，完全看不出人形。

　　布鲁斯盯着那份简短的报告看了很多遍，他的手放在Del键上，权衡了半天，还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既然国防部没有怀疑到克拉克身上，他暂时也没必要冒险删掉数据。就算他做得再隐蔽，只要他删掉了文件，就会留下痕迹，说不定还会被对方追踪引火烧身。

　　在氪星科技的辅助下，瞭望塔工程进行得异常顺利，布鲁斯还以乔·艾尔为蓝本设计了瞭望塔的AI，建造了与飞船相似的防御系统。
　　为了尽快完工，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了在这上面，而晚上还照例出去夜巡。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每天下来基本没阖过眼。
　　阿尔弗雷德意料之中地警告了他。

　　不过布鲁斯只是避重就轻地应付了过去：“这听着真耳熟，阿尔弗雷德，五年后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理解您的心情，韦恩老爷。”阿尔弗雷德也没指望他能听进去，兀自说，“或许您现在应该去照照镜子，您就会发现您现在的状态有多糟了，我相信肯特少爷也不想见到您这副模样的。”
　　“克拉克？”布鲁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今天是肯特少爷入职的日子。”阿尔弗雷德提醒道，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接着说，“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五小时他就要下班了。”
　　说起来他也有两周的时间没见过克拉克了，不过他当然没忘今天是他入职的时间。

　　克拉克来面试那天就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被录用了，但布鲁斯恰好在开集团会议，于是两人便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今天来大都会之前克拉克同样也给他发了信息，布鲁斯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的地方——离星球日报不远的一栋公寓，差不多跟报社同一时间买下来的。

　　准确的说，克拉克的一切动向他都知道……
　　难道阿尔弗雷德的意思是，克拉克下班之后会来哥谭吗？布鲁斯忽然反应过来，这的确是克拉克能做出来的事。
　　布鲁斯了然地点点头，说：“好吧，知道了。”
　　他揉了揉眉心，还是决定去睡会儿——被管家唠叨之后，他可不想再被氪星人念叨一遍。

　　——
　　大都会，星球日报大楼。
　　第一天上班的克拉克没被分到什么活干，基本都是在熟悉同事和公司的规章制度，他时不时翻出手机看会儿他跟布鲁斯简短的聊天记录。
　　他几乎能想象出对方说这些话的模样——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眼底却带着柔和的茶色，亦如他语气中难以察觉的关切与温柔。

　　不过他跟布鲁斯的联系不算频繁，他并非青春期的小男生了，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尽管他想见到布鲁斯，但他明白还得跟对方保持一定距离，不能打扰他的生活。
　　事实上，他对他们目前的相处方式没有什么不满的。

　　“佩里，我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
　　克拉克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一位挂着工作牌的卷发女士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办公区，直奔主编办公室。
　　是露易丝·莱恩。
　　克拉克想了起来，这是他在北极见到的那个记者，好像她的工位离自己不远。

　　过了一会儿，佩里跟露易丝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佩里说：“今天下午三点前给我初稿。”
　　露易丝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提前完成任务的。”
　　佩里的目光看向克拉克，说：“那是新来的同事，克拉克·肯特，以前没当过记者，但文字功底不错，现在在体育版实习，你有空可以带带他。”
　　“好的，头儿。”露易丝说着，对克拉克挥了挥手。

　　露易丝径自朝克拉克走了过来，友好地跟他握手：“你好，我是露易丝·莱恩。”
　　“克拉克·肯特，来自堪萨斯。”
　　露易丝盯了他半天，像在回忆什么似的，愣了半晌没说话。
　　克拉克问：“怎么了，莱恩小姐？”
　　露易丝有些疑惑地说：“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克拉克大方地承认了：“是的，在北极。”

　　“噢——”露易丝惊讶得捂住了嘴，“原来是你，克拉克！我说我怎么好像见过你，你戴上眼镜我都认不出来了！”
　　克拉克笑了笑。
　　露易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是韦恩先生的保镖，但你的视力……”
　　“只是抗疲劳的，没有度数。”克拉克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个人习惯。”
　　“我明白，我明白。”露易丝想到他们的工作性质，也笑了起来。

　　正当克拉克以为他们寒暄完毕的时候，露易丝却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了他旁边，显然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走。
　　克拉克顿时警觉起来，问：“有什么事吗，莱恩小姐？”

　　露易丝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告诉我，那天在北极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那是一艘前苏联的潜艇吗？”克拉克往后退了退，装傻道，“难道还有什么被隐瞒的事？那天我跟韦恩先生离开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当晚他跟布鲁斯独自离开去找飞船，露易丝跟在了他们后面。

　　果不其然，露易丝拿出手机，翻了翻自己的相册，放大了其中一张，指着屏幕上两个模糊的人影，说：“我拍到了，你跟韦恩先生没有离开，而是去找了那个不明物体。你真的不擅长撒谎，肯特先生。”
　　糟了。克拉克懊恼地想，布鲁斯说得果然没错，拿普利策奖的记者真的不好对付。

　　“别跟我说那是前苏联的潜艇，那个指挥官告诉我了，它周围的冰层有两万年的历史，而且我亲眼看到它飞了起来。如果你能说服我，前苏联的科技能造出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并且悄无声息地把它埋在300米深的冰川之下，我想我会相信的。”
　　露易丝收好手机，胸有成竹地对克拉克笑着说，“我从北极离开后，韦恩集团就收购了星球日报，成交价格高得令人咋舌，这说不通，也不是韦恩先生的风格。还有，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你为什么会来报社当记者？是想掌握第一手舆论导向么，或者亲手操刀？”

　　克拉克半晌没接话，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她。
　　周围有同事递给他们两杯咖啡，露易丝伸手接过，道了谢，又小声追问道：“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肯特先生？”
　　“好吧，莱恩小姐……”克拉克放弃似的叹口气，说，“那天晚上我确实跟韦恩先生出去了，想看看国防部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韦恩先生一向比较谨慎。但我们没走多远，那个东西就直接飞了出去，我跟韦恩先生还差点被埋在里面。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是第一次见。”

　　克拉克将还在烫手的咖啡放到了一边，继续说：“我觉得你真的问错人了，莱恩小姐，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告诉你，这是机密，韦恩集团选择不公开一定是有原因的。”
　　露易丝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不出她有没有信这套说辞。
　　“还有，我来这里上班是我自己的要求，不是布鲁斯安排的。”
　　露易丝终于有些惊讶了，显然她注意到了克拉克对韦恩集团掌舵人亲昵的称呼：“布鲁斯？”

　　“是的，布鲁斯。就像你想的那样，莱恩小姐，我其实不算是他的保镖？当然，这不重要。我来星球日报的原因是，我想更好地处理跟他的感情。”克拉克大方地承认道，“我喜欢布鲁斯……我爱他。”
　　露易丝惊呆了：“所以你和韦恩先生是……”
　　“不。”克拉克摇头否认了，“他还不知道，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绝对守口如瓶。”露易丝答应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呢？嗯……好吧，抱歉，我承认，我没办法对哥谭首富的八卦不产生兴趣。”
　　“我能理解。”克拉克毫不介意，但依旧含糊地应付了过去，“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起码不是最佳时机。所以我会才选择离开他身边，来星球日报上班，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见克拉克不愿意说，露易丝也没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拿着咖啡起身，说：“好的，知道了，如果以后有了好消息，可以跟我分享吗？”
　　“当然会。”
　　露易丝起身欲走，但克拉克却叫住了她。
　　“莱恩小姐。”
　　“嗯？”
　　克拉克试探地问：“我想说，关于北极的事……你能不能暂停调查？”
　　露易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好吧。”克拉克放弃地低下头，他知道他不可能劝动这位大记者，只能祈祷她不会那么快查到关于氪星文明的蛛丝马迹。
　　“我先去忙了，克拉克。”露易丝把挪过来的椅子推到原位，说，“顺便，以后叫我露易丝就好，莱恩小姐太见外了。”
　　“好的，露易丝。”克拉克从善如流。

　　下午克拉克帮同事做了一下校对工作便准点下班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哥谭找布鲁斯。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从电梯口出来，屏息凝神寻找了一下那个他烂熟于心的心跳频率，忽然发现那个有力而动听的声音离他的距离有些不对劲——它实在太近了，尽管他们之间仅有一座城市的距离，但它却近得仿佛在自己身边一样。

　　一股巨大的惊喜猛地砸中了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克拉克跟随着声音的指引，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星球日报对面的人行道上喝咖啡。
　　那是他的布鲁斯。

　　克拉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布鲁斯会来大都会接他下班！
　　他高兴得简直要疯了，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直接飞到马路对面的冲动，随着人潮过了马路。
　　布鲁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忽然克拉克玩心大起，屏住呼吸悄悄走到了他身后。
　　当他正准备伸手拍肩吓布鲁斯一跳的时候，对方却猛地转身，抓住了他恶作剧的手腕，反倒把他自己给吓一跳。
　　布鲁斯是怎么发现的？

　　“想要偷袭我？你还太年轻了，男孩。”布鲁斯狡黠地说，他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咖啡，抬了抬下巴，示意克拉克看对面。
　　克拉克才反应过来，对面商铺装的全是落地玻璃，布鲁斯早就从镜面上发现了他的踪迹。
　　“好吧，你赢了，布鲁斯。”他挫败地耸耸肩，又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镇男孩能不能快速适应大城市的生活。”
　　“噢，别这样，布鲁斯。”

　　两人都笑了起来，末了，布鲁斯正色道：“没什么，忙完了，就来看看你。”
　　布鲁斯说的是实话，他本来是打算在蝙蝠洞等着克拉克过来的，但休息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出来走走也不错。
　　他得承认他跟克拉克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
　　所以他便鬼使神差地来大都会找他了。

　　“你还穿了西装。”布鲁斯打量了他一圈。
　　克拉克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不好意思地说：“面试之前买的，今天第一天入职，总要正式一些。”
　　西装的确是新的，几乎没有穿过的痕迹，但看上去却有些不对劲，这身衣服的尺码好像太大些。
　　布鲁斯蹙眉想了想，便发现了原因所在——克拉克的西装不合身不是因为他买错了尺码，也不是因为他身材不够标准，恰恰是因为他身材太好才导致了尺码偏大。

　　对比普通人来说，克拉克身材实在太壮了，适合他身高的西装和衬衫根本没办法撑住他的臂围。而当他买了大尺码后，就算他裁剪了衣长，但西装最为讲究的版型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何况克拉克也没钱买好的品牌。
　　其实布鲁斯自己也有同样的问题，只不过他穿的是完全按他身材重新开板定制的，避免了这类困扰。

　　送他一套合身的西装吧。布鲁斯心想。
　　“明天不用穿了，你在家穿的那个格子衬衫就挺好。”布鲁斯说。
　　“嗯。”克拉克也知道自己的西装不合身。
　　布鲁斯问：“现在打算去哪儿？”

　　克拉克想了想：“本来是打算去哥谭找你的，但现在你过来了……一起吃饭吗？”
　　布鲁斯说点了点头，问：“要不要去超市？”
　　克拉克原本还想问布鲁斯打算在哪里吃，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比起在外面吃，他当然更愿意在家里与布鲁斯独处。

　　“家里冰箱现在什么也没有，是得去一趟。”克拉克说，“我们是坐地铁还是打车去？”
　　布鲁斯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绕在食指上转了几圈，说：“我开车来的，停在地下车库了。”
　　克拉克的目光毫不意外地落在了那个兰博基尼的标志上。
　　布鲁斯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跟上来：“别看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已经是我车库里最低调的车了。”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