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仙境]黑天鹅》青川梨

59、第56章

　　……教室？

　　Ethel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许多的桌椅和前方的一个大白板。

　　“我的容身之地，一直只在章鱼罐之中。”

　　Azul站在她的身侧，眼神带着忧郁的看着这段他无比清晰的回忆。

　　“呀——Azul滑溜溜，吐墨汁小鬼头！”

　　“快点擦干净啦！你不是有很多条腿吗？”

　　两只幼年人鱼围在了还是小孩子时的Azul桌边嘻笑，各个都用着嫌弃、恶心的目光看着他。

　　“不，不要这样啦……为，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么讨厌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一股酸意从心脏蔓延到了鼻腔，委屈的泪水盈满了小Azul的眼眶，小人鱼一见他要哭，就突然装作一副慌张的样子开始大喊。

　　“快跑！要被墨汁溅到啦～～”小人鱼故意喊得很大声，让周围的人听到后都快速远离他，并且一个个眼中都带着嫌恶，两只小人鱼看他们要的效果达到了，便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呀哈哈哈哈！那家伙追不上我们哦！”他们一摆尾鳍一下子就游了老远，而且走之前还不忘扮鬼脸，完全不遮掩他们的恶意。

　　“呜，呜……。”

　　小Azul坐在座位上无助的流着泪，四周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此刻的他好想钻回他的章鱼罐里，因为那样就谁也看不到他了。

　　“和其他的人鱼不同，我的脚长了很多吸盘，畏缩又胆小，不能明确的表达自己，学习和活动也完全不行——我啊，总是孤独一人，迟钝又愚蠢的，章鱼混蛋。”

　　Azul虽然面无表情，但是Ethel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充满荒凉感的寂寞，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一在，水就会变混浊了，因为他一哭就会吐墨汁。”

　　“捉迷藏也是很快就可以抓到，和他玩真是无聊。”

　　听着这些熟悉的话语，Azul慢慢的合上眼帘，吐了口气。

　　“啊，是吗，那么，就别来管我啊，就玩着你们的一味游来游去转圈圈的，毫无生产性的游戏去吧！我没有可以让我游得飞快的背鳍，但是，我有灵活的十只手脚，比起只有两只手的家伙们，抄写五倍的，乃至更多的魔法书吧，描绘魔法阵的墨汁，任何时候都可以吐出来，现在给我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一定，让那群轻浮散漫的人鱼看到我扬眉吐气的模样！”

　　“……Azul？”

　　Ethel试探的叫了他一声，却发现他完全没有一点反应，她忽然意识到，此刻的Azul已经深深陷入回忆里，就连在旁边的她都感觉不到了。

　　“喂，小章鱼，躲在那么狭窄的章鱼罐里，是在做什么啊？”小Floyd好奇的往罐子口处探头看了看，发现了躲在里面的小Azul。

　　“吵死了，别来管我啊。”躲在罐子里的小Azul瞪了一眼这两个不速之客。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后，他开始对旁人竖起高高的冰墙，并且把自己全身都装上了尖刺，以此来远离其他周围的所有人，因为他觉得，这样，他就不会再受伤了。

　　但是身为Leech家的小孩子，Jade和Floyd并没有如他所愿般的走开。

　　“好厉害，每个贝壳上都写满了咒语和魔法阵啊，变成另外种族的魔法、夺取声音的魔法……你就用着你那八条腿，一直在研究魔法书吗？”

　　小Jade拿着几个贝壳，眼带惊讶的看着躲在暗处的小Azul，语气中还隐隐有些佩服。

　　“别随便碰我的东西啊！你们想被我喷墨汁吗！我要更加努力学习，获得像海之魔女那样的力量！所以别来烦我啊！一边去！”

　　“Jade，这只章鱼好有趣哦。”

　　小Floyd看着那双仿佛燃着火焰的天蓝色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

　　“是啊，Floyd，让人深感兴趣呢。”还是幼年时期的Jade也表示赞同的笑了笑。

　　“我就这样埋头学习、几年过去之后……。”

　　Azul的话音一落，再出现的三人已经通通都长大了不少。

　　“隔壁班的胖子人鱼突然变瘦，还交上女朋友了。”已经升上中学的Floyd和Jade围在Azul的身边谈起了最近学校里的一些趣事。

　　“然而他自豪的高音好像变得嘶哑了。”Jade微微笑的说着别人不幸的转变，眼里闪着玩味的光芒。

　　“哦，是吗。”Azul平淡的应着。

　　“其他班级一直在烦恼着他乱七八糟卷发的人鱼，也长出了一头顺滑又漂亮的金髮。”Jade又说起了另一个案例。

　　“然而他可以快速再水中游动的大尾鳍没了。”Floyd接着Jade的话说道。

　　“哼……原来是这样啊。”Azul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仿佛第一次听说。

　　“呐，我说，Azul，那些全都是你的杰作吧？”

　　Jade突然转头看向了Azul，让坐在座位上的他愣了一下。

　　“……我做的？为什么这样说？”他抬眼看向了两人，脸上充满了疑惑。

　　“那么强大的魔法，散漫的鱼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运用。”

　　“小章鱼你不是一直在学习魔法吗～”

　　“……呵。”看着眼前的双胞胎，Azul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是吗，居然暴露了呢。”

　　“那，果然是你做的？”看到Azul终于不再装傻，Floyd唇边的笑容不由得扩大了些，双眼的光芒也更亮了。

　　“啊，是啊，我终于完成了，这份藏着魔力的契约书，让别人在上面签字的话，任何能力都能从对方身上夺取过来……其名为——「IT’S A DEAL（黄金的契约书）」！这一次，我要用这个魔法，让他们跪拜在我的面前，你们的优点全都是我的东西了！啊哈哈！！啊哈哈哈！！！”

　　………………

　　………

　　“我哪怕一秒也没有忘记，那群嘲弄我的家伙，那群欺凌我的家伙的模样，然后，我加以时间观察，他们的弱点和烦恼……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掌握了弱点，就能夺取某人速泳如风的尾鳍，掌握了烦恼，也能夺取某人宛如天籁的嗓音，只要拥有这份契约书的话，我就是无敌的！我已经，不再是那只迟钝又愚蠢的，孤零零的章鱼，我将用这份力量支配一切，那群嘲弄我的家伙，这次我要让他们臣服于我。”

　　Ethel听完了Azul的心里话后，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用直接点的说话方式。

　　“嗯……出发点很好，但是这次有点过火了不是吗？”

　　“诶……？Ethel？！妳…妳怎么在……。”Azul一脸惊慌的看着Ethel，再一次证明了他之前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一直都在。”

　　“所…所以，刚刚的……。”

　　“嗯，对，我都看到了。”

　　“………………。”

　　Azul的身体僵硬，表情空白，让Ethel突然有点慌。

　　“Azul？！你还好吗！！……不对，这里是你的回忆幻境，照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什么生理问题才是。”

　　就在Ethel皱着眉头思索着为什么Azul会在幻境里感到不舒服的时候，一道小小的声音从Azul的嘴里吐出。

　　“刚刚的……。”

　　“嗯？你说什么？”Ethel暂时停下思考，抬眼看向他。

　　“刚刚妳看到的请全部忘掉！！！”Azul鼻尖、脸颊都红扑扑的，眼角还泛着泪光，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Ethel突然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这么要求了。

　　Ethel装作考虑的样子，垂着眼帘，让Azul心里一紧，果然，下一秒。

　　“不要。”Ethel抬眼直视着他。

　　“请忘掉——！！！”Azul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双拳握在身前，很明显，他急了。

　　“不要，明明就很可爱，我才不要。”Ethel双臂环胸的坚定拒绝道。

　　“……！！才不可爱！！”

　　“我觉得很可爱啊，圆滚滚的，看起来手感很好，感觉抱着睡觉会很舒服。”

　　“！！！！！”

　　Ethel睁着一双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Azul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的都是真话哦，即便你给我灌吐真剂我的答案也是一样，而且在我眼里你既不迟钝也不愚蠢，相反，你的思维应变速度很快，脑子也好，要不然我之前的三天为什么会这么烦恼啊？还不都是因为你，所以，即便那些契约书都不在了，你依然是那个让人头疼的「章鱼混蛋」”Ethel弯了弯眼睫。“你的那些担忧都太多余了。”

　　Azul的脸在Ethel的注视下慢慢的染上了红晕，而且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方的话而感到难为情，还是纯粹的因为她的目光。

　　“但是这次你做的真的有点过火了，即便再想要力量也不可以这样，你应该多相信你自己，就像你说的，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而且我想……之前那些欺负你的家伙大概早就在后悔了吧，因为你已经用自己聪明的脑袋和那颗愿意努力的心给远远甩在了后方，他们即便现在开始努力，也永远不可能追上你，毕竟可不是谁都像你能拥有十只手脚啊！对吧？”

　　Ethel笑着眨了眨眼。

　　“而且你也早就不孤单了，Jade、Floyd不是一直陪着你吗？还有同一个班级的Jamil前辈、桌游部的Idia前辈，大家都在…………？！”

　　Ethel话刚说完，Azul就一把抱住了她。

　　“那么妳呢？妳也会……陪着我吗？”

　　Ethel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表情有些怔愣。

　　“……在你毕业之前我们都在同一个学校啊，如果你想找我可以来Pomefiore寮。”

　　“那毕业之后呢？”

　　“……那当然是各回各的家乡吧。”

　　Ethel感觉到了抱着她的双臂有些僵硬，下一秒又收的更紧了。

　　“我不要……。”

　　Azul近乎呢喃的音量和咬字并没能让Ethel听到，于是她疑惑的侧过头。

　　“嗯？你说什唔……？？！！”

　　Ethel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她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因为Azul是边流着泪边吻着她，让Ethel一时间都要以为欺负人的家伙是她自己，但是她也只不过劝导了他几句，至于吗？而且现在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我不会让妳离开的，妳说我有着聪明的脑袋和愿意努力的心，我会用这些竭尽全力让妳留下来，所以……妳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Azul用着他那双泪眼朦胧的天蓝色眼睛盯着Ethel，让Ethel觉得有些无措。

　　“……讨厌你？！我没有啊？！”

　　Ethel原本就被他那突然的一吻给炸的脑子晕晕乎乎的，现在他又突然说她讨厌他，使得Ethel现在是彻底茫然了。

　　“所以妳原谅我了？关于我拿妳的未来当作比赛的赌注。”

　　“嗯……。”Ethel迷茫的随口回应了一声，但是下一秒她就又回过神来赶紧追问。“不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了什么？”

　　“妳已经原谅我了，不能改口。”Azul抱紧了Ethel，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

　　“不是！我刚刚没有听到啊！我原谅你了什么？话说，我有说怪过你什么吗？还有，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空白的空间渐渐碎裂，Ethel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但是Azul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她，只是一直固执的抱着她，直到幻境连同他们也彻底消失，而那抹微笑也一直停留在他的面上，不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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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thel在现实里被Leona抱着，而意识却是被Azul在回忆幻境里抱着，这是什么神奇的场面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