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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病美人程七少 ...

  •   京都郊外橡树湾是个高档别墅区。别墅区里的绿化率高达65%,每栋别墅间隔的远,私密性极高。

      一辆低调的黑色沃尔沃SUV驶进橡树湾H9栋的私家车库。

      H9栋是橡树湾的『墅王』,别墅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是“地位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象征。

      保镖徐真将车停好,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

      后座下来一名男子,比身边给他开门的一米九的保镖略矮上几公分。男人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蓄着一头短发,驼色休闲西装里面搭了一件V领黑色薄衫,若隐若现的锁骨浮于领口边缘,男人刘海微长,盖到了眼睫,乌木色的瞳孔,双睫眨动的速度缓慢,眸色里带着五分慵懒,三分病态,还有两分无意却有意的媚。口鼻掩于一袭白帕之下,捏着白帕的五指莹白修长。

      徐真打开金褐色别墅大门,门推开,徐真跟在男子身后侧,提醒道:“少爷,明天要开始药浴了吧?”

      保镖徐真口中的少爷,名叫程禾,京都程家七子,外人皆唤他一声七少。

      入秋之后,程禾自小就有的咳嗽变异性哮喘,每三日一次药浴。

      明日便是秋分了。

      徐真的话音一落,程禾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掩于嘴边的白色手帕上带出了几丝鲜红的血渍。
      看的徐真的心哆嗦了一下,“少爷..”足有一米九魁梧身材的徐真此时带着哭腔。

      程禾没有说话,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微敛。

      徐真站在门廊下,人脸识别后,别墅客厅的门打开,徐真两手背于身前,站于门边。

      程禾越过客厅,直接坐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三个房间全部打通,只留了由雕花包砌的承重圆柱。

      程禾脱了外套,盘腿坐于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把有些年头的古琴前。

      没几时,楼上便传来了古生古韵的琴声。徐真坐在沙发里闭着眼,脑袋随着琴声的旋律晃动着,就这么晃着晃着,徐真便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程禾看了眼时间,起身移步至书桌前,电脑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愉悦的合成音的低笑,“黑玫瑰,你这琴艺还真是了得啊!”

      程禾面无表情,问的直截了当:“什么任务?”

      “对你来说,小菜一碟,编码发你手机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完电脑屏幕黑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程禾一身黑衣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

      程家公馆早年是个占地三亩有余的合院式建筑,后改建成六栋独立别墅,颇有几分庄园之色。

      程禾在16岁成人礼之前就住在公馆东南一处的别墅——朝阳苑。

      程家家规,逢周日,所有程家子嗣齐聚程家公馆。

      程禾作为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十二岁那年被父亲黎襄接回程家。

      上午十点,黑色沃尔沃驶入程家公馆,下了车,一阵凉风吹过,程禾不禁将那白色手帕捂得严实了些,可还是隙了一丝凉风进了口鼻。

      “咳咳咳…咳咳咳…”

      咳声刚止,另一辆银色跑车在程禾身旁一个急刹。驾驶室探出一个头。

      “哟,七少~”男人嬉皮笑脸的,语气尽显揶揄。

      程禾那白色手帕未离口鼻,因为咳嗽而颊上染了层淡淡粉晕,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未着情绪,他淡淡应了一声:“二哥。”

      二哥程遥勾唇道:“身体不好,就在家躺着,反正这程家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的。”

      程禾垂了垂眼,“规矩还是要守的。”

      程遥没搭腔了,一脚油门,车子一个漂亮的回转,跑车停于程禾的那辆沃尔沃旁。

      直到程遥下了车,朝前迈步,程禾才抬脚,跟于其后。

      徐真狠狠地剜了前面的程遥背影一眼。

      他心里为他的少爷抱不平啊。

      都是程家的后代…

      唉,他的少爷输就输在了没名没分的『私生子』三个字上。

      徐真跟在程禾身后,进了名为『掌阁』的别墅门厅。

      一屋子的人,除了程家掌舵的父亲程襄,算是聚齐了。

      程禾坐在边角的椅子上,听着那一句句暗藏讽刺的寒暄之后,程襄走了进来。

      “父亲”

      “父亲”

      ......

      程禾跟着几个哥哥姐姐起身,随着那声“父亲”二字一落声,又是几声闷在心口却也掩饰不住的轻咳。

      咳声闷在嗓子眼,眼底都憋红了。

      程襄抬眸睨了他一眼,说:“入秋了,多注意身体。”

      程禾微垂下头:“谢父亲挂心。”

      程襄斜倚在宽大的座椅上,默了半晌,眸子隐出晦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的双眼一扫坐于他东西两排的子女:“今早的新闻看了吗?”

      “父亲说的是孟家银行的那颗粉钻?”说话的是程襄的四女儿,程嫣。

      程嫣,26岁,短发,鹅蛋脸尖下巴,模样看上去岁有几分邻家姑娘的灵透,但那削尖了的下巴,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狡猾刻薄之相。

      程襄三子程远瞪大双眼:“孟家的粉钻?”话未说完,程远立即收了嘴。

      程襄双目微瞪于他:“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还不知道?”

      程远撇嘴低下了头。他昨晚通宵打游戏,睡到了上午九点,觉都没睡醒,哪来的时间去留意新闻。

      程襄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二子程遥适时接上话:“应该是和两个月前上官家丢失的那颗未切割的钻石是一个作案同伙。”

      程襄沉吟道:“上官家那个案子,至今还未抓到罪犯。”

      程远嗤笑道:“该不会是个有钻石癖的女人偷的吧,啊?”

      见没人搭理他,程远又收了嘴。

      倒是程襄,恨铁不成钢的只想朝他摔了手边的杯子。

      “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让人觉得快窒了息的咳声。

      他咳得上不来气,咳得脸通红。

      白色帕子一离了口,身旁的程嫣不禁挑眉道:“哟,这都咳出血了啊,”话落,她朝对面的程槐嚷了句:“大哥,你这个院长怎么当的,这么多年,小七的病在你手里怎么越治越重了呢?”

      程槐瞥了眼正厅坐着的父亲,垂头领罪:“父亲,是儿子能力有限。”

      程襄朝他摆了摆手,道:“他那病是打小落下的根,不是你一人说治不好。”接着,他对门口的徐真说:“扶程禾回家歇着吧。”

      徐真赶紧走到程禾跟前,搀起他少爷的胳膊。

      程禾压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又咳了两声,他朝父亲垂头道:“父亲,那我先回去了。”

      程襄朝他摆了摆手。

      程禾刚要和几个哥姐一一拜别,程襄道了句:“行了,赶快回吧,养好身子。”

      出了别墅正厅,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由近到远,听得让人胸腔发闷。

      程嫣瞥了眼父亲,带了点可惜的味道:“小七今年二十四了吧..”

      京都盛传,程家小七爷活不过二十九。

      满打满算,就只剩五年不到的光景了。

      真是我见犹怜呐。

      黑色沃尔沃驶出程家公馆,走了约莫四五公里的样子,坐在后座的程禾掀了掀眼皮:“去明月茶楼。”

      开着车的徐真抬睫看了眼后视镜里病恹恹的少爷,都病成这样了,不回家躺着,去什么茶楼啊!
      可少爷发话了,他不能不听。

      二十分钟不到,程禾进了茶楼,徐真跟在后头,此时临近晌午,阳光正好,茶楼里人不少,徐真跑去吧台一问,包厢雅座都满了。徐真站在吧台环顾四周,程禾走近,低声道:“那还有一座。”接着,徐真就看见他的少爷手帕掩嘴朝窗边走去了。

      徐真的脑袋刚扭回来,突然又看了过去,少爷身后似乎还跟着一姑娘。

      徐真作为保镖是极其尽职尽责的。

      他想都没想,就朝窗边跑了过去,然后听见了姑娘的声音,清脆清脆的。

      “你好,我能加你微信吗?”

      三观尽碎,现在的女孩怎么见着帅哥都走不动路了?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微信。

      徐真呵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二维码,立于姑娘面前:“我的,要吗?”

      姑娘朝徐真摇头,一脸认真:“我要他的!”

      程禾掀了掀眼皮,回答得极为礼貌:“不好意思,”话没说完,又是几声咳,咳得耳尖翻了红,阳光透过窗玻璃射进来,他的耳朵呈着透明的桃红色,“我不用微信。”

      姑娘不依不饶:“那你能请我吃饭吗?”

      程禾依旧好脾气地回答:“这是个茶楼。”

      姑娘立即说:“那你请我喝杯茶。”

      徐真听出了姑娘的意思,反正就是不走了。

      程禾不说话了,徐真猜测少爷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死缠烂打的人,有点没辙。

      少爷没辙的时候喜欢拿病做搪塞。

      不信,你看。

      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得他整个人往后仰,又往前倾,咳得徐真都心疼了。

      咳声渐止,程禾抬起头。

      那一瞬,徐真有种错觉,少爷这不是在拒绝人家姑娘,这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模样,配上这副病病恹恹,水雾氤氲的眸子,微挑的眼尾一抬,勾人得狠呐。

      只见程禾那一直掩着口鼻的白帕离了嘴,一团鲜红,他倒是不嫌弃地给姑娘看,似乎觉得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让姑娘瞬间拒他于千里了。

      可徐真从姑娘的眼里看见了光。

      贪恋的光。

      嗜血会兴奋的光。

      只听姑娘说:“这帕子能送我吗?”

      程禾:“……”

      徐真:“……”

      两个大男人一站一坐,面面相觑十几秒的时间。

      程禾先徐真回神,他垂下眼,不说话,那白帕被他窝在手心。

      倒是徐真,开始细细打量起姑娘来。

      徐真跟着少爷,见过不少的美女,眼前这姑娘不算最漂亮的,但是五官精致,面庞也清丽脱俗,身上一件白色绒线毛衣更显整个人纯纯的,暖暖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

  • 作者有话要说:  "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是“地位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象征。风水解释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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