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属于我的你》孤傲的小野猫

116、通往地狱之门

　　李尧捂着剧烈颤抖的胸口，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再三的深呼吸后他推门而入，一抹勉强挤出的笑容便立刻出现在他的脸上，“琴琴，我这估摸着一时半会弄不好，今天也没办法留你吃饭了。哥一会帮你打个车回去。”他说。
　　“不用不用。”沈琴琴摇了摇头，“我这就走，你忙你的，都是自家人客气啥！我自己回去。”原本她以为许久未见母亲会有些话题可以打发时间，却没想到一如当初那般仍然没有什么知心话愿意讲给母亲听。与其继续这样尴尬的待下去还不如赶紧走人，万一母亲当李尧的面说些奇怪的话，她是真的没有能力救场。她连忙起身向长辈们道别，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李尧站在厨房的窗口见她走远了，他不悦的冲父母抱怨：“你们怎么好好的跟琴琴说那种话呢？”
　　李儒林一听便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因为你吗？你侄子都会打酱油了，可你还是孤家寡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是你老子！”
　　“对呀李尧，你喜欢琴琴你就跟她说啊，横竖总要有个答案。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死了心看看别人，再拖下去，过了三十岁就不好找对象了。你说你工作也不是特别好，人也长得不是特别好，年纪要大了就真没得挑了！”黄西艳赶忙接上话，这个被自己亲手扶养长大的孩子似乎跟她更亲一些。
　　李尧不是一个会忤逆父母的人，在家里无论什么事他都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样子。只是这件事不同，所以他第一次摆出了要自己做主的模样。“爸妈，这事你们别瞎折腾，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本来我俩好好的，被你们这么一说，琴琴反倒会很尴尬，万一她以后没办法跟我自然相处，得不偿失啊！”
　　黄西艳和李儒林相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儿子的话很有道理。“好！”他们异口同声回答到。
　　沈琴琴走到了大路口，她原是想打个车回去的，可眼前的一辆公交车驶过时，竟令她产生了另外一个念头。27路公交车，她记忆犹新，当年便是坐着这辆班车通往了地狱之门。她仍旧记得那个时候坐着27路公交车去程嘉城母亲家的心情，惆怅，彷徨。也记得那一天钟晓惠对她的羞辱，令她绝望，心伤。只是今天的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自卑的女孩，踏出国门后她找回了尊严，并获得了自信。她果断的走到站台前，欣然等待着下一辆27路公交车的到来。
　　公交车的路线比从前扩张了许多，在那个不堵车的年代，这辆绕了半座城市的公交车总算将她放在了钟晓惠家附近的站台上。她走过熟悉的街道，步行依旧是十分钟，当她终于见到了那栋比原先更加破旧的小楼时，她感到自己的毛孔都张开了。站在楼梯口她思考了很久，想的是见到程嘉城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嗨，你好呀！
　　嘉诚，我回来了！
　　我是沈琴琴，还记得我吗？
　　在她的心里霎那间上演了无数个版本，可最后她没有想到的是，它们全都没有用武之地。
　　“姑娘你找谁？”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尤其陌生。
　　“爷爷，请问一下这是程嘉城的家吗？”沈琴琴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什么程？我姓万，你找谁？”老人有些耳背，他听不太清楚。
　　沈琴琴的笑容已然僵硬，她又一次问到：“您认识程嘉城吗？”
　　“不认识不认识！”老人勉强听清楚了她的问题。
　　“那钟晓惠您认识吗？”
　　“什么惠？”
　　“王五您认识吗？”
　　“小姑娘你是不是搞推销的？不买东西，我没钱！”老人家已经失去了耐心应对这些对他来说莫名其妙的问题。他甩了一把拐杖，房门便乖乖关上了。
　　失联，恐怕是最好的安排。谁也不用尴尬得不知所措，也不用寻找借口解释过去的阴差阳错。沈琴琴所有的期待都因为这间房子的易主而沉入大海一般。她失落的笑了笑，感觉自己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