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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跳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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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纶茴在阳台上坐下来，双脚悬空着一晃一晃在半空晃荡，这里是十楼，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仰头也能看到天空。
城市上的雾霭严重，墨纶茴仰着头看不到一颗星星，在雾霭和薄雾之中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圆月。
墨纶茴双手撑在身后，白皙的手掌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很不舒服，墨纶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尤琴语和云佛生的音容相貌从他脑中交替浮现。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老人长得慈眉善目，看人的目光永远慈爱温和，他教导墨纶茴的时候声音总是不急不缓，带着对晚辈的疼爱。
他每一句话都烙刻在墨纶茴的脑海，其中一句尤为深刻。
有些事情不能做，别人也是爹生娘养的，你有什么权利为了一己之私去伤害别人？
所以墨纶茴从没想过去伤害别人，无论是尤琴语还是云佛生，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爷爷。”墨纶茴喃喃出声，看天的双眼里泛着泪光，“我好想你啊。”
不知过了多久，或者是一分钟两分钟，或者是半个小时，又或者是一个小时，精神恍惚的墨纶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
墨纶茴突然就笑了，笑容灿烂如春花烂漫遍地盛开，“爷爷，您来接我了吗？您再等等，等我告个别。”
墨纶茴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虚影，直到老人笑着点头他才安心的掏出手机发消息。
一个个字出现在屏幕里，墨纶茴点击发送，他看着发送出去的消息，抬头冲着老人微笑，笑得心满意足，如同一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
…
云佛生坐在车上，盛一涟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在车里明亮的灯光下她眼底的乌黑更加明显。
云佛生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这么晚了还要你跟我到处折腾。”
盛一涟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朦胧，“我说过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云佛生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盛一涟说的都是心里话，就因为是心里话才让人动容。
就在气氛暧昧温馨的时刻，云佛生手上的手机里发出“叮咚哗啦”一声，特别标注的消息提示音，他连忙打开手机去看，越看脸色越白。
盛一涟第一时间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连忙坐直身体问道，“怎么了？”
“你快看看。”云佛生的声音说不出的惊惶。
盛一涟连忙拿过手机去看，是墨纶茴发的微博，说是微博更像是遗言，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很多年轻人都在呼呼大睡，所以墨纶茴的微博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引起评论。
——对不起佛生，还有爱我的粉丝们，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别为我伤心，我不在了，证明我得到了解脱。
佛生，我总是给你添麻烦，这次照样还是要麻烦你，我想葬在爷爷身边，但我身无分文希望你不要嫌弃。
佛生，能跟你做好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如果有下一辈子，希望我们还是好友，换我来保护你。
在这里，我由衷的祝你幸福，我爱的人。
爱我的人们，也请笑着送我一程。——
盛一涟顾不上其他，立刻让前面的司机再开快一点。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手机里是米家家沉稳的声音， “前面左拐，一直走，前面五十米就是墨神的所在地。”
盛一涟已经可以从前面车玻璃看到了没有窗户的大楼，也看到了极速往下的身影，一颗心如同放在冰水里，冷得彻底。
盛一涟想也没想的抱着云佛生的脑袋，捂着他的双眼，安全带勒的身体发疼也顾不上。
云佛生抓着盛一涟的一个手，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沉重气氛，他的喉咙艰难的滚了滚，声音发颤，“发生什么事情了？纶茴呢？”
盛一涟沉默。
云佛生心里的不安更重，就在他忍不住要质问的时候，车子停下来来了。
保镖麻利的开门下车。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响起。
“有人跳楼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被这破音的破锣嗓子吵醒，迷迷糊糊的披着衣服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佛生身体僵直的坐在车里，只觉得喉咙发干脑袋嗡嗡作响，张口说话无比艰难，“谁，谁跳楼了？”
下车的保镖急匆匆跑过来，她的脸色极为难看，朝盛一涟缓缓的摇了摇头，打了一个手势。
盛一涟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跳楼的是墨纶茴，救不回来了，盛一涟无比希望是她理解错了，理智又告诉她没有。
云佛生趁着盛一涟出神的时候，猛得挣开她的禁锢，动作麻利的下车。
盛一涟脸色大变，扯开安全带冲了出去，伸手抱着云佛生不让他过去，另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
前面不远的地方围着保镖和这里的住户，其实云佛生什么都没看到，可是盛一涟的态度告诉了他一切，他抱着一丝摇摇欲坠的希望不愿意相信现实，“纶茴还好好的，对吗？”
盛一涟沉默。
云佛生突然死命挣扎，伸手要把眼睛上的手扯开，可是盛一涟的力气太大，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云佛生突然爆发，嘶吼出声，“盛一涟，回答我！”
“对不起。”这是盛一涟的答案，也是她唯一能给云佛生的。
云佛生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他一动不动的靠在盛一涟怀里，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好一会他才一字一句的，从盛一涟短短的三个字里品出它所有的含义。只觉得嘴里如吃了黄连一样苦涩，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盛一涟的掌心突然湿润了，云佛生的眼泪从缝隙里喷薄而出，灼热的温度从手上烧灼进盛一涟的心脏，让她心疼无比，“节哀。”
云佛生不知听没听到盛一涟的话，一动不动站着，眼泪不要钱一样流个不停。
节哀谁都会说，可这两个字太轻飘了，它没有一点作用啊！
费袅今天在家，她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听到有人跳楼就出来看看，可她绝对没想到那个人是墨纶茴。抖着手去探墨纶茴的鼻息，什么都没有。
费袅眼圈通红，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墨神，你快呼吸，你呼吸一下好不好，一下就好，我求你了。”
墨纶茴静静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无论费袅怎么哀求都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救护车由远及进在人群外停了下来，医生和护士蜂蛹而下，小心翼翼的把墨纶茴搬上救护车，可是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奇迹不会降落到墨纶茴身上，世界上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奇迹。
盛一涟捂着云佛生的双眼，带着他坐上车跟着救护车而去。
墨纶茴连急诊室都没进，就被推去了停尸间，云佛生看着床上脸色青白的墨纶茴腿都是软的，眼眶通红，睁着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
盛一涟站在云佛生身后，低头无喜无悲的看着墨纶茴。
墨纶茴被收拾过了，身上的斑斑血迹被清洗干净，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面容安详，若不是惨白的脸色，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般。
云佛生抬手轻轻碰了碰墨纶茴冰冷的脸，语气带着哭腔，“不是说了要做孩子干爹看着它出生，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盛一涟喉咙滚动想让云佛生别哭，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陪着。
云佛生哭得正伤心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吵闹声，他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一个熟悉到今生难忘的名字传进耳朵，让他眼神瞬间冰冷起来。
云佛生转身猛的得打开门，神情不善的看着跟保镖闹起来的尤琴语，“滚！”
尤琴语接到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了，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底是浓重的乌黑脸色憔悴。
看到云佛生吵闹声戛然而止，尤琴语血红的眼睛直愣愣看着他，脸上的愤怒由心虚害怕和不知所措所取代，她低低地唤了声，“佛生，纶茴他……”
不等他把话说完，云佛生情绪突然失控，冲上去狠狠甩了尤琴语一个耳光，表情凶狠，“你给我滚，滚，该死的王八蛋！”
尤琴语被云佛生拳打脚踢，偏偏她心虚对上的又是孕夫，根本不敢反抗，只能弱弱的道歉哀求，“对不起，你让我看看纶茴好不好。”
说着尤琴语眼圈就红了，眼泪顺着脸颊下巴滴落在衣服和地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云佛生不吃她这套，打人的动作停都没停，“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纶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听我的？”
最后的质问声嘶哑得不成样子。
盛一涟担心云佛生会伤到自己，连忙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也不管对尤琴语好不好公不公平，一脚把人踹开，她只知道云佛生不希望尤琴语在这里，人就必须走。对保镖道，“把人拖走。”
尤琴语当然是不乐意走的，但她被盛怒的盛一涟踹倒在地爬不起来，三下两下就被保镖拖走了，丝毫不顾她的哀求。
云佛生靠在盛一涟的怀里，胸膛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剧烈起伏。
突然，云佛生捂着肚子满脸痛苦，“一涟，我肚子疼。”
盛一涟低头看到云佛生裤子上的血迹脸色大变，抱起云佛生就走，“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