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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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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布置简洁大方的房间里亮着明亮的灯光,一个男人撑着下巴呆呆坐在小沙发上,前面墙壁上的屏幕播放着狗血的肥皂剧。
“笃笃笃。”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敲响,好一会男人才惊醒,他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侧身让人进来。
“你怎么来了?”
盛一涟抬脚走进去,在米黄色的柔软沙发上坐下来,道,“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墨纶茴在对面坐下来,给盛一涟倒一杯温水,“想跟我谈什么?”
盛一涟抬头眼神定定看着墨纶茴,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佛生还抓得住你,还能把你拉起来吗?”
墨纶茴表情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笑道,“怎么这么问?”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盛一涟凝重的表情不改,“你眼里的光快灭了。”
闻言,墨纶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沉默半晌后才道,“你也说了是快消失,而不是不是灭了,说不定哪天天气干燥,我的光就如同燎原的星火熊熊燃烧,永不熄灭了呢?”
盛一涟沉默不语,目光冰冷的看着墨纶茴,似乎要把人一层层剥开,看到他心里最真最深的想法。
墨纶茴坦然的回望,真诚得让人不忍怀疑他的话。
在墨纶茴惊诧的目光中,盛一涟突然起身就走,在打开房门那一刻,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神情莫测的看着墨纶茴,“别骗佛生。”
墨纶茴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身体有瞬间的僵硬,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郑重承诺,“好。”
盛一涟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房间。
“等等。”墨纶茴突然出声叫住她。
盛一涟回头看,等待墨纶茴的下文。
墨纶茴顿了顿道,“我有抑郁症的事情别告诉尤琴语,我的自尊、灵魂、心脏可以放在地上让她践踏,但我不要她的可怜和同情。如果得不得相同的感情,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盛一涟有瞬间的诧异,随后点头答应,“好。”
第二天一早,一架飞机缓缓降落。
墨纶茴一夜没睡好,千呼万盼的尤琴语终于来了。
云佛生起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客厅里坐在一起的两人,一脸震惊,咬牙切齿问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站在他旁边的盛一涟回答,“墨纶茴让她来的。”
云佛生踏出去要棒打鸳鸯的脚收回来,这段时间墨纶茴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不说面上带笑,至少周身情绪是放松的,但他知道那是表象,墨纶茴其实很不开心。
现在坐在尤琴语身边的的墨纶茴不同,虽然冷着脸,但是云佛生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不错,也正因为这样他只能暗自磨牙,对尤琴语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一起离开的两人,盛一涟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云佛生默默叹了口气,“纶茴跟尤琴语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盛一涟淡淡道,“无论是好是坏你都插不上手,该来的总是会来。”她摸了摸云佛生像是装了个皮球一样鼓起的肚子,“你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不错了。”
云佛生撇撇嘴,对盛一涟的话有些不服气,又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墨纶茴和尤琴语的事情看来他是插不上手了,总不能把两人关起来虚假的相亲相爱一辈子,自己还要盛一涟照顾,他能说什么呢?
盛一涟和云佛生吃饱喝足,墨纶茴的心理医生就拿着一堆画走进来,那是个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中年女人,看第一看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心理医生把画放到盛一涟和墨纶茴面前,“盛小姐,云先生。”
盛一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心理医生在沙发上坐下。
云佛生拿起一副画看,是一副蓝天白云画着向日葵的画,所有的向日葵都朝着太阳的方向盛开,是一副很阳光向上的画。
云佛生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敏锐的觉得那些向日葵拼命的追逐着阳光,却徒劳的看着它消失在地平线,隐隐透露着一股压抑的颓废,让人极为不舒服。
“这画,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
心理医生苦笑一声,“云先生心思敏锐,墨先生看着情绪在一步步好转,其实都是明面的表现。墨先生正在试图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对我的问话表面配合,暗地里反抗激烈,这样下去对墨先生只会越来越不利。”
云佛生心一沉,墨纶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怕是心理医生也没办法,他焦急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用着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遇到墨先生,只要跟在她旁边的女士再场,他的情绪就很稳定,甚至是愉悦的,有这位女士在墨先生的情况好转可能性非常大。”心理医生笑道。
云佛生和盛一涟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心理医生说的是尤琴语,可尤琴语的态度暧昧不明,就像头上悬着一把锋利的闸刀,两人实在是担心啊!
盛一涟沉默片刻道,“你的提议我们会考虑的。”
心理医生似乎看出两人的为难,说道,“凡事都有两面性,那位女士对墨先生的影响太大,若是好的方面也就罢了,若是坏的方面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要注意。”
盛一涟点头,“我们知道的。”
心理医生走后,云佛生和盛一涟陷入久久的沉默,两人知道尤琴语对墨纶茴的作用大,能不能用尤琴语却轮不到两人做主。
墨纶茴跟着尤琴语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尤琴语是怎么跟他说的,回来的时候墨纶茴就提出要离开。
云佛生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墨纶茴,“你这个情况要离开,我怎么放心得下?”
说着云佛生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尤琴语,心中都是不满,尤琴语这个狐狸精,把墨纶茴的魂都给勾走了。
墨纶茴不想尤琴语知道他患有抑郁症,把云佛生拉到一边去劝说,他住在这里可以,但是尤琴语跟云佛生不对付,况且尤琴语又是喜欢云佛生这个类型的,她留下来所有人都不舒坦,何必呢?
无论墨纶茴怎么说,云佛生都不想放人,他直接问道,“你跟尤琴语说清楚了吗?她会跟肖敛订婚吗?”
墨纶茴表情僵了僵,他垂着头低声道,“我没问她,现在这样也挺好,无论她以后会不会订婚,至少现在她在我身边。”
其实是他懦弱不敢问,生怕问了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至少现在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尤琴语还没订婚,说不定她不会订婚呢!
云佛生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你,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墨纶苦笑一下,“我知道我懦弱,但是没办法,我太爱她了,佛生,我想跟她走。”
看着墨纶茴哀求的双眼,云佛生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的好友是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能圈养起来的猪。
沉默的对峙好一会,云佛生妥协了,哑声道,“好,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报平安,每天记得吃药。”
“好。”墨纶茴点头,他上前把云佛生抱住,“谢谢你。”
云佛生也伸手把人抱住,“咱俩谁跟谁啊,用不着跟我道谢。”
盛一涟看着笑容满面心情很好的尤琴语,突然道,“你知道吗?现在的墨纶茴很危险,他攀登在悬崖峭壁之上,你就是那根拴住他的绳索。一旦你松手,墨纶茴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所以,如果你以后会松手,现在就别带走墨纶茴。”
尤琴语丝毫没有看出墨纶茴身上的异样,也参不透盛一涟话里的意思,她只是以为盛一涟不愿意放人,于是急急忙忙保证,“你放心,我会跟纶茴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是么?”盛一涟定定看着尤琴语,目光充满怀疑,“希望你说到做到。”
“当然。”尤琴语斩钉截铁道。
无论尤琴语说的是不是真的,墨纶茴都义无反顾跟着她跑了,多说多想都无益于事。
就在墨纶茴离开当天,网络上再次翻了天。
【墨纶茴的生活】【墨纶茴生母】【墨纶茴求助】【墨纶茴下跪】
几个标题已经飙上热搜榜,消息是八卦收集器发出来的,热搜榜前十墨纶茴自己独占四个,一骑绝尘。
【墨纶茴的生活】是一段采访,记者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女人,她推了推黑框眼镜对着镜头道,“大家好,我是风顺水,大家对墨神的生活一定非常好奇,我们现在就是采访他小时候的生活。”
镜头转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乡村,现在的人生活质量提高不少,最差的也住着水泥房,所以那栋破破烂烂的茅草屋格外明显。
记者指着这间茅草房跟众人介绍,“这就是墨神成年之前居住的房子,咱们现在进去看看。”
说着女人就要往里走,被一个路过的老人即使拉住,“哎呦,这屋子破败随时都会塌,你不要命啦!”
老人说话到这些方言,大致还是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的。
记者看到人双眼一亮,“大爷,墨纶茴之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老人对记者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不是哦,跟他爷爷住在一起。”
记者再次询问,“大爷,墨纶茴之前的生活过得好吗?”
老人摇摇头叹息一声,“这孩子,命苦啊!”
至于墨纶茴如何命苦,无论记者怎么问老人都不愿意说,背着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