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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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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芝回去的那天,特意来找了沈清,顺便还把春生留下了。
沈韵芝看着自家弟弟,问道:“你之前说的,是春生吧?”
沈清大方承认了,“阿姐,你回去后,和烟烟也小心些,可别让家里那位发现了。”
“我和烟烟,也那么明显?”沈韵芝看看烟烟,看看沈清,随后破罐子破摔:“没事,我们早就各管各的,不捅到明面上就行。倒是你,和春生仔细了身体,自己身体什么样,有点数。”
“还有,这仗估计快打到这儿了,我跟爸妈说好了,过两个月,你们都搬到我那去,你不许倔,路上我都会安排好的,那边房子有的是,保管和这边差不了多少。”
沈清还欲说什么,看见沈韵芝已经红了的眼眶,于是将那句“去了也活不了多久”生生压在心里。
比沈韵芝说得还要快,仅仅过了十天,庆安镇上已是一片混乱,商铺关门,摊贩不见踪影,街上每天都有人死去,大家跑的跑,逃的逃。
只有身穿别国军装的人,每天肆无忌惮地上街扫荡。
沈老爷想走的,但是家大业大,是被那群人重点盯住的对象,沈清找他谈了一晚,第二天趁着夜深,沈老爷带上沈夫人,还有二姨太一屋子人,踏上了投奔女儿的路。
沈夫人不舍:“清儿,你留下收什么尾,那些我们都不要了,你就跟妈一起走吧。”
春枝春梅也叫嚷着要留下照顾少爷,那边李管家拉着春生长吁短叹,还是想带他一起走。
李管家:“你好歹叫了我几年爹,不然,爹这管家也不做了,你跟爹一起逃,这每天子弹噼里啪啦的,指不定就有一颗要落在你脑袋上。”
“爹,这包裹您收到,当儿子最后孝敬您的,到了新地方,您再找个儿子,会比我更好的。”
“春生啊——”李管家接过包裹,掂了掂,很沉,当即大哭了出来,两撇胡子跟着抖动。
再去哪里找个春生一样的儿子哦。
他找不到了,春生啊,他的儿啊!
春生安抚好李管家,将他送上牛车,随后走到少爷身后,像棵能让人随时倚靠的大树。
沈夫人知道这一分开,怕是没机会再见面了,连沈老爷都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二姨太也是撇过脸,肩膀抽动。
那两个小的,忍着哭腔喊了沈清好几声“哥哥”。
沈清:“快走吧,盯梢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花钱请的那些山贼盗匪可只能拖住一时。
三辆朴素的牛车,就这样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沈府,一下子空了。
但春生每日都会出门一趟,府里每天也会传出戏曲声,直到别国军官递了帖子来。
沈清回帖,让其两日后进府一叙,会有大礼相送,跟着帖子一起送出的,还要两片金叶子。
晚上,沈清抱住春生:“春生,你想要我吗?”
“想的,但是我不。”
“为什么?”
——阿妈说,带着遗憾死,就不会忘记前世的人和事。
——好,等下辈子,记得来要我。
次日,一阵阵爆炸声响起,沈府陷入一片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