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嫌疑人？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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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方的冬天来的晚，却比其他地方都要冷，阴雨连绵，天总是沉着的，毫无生气，天气一天比一天要冷。
“阿许，起来没？”
“唔……”少年嘴里含着牙刷，含糊地回答着。
电话那头听得不真切，江辰的音调拔高了几个度，“还不起？！！太阳都晒屁股了！作为祖国的希望，新时代的青年，人类的未来，你怎么能浪费大好青春年华。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少年漱了漱口，把水吐掉，又把水胡乱呼到了脸上，打断了那头喋喋不休的叨叨，“就你事多，说正事。”
电话那头刚止住话头听到这话又要发作。
“咋滴，我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没事我挂了。”许诺淡淡地开口。
“别别别，真有正事，真是的，总是这样威胁人家。”江辰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下一秒就换了语气，“就是城南那儿有个男孩，今早被附近的居民发现死在了巷子里，家属吵着要证明，没办法，只能请你去一趟了。”
许诺生习惯了好友这没有正形的样子，“哦，但是今天不是赵医生当班吗？”
“赵医生家里出了点事，请了几天假，所以找你代个班儿。”
“行，待会见！”
许诺生顺手拿了件毛衣就出了门，直到站在公交站等车，被风一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
本就阴凉的老巷子，寒风从巷子里吹过，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老城区的色调是黑白的，墙角都长满了青苔，红蓝的警灯是这里唯一跳脱的颜色。
“诶！许诺，这！”江辰正在和附近的居民沟通，看到许诺来了出声招呼。
许诺生冻得牙齿都在打颤，无比懊恼自己怎么没多穿件衣服，裹紧了外衣，开口问：“死者呢？”
江辰刚跑过来，气都没喘口，“那儿，我带你去。”
刚走了没几步，江辰就又被叫走了。
“内啥？阿许你自己过去吧。就顺着这条巷子走，第三个巷口，一转弯就能看见。”
许诺生不得已只能自己走去案发现场。
千篇一律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仿佛与世界断了联系。
许诺生走快了几步，估摸着走过了三条巷子，就转了进去。
巷子并没有意料中的那么吵闹，若有若无的叫唤从巷子深处传来，隐约还夹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知走了多久，声音忽远忽近，让人摸不着方向。
这时，巷子的更深处传来一阵声响，尽管声音不大，却因为巷子的寂静，显得格外明显。
许诺生加快了脚步，想问问路，毕竟这大街小巷的，很容易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到了那个巷口，许诺却突然停了下来。
巷子的深处，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背对着巷口蹲着，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附近有命案发生，这个男的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许诺生定了定神，装作无事的样子，自以为自然地走过去，开口问道：“请问你知道附近的案发现场怎么走吗？”
那人听到声响，并没有慌乱，想必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
许诺生在心里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虽说距离比较远，但是巷子的回音也足矣让他听得清他的回答。
“你是谁？”
许诺生没有想到他会反过头来问他。
愣是呆住了。
——他是要杀我灭口吗？！！
但是，受过训练的他只一瞬，就回到：“我是受害者的家属。”
那人闻言，反倒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许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妈耶！他不会连我不是受害者家属的事情都知道吧！
但是，那人又把头转了回去，许诺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就跑。
“你走错巷子了。”低沉的声音传出，夹着点沙哑，很是撩人。
许诺生怎么可能注意到，他一心只想着跑，随口应了句，就逃也似地跑了。
许诺生好不容易绕出了老巷子，就撞到了江辰。
不，准确来说，是江辰发现了许诺生不在一直在找，这才找到。
“你去哪了？快点快点。”江辰埋怨道。
“哼，还不是你丢下我跑了，害得我迷路了。”许诺生边带手套，边抱怨道。
“还碰上了个嫌疑人，最后还被人家吓跑了。”
当然，后面那句他没有说，不然江辰肯定要狠狠地调侃他。
。。。
“喏，就是这了。”
巷子本就阴冷潮湿，再加上连日来的阴雨天，尸体腐烂的速度加剧了不少。
离尸体还隔着几十米呢，就能闻到恶臭的味道。
许诺生仿佛没闻到似的。
你那一个医用外科口罩也没有那么牛批吧。
那男孩就躺在积水里，连带着水都在散发着阵臭味。
许诺生蹲下来细细地检查着。
几天过去了，除了腐烂的恶臭，还能闻到那阵淡淡的酒味。
可想而知这小孩是喝了多少。
虽然泡着水的下身已经血肉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出男孩清秀的脸。
不禁让人感到惋惜。
男孩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应该是酒精中毒死掉的。
且没有任何男孩死前挣扎的痕迹。
——男孩并没有想过求救，也就是说，如果这真是，男孩自杀的话，那男孩又是为了什么这么执着于求死呢？
男孩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瓶盖，因为尸体已经僵硬了，想掰开就更是不易。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法医，许诺生尝试几次，无果。
换作别人也就放弃了，但是许诺生只是想找人来帮帮忙。
刚起身就撞到了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人。
也许是蹲了太久了，猛地起身，眼前一片发黑，腿也蹲麻了，脚下一个不稳，撞到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许诺生本来就穿的不多，只是刚刚太专注了，不觉得冷。
然而身后那人，虽然穿的也少，但是估计火气比较旺，所以很暖。
许诺生骤然撞在了怀里，像是撞在了火炉里一般。
毕竟还是个少年，下意识就要挣脱，倒也没受到什么阻挠，很轻易就挣开了。
刚转过头想道谢，却猛地愣住了。
——……我靠（｀Δ）！
——这不是刚刚在巷子里碰到的那个嫌疑人吗？！！
虽然巷子里比较黑，但是这并不妨碍让人认出来。
那人看到他的脸，饶有趣味的笑了笑。
一阵凉风吹过，许诺生禁不住打了个哈啾。
“呵，受害者家属？”
许诺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
“阿许，那个是管城南这儿的队长，秦征。你们认识认识，我就不进去了。”江辰的声音从巷子外面传来，后面还嘀咕了两句，听不真切。
“你……你好。”许诺生可算憋出了这句话。
“嗯，你好。我是秦征，请多指教。”
秦征的声音很好听，有属于成年男性的低沉富有磁性，也有一丝不可闻的温柔。
“额……嗯，好。我叫许诺生，请多多担待。”
后一句，许诺生恢复了日常的平静，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骄傲。
——原来是警察啊……(^～^)
惊讶过后就是一阵尴尬……
——人家是警察，我还怀疑他是嫌疑人。
幸好秦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自顾自的蹲下，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死者的手。
——？！！兄弟，要不要这么打脸啊！！！
许诺生觉得自己的脸有疼。
“你刚刚去巷子后面干什么？”
就在许诺生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征突然问了一句。
许诺生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
秦征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还在继续检查着，就像问他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许诺生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道。
“我走错路了。”
“呵。”
秦征轻笑一声，也不说话了。
许诺生觉得自己光站在一边看也不好，也就和秦征并排蹲下，一起看着。
秦征正拿着那个男孩手里的瓶盖看着。
就是普通的啤酒瓶瓶盖，没有什么不同的。
倒是男孩的手也许是因为抓的太紧，被瓶盖压出了一道细长的痕。
横跨整个手心，压痕淡淡的，几乎快要看不见。
——这……
“怎么？你也发现了。”
“很奇怪不是吗？”
“嗯，对啊。”许诺生下意识的回答道，话一出口，就闭上了嘴，瞪着眼睛看着他。
秦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瓶盖，听到他这个回答，又问。
“说说？”
许诺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面前这个警察不像是个好人。
——有哪个警察对法医这么凶啊！
许诺生有点生气，但是实力并不允许。
在估摸了一下和秦征的差距后，勉强压住了心里的火气，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谅他。
“你不也发现了吗？何必来问我。”许诺生的语气不怎么客气，他本就不是那种听话的人。
慢热的人不都是这样。他对你比较客气，仅仅只是因为你们不熟而已。
秦征没得到答案倒也不恼，倒是觉得这个小法医还挺可爱的。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也没有了再留在这儿的理由，两个人就一块回去了。
江辰见两人来了，也没觉得奇怪，要是不一起出来才怪呢，就赶忙迎上去，问“是自杀吧？”
说完也没等两人回答就准备转身回去报告。
“不是！”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
江辰愣住了，这就难搞了。
如果是普通的他杀还好，毕竟还是有调查的目标的。
但是像这种差点被定义为自杀的案子，就有点麻烦了。
先不说线索难找，说不定还和上头那些人有关。
这件事明摆着就是后者，连上头都想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大多连档案都写好了，更别说还有上头的意思。
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仕途甚至性命都丢了
江辰转过头来更认真地又问了一次。
——他不相信许诺生真的一点都不懂。
“你……你说真的？”
江辰不担心许诺生找不到凶手，只担心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笨蛋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许诺生不悦地皱了皱眉。
“我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对吧？”
后面半句是对着秦征说的。
秦征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冷不防被点了名，倒也没什么别的不耐烦，只是应了句。
“对啊。我俩一起发现的。”
江辰彻底无语了。
——一个许诺生就够了，怎么这个看起来挺老道的警察也连带着这么笨。
“好好好，你们俩倒是给我说说你俩发现了些啥？”
“手上红痕不对。”顿了顿，许诺生又接着说，“你应该也发现了，这条痕和瓶盖的边缘对不上。”
“还有呢？”这次不是江辰问的。不用想都知道是秦征问的。
许诺生白了他一眼。
——这人有毛病吧。明明自己都知道。
秦征也不生气，反倒还笑了笑，觉得这个小法医更可爱了。
江辰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既为许诺生感到高兴，又觉得更烦了。
——两个傻子撞一块了，一个是真傻，另一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江辰转身就走，留两人在那里目目相鉴。
“他怎么了？”
秦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咕噜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打破了这奇妙的气氛。
“额。”许诺生恨不得现在就找条地缝钻进去。
“呵！走吧，我也饿了。”
秦征说完，转身就走。
许诺生可不想自个呆在这儿，天知道他还会不会迷路，就连忙跟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嫌疑人？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