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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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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终于艰难地拿到博士学位后，“疫苗”的研究才得以启动。
牵头的是协会首席研究员，也是她好多届以前的学姐，别问为什么不是她牵头，问就资历不够。
————所以她当年是怎么搞出这些玩意儿的啊？！望舒欲哭无泪地看着天书一样的资料，她作为团队里面普通的一员工作难度相对不算难，但对她自己而言绝对算特别难！
可惜零作为未来的协会长不能一门心思扑到科研上，否则他那脑子应该更合适吧……
望舒的狩猎任务几乎很少接了，吸血鬼的存在依旧不为普通人所知，猎人协会还是政府秘密机构。
双方的局势继续维持在钢丝上的平衡中。
……
“玛利亚找我们？”零刚处置了最高通缉令上的一个吸血鬼，白手套上还带着未曾褪色的鲜红。
“嗯……我看她还有点急。”望舒本想直接拉他上楼，但看他这刚刚杀过人（吸血鬼）的样子估计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会被吓得更不敢说话。
见望舒欲言又止的样子，零干脆把外衣脱下来搭上手臂，才同她一起回了家。
玛利亚正等在客厅，见望舒把零带回来连忙站起身：“打，打扰了。”
“无妨。”其实零待客还是很周到的，玛利亚很快放松下来，拧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讲出了她的事情。
“其实，我们产生了分歧……”
零还淡定，望舒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缕一向宠着玛利亚，玛利亚也温柔体贴，难得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原因在于，玛利亚觉得一缕作为人类寿命比她短暂太多，希望能有个孩子。而一缕觉得两人身体都不太好，养育孩子对母亲的伤害更大，自己又不能陪伴孩子太久无法尽到责任，还希望玛利亚在他离世后能有新的生活。
从人类的角度更换伴侣要容易的多，但是吸血鬼对爱人鲜血的渴求其实异常固执专一……望舒知道如果一缕死去，玛利亚依旧会漫长地活在对他的回忆中。此外，怀孕的吸血鬼女性会被两人份的饥渴折磨，而孩子父亲的血是最好的养分，但对于这对夫妇来讲，确实是困难的事情。
“我无权干涉他的想法，无论不同选择造成将来的情境如何，”零慢慢地摩挲着月白色的茶杯，神情是他人面前难有的温和，“如鱼饮水吧。”
“如果是我，”他转头看向望舒的眼神盈漫了温柔，“会和望舒共同调节好，人类与吸血鬼的爱的不同。”
“但都是爱，”望舒笑着说，“其实就够了。”
玛利亚喝完茶后就告别了，望舒听着关门的声音，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零还想物理意义上吃了我吗？”
“我觉得当我不会想的时候。”他伸手缓缓将她环在怀里，银色的碎发轻轻扫在白皙的皮肤上，“就是当我作为吸血鬼死去的那一天吧，可惜我作为人类死得更早。”
“虽然我不会吸食鲜血，”望舒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反手回抱住了他，“但零的血都是我的，就是玛利亚真的需要更多一缕的血，我也不会允许你为了兄弟的身体而当代餐的。”
等一缕和玛利亚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小爱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是个有着和他爸爸妈妈一样柔顺银发的男孩子，level c级吸血鬼。
望舒向研究所报了假，和新任协会长零一起去了他们家，小小的婴儿在温暖的摇篮里睡得正香。
“我们决定给他取名为‘辰’，是带来光明的星星。”一缕眼底有熬夜后的乌青，却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温情。
……
“这就是小辰出生，以及名字的故事。”
皎白月色中，一个黑发少女搂着一个银发小男孩轻轻地荡着秋千，晚风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脸庞。
前段时间被望舒派到外地几年墨尔斯刚回来就见到望舒抱着个银发的孩子，还激动地以为是她的儿子差点给跪下。
说起来，小辰这孩子有着及肩的中短发和精致可爱的外表，常被外人误以为是女孩子。再加上不可避免地受了他父母的影响，身体不比其它同族的孩子强健，以及性格生来内向，第一次见到纯血种小爱时直接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
又由于能接触到的同龄孩子都是贵族级别，玛利亚和一缕总是担心他被欺负，不过乖巧的小辰还是很让人省心地长到了五岁。
“爸爸妈妈养育我不容易，我不能让他们太操心。”听完了故事，小辰从望舒怀里跳出来，有模有样地给她行绅士礼，“谢谢望舒伯母陪我玩，可惜已经到约定好回家的时间了。”
“辰，今天先等等吧。”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夜色中走出来，他身边是依旧精致可爱的银发少女。玛利亚还是初见的模样，一缕的生命却已有过半的痕迹。
“……你们决定好了？”
零虽与一缕同岁，但外表和望舒一样停留在年少时期，很多时候他们常常是看着一缕的变化才恍然时间的流逝。
一母同胞，一命双生，一个逐渐成熟老去，另一个却被留在充斥着鲜血的年月里。他想与世上另一个他一起活着，但终究是会被留下的那一个。
“嗯。”一缕抚摸着儿子的发顶，眼神慈爱，“我们考虑了很久……还是让他姓锥生吧，现在以辰的年龄，开始接触训练也可以了。”
虽然level c维持贵族身份是很艰难的，但是做猎人也好不了太多……
在这个世界的姓氏不单单是血缘和代号，更多的是其中蕴含的责任，如果小辰随母姓红，那他将来就要接任母亲维护红家门楣，若是“锥生”，则意味着这孩子将成为猎人，放弃贵族的继承权。
和吸血鬼内部一样，猎人内部不同的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像是北家以锻造闻名，夜刈家世代相传枪（河蟹）械技巧，不同的姓氏更像是不同能力的代称。
“所以零该姓夜刈？”望舒脑子一抽问了一句。
零无奈地摇头：“也不全是，血缘还是有关的，再说了海斗不也姓鹰宫？”
“那小辰对于猎人武器……”望舒尴尬地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辰虽是和我一样的吸血鬼，但还好一缕的猎人血统能保护他不被武器排斥。”玛利亚告诉他们，“就是一个吸血鬼孩子在协会其他孩子中间可能……希望能拜托你们一下。”
“辰自己的想法呢？”
小辰用力地点头：“是我自己选的！我要成为零伯父那样的人！”
“那么。”望舒和零很默契地对靠在他父母怀里的银发男孩子伸出手，“锥生辰小朋友，以后请多指教。”
其实望舒和零也没有成熟的当指导师父的经验，况且还要各司其职走不开，思来想去，两人一拍即合带着小辰去找夜刈十牙。
曾经排名第一的猎人两鬓已生华发，但依旧精神矍铄，他一直没有婚姻和孩子，退居二线后像很多出色的猎人一样为了避免报复选择住在协会的公寓楼，平日作为协会高层在总部办公，直到不久前才收养了一个孤儿。
望舒也偷偷问过零为什么他师父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却一直孤身一人，零一怔，反问她：“你还记得师父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为了保护你吗？听说是你小学的时候老师突然……”
她听过这件事，零小学有个温柔漂亮的女老师，但有一天她突然level e化爆发堕落成可怕的怪物，夜刈当机立断要杀她，而年幼的零不敢相信那么好的老师会是坏人，就挡在她面前为其求情，结果失去理智的吸血鬼欲先袭击零，夜刈为了保护零……
零的眼里是淡淡的，遥远的哀伤：“那个老师就是师父的未婚妻。”
……
“研究已经完成了，”望舒在病床前俯身，“推广普及是政府的事，不过我们也会帮忙的……很快了，不会再有人被变成吸血鬼了。”
作为协会长，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现第一猎人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黑主灰阎忍不住转过身去，他已经活了常人寿命几倍的时间，却越来越见不得经历了很多次的生离死别。
而海斗拄着的拐杖忽然倒在地上。
“师父（前辈／十牙）……再见。”
一缕身体本来就不好，前些日子甚至先于夜刈离去。
再之后，在长生者眼中越来越快的时间流速中，鹰宫海斗去世。
又过了一段时间，望舒和零接连参加了好几次当年老同学的葬礼。连着的悲事像是窗外吹不散的阴云，夜里望舒被惊醒时，见到零站在窗前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月亮。
迎着皎白的月光，她起身来到他身边。他们不是在厌倦漫长的生命，只是在感慨。
或许他们已经作为人类死了，因为当初一同出发的同伴皆已去世。
这辈子太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水，但下一章就是结局（HE）
之前根本没想到居然能写和漫画一样多的章节……
这章就简单走完吧，没写的就留到番外。至于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情节了
